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告狀上門
“柳桓生,你是自願嫁給他的嗎?”
“嗯?”瑾歌聽到他說起桓生的名字,也沒有思考他怎麽知道,為什麽這麽問,脫口答道:“不是啊,是爹娘應允的,說是當年指腹為婚。”
“你竟然同意了?這不像你啊?”
“我……”瑾歌登時臉色有些尴尬,淩墨這話不假,她竟然并沒有反抗,而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這不像她一貫的作風,能解釋的,恐怕就是溫素說的那般。
她動真心了。
淩墨抿了抿嘴,垂目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我回去了。”
“這就走了?”
“不然呢?”
“好吧,慢走不送,我累了,洗洗睡了。”
瑾歌伸着懶腰,朝房間走去,全然沒有注意到淩墨一臉的無奈。
是夜,瑾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這一次還是因為桓生,淩墨的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瑾歌的心上,也說不出什麽感覺;自願?是什麽意思?但是如果說自己不嫁給柳桓生,那還能嫁給誰?誰又願意娶自己呢?不用嫁了? 況且,柳桓生,其實挺好的……
想着桓生,瑾歌不禁嘴角微微上揚,待她反應過來時,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這是怎麽了……
溫府
回到府上的溫素看着爹娘焦急且沉重的臉色,就知道翠韻樓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了。
“哎呀,素素你可算回來了。”
Advertisement
“還好吧?沒有受傷吧?”溫娘一臉愁容,查看着女兒身上是否有傷。
“我沒事,娘。”溫素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口:“今日的事,你們都聽說了?”
“是啊!”溫爹答道,眉頭不禁皺到了一起:“素素,你若是和桓生有來往,爹娘不說什麽,但是薛瑾歌……”
“今日之事,不是瑾歌無理取鬧。”溫素聽到爹爹又要數落自己與瑾歌來往一事,立刻解釋道。
“素素。”溫娘輕輕的按住溫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薛瑾歌自小頑劣,不學無術,何來大家閨秀風範?在渝州城內口碑一向不好,你何必自降身價與其厮混?簡直不可理喻!如今她和柳桓生訂了親,不過是履行當年的承諾,若非如此,與桓生能配的,渝州城內,就只有你一人。”
聽到溫爹這麽說,溫素心裏十分不悅,心道也許是因為今日洛祁安一事,将矛頭指向瑾歌,并非有意诋毀。
“你以後莫要與她在一起,別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不可沒了規矩沒了禮數,該做什麽,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該清楚!”
“爹……”溫爹這話一說完,溫素鼓足勇氣憤然起身,大聲反駁道:“什麽身份不身份的?溫家還有什麽資格談身份?瑾歌也是出身大家,您不要這樣誤解瑾歌,她無非是單純活潑,性子直些,但是并不是蠻橫無理之人,今日之事,本就是那洛祁安無理在先,身為男子,卻小肚雞腸,對一個女子動手,何謂大丈夫?你們挑的這門親事,女兒斷然是不會從的!我倒是羨慕極了瑾歌的為所欲為,至少不用什麽都憋在心裏,可以将拒絕的話說出口來!縱然能配得上柳桓生,那又如何?薛柳兩家世代交好,門當戶對,那是別人的事,與我何幹?我也是人,我為什麽不能追尋自己的想要的?為什麽你們一定要左右我的命運?還請爹娘不要拿女兒的幸福來作為交易的籌碼。”
溫素說完最後一句話,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陣讓人害怕的寂靜,溫素心裏清楚得很,溫家的絲綢生意越來越不景氣,,如今西域的富商正好為溫家的生意提供了喘息的機會,如果溫素能嫁給洛祁安,那洛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故而,溫爹面對洛家開出的條件,開始動搖,勸說溫素前去相會。其實溫爹如何不想女兒嫁給一個渝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怕随便挑一個上門提親的人,縱使不如柳家,但至少不用擔心女兒有一天就随夫而去,迢迢千裏,一輩子如何還能得見。
“哎……”溫爹覺得羞愧不已,嘆了一口氣,無奈拂袖而去。
看着溫爹離去的身影,溫素強忍着眼眶的淚水,低着頭,不再言語。
“素素,你不要責怪你爹,是我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溫娘伸手将溫素攬入懷中,溫柔的撫着她的頭:“只是我們苦心培育你這麽些年……”
溫娘始終沒有将後面的話說出來,但溫素都知道,她從小到大,都清楚明白,她的一舉一動一絲一毫都代表着溫家的臉面,爹娘培養她至今,付出了太多,但同時,她今天的名譽,也為溫家帶來了很多益處,所以,溫素在人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半點風吹草動就被誇大其詞,也就毀了這一切。
“以後莫要再這麽大聲對你爹說話了,知道嗎?”
