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合一)
陳執向阿諾德沖去,一拳頭向他的臉砸去。
阿諾德險險躲過,在陳執後面的招式襲擊下,步步後退,眼睛看着陳執的臉,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陳執收回拳頭,拳頭指節上崩開幾條小裂口,不斷地往外流血,卻不是很疼。他把拳頭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眼睛眯起,“怎麽,看不起我?”
阿諾德搖頭說道:“母親讓我保護好你。”
【注意,注意,有入侵者者闖入。】
【注意,請盡快到達定位點,入侵者闖入。】
警報聲可以說是震耳欲聾了,阿諾德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所以,我會安全把你帶你出去。”
陳執笑了,他步步靠近阿諾德,“阿諾德,把我放出去,你知道這對你家來說意味着什麽嗎?”
阿諾德皺起眉,“什麽意思。”
這表情一看就是對嫦娥月宮的事情一無所知。
陳執都不知道該說阿諾德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不過為了那些死去的活着的受害者,他還是把殘酷的真相大致說了出來。
“不可能。”
這是阿諾德聽完這些真相後的第一反應。
他的背挺的筆直,仰起頭,表情冰冷篤定,“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父親,父親是最正直自律的大法官,從小立志要捍衛帝國法律的尊嚴,為正義而戰。所以他四處奔走,破過無數棘手的冤假錯案,還被陛下親自表揚,得到了大法官榮譽勳章。我母親就是一場冤案的受害者,後來被父親救下,被父親的正義感吸引,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父親不可能做出這等……這等……”
阿諾德根本說不下去,他想想都覺得惡心,于是頓了一下,阿諾德繼續說道:“總之,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
“你對我說這些也沒用啊。”陳執擺擺手,“我确實在嫦娥月宮發現了一屋子骸骨,當然,還有十七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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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抿唇,捏緊拳頭維持堪堪欲墜的理智,“受害者呢?”
“正在往出去送呢。”陳執抓了下頭發,活動着手指關節,“所以我奉勸你,現在最好全力阻止我出去。否則——”
陳執笑了,“這将是你這輩子最遺憾痛恨的事情。”
阿諾德陷入了沉默。
也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是匆匆趕過來的一批的alpha。
alpha們看到阿諾德和陳執後,眼睛都亮了,紛紛指着阿諾德旁邊的陳執,“少爺,快,抓住他,他就是入侵者!!”
阿諾德回過了神,然而動手,而是走到alpha們身邊,他的語氣疏離冷淡,“可以告訴我他們盜竊什麽東西嗎?”
alpha們都愣了一下,他們也不知道大人給少爺說了什麽,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就……就夫人的一些名貴手工藝吧哈哈哈。”
阿諾德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以放他們走嗎?”
“當然不可以!!!”alpha們脫口而出,當看到阿諾德懷疑的目光時,他們趕緊軟下表情,“哈哈哈,少爺,他盜竊夫人的藝術品,怎麽能放走呢哈哈哈。”
“他是我的朋友。”阿諾德沉着聲音說道。
alpha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哭笑不得地說道:“少爺,其他的你就別問了,總之為了阿諾德家族,真的不能讓他們離開嫦娥月宮,真的!!”
陳執也在一邊附和道:“是啊是啊,最好不要放過我。”
阿諾德轉頭看向陳執,陳執就懶散地站着,被人當着面說要抓他并沒有一點害怕,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他甚至迫切的想要和他打一架。
倘若他說的是真的,那麽要和他打架是為了讓他以後不留遺憾,也是心疼他被蒙在鼓裏嗎?
這一刻,阿諾德确定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陳執。
只會是陳執。
只有陳執,才會對善良的人的好不露聲色。
然而即使知道了陳執的身份,阿諾德也沒有相認,這不是一個好時機,而且很有可能,他也沒有機會再靠近他了。
不,父親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一瞬間,兩種觀點拉扯這阿諾德的神經,他心上各種情緒紛至沓來。
“少爺,愣着幹嘛,快上啊!!”
alpha的聲音叫醒了阿諾德,阿諾德看了眼陳執,咬破嘴唇,一拳頭砸在說話的alpha身上,然後對陳執說道:“快跑!”
看着和alpha們打成一片的阿諾德,陳執愣了一下,“你确定嗎?”
