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居的第一個夜晚，一人一豬都睡得相當滿足。迷迷糊糊間感覺身旁的人起身，柳子汐睜開眼睛一看，正巧看到郁西開始換校服。

柳子汐蜷縮在被子裏看着郁西渾身哆嗦地将冰冷的衣服套上，別提多幸福了。

郁西穿戴整齊洗漱完畢之後，從一旁的小抽屜拿出了些零錢，和柳子汐打了聲招呼之後，這才離開。

柳子汐看着郁西離開的背影，注意到他的左邊身體有些不自覺的僵硬，看來手臂上的傷口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等郁西出門之後，柳子汐賴了一會兒床，這才起身，熟悉了一下郁西的房間，然後跳到郁西的書桌前，打開抽屜，果然看到裏頭放了個小盒子。

盒子底部是一張照片，一個女人抱着個三四歲的小包子，笑的一臉幸福。柳子汐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必然是郁西的母親，郁西長的和女人有七八分相像，不過郁西的五官會更加出色一些。想到這個女人狠心地将讀小學的兒子抛棄自己離開，柳子汐看着她的笑容就覺得煩。

用豬蹄将盒子裏的錢都拿了出來，柳子汐蓋上盒子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盒子裏的錢一大部分裝在一個大大的紅包袋裏，上頭還寫着獎學金，柳子汐數了數，這裏頭存放的錢大概是郁西下個學期的注冊費。而剩下的零錢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合起來還不到一百，難怪郁西手臂的上一直好不了，他現在正值期末，上個學期的獎學金雖然發了，但現在的考試卻影響着下學期的獎學金，為了成績他也不敢分心打工，這一百塊錢是他這幾日的生活費，要是看病了，他連飯都吃不起了。

柳子汐頓時有些同情起郁西來，郁西這樣還不如去孤兒院呢，至少在十八周歲之前，飯是管飽的，身上有傷孤兒院裏頭的老師也會幫忙處理一下。

想到郁西手臂上的傷口發膿的樣子，柳子汐就忍不住想幫一幫他。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睡着了，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見郁西拿着盒飯坐在桌子上正吃得香。

柳子汐就是被這飯菜香味勾醒的，見狀自然毫不客氣地爬到郁西身邊，一跳一跳地就蹦到了桌面上，眼巴巴地看着吃飯的郁西。

郁西見狀，頓時失笑：“你這個饞豬。”他說着，将早就準備好的另一份盒飯拿出來放到了柳子汐面前，柳子汐迫不及打地打開一看，飯量不多，但對他而言正好，還澆了些肉汁，有青菜有一點點蛋，不夠豐盛，但對吃了好幾天白飯饅頭的柳子汐而言，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

柳子汐立刻不客氣地大口吃了起來。等他吃飽喝足了，就見郁西拿着個東西笑眯眯地看着他。

柳子汐還未反應過來，郁西便将那項圈帶在了柳子汐的脖子上。

柳子汐低頭一看，尼瑪，寵物項圈！

郁西見柳子汐一臉憤怒，立刻撫摸着他的身體安撫道：“帶着這個東西，就算你跑到外面去，別人知道你是有人飼養的寵物，就不敢随便抓走你炖湯了。”

柳子汐想了想，之前他在街上看到的那些貓狗，好像确實脖子上都帶着這個東西。

只是輪到他的時候，柳子汐頓時接受不能了。

但下一刻郁西的話立刻就轉移了柳子汐的注意力：“還有要給你起個名字，總不能老小豬小豬的叫。以後就叫你八戒吧。”

柳子汐呆怔了一秒，随後怒發沖冠地狂跳腳表示他對這個名字的不滿！

八戒，八戒？！！虧你想的出來！

柳子汐的憤怒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郁西一邊為柳子汐的通人性而驚訝，一邊道：“不喜歡，那叫九戒？”

不要不要不要，什麽戒都不行！

“那叫小胖？”

“花花？”

“寶豬？”

“……那用我的名字吧，叫小西。”

被郁西弄的抓狂的柳子汐終于點了點頭，他的名字裏頭也有個汐，小時候在孤兒院的老師也是這樣叫他的，這個名字勉強能接受了。

就這樣，柳子汐在郁西的家徹底入住了下來。

在郁西的照料之下，柳子汐前段時間消瘦下去的體重迅速恢複，而且每天都和郁西一起洗澡，頓時整只豬變得圓圓胖胖，白白嫩嫩的了。

盡管體型上依舊沒有長大，不過柳子汐對自己目前的狀态還是很滿意的，要真的長成幾百斤重的豬，不僅不能再和郁西一起睡床，到那時單單是食量的龐大，就是郁西不能負擔的起的。

