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然而這個世界毀滅不了, 生活還是要繼續,只是俞白蘇已經失去了與容越并排走的勇氣。
直到在海邊散完步,衆人回到別墅, 他都沒敢再看容越一眼。
想到他們還要在一個房間度過一個晚上, 俞白蘇就一陣窒息。
那個房間他已經快要産生心理陰影。
走到客廳的時候,俞白蘇叫住正準備上樓的紀賀,“你不是要開黑嗎,我們來玩吧。”
紀賀一聽立刻跑回來,興奮道:“真的嗎,那快快快,這次我一定要晉級!”
“我們去客廳那邊, 今天就帶你打到晉級為止。”
紀賀:“好,今天我們就決戰到天明!”
從容越身邊經過的時候,俞白蘇能明顯的感覺到容越望向他的目光, 但是海邊的羞恥心讓他這次沒有勇氣與容越對視, 打算假裝看不見走過去。
“容越,你明天要是不急着趕飛機的話, 要不要一起玩?”
就在他們準備走過去的時候,紀賀突然向容越發出開黑的邀請。
俞白蘇:“……”
傻逼紀賀, 你這是要幹什麽!
容越看了俞白蘇一眼,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但依然能看得出來,臉皮和下颚線條繃得很緊。
自己要是再和他相處下去,估計人真的會爆炸,于是他笑着搖搖頭。
“你們玩吧, 我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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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賀:“那好吧。”
俞白蘇松了一口氣。
容越:“等我事情處理完, 要是還有時間的話再一起玩。”
俞白蘇這口氣又重新吊起來了。
等到容越上樓後, 俞白蘇還有點心不在焉,萬一容越真的辦完事情下來跟他們一起玩怎麽辦。
不知不覺,一局結束了。
紀賀放下手機,語重心長地看着他說:“兄弟,你今天要是狀态不好的話,我們可以下次再玩,你說好要帶我上黃金的嗚。”
最後帶着一點輕微的嗚咽讓俞白蘇瞬間回神,才發現他們剛剛那一局輸了,雖然沒有掉級,但是卻把紀賀吓得夠嗆,以為自己又要掉回青銅一,讪讪道:“抱歉抱歉,我剛剛有點走神了,我們再來一局,這次絕對不會了。”
“我就再相信你一回。”紀賀重新拿起手機,決定勉為其難再相信他一把。
俞白蘇打起精神,在接下來的幾局裏,終于成功把紀賀從青銅局帶到黃金局。
看到時間快十二點了,容越并沒有下來。
俞白蘇對紀賀說:“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下次再玩。”
“嗯嗯。”紀賀很開心,他終于是個有星星的人了。
俞白蘇舒出一口氣,和紀賀一起回樓上,經過這兩個多小時的緩沖,心裏那股羞恥感已經沒那麽強烈了。
和紀賀互道晚安後,他站在門口做了下心理建設,然後輕輕地打開房門,往裏探頭。
因為容越說過他有事情要做,于是第一時間往陽臺的方向看去。
“在看什麽?”頭頂忽然傳來容越的聲音。
俞白蘇全身一陣哆嗦,後背撞在門框上,一臉受驚的盯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的容越。
容越剛剛洗完澡,一出來就看到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從門縫鑽進來,明知道突然開口定會吓到對方,但他還是沒有控制突然湧上來的惡趣味。
果然,他一開口,面前這顆毛茸茸的腦袋的主人立刻受驚吓地轉過來,用微微濕潤的眼神看着他,像一頭受驚吓的小鹿。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男人剛洗完頭,頭發還濕漉漉的,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眼神似乎比以往都要深沉,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微微的沙啞。
俞白蘇回過神來,窘迫的直起身,“沒、沒,我就是怕打擾到你辦公。”
容越應了一聲,“以後不用這樣,要進來就直接進來。”
俞白蘇幹巴巴地哦了兩聲。
“去洗澡吧,你明天應該也要早起趕飛機?”容越又說。
“啊對,我現在就去洗澡。”俞白蘇現在也迫切想要一個暫時獨處的空間,讓自己混亂的腦子冷靜一下,說完立刻沖進浴室。
容越剛想說點什麽,門已經在他面前用力地關上了。
浴室裏,俞白蘇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潑了許多冷水,直到感覺熱度下去了才停下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開始反思。
從小到大,他每次考試都是第一,所以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可是自從參加這個綜藝,遇到容越之後,他卻不斷的在對方面前出糗,像個笨蛋一樣,還經常手足無措。
這讓他不得不反思,甚至憂愁,他是不是得了什麽綜合症,要不然嘴巴比腦子快這種事情怎麽會發生在他身上。
想了半天,俞白蘇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不過他畢竟不是學醫的,也許是因為自己見識不夠,決定出去後再上網查查。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俞白蘇沖鏡子裏的自己笑了一下,決定假裝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然後放松的洗了個澡。
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掉身上的水漬,手下意識的往挂衣服的地方摸,結果摸空了。
俞白蘇緩緩回頭,看着牆壁上什麽都沒有的挂鈎,整個人都裂開了。
好的,他現在至少已經知道自己得的其中一種病症是什麽了。
別的不知道,健忘症肯定是有的。
外面,容越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距離對方進入浴室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他親身來到浴室外面,磨砂的浴室門隐隐約約透出一個晃來晃去的黑影。
容越靠在牆邊,輕輕敲了下門,雙手還環在胸前,淡定的問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裏面晃來晃去的影子瞬間停下來,一動不動的站着,大約過了一兩分鐘後,一個細小的聲音才傳出來。
“我衣服忘記拿了。”
容越又問:“在行李箱裏?”
