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當鋪小案

書房內,二人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講學問?講什麽?從哪兒開頭?

“少爺?少爺?”這時,門外響起聽竹有些焦急的聲音。

“進來吧,怎麽了?”

聽竹推門進來,看了一眼瑾歌,随後沖桓生道:“剛剛沈少爺那邊傳來消息,說沈老爺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此言一出,瑾歌和桓生皆驚:“出什麽事了?”

“奴婢不知,沈少爺請少爺去一趟。”

“好。”桓生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對瑾歌說:“薛姑娘,今日就……”

“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等桓生說完,瑾歌就提議道:“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說到這兒,桓生和聽竹都注視着她默默不語,想到自己不惹麻煩對別人就是好事了,忙解釋道:“我不會添亂的。”

“行。”

縣衙在城中,桓生知道此刻彥詩早已去了公堂,無需浪費時間趕去城西,直奔縣衙而去。

公堂上,縣令老爺端坐在上面,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

“下跪何人?”

“小人昔禾,是翠韻樓蓬香公子的貼身小厮,今日前來投官,只為狀告這沈氏當鋪的沈掌櫃,貍貓換太子,将幾月前我家公子當掉的和田玉九龍玉佩掉包,今日小人奉命前去贖回玉佩之時,赫然發現玉佩竟是假的……”

“竟有這等事?”縣令微微皺着眉頭,随後看向另一面跪着的沈掌櫃,“沈掌櫃,你可有什麽話說?”

“大人冤枉,小人并沒有掉包那玉佩,幾個月前,那蓬香公子初到渝州城,說是逃難至此,身上盤纏已盡,只得當掉身上的玉佩,承諾幾月之後便會來贖,那日是我親自收的,見是和田玉九龍紋玉佩,想這玉佩不屬凡品,本不願接受,但念其走投無路,便收了,随後我便一直收的比較嚴密的地方,以防出差錯,只是不知道為何今日,會變成一塊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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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縣令說話,那昔禾就指着沈掌櫃道:“既然你也說放在嚴密的地方,那又有何人能拿到呢?定是你将這玉掉包,想占為己有!”

“我……”沈掌櫃一時說不出什麽來辯解。

這邊的圍觀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

“這沈掌櫃做生意一直是本本分分,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對啊,沈老爺為人老實熱情,對街坊鄰裏都不錯,不像是會這麽做的人。”

“這什麽蓬香公子就是那個翠韻樓的頭角兒嗎?來得并不是很久。”

“也不知道什麽來頭。”

瑾歌和桓生聽着人們的議論,往人群前面擠去,到最裏面,方才看到彥詩站在那裏,一臉淡漠的看着公堂之上。

“啪——”縣令拍了一下手中的驚堂木,制止了衆人的嘈雜聲,問道:“如今玉佩何在?”

“在這兒。”昔禾從懷裏取出一個盒子,遞給衙役,呈到縣令的面前。

縣令打開那盒子,将玉佩取了出來。

“這就是那塊掉包後的假玉?”

“回大人,是的。”“你如何知曉這玉是假的?”

“小人自是不懂,但我家公子自己的東西,必是認得,況且,這沈掌櫃自己也認出了,這是假玉,不是當日那塊和田玉。”

“那既是你家公子之物,為何你家公子不上堂來?派你前來?”

“這……”

昔禾自知這縣令話裏有話,公子不親自前來,對縣令多少有蔑視之意,自己也不知如何答是。蓬香公子雖說來渝州城不久,但因美貌名氣也不小,多少有些架子,不多露面,可如今鬧上公堂之時,還不親自前來,如何說得過去。

“來人,去翠韻樓将蓬香公子傳來。”

師爺放出話去,立刻有兩個衙役就匆匆出了縣衙,翠韻樓和縣衙直對街不遠,跑兩步就到了。

人群前的瑾歌一開始就被那縣衙手裏的盒子和玉佩吸引住了,總覺得很是眼熟,好像什麽時候在哪兒見過。

不多時,衙役便帶着那蓬香公子上了堂來。

瑾歌立刻想了起來,這人就是昨日在翠韻樓後堂看到的那個戲子,難怪那盒子那麽眼熟,就是昨日那個黑衣人給他的那個,怎麽會是假的?為什麽關沈掌櫃的事呢?

瑾歌沉浸在一系列的問題中出不來,被那小厮昔禾的聲音拉回了思緒:“若非沈掌櫃掉包,那想必是能進得倉庫之人,難不成是沈家公子?”