今天是郁西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場，柳子汐在家死宅了這麽多天，終于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趁着郁西不在家，柳子汐在房間裏頭待的無聊，悄悄地跑出了房子。張叔将他送給郁西之後，柳子汐就徹底松了一口氣，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街上溜達了。

這裏的寵物大多是自由放養的，滿大街的貓貓狗狗，豬卻一頭都沒有，柳子汐找不到同類，有些無聊地瞎逛着。前幾天剛過了小年，臨近年關，在異鄉的人們紛紛回鄉，大街上的人立刻多了起來。

一頭小豬在街上溜達雖然有些顯眼，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是投來好奇的目光而已，甚至有一些可愛的女生見柳子汐這麽幹淨可愛，還忍不住将手中的食物分給柳子汐吃。

作為一只有節操的豬，在有飼主的情況下，自然是不肯吃別人吃過的東西了，不過柳子汐拒絕食物之後，往往會順道賣個萌，幾個女孩子看着更喜歡他了。

柳子汐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他在尋找賺錢的機會。

郁西的錢只剩下不到五十了，很顯然在柳子汐來了之後，郁西的開銷變大了不少，單單是每天的飯菜錢就上漲了。

柳子汐也不是白吃軟飯的，郁西這個小鬼對他是真心好，他也希望能夠賺錢幫助到他。

就在這時，街頭那敲鑼打鼓的聲音吸引了柳子汐的注意。

以柳子汐的絕佳視力，雖然隔着老遠，但透過人群的縫隙，依舊看到了那邊的景象。一個養猴人帶着三只猴子，在街邊進行雜耍表演。

猴子什麽的柳子汐在動物園或者拍戲的時候沒少見，但有人帶着它在路邊表演柳子汐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着那敲鑼打鼓的猴子，柳子汐頓時靈感一閃。

他立刻湊上前，小心翼翼地閃躲着圍觀人群的腳，沖到了最前線，隔着臨時搭建的圍欄，近距離觀看着這幾只猴子的表演。

一只負責敲鑼打鼓吸引人群的注意，一只正在賣力地後空翻表演，同時手上拿個盤子不斷朝人群伸去，讨要表演費，而最小的那一只，則在一旁呼呼大睡，養猴人見狀，不斷拿着手中的皮鞭拍打着小猴子的身體，小猴子吃痛地跳起來，沖養猴人發出吱吱的憤怒聲，然後迅速竄到了養猴人的肩膀上，将養猴人的帽子摘下來，戴到了自己頭上。

圍觀的群衆頓時發出了笑聲，特別是小孩子，看的樂不可支，大人見猴子們表演的這麽賣力，也不好白看，一些人拿出了錢，還有一些人在将手中的食物放到猴子手上。

猴子抓過了一把瓜子，全放進嘴裏，不出片刻，吐出了一大片瓜子皮。

這一手絕活看的柳子汐眼睛都直了，這猴子嘴巴不錯啊，功能強大！

柳子汐正瞧得全神貫注，心想自己也可以學着點，表演可是哥的老本行，他擺個攤賣起萌來，應該不比猴子們差吧。

就在這時，養猴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随後皮鞭抽打的聲音不斷傳來。衆人頓時朝養猴人望去，柳子汐探出頭一看，這一看頓時大皺眉頭。

原來小猴子得了身邊小朋友不少零食，于是從養猴人的口袋裏掏出了幾個硬幣回饋給那些小朋友，養猴人發現之後，自然大發雷霆。

他帶着這群猴子來表演為的目的就是賺錢，結果這只猴子倒好，收了別人的零食，就拿他的錢給別人了。養猴人毫不猶豫地拿起腰間挂着的更粗更長的皮鞭，不斷地朝小猴子甩去。

這皮鞭顯然與剛才表演的皮鞭不一樣，甩在地上，水泥地都被弄出了個印子，可見其力道及威力！小猴子被養猴人打的吱吱叫，不一會兒渾身便血淋淋的，養猴人見狀還不解氣，看到小猴子渾身是血，更來勁了，一邊叫罵着一邊更狠地朝小猴子抽打去。

另外兩只猴子見狀，立刻吓得縮成一團不敢動彈，而一旁圍觀的群衆人員也紛紛退避三尺，柳子汐看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小猴子，心想這猴子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懲罰一下就算了，這個養猴人将它往死裏打，這種虐待的行徑，簡直可惡至極。

如果他此時是人一定會上前阻止，可他偏偏是一頭豬，連圍欄都跨不過，只能在一旁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