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出門吧。”我拿起兩套男裝,今天該是去看看我的産業了。
“是,小姐。”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是一年,便應驗了我的猜測。我掉入了一個漩渦,無法掙脫它的束縛,好不容易找到一雙手臂,可是他會把我推得更深麽?我不敢想象。
來到複香布坊,迎接我的,除了那個溫潤的身影外,還有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迎接我的人。
“小姐,你。。。。。。瘦了。”婉兒拉着我,看了又看,眼眶已是通紅一片。
“我們進去說吧,被人看見了終歸不好。”楚玥的話提醒了我,我現在可是以男裝示人,婉兒一個姑娘家拉着我哭,可是會讓被人誤會什麽了。
“馥兒,最近我們布坊規模不斷擴大引起了朝中人員注意。”
“我知道。”安撫了婉兒,我與楚玥談起正事,朝廷,這是必須得面對的一關,只有得到上頭批準,我才能大規模生産滌綸仿真絲面料。
“那你知道誰在徹查我們嗎?”
“這倒是不知,現任查青邱木雲對民間染坊抓得很緊,不過他背後的勢力我卻未曾打聽過。”
“那麽你在丞相府中也未曾了解到一絲?”楚玥甚是訝異。
“你是說與重華有關?”我只知木雲是南相這邊的人,可是卻未曾聽說南相要對染坊進行規劃,排擠民間染坊。
“看來小姐還是涉世未深,未曾了解你的夫君是何等有心計之人。”
不滿弱冠即登相位,怎是個普通人,可是我卻真未聽他談起過染坊一事。我的疑『惑』楚玥也是了然,他一心要我活得輕松,确實不希望去涉入理不清的渾水中。
楚玥将染坊一年的運營給我看,指着最近兩月的銷售情況,道:“朝廷大量征求我們染坊的布料,你的新奇面料已經到了供不應求的局勢。若是我們再不想法擴大染坊的規模,屆時定是會出現官員間相互征求,互相争奪之風。你說,這樣的布料,朝廷還會允許我們生産麽?”
我咋舌,原來只是簡單的想要擴大生産,把現代的面料帶入傾鑰,卻不想引起了這般的注意。
“如今,就連皇帝也注意到了複香染坊,我們雖然将染坊控制在一家,可是不斷擴大的布坊卻是廣泛引起了注意,樹大招風,我想馥兒該是要想法解決了。”
“可是你不該将問題分析透徹後又扔給我吧,楚玥該是想到了什麽法子的。”看向他,我眼中帶笑,這種局面确實該要解決,其實當我擴建第二家布坊時,我便已注意到了這個局面,只是問題還未到迫在眉睫時刻,我也不願去面對,加上爹的『逼』婚讓我心『亂』如麻,現在想來,果真是一件非解決不可的事了。
“馥兒為何不說出自己的見解呢?”楚玥是鐵了心要把問題扔給我了。
“嗯,那不知楚玥對傾鑰兩年一次的冰燈節有何感想呢?”
冰燈節,每年臘月初一,傾鑰都被冰雪覆蓋時,由皇家司馬氏在皇家狩獵場舉辦的一個晚宴,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貧民百姓,只要你願意都可以來此一睹由皇家工匠所雕刻的冰燈。與此同時,先太皇太後曾提議,後宮妃子也可參與這場晚宴,所以後來這個普天同慶的節日逐漸演變成了後宮妃子争奇鬥豔的花宴。所以每年這個時候民間各種新奇手藝、上好面料都會在這個時候一一展現。
冰燈節雖是兩年一次,卻是一年由皇室成員自行組織,而另一次則是普天同慶。今年,輪到普天同慶之日,再過一月,便是到了這個節日,所以。。。。。。
“或許我可以再設計一款新面料進貢皇帝。”
第1卷 四十四 生日之宴
入夜,壓制住心中的厭惡之感,款款而入,丞相府內,燈火通明,戲子已唱開了第一出。
入秋後的夜晚一夜比一夜的薄涼,我的身上亦是添上了一層厚衣。
獨自來到湘妃竹林,自那日書房一敘後,我便戀上了這裏的風景,雖不及前院的富麗,卻也是獨具了江南的雅致,雖沒有城堡的輝煌,其親切柔和之情過猶不及。
“小姐,我們該去前廳了。”染畫催促,可是我卻獨戀于竹林的斑駁。
“走吧。”把這份靜谧還給這片竹林吧,回首間,我已抛下那份落寞,重新換上往日的驕傲。
“這麽冷,怎麽穿這麽少。”走到門口,果然,裏面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只是來慶祝的人多半都是南相手下的,有幾位軍裝打扮的,互相猜拳喝酒。