“我可真要走了。”
阿諾德踹翻一個alpha,他沒有再看陳執,而是垂着眼睛,擲地有聲地說道:
“我相信阿諾德家族無罪。”
這聲音還怪堅定的。
“行吧,我走了。”陳執拍了拍袖子,走的時候擺了擺手,“再見,阿諾德。”
阿諾德在心裏默默地回應道:
再見,陳執。
在九個Omega,阿諾德的幫助下,陳執身後再也沒有追兵。
他在嫦娥月宮轉了一會兒,很快就碰到了被追殺的藍水瑩。
陳執捏着拳頭就向這些alpha追去,而藍水瑩也跟着反擊。于是這麽又打又逃的,很快也沒了追兵。
藍水瑩沒有陳執這麽好運,他本就受了傷,一路上又沒人的幫助,貨真價實的以一敵幾十,能遛着alpha們這麽久非常不錯了。
不過,還是受了很重的傷。
剛把追兵清理完,身上幾處傷口爆開,血直往喉嚨上湧,藍水瑩硬吞了幾口,最後一次沒吞下去,直接吐了出來。
陳執走上前給他拍背,“行不行啊,哥。”
“沒事。”藍水瑩說道。
而陳執已經伸手一把抹掉了他下巴上的血,“我們盡快出去。”
藍水瑩舌尖悄悄舔了口下巴,“嗯,老公。”
在陳執的直覺和藍水瑩的記憶下,十幾分鐘後,兩個人終于從嫦娥月宮裏出來。
嫦娥月宮外的天是黑的,樹林黑沉沉,刮來的風冷飕飕。
“操,終于出來了。”
陳執幾乎一出來就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不過地面實在太冰了,有些受不住,直接跳了起來,“好凍。”
藍水瑩就要解衣服。
陳執趕緊拉住他,“我就随便說說。”
就在這時,陳執看向左側的樹叢,“誰在這裏!”
被他看的小樹叢窸窸窣窣,藍水瑩也發現了異常,走了過來,不自覺地比陳執前進了半步,也是盯着小樹叢。
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樹叢裏傳來一聲哭音。
随即從裏面鑽出好幾個瑟瑟發抖的男女腦袋,他們頭發上都是土和葉子,臉色蒼白,眼睛流着眼淚。
正是那批受害者。
陳執看這些受害者的狀态有些不對,他開玩笑地說道:“你們躲在這裏是捉迷藏嗎?”
“諾曼呢,那家夥應該早跳腳了吧,人跑哪去了,別告訴我他去給你們找衣服去了。”
以諾曼的腦回路來看,還真有可能。
然而就是這麽不輕不重的幾句話,受害者們抖得更厲害了,其中一個少女張着嘴巴磕磕絆絆地說道:
“諾曼,諾曼……”
藍水瑩這時開口了,“這裏只有十六個人,少了一個受害者。”
少的那個受害者藍水瑩還記得,一個蒼白俊秀的男人,泡在水裏抱着船,主動讓陳執救他,最後讓他給擋住了。
陳執目光一頓,正要說什麽,受害者裏有一個人死死抓着樹枝,哭泣地說道:“他……他才不是什麽受害者。”
“惡魔!”
“從地獄來的惡魔,諾曼先生……嗚嗚嗚。”
她失聲哭泣起來,其他人也跟着哭泣起來,“我們,是我們害了諾曼先生。”
陳執沉默,在場面快控制不住的時候,他一腳踩斷一個樹杈子,“咔嚓”一聲,哭泣戛然而止。
所有受害者都睜着濕潤的眼睛看着此刻面無表情的陳執。
不敢說話。
陳執的腳在樹杈子上碾了碾,“我沒有時間聽你們哭。”
“給你們三分鐘時間,組織語言,找個代表,簡明扼要的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時間拉回到幾十分鐘前。
諾曼在陳執和藍水瑩引開追兵後火速清理掉安頓他們的alpha。
然後他站起身,扯開alpha的衣服撕成布條編成繩子,然後讓這十七個人每個人都拉住繩子。
諾曼走的時候揉了把頭發,“和你們看到的情況差不多,我沒他們兩個那麽厲害,甚至也沒有多強,但我的運氣很好。這是我第一次拿到這麽艱巨而意義重大的任務,我會堵上我的性命,護送你們離開。”
說到這裏,諾曼深深鞠了一躬,“請大家相信我。”
十七個受害者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結果諾曼又欠揍地說道:“當然,你們現在也只能聽我的了。”
“哈哈哈,這種感覺還不賴。”
一時間,之前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全沒了。
“噗嗤。”離諾曼最近的俊秀男人笑了,“你真是個可愛的小alpha。”
“不,先生。”諾曼糾正道:“請誇我帥氣的大男子alpha。”
俊秀男人笑得開懷了,他抓着自己的頭發,“帥氣的小alpha,那我們出發吧。”
于是,十八人,拉着繩子,悄悄的在嫦娥月宮逃竄。
不過确實如諾曼所說。
他的運氣很好。
逃跑路上,有好幾次遇到巡邏的alpha,但都有驚無險的渡過了。到後面,還順利的找回了陳執不慎掉落的月流金。
諾曼将月流金放回瓶子裏,左右覺得不放心,害怕像像小着一樣弄丢了,于是塞進制服內口袋裏。他這麽一搞,就像胸口長了個瘤子。
牽在諾曼後面的俊秀男人哈哈笑了,“小alpha,你可真有趣。”
諾曼瞪了他一眼,一臉“你不識貨”的表情,“你懂什麽,這可是能實現老子願望的東西!!”
