第22章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葉少謙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醒來,他瞟了一眼睡在他旁邊的男人:禿頭,肥胖,身上有着濃重的煙酒味——他有點作嘔,走進浴室洗澡。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醒了,靠着床頭,抽着煙,眯着眼睛打量着葉少謙。

“你真漂亮。”

“多謝。”葉少謙冷着臉說。

“你确定你不接下面的生意嗎?我的朋友肯定會喜歡你的。”

“我只做TOP。”

男人笑笑,從皮夾裏掏出一筆錢,“這是你應得的。”

葉少謙看着男人醜陋的嘴臉,有一種把錢摔到他臉上的沖動。

但是他不能這麽做,他需要這筆錢。

“我真的很喜歡你。”男人笑着拉着葉少謙的腰帶,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我想包月,你意下如何?”

葉少謙沉默着,似乎也在考慮。

男人拉開葉少謙褲子的拉鏈,一口含住了葉少謙的fen身,賣力的吮吸着。

葉少謙厭惡的推開男人的大腦袋,拿起錢,穿上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店。

雖然剛過午夜,這些同志街依然熱鬧非凡。

路燈下,一群穿着緊身衣的少年不停的對路人吆喝,“想不想嘗嘗處男我上面下面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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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少謙皺着眉頭,快步走過,卻還是被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六歲左右的少年拉住了。

“帥哥,要不要做?你這麽帥,我會給你打折的喲!只要500你就可以不戴套,盡情的享受哦。”

葉少謙停下腳步,端詳着面前的少年:身材瘦弱,皮膚白皙,濕漉漉的眼睛很大,有種小動物似的可愛。

葉少謙心裏一動,破天荒的和這些“雛妓”說起話來。

“你成年沒有?”葉少謙問。

少年以為葉少謙擔心背上引誘未成年的罪名,連忙說:“剛成年,不信我給你看身份證!”

葉少謙看着少年的神情,就知道他在說謊。

葉少謙擺擺手,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安全套,遞給少年,“任何時候都要采取安全措施,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別人的安全。”

少年看着葉少謙遠去的背影,朝地上吐了口痰,罵道:“神經病!”

葉少謙走進一家略微破舊的酒吧,不少人都沖他打招呼。

“hi,Lost,這麽準時啊!”酒吧老板似笑非笑的沖葉少謙說。

葉少謙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直徑走到一個染着誇張的黃色頭發的男人,把剛剛賺來的錢拿出一半給他。

男人數了數錢,遞給葉少一個盒子。

葉少謙打開看了看,就準備走。

男人拉住他的胳膊,“Lost,只是玩玩大麻有什麽意思?我這裏有更好的貨,保管更刺激,更舒服。你要不要試試?”

葉少謙甩開男人的手,“不用了。”

等葉少謙走後,男人不屑說:“拽什麽拽,他還以為自己是大少爺呢!”

旁邊一個挂着鼻環的男人饒有興趣的問,“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啊?”

“你是剛來這混吧?”黃毛得意的說,“我就和你說說吧。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剛剛那個男人在圈子裏都被稱為‘Lost’,至于他的真名,我也只知道姓葉。他啊,本來好像還是個富二代,過着大少爺的日子。但是,七年前,他們家風頭正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宣告破産。”

鼻環男聽得津津有味,“破産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不僅僅是破産啊,好像他媽還犯了什麽罪,貌似是故意殺人罪啊,直接拉去監獄蹲着了。至于他爸,好像從此一病不起,據說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

“啊,好可憐哦。”鼻環男驚呼道。

“嘿嘿,更悲催的事,不知道他們家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搞得lost去哪都被排擠,只能在這裏呆着了。”

“什麽大人物啊,這麽厲害。”

黃毛神秘的用眼睛往上一瞟,“聽說是中央的人,誰知道呢。”

鼻環男忍不住嘆息,“這就是命啊。可惜了這麽帥的帥哥。”

黃毛邪惡的一笑,“你喜歡?”

“當然,身為gay,對美男最沒抗體了。”

“那你可以去找他嘛。他又不挑客人,只有三個條件而已。”

“三個條件?”

黃毛點點頭,“”第一,錢要多;第二,他只做top;第三,只能用後入式。”

鼻環男摸着下巴,笑着說:“我還真想嘗嘗‘大少爺’的味道。”

說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Lost回到“家”的時候,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所謂的“家”,也不過是一間不足四十平方米的房間,裏面擺放了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有着幾碗吃完了的泡面,散發着一陣腐爛的酸臭味。

這裏沒有浴室,Lost每次接完客都會在酒店把自己清理幹淨。如果幾天沒接客,他就幾天不洗澡。

有的時候他邋裏邋遢去見客,客人看到他都要想馬上退貨。

他就會默默的去浴室,刮胡子,洗澡,然後披上浴袍出來。

這樣客人就會立刻笑得合不攏嘴。

lost沒有開燈,暗黑中他好像踩到了什麽黏糊糊的東西,他也沒有在意,脫掉外套就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他趟了一會兒,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剛剛買的大麻,抽出一根,開始“享受”起來。

這有在這個時刻,他才會感到一絲愉悅,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了,自己的身心都感到無比的輕松。

他很迷戀這種感覺,他也想嘗試更刺激的東西,每當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都會去療養院看看七年前腦溢血的父親。

煙霧缭繞中,他拿起一直壓在枕頭下的一條駝色的圍脖,愣愣的看着它,然後把頭埋進髒兮兮的枕頭,無聲的抽泣着。

恍惚中,他仿佛又看到在大雪紛飛中,昏暗的路燈下,十八歲的少年,沖他溫柔的笑着。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太黑暗了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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