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肖瑟恩被撈上來的時候是有些怕的,他兩只手緊緊抓着車頂邊沿,雙腿緊繃,臉色僵硬。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麽出格的事情?!!

而車下仆人快哭出來的叫聲讓他有億點點想退縮。

一邊無聊的陳執,無意瞟到肖瑟恩別扭的姿勢,不禁笑了起來,他的手摸着下巴,“你坐馬車的姿勢不對啊?”

肖瑟恩有些懵,他還不知道坐馬車車頂還有專門的姿勢,不過想來,坐馬車裏面都要,車頂怎麽沒有了。

“什麽姿勢?”他問道。

“這樣。”陳執将兩條腿擡起來,手也松開,他的身體便随着馬車的晃動而晃動。

肖瑟恩看得眼睛都瞪圓了,“不是吧?!”

“怎麽不是。”陳執掃了眼肖瑟恩的姿勢,“你這樣還不如待在馬車裏。”

他将臉上的頭發扒拉開。

起碼沒有風。

肖瑟恩咬唇,“我會摔下去的。”

陳執打了個哈欠,他的身體直直地躺在車頂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罩着你行了吧。”

“放輕松。”

肖瑟恩愣了一下,這股強調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他的臉倏然爆紅。

默默注視這一切的藍水瑩冷下臉,他拿出挂在項鏈上已經被他摩挲的發白的戒指,眼眸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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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太多,他幾乎快忘記了陳執過剩的魅力。

然而這只是開始。

馬車開了半個小時,終于搖搖晃晃到了終點。因為這次omega較多,所以剛到的時候沒讓他們立即畫畫,而是吃個飯換個衣服,然後晚上比賽。

陳執在下馬車的時候,幾乎受到了在場所有omega的注視。

因為陳執現在的樣子很合omega的胃口。

他原本的長相俊美漂亮,十分有攻擊性。omega喜歡卻不敢靠近。而現在陳執僞裝的樣子,保留了漂亮,卻增加了柔弱。

是omega願意背着alpha養老婆的長相。

有科學家研究過,omega其實比alpha更顏控。

因為他們的一生都在美的範圍內打轉。

然而陳執并沒有意識到,他只是覺得很奇怪,這些omega看着他,好像想說什麽好像又開不了口。他瞪回去很快又黏上來。

經過專業志願水平考試,陳執知道自己好看,但他不認為自己有迷倒本來就是漂亮代名詞的omega的本事。

看來只能是其他事情了。

這個問題陳執在吃完晚餐後才有了答案。

吃完晚餐後的陳執和其他omega,被安排到一大間放漂亮衣服和珠寶首飾的地方,陳執猛得想起,這不是簡單的畫畫比賽。

而是艾莉夫人給自己兒子變相組織的相親。

陳執正想着呢,面前走來一個omega,他臉色緊繃,只用餘光看他。然後他聽到這個omega問道:

“你想嫁給alpha?”

陳執愣了一下,“沒有。”

“只是想看看嫦娥月宮。”

omega聽他說完話後,緊繃的臉像花一樣舒展了,他高興的離開,應該是去挑衣服了。

陳執摸着下巴想了幾秒,這下徹底弄明白詭異的氣氛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是因為是omega誤會他想和他們搶alpha了。

陳執不由覺得好笑,他一個beta咋可能搶得過omega。

也不知道這些omega想什麽。

不過說起來,這位艾麗夫人的兒子估計等級身份相貌能力都不差。

想通了之後,陳執拍了拍手,“諸位,我只是單純來比賽的,你們不用管我。”

話落,陳執聽到了松氣的聲音。

看來是對的。

不過好像看過來的目光更熾熱了。

陳執不太理解。

他不是真的來相親的,随便找了件白襯衣和黑褲子套上,再把這礙事發量多的墜他腦袋的頭發紮起來。于是,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頃刻間弄得亂糟糟的。

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不高興。

一邊換上中世紀貴族禮服的肖瑟恩走了過來,他目光閃了閃,“我給你弄吧。”

小着是陳執弄的假名。

陳執無所謂,便找了個舒适的椅子坐下,他在拿光腦找畫畫的知識,陳執看了一下,沒看懂。

陳執有些煩躁,正好在這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這是個omega,和他一樣穿着白襯衫和黑褲,只是襯衫更加得素,面料更加光滑和高級。

他左手上拿着一頂帽子,手指戴着一枚戒指,別說,這戒指看着有點像他送給藍水瑩的那枚。只是他送的戒指是黑的,這戒指黑白混合的顏色。

不過他送的就經濟價值來看,就幾毛錢。再看這omega,一身的高級貨,這戒指雖然醜,估計貴到離譜。

陳執上下打量着omega,突然想起來,這是那個有點神經病的omega。

之前讓他離他遠點。

現在怎麽又主動湊過來了?