聞言,衆人紛紛抽了一口氣,看向站在大堂門口的沈彥詩,彥詩抿了抿嘴,好像能感覺到一開始就是沖自己來的。

“如此,就将沈掌櫃之子傳上堂吧。”

“怎麽,”桓生輕挑眉頭,對着彥詩微微勾唇一笑,輕聲道:“高估了吧。”

“那你就當出來看了場戲吧。”彥詩輕蔑一笑,毫不畏懼的擡步上到堂前。

“下跪何人?”

“沈彥詩。”

“你可曾将那和田玉佩掉過包?”

“不曾。”

“那玉佩在你當鋪被掉包,而放這玉佩的地方,只有你和你爹可以去,你作何解釋?”

“回大人,首先,一定要說玉佩能掉包,除了我爹就是我,這未免太過牽強;再者這玉佩是這小厮拿走以後再報官說被掉包,出了我沈氏當鋪,如何能直接将矛頭指向我們?誰知道是不是在拿回去的路上被掉包了?”說着彥詩轉頭看向蓬香公子,後者也正在看他,兩人四目相對,像是兵刃相接一般;蓬香緊抿着唇,好似有些緊張,而彥詩眼裏的嘲弄卻一絲不減。

“再者,我們是有多蠢才會用這種方法掉包?不是直接就告訴別人這玉佩是我們拿走的嗎?那我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造一個假的玉佩來掉包?我直接明搶多好,省時省力。”

“額……”縣令被彥詩這一通說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有些道理。”

“想必這個想嫁禍我們的人,思維方式實在是太過簡單了,才會想到這麽一個辦法。”說着,彥詩似笑非笑的看着蓬香公子。

“如此……”縣令看向師爺,小聲的問道:“該如何是好?”

“大人看着判,這玉佩一事,總需要一個結果。”

看着判?怎麽看着判?縣令躊躇了一會兒,看着眼前的玉佩不知所措。

判誰呢?

“話雖如此,但是這玉佩确實價值不裴,如今被換成假玉,對蓬香公子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你沈氏當鋪确也有些許責任,嗯……”沉默許久,縣令拍了拍驚堂木,正要接着說什麽,就聽到人群那裏傳來一個聲音。

“且慢!”

衆人看去,是瑾歌拖着一個衙役從外面進來,桓生先前就見瑾歌皺眉思索什麽,随後徑直跑了。見到瑾歌回來,桓生會心一笑,倒是對瑾歌有些贊賞。

瑾歌不等縣令發話,徑直拖着衙役往堂上走去,沒等氣順過來,就開始說:“诶诶诶,縣令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這案子,很簡單,就是一記賊喊捉賊而已。”

聞言,蓬香公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昔禾護主,大聲喝道:“你別瞎說!無憑無據,憑什麽诋毀我家公子!”

“诶,我說賊喊捉賊可沒有直接說是你家公子啊,同理,你們既說掉包之人不是沈掌櫃就是沈彥詩,那賊喊捉賊,不是你家公子那也許就是你咯?”

“你!”

縣令看着薛瑾歌,知道她向來沒有什麽規矩,也不打算同她計較,這縣衙本就破舊,常年失修,可沒有多餘的銀子拿來修葺。

“肅靜肅靜。”縣令還是擡起驚堂木拍了拍,指着瑾歌,語氣稍緩,道:“既然你說是賊喊捉賊,可有憑據?”

“當然啦!”瑾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立馬開始端起架子,模仿起來。

“東西到手了。”瑾歌粗着嗓子學着那黑衣人的聲音。

随後又站到另一邊,學着蓬香公子說話的樣子:“拿來了嗎?”

“嗯,”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個檀木盒子,與堂上那個一模一樣,衆人都唏噓不已,靜靜的聽着她繼續說。

“放好了嗎?”

“放好了,只管明日去便可。”

“那就好。”

學完這段對話,瑾歌直接撲到案幾之上,笑着将檀木盒子放到縣令面前:“大人,你看看這檀木盒子可與你這面前這個一樣。”

接過盒子比對了一番,發現确實一模一樣。

“你這盒子如何得來?”

瑾歌轉頭過來勾了勾手,示意剛剛一同進來的衙役:“你來說。”

“回禀大人,這個盒子是在翠韻樓後堂,蓬香公子化妝臺的抽屜裏拿到的。”

“哦?”縣令又看向瑾歌:“剛剛你學的這段對話那是什麽意思?”

“想必,蓬香公子自然明白吧?”

迎上瑾歌挑釁的眼光,蓬香公子笑了笑,掩飾着面上的蒼白,“姑娘說這檀木盒子是從我的抽屜裏得來,可有什麽證據呢?”

“诶,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是這位衙役小哥說的呀,他親自去拿的。”

聞言,蓬香公子正想繼續說什麽,縣令又發話了:“你是如何得知這盒子在他的抽屜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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