俊秀男人來興趣了,“哦?不就是月流金嗎?怎麽實現願望?!”
“月流金本來就很珍貴了好不好,再說,這顆不是普通的月流金,而是小着的月流金,小着也不是小着,他可是陳執的妹妹,陳執的妹妹啊!!”
俊秀男人找到了這麽長一段話的關鍵詞,挑眉,“陳執?”
諾曼差點一個跟頭摔過去,他狼狽地穩住身形。
不說話了。
俊秀男人興趣卻更濃了,“所以是因為陳執?”
“操!”諾曼臉都紅了,“你他媽能不能小聲點,這種事情能到處說嗎?!!”
“所以你要做什麽?哪位可愛的Omega,讓你這麽念念不忘?”
“切。”諾曼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什麽Omega啊,就是個暴力狂beta,我的死對頭懂不懂!”
說到這裏諾曼攥緊拳頭,“把月流金還給小着後我就讓小着求他哥哥讓他主動和我做朋友,氣死他哈哈哈。”
俊秀男人倒是沒看到諾曼對死對頭如何憤怒,反而眼睛裏的光都要蓋不住了。
不得不說,真是一雙可愛明亮的眼睛。
俊秀男人不介意逗他,“我看你挺不錯的,要不交個朋友?”
諾曼愣了一下,臉一下紅了,“真……真的可以嗎?我這個愛說髒話腦子還沒根筋的……”
“很可愛啊。”俊秀男人眨眨眼睛,随即用失落的語氣說道:“難道小諾曼嫌棄我……嫌棄我這身子……”
“當當當然沒有!”諾曼急忙否定,“我當然不嫌棄,不過你先要等一等,等我把陳執搞成我朋友我再同意和你的關系。”
“等一下,就等一下……”說着說着,諾曼不自禁哈哈大笑。
俊秀男人悄悄看着諾曼的樣子,臉不禁紅了。
好可愛。
一群人又走了一段路程,終于來到月潭。
諾曼率先下水,扭動開關,等安全通道出現後,他讓十七個人過來。
十七個人排成隊,一個一個往裏面走。
俊秀男人是第一個,就在他進洞口的時候變故突生——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人沒有進洞,反而在諾曼走過來催促的時候,一腳踹翻諾曼。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了。
諾曼摔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愣愣看着男人,“你……你做什麽啊。”
俊秀男人踹倒諾曼後優雅地蹲在一邊,“看不出來嗎,小可愛?”
諾曼還是眨了眨眼睛。
于是俊秀男人伸手,在諾曼臉上摸了一把,“現在想起來了嗎?”
“可愛的小alpha~”
諾曼幾乎在手摸上來時,就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他是被一群仆人叫作大人的家夥,他全身無力的躺在船上,一個人漸漸靠近,手伸了過來。
諾曼臉色頓時黑了,“原來是你?!!”
他又看向男人的體型和性別,大驚失色,“可是你是Omega——”
俊秀男人臉色一冷,“Omega怎麽了,你是覺得我操不死你還是弄不死你?”
他話頭一轉,又是那種輕飄飄的語調,“不過Omega的身份也真好用不是嗎哈哈哈……”
諾曼沉默,他攥着手,“所以你剛才想和我做朋友的事是假的嗎?”