“……嗯,女兒知錯了。”
“聽說洛公子傷得很重,明日随我去看看洛公子吧。”
溫素心裏一沉,就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這一刻她無比的想拒絕,想說不要去,想說自己絕不會嫁給他,她想要嫁一個自己想嫁的人,可是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溫娘強顏歡笑着替溫素攏了攏秀發,仔細的看着女兒的眉眼,略帶憂傷。自己的女兒,如何不了解。
“即使不嫁他,也該去探一下傷情吧。”
溫素聞言,淚水終于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點了點頭:“好。”
今日翠韻樓大鬧這一場,瑾歌除了受了點輕傷,也沒受什麽責罰,只是這臉上的淤青,怕是一兩天散不了。
看着小姐一直在鏡子前心疼自己的臉,阿松撓着鼻子,注視着她,好似不認識自己小姐了一般。
“小姐,你還是先把衣服換下來,洗漱一番吧,一會兒阿松就替你上藥。”
瑾歌聽阿松這麽一提醒,才發覺自己還穿着那一身小厮的衣服,果斷聽了阿松了話,去泡澡了。
這剛洗好,門口就來動靜了。
門口的家丁疾步奔向後院,那急匆匆的模樣,将阿松吓壞了,以為有強盜闖進來了呢。
“小姐,小姐!”
“怎麽了?大呼小叫的,我馬上就好了。”
“剛剛家丁來報,說是門口來了一大群人,兇神惡煞的,指名點姓要找你。”
阿松說着,瑾歌就開門出來了,換洗了一番果然水靈多了,連阿松都不禁感嘆,其實小姐還是小姐,穿女裝好看!
“找我?我爹不在府上嗎?家丁有沒有去通知我爹?”瑾歌就怕被薛爹知道,這告狀的又上門來了,若是薛爹知道了,又該教訓她一頓了,到時候不知道是抄哪本書……
“通知了啊,是老爺叫他來後院的,說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他沒有那麽多臉讓你丢。”
“……自己去就自己去!”瑾歌喪着一張臉,整了整衣裙,倔強的朝外面走去。
就知道是洛祁安,先前還一瘸一拐的,現在變得擡着來了,還帶了一群人來,前面站着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
瑾歌一出門就看到了躺在竹轎上的洛祁安,一路大笑着走上前去,見洛祁安緊閉雙眼,她準備走過去一探究竟,被壯漢伸手攔住。
可瑾歌本就身材嬌小,白了他一眼,貓着腰就過去了。
“喲,喲喲喲,”洛祁安聽到是瑾歌的聲音,依舊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一旁那人沒認出瑾歌來,開口道:“我們家少爺今天被你們薛府的少爺打了,還不叫你們老爺出來,辯個道理。”
瑾歌收了笑意,一副驚訝的模樣,說道:“啊呀,被我們家少爺打的?打這麽慘?是死了嗎?怎麽都不動了?”
另一人解釋道:“別瞎說,我們少爺還沒死呢!”
“哦?那是暈過去了?哎呀,真是可憐喲,我們家少爺手上不知輕重,将你們少爺打成這樣,我馬上就去叫老爺出來,給你們一個解釋,”瑾歌一邊說一邊走到洛祁安的身邊,“正好,我學過幾天醫術,幫洛少爺看看,是不是沒救了。”
一聽瑾歌要幫自己看看傷情,洛祁安身子立馬僵住,眼皮不停的顫抖着,出賣了他的恐懼。而他身邊的一衆下人竟信以為真,全都看着瑾歌怎麽醫治洛祁安。
瑾歌偷偷一笑,蹲到了洛祁安身邊,先是擺弄了一番兩根手臂,又翻了翻眼皮,一本正經的模樣,随後一把掐中他的人中,疼得洛祁安抽了一下,但他還是緊閉着眼睛,就不睜開。
“哎,看來你們少爺傷得真的很重,我們老爺一定不會放過我家少爺的。”說着,瑾歌從頭上抽出簪子,一邊拿在手中摩挲着,一邊道:“我這根簪子,是一個老仙人手裏求來的,包治百病呢!只需要我從洛少爺的頭頂直直的插進去……”
瑾歌一邊說一邊将簪子劃到洛祁安的頭頂,冰涼尖銳的戳感,着實将洛祁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絕對相信眼前這個女土匪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還沒真的插進去,洛祁安一下子就從竹轎上坐起身來,躲開了瑾歌,結巴道:“薛……薛……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