“相爺與夫人真是伉俪情深,真是羨煞老夫了。”說話的是一位白發老翁,年紀雖大卻是極有精神,眼中閃爍着狡黠之光。
“這是家師蕭先生,”重華見我眼中不解,便為我解『惑』,“先生,各位兄弟,這是重華的妻子——蘭馥。”
這算是見家長嗎?環顧四周,都在大量我的人,老的少的,不下十人,他邀請的,大抵是和他關系匪淺之人。
“蕭先生好,各位晚上好,能請各位來府上,參加馥兒的生辰晚宴,馥兒感激不盡,馥兒先幹為敬。”酒是府上自釀的女兒紅,入口辛辣,許久未飲酒,辛辣之氣立刻湧上喉頭,不由咳嗽。
重華見我為酒而咳,不住地拍着我的後背,為我順氣。
“不能喝就不要喝,此酒不比竹葉清酒,這是在北方最為受歡迎的女兒紅,北方人喜大口飲酒作樂,你或許還不習慣。。。。。。”
在我猛咳之時,一杯水出現在我視線中,端水的手有些粗犷,上面還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雖已愈合,卻是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我擡頭,正對上手的主人,他豪爽一笑,道:“想必大嫂從江南而來,不習慣我們北方的風俗,只是我們粗鄙漢子打小從軍營中滾爬而來,不懂得照顧人,若是大哥對你有怠慢的話,盡管來告訴我慕雲山。”
慕雲山,我嫣然一笑,道:“那就有勞小弟了。”
既是叫我一聲大嫂,我也就承了這個稱呼。
“你倒是會順着杆往上爬。”重華刮了一下我的鼻尖,雙眼的寵溺将要溢出,恍惚間,我似乎能感受到他那顆為情所困的心出現了裂縫。是因為我麽?若他不是傾鑰南相,若我不是将門子女,或許我們将是天下間很幸福的夫妻中的一對呢。
咻的,被自己心中的所想吓了一跳,我怎麽會這麽想呢?難道從踏進相府,不,就在江南燈會上時,我就『迷』失了方向?
“看來大哥真真是獲得了至寶,小弟們恭祝大哥和大嫂幸福安康,永浴愛河。”雲山舉杯而起,紛紛敬我們。
那天晚上,我喝了三大杯的女兒紅,搖晃着被重華扶進房中。
戲子還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安管家在外面接待,重華找了送我回房的借口也回了房中。
“你說,把他們找來是何意!”這時,我終于卸下了宴會上的僞裝,強撐的笑臉也終于垮下,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可以借着它發瘋發癫,不用找借口。
“馥兒——”重華看着我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複雜,欲言又止,終于嘆了口氣,道,“算了,你若好好的,這樣便好。”
他不說,可是我怎能一無所知,即使每天看過來也可略知一二。我的存在威脅到了南相的計劃,雖然如今朝廷局勢由三方對立逐漸演變成皇帝與北相和蘭将軍與南相的兩個聯盟,不過誰說結了盟的就會親密無間呢?我就是為了鞏固将相聯盟而被蘭家送來的禮物,然而将相聯盟中,間隙從一開始便存在了。南相派顧忌什麽?當然是蘭家的軍事力量,為了鞏固自己一方,必會想方設法提升自己不足之處,所以重華的兄弟中,多半是軍人狀打扮。他們獲得了必備力量後會怎麽做呢?消除隐患,蘭家就是他們的隐患,所以等他們真正獲得能與皇帝相争的力量後,或許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猛然間,一個激靈将我的酒勁驅逐。只是我不懂,既然他一開始就未曾把蘭家作為盟友,那為何又讓我認識他這邊的人呢?
“夜深了,馥兒還是休息吧。”他為我鋪床,若我們是平凡的夫妻,該多好,我吸了一下鼻子,為何眼睛變得酸澀了。
“我不想睡,我想出去走走。”入秋後的夜晚有些微涼,打開門,我不由瑟縮了一下,但是身上忽然添了一件厚衣,一看,原是他最喜愛的白『色』華衣。
“馥兒不喜生辰宴會?”他知道,我心中所想,眼中表達他全都懂。
“只是每年重複而已,”我習慣『性』地往北走去,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竹林,沙沙聲響讓我腦中頓覺清明,“你知道嗎?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