男人掐着諾曼的脖子,“那你現在想和我交朋友嗎?”
諾曼怒吼:“滾!!!”
“滾是滾不了了。”男人拍了拍諾曼的臉頰,随即看向瑟瑟發抖的受害者們,“而且你們這些小可愛都要留下來~”
有幾個受害者被他看得當即吓軟了腿。
諾曼被男人掐得臉色紫紅,感覺過不了多久他就要game over了。他眼珠子看向俊秀男人興致乏乏的表情,又看向一邊瑟瑟發抖的受害者,最後眼睛落在胸前鼓起來的瓶子。
他答應過小着,要把人安全帶出去。
可以的。
一定有什麽辦法。
陳執一個beta能拿到單兵第一,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驟然間,他眼前一亮。
随即,他咬緊牙關。
努力釋放信息素合成子彈向男人的口鼻射去。
本來笑盈盈的男人臉色大變,并不是被alpha信息素影響的表情,而是——
男人已經松開手捂住胸口狂吐。
而是因為香菜。
諾曼趁機恢複力氣,然後整個人壓住男人,這一刻他什麽都不想了,只要個把人帶出去,坐牢就坐牢,然後當張開牙要去咬人的時候,卻被男人掐住脖子,男人的臉前所未有的可怕,“你他媽敢标記我。”
諾曼趕緊釋放大量香菜味信息素。
他能感覺到自己不是男人的對手,之所以能牽制住男人,主要是因為自己獨特的信息素氣味。但這估計慣不了多久。
諾曼一只手抱住男人的腿,一只手将胸口裏的瓶子扔給受害者,“你們把瓶子帶着出去找小着。”
“快——”
他剛說完,已經被暴躁的男人揍了一拳,“一個都別想跑!”
諾曼在他身上猛咬一口,加重信息素吼道:“快跑!”
傻愣的受害者們終于有人回過神,撿起瓶子流着眼淚往暗道裏爬,然後一個又一個……
最後一個人爬進過道轉頭的時候,看到諾曼鼻青臉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所以……所以……”一個小姑娘從懷裏拿出沾着血的瓶子,她流着眼淚看着陳執,強忍着哭泣說道:“這是諾曼……給你的。”
小姑娘布滿淩虐痕跡的手捧起一只瓶子,瓶子透明,瓶子裏面流淌着像月光一樣的金屬液體。
陳執接過瓶子,抿起嘴唇,“所以,諾曼沒出來?”
“我……”小姑娘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們沒辦法。”
“我知道了。”陳執說道。
藍水瑩抱住陳執,他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小執,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是這樣的結果只能是命了,小執……”
藍水瑩低頭親了親他的發絲,“當我們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時,難免有流血和犧牲,因為真理與醜陋相伴而生。”
陳執的手抓着藍水瑩的肩膀,“可是我不喜歡。”
“嗯。”
“我覺得我應該去做一件事情。”陳執悶悶地聲音好半天從藍水瑩懷裏響起。
藍水瑩愣了一下。
陳執推開藍水瑩,他抹了把臉,“我……”
這時,陳執光腦突然響了,這是個陌生來電。陳執還沒接,光腦好像中病毒一樣自己接通了。
光屏裏出現了一個俊秀男人。
“你好啊小着,啊不,我想我應該叫你陳執小可愛。”男人沖陳執笑了一下。
“諾曼在哪?”陳執冷着臉。
“別急嘛,這正是我要說的話。”男人托着臉,鏡頭一拉,就是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諾曼,“嘻嘻嘻,小可愛,我很喜歡你在嫦娥月宮做出的選擇,因為如果沒有我插手,你幾乎是成功了,真是優秀,優秀到我差點都愛上你啦~”
男人鼓起掌來,稀稀拉拉的,顯得頗為可笑。男人鼓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不過要真正得到我的喜歡,你還是要把小可愛諾曼救下來哦。”
“我也不難為你,現在呢,我在諾曼身上做了點小手腳。”
男人把鏡頭掉到諾曼身上,一身血的諾曼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而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身上綁着一堆定時炸藥。
“我們來玩個游戲,這個游戲要不要玩由陳執小朋友決定,游戲規則是這樣的,如果你想玩這個游戲,我就會打開諾曼定時炸藥的開關,時間只有三分鐘,然後陳執小朋友要在三分鐘內找到諾曼,關掉炸彈。如果陳執小朋友沒有關掉,死的就會是你,諾曼,當然……”
男人笑了,“還有整個嫦娥月宮的人。是的,沒錯,這炸藥連着一整個嫦娥月宮哈哈哈,你就說刺不刺激。”
陳執目光一頓。
男人目光閃了閃,臉上露出溫柔的神情,他笑嘻嘻地說:“小執當然也可以不玩這個游戲。”
“死的只是諾曼和我的愛情。”
“怎麽樣,要不要玩?”