陳執覺得有意思,他挑了挑眉,“你怎麽來了?”

給陳執紮頭發的肖瑟恩看向走過來的omega,他略微試探了一下,發現這竟然是個比他等級高的omega。而且在試探的時候,肖瑟恩敏銳的感覺到omega看過來的表情。

像是要殺了他一樣。

肖瑟恩抿唇,“小着,你和他認識?”

陳執沒把omega有病的事情說出來,這屬于個人隐私。他模糊地說道:“就見過一次面。”

“原來是陌生人啊。”肖瑟恩刻意說道。

說完他對omega說道:“想說就快點說吧,我還要給小着紮頭發。”

藍水瑩沉默。

沉默了有十幾秒,他手指摩挲着戒指,臉轉向陳執這邊,将手裏的帽子遞向陳執,“你的帽子。”

陳執都快忘了有帽子這回事了,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正要去接,他的手突然被肖瑟恩摁住。

“小着,這帽子被壓壞了,我們就不要了吧。”

肖瑟恩滿臉笑容。

他一邊說的時候一邊把帽子推回去,推的時候手指觸到了粗糙的線頭,肖瑟恩愣了一下,往帽子裏一瞥,發現帽子裏面被縫好了。

肖瑟恩動作一頓,随即還是堅定的把帽子推回去,“我覺得小着不适合戴帽子。”

“他就該活在陽光,大大方方展示他的美。你覺得呢?”肖瑟恩試圖透過帽紗與這個omega對視。

然而omega根本沒看他,他也沒有解釋這帽子破不破,沉默地收回帽子,他看向陳執,“你不要了?”

陳執戴這個帽子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在城堡裏總體安全,他搖頭,“不要了。”

“你可以把他NF丢掉。”

“好。”omega過了好久才回道。

然後轉過身沉默的離去。

陳執這時皺起眉頭,好像在糾結什麽。肖瑟恩以為是自己的力氣太重了,他主動問:“疼了?”

“你紮你的。”陳執說道。

他不疼也并沒有什麽心理波動,只是不喜歡碰到這種奇怪的感傷氛圍。

omega們換好衣服後,現在就到了這次的重頭戲。

畫畫比賽。

畫畫比賽的地點設在城堡一樓大廳,陳執和omega們過來的時候,大廳已經全部搬空,有差不多半個足球場的大小,大廳地板上鋪着柔軟而富有藝術氣息的地毯,地毯上擺放了三十幾架畫板,還有顏料,畫畫用的各種筆擦塗工具。

就肉眼來看,非常豪華,omega們卻沒一個驚訝的。看來,omega們日常都是這麽畫的。而他碰都沒碰過,拿到嫦娥月宮的邀請函至少要是前十,就有點難搞。

陳執心裏雖是這麽想的,但他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他淡定地好像胸有成竹,眼睛只是掃了一眼,便坐在側邊的角落,沒動筆也沒動畫紙,一點兒也不緊張。

“小着,看來你畫技不錯啊。”肖瑟恩笑着說。

陳執簡單地回複兩個字:“很好。”

因為主動拉他上馬車頂,肖瑟恩一直覺得陳執很靠譜,他想都沒想就相信了,眼裏泛光,“那我們可以切磋一下,我在軍校繪畫成績可是排在了第二名!”

陳執有些好奇,“第一名是誰?”

肖瑟恩頓時臭了臉,他沉默了幾秒,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藍水瑩。”

陳執愣了一下,“《小孩》?”

肖瑟恩一下子就驚了,“你竟然也知道,唔……看來這幅畫已經相當出名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糾結着眉毛說道:“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他确實是第一。”

肖瑟恩至今記得那副畫,畫幅裏的十幾個小孩,說是小孩,不如說是每個人最童真純粹的一顆心,他們去極盡一切去讨好中間那個人,就像自己赤誠着一顆心去乞求愛人的垂憐。

畫裏的人留不住。

現實裏大多數也是留不住。

當揭開這幅畫的畫布的那一刻,肖瑟恩幾乎要落淚。

倒不是多愁善感,只是每個人心裏多多少少有個怎麽抓都抓不到人吧。

陳執撇了撇嘴,一邊覺得還挺自豪,一邊又覺得自己睡覺被畫出來丢人,不過好在都毀了。

後面,陳執又和肖瑟恩聊了一會兒天,這次比賽的主辦者艾麗夫人來了。

艾麗夫人穿着古典十足的墨綠宮廷禮裙,她戴着黑色插着一根羽毛的紗帽,半掩面容,露出猩紅的嘴唇。她皮膚潔白,身姿婀娜,有一種成熟優雅的美。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陳執看到了跟在艾麗夫人身邊,穿着軍校制服,冷着臉的阿諾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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