“嗯,有一件藍色的 T恤和黑色的五分褲,就放在行李箱最上面。”
容越等了一會兒,發現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便又問:“內褲呢,要哪一條?”
“……黃、黃色的吧。”
聲音裏似乎多了一種瀕臨崩潰但又不得不破罐子破摔的決心。
“那等我一會兒。”容越忍着笑意,将俞白蘇的行李箱從角落裏拉出來,一打開就在最上面看到他說的衣服,內褲也很好找,就在網格裏,疊得整整齊齊的,看上去是個比較愛幹淨的人,一點也不像是二十多歲這個躁動不安的年紀。
容越把行李箱放回去,拿着衣服來到浴室門口,敲了下門。
過了一會,浴室門打開一條縫,一只手幹淨白皙的手從裏面伸出來,抓到衣服後又快速縮回去。
半晌裏面才傳出一句‘謝謝’。
大概磨蹭了十來分鐘,俞白蘇才穿好衣服從浴室裏出來。
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設,在容越幫他把睡衣和內褲拿過來後,地基就倒塌了。
“我睡了,晚安。”俞白蘇面無表情地說完,鑽進被窩消失不見,鼓起被子甚至連一上一下的呼吸律動都沒有。
“嗯,晚安。”
俞白蘇原以為自己這次也會像昨晚一樣失眠到半夜。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陽光從窗臺照進來,房間裏亮堂堂的。
俞白蘇下意識看向另一張床,容越已經不在,看了眼時間,立刻起床洗漱,然後拖着行李箱下樓。
節目組給他們訂的回程機票都是在早上,其他人早早就起了,他算是起得比較晚了。
少了一個人後,大家似乎變得更加自在,看到他下來,米曉還招呼他過去吃早飯。
“我熬了點小米粥,不知道大家吃不吃得慣。”米曉一大早就起來了,因為不着急着趕飛機,就順手煮了點粥,配的小菜則是從節目組那裏要來的。
俞白蘇看向容越,拉開他旁邊的椅子,盡管一次又一次的當着他的出糗,但為了近距離的接觸偶像,他依舊頭鐵,接過米曉端過來的粥,他道了謝。
“你們都是幾點的飛機?”
米曉和周華斯是同一班飛機,兩人直接飛回首都。
紀賀一口幹掉半碗粥,咽下後說:“我是十一點的,要去滿市,你呢?”
“我也是十一點,不過我要回南都,跟你不同目的地。”俞白蘇說完看向最想知道的那個人。
容越放下筷子,輕輕拭了下嘴,“我跟你一樣,要一起走嗎?”
俞白蘇立刻點頭,“要。”
紀賀好奇地看了看兩人,“兄弟,你……”
話還沒說完,俞白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冷酷無情地說:“有什麽話咱們微信上說,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紀賀:“???”
九點後,衆人互相道了聲再見,然後乘坐汽車前往機場。
下午三點,一架飛機俯沖而下,在南都機場降落。
俞白蘇跟着容越走下飛機,就在他們等傳送帶取行李的時候,容越的助理突然接了一個電話。
“容哥,李哥說來南都的消息洩露了,現在機場有一些粉絲在等你。”助理接完電話對容越說道,“要避開嗎?”
“人多嗎?”容越問道。
“李哥說都是一些唯粉,就是一個大粉意外發現你的航班信息,臨時說出去的,所以來的粉絲不是特別多。”
“那就不用特別避開。”容越說着,看向俞白蘇,“等一下可能人會有點多,你跟着我。”
俞白蘇愣愣地點頭,“好。”
拿到行李箱後,三人走到經常出口,人剛到,一陣陣激動的聲浪響起,其中一個聲音尤其突出。
“啊啊啊,容容!容容!我愛你!”
俞白蘇只覺得這個聲音有一點耳熟,下意識地看過去,猛然間,方艾那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立刻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臉,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不對。
他以前每次和方艾一起去現場追星,他都會戴着口罩和鴨舌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如果方艾能認出他來,之前上綜藝的時候應該早就認出來了。
這樣一想,他就心安理得了。
李敢在收到他們即将出來的消息就在出口處等着了,見到他們出來,立刻讓機場的保安幫忙攔一下,然後帶着容越三人匆匆地回到車上。
“還好這次來的人不多,要不然麻煩就大了。”
容越點頭,“先送白蘇回家,你家住在哪裏?”
最後一句是問俞白蘇的。
俞白蘇連忙說:“不用送我,等出了機場把我放在路邊就行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容越挑了挑眉,“沒關系,我現在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可以先送你回去。”
俞白蘇只好将小區名字告訴他。
李敢看得心裏暗暗覺得驚奇,他們一起錄制綜藝不過兩期,加起來也沒幾天,容越居然會主動提出送對方回去。
真正的容越遠從來就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好接近,別說是走進他心裏,就是想和他成為朋友都難。
因為比較忙,他除了容越,還帶了公司幾個新人,所以直播他不經常看,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能得容越的青睐,要是對方有意在娛樂圈混,以後只怕都不用擔心沒資源。
四十分鐘後,一輛寬敞豪華的保姆車停在小區的大門口外。
下車後,俞白蘇轉身跟容越道了一聲謝。
容越應了一聲,對上他的目光,露出一個笑容:“那下次見。”
俞白蘇也笑了:“嗯,下次見。”
目送保姆車離開後,他才轉身走進小區,快到樓上的時候,手機裏的QQ突然滴滴滴地響了好幾聲。
平時會在QQ找他的人不多,以為是方艾來催之前找他修的圖片,于是點開信息。
方艾:書書!你猜我今天在機場看到了誰!
俞白蘇眼皮一跳。
不可能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