一時間,十幾雙眼睛看向陳執。
所有人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如果要玩這個游戲,只是為了救諾曼,而堵上的是嫦娥月宮所有人的生命。
而如果不玩這個游戲,諾曼會死。
玩還是不玩,都會有人死亡。
這個陌生男人留給陳執的根本不是選擇,而是讓陳執舉起屠刀殺人。
無論回答哪個,回答的這個人将永墜地獄。
“小執,我遇見過很多這種情況。”藍水瑩開口了,他的手摸了摸陳執的頭發,“所以就交給我吧。”
“嗚嗚嗚……”受害者們在一旁小聲啜泣。
此時的氣壓低到可怕。
陳執抓住藍水瑩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懶洋洋的把玩,一邊看着男人,“你給我的是選擇嗎?”
“當然呀。”男人眨眨眼睛,他的眼睛和陳執對視的時候,臉都紅了,“你真是一個漂亮的孩子呀。”
陳執笑了,“就算我選擇不開始游戲,你也會引爆炸彈吧。”
“我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呵。”
男人眼睛眯起,“陳執,你真是讓我幾把興奮。”
陳執皺起眉,他的手插在兜裏,“開始吧。”
“真是個願意被我喜歡付出一切的孩子呢。”男人臉色紅潤,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如你所願。”
說着,他将諾曼身上的定時炸彈打開。
一時間,嫦娥月宮每一個角落,都響起無孔不入的時鐘嘀嗒聲。
“死亡三分鐘倒計時噠噠噠,游戲開始啦。”男人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随即緩緩隐沒在黑暗裏。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神經緊繃起來。
“小執……”藍水瑩臉色蒼白的抓住陳執的手,“你——”
陳執将他的手放在嘴唇上親了一下,他笑了一下,“等着。”
随即,陳執撕開藍水瑩的手,沖進了嫦娥月宮。
藍水瑩攥着手,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沉暗的表情。
陳執一邊跑進嫦娥月宮一邊想,兩分半鐘的時間,在偌大的嫦娥月宮找到諾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男人說了,這是一個游戲。
既然是游戲,就一定有通關的方法。
“嘀嗒、嘀嗒、嘀嗒……”
時間炸彈的聲音在催促着他。
偏偏一進嫦娥月宮,還有人追捕他。
“在那裏,快,跟上——”
陳執躲過追兵,他停下來。
漸漸的,還有一分鐘。
越是在緊急的時候,他的血液越是沸騰起來,偏偏情緒越發平靜,理智越發清醒。
有什麽能暴露男人位置的痕跡。
應該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各種紛繁複雜的信息在陳執腦子裏攪動,他的腦袋就要爆炸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
光腦。
嫦娥月宮根本收不到光腦的信號,男人又怎麽給他打通了電話?
在嫦娥月宮,不在嫦娥月宮裏面。
那就只有房頂了,正好實在黑暗的環境。
意識到這一點後,陳執猛地往回跑,然而此時嫦娥月宮的出口處擠滿了alpha,不知道是為了抓他,還是聽到時鐘噠噠聲逃命,直接堵死了出口。
操!
陳執咬唇。
他要出去。
誰都攔不住他!!
這麽一想,他的手摸到了褲兜裏的小石子,這裏面躺着一架機甲。
陳執對機甲并不陌生,但他只開過一次,這一次機甲墜毀,他受了有史以來最重的傷,躺床上一躺就是三四個月,還不包括後面漫長的恢複期。
而之所以機甲失控,是因為當時他是預備alpha,還沒有精神力,無法操控機甲。
而現在他是beta,更不可能有精神力。
操。
不管了!
陳執從兜裏掏出石子扔出機甲,“出來!”
黑色閃爍流光的機甲矗立在他面前,陳執三兩下跳進駕駛艙。
【正在核驗身份……】
【你的名字是。】
“陳執。”
【身份錯誤。】
【你的名字是。】
“蘭因元帥。”
【身份錯誤。】
“戰神。”
【身份錯誤。】
陳執一拳頭砸在指揮板上,“你爹。”
【……身份,身份正确。】
【恭喜您駕駛“戰神”機甲,戰神竭誠為你服務。】
陳執試了試按鈕,終于能動了,他試了幾個按鍵,然後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向出口沖去。
堵在出口的alpha還嚷嚷着避開,突然看到一個黑色巨物沖過來,吓得大驚失色,反應快的連滾帶爬逃跑,反應慢半拍的軟在地上,直接被機甲撞開。
“砰——”
陳執直接撞了出來,他還不太熟悉,摔在地上。
吓得外面的受害者連連尖叫。
陳執從地上爬起來,帶動着機甲步子跌跌撞撞。因為駕駛了機甲,他清楚看到嫦娥月宮房頂上被綁住的諾曼。
然而現在,擺在他面前一個致命的問題是——
房頂離他有一兩百米。
他要怎麽上去。
現在只有三十秒了!
“我怎麽能完全掌握這架機甲。”
【精神力。】
“還有嗎?”
【精神力。】
他就不信邪了。
陳執盯着房頂的位置,突然踩着牆壁向上跳去,他力氣用的很大,然而機甲本身就很重,跳到五六十米已經是極限。
現在整個機甲向下摔去。
他試着攀住牆壁,一開始有效果,可是他根本無法靈活掌控機甲,于是又往下滑去。
陳執不知道自己摔下去會不會出事。
但是,這摔下去想救諾曼是不可能了。
“嘩啦啦——”
【倒計時:20。】
【19。】
【18。】
【……】
陳執感覺到往下刮的風,還有藍水瑩的叫聲,陳執咬牙,他必須要爬上去!
突然大腦一痛——
【恭喜鍵入精神鏈接。】
這一瞬間,陳執驟然間感覺自己和整臺機甲連為一體,密不可分。
他試着動了下手指,機甲同時動了動,沒有延遲的幾秒鐘。
陳執眼睛一亮,腦子裏正想着怎麽上去,下一秒,陳執感覺自己長了翅膀,哦,不,是機甲長了翅膀。“騰騰騰”,自動加足能源,“刷”得一下,機甲直接騰空。
本來覺得艱難的一兩百米,此時簡單的不可思議。
“砰——”
陳執落在房頂。
【倒計時:6秒。】
陳執目光一頓,快速趕到諾曼身邊,在還有四五秒的時候,他一拳頭砸爛了時間炸彈。
倒計時戛然而止。
諾曼幽幽醒來,只看到面前一架巨大的黑色的機甲,他張着嘴巴,“你是……”
陳執愣了一下,低頭一看腰間,正好挂着裝月流金的瓶子。
他從駕駛艙出來,順着機甲爬下來,房頂的風吹得他頭發亂舞,他嘴唇泛白,臉色蒼白的可怕。
然而他并沒有意識到,取下瓶子,扯斷綁住諾曼手的繩子,将瓶子遞給他,“這東西你親手給陳執。”
諾曼緊緊抓住瓶子,他擔心地看着陳執,“小着,你怎麽在這裏,你的臉色……”
“我臉色怎麽了?”陳執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準備重新跳到駕駛艙裏,可是腦袋突然一痛——
“小着!”
等陳執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往下掉。
周圍的風嘩啦啦,他的身體沒有一點知覺。
陳執抿唇,他在思考,從一百多米的地方掉下去他會摔成什麽樣——
他還沒想到答案,就掉入了一個懷抱。
陳執愣了一下,下一秒,一張冷淡俊美的臉湊到他面前,他在夜空裏閃閃發亮的銀絲落在他的臉上,陳執抖了抖睫毛,有些不高興的側過臉,卻拱進了青年的銀發會長的懷裏。
“玩得高興嗎?”溫蘭緒問道。
陳執試着動了下身體,沒有知覺,“還行。”
“痛不痛?”溫蘭緒輕聲問。
“一般般吧。”
他現在沒有感覺,就是頭漲漲的,像是被捅破了的氣球、
“下次還敢嗎?”
陳執這次沒回答他,因為他已經暈了過去。
他聽不見溫蘭緒的問題,也看不見藍水瑩崩潰流淚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8500+,相當于三更了!!
因為說要讓溫蘭緒出來所以更晚了,寫得頭要炸了。
我直說了,小溫是攻。
第5卷 上位者vs下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