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時間拉回到幾個小時之前,陳執找了個借口從諾曼那兒離開,很快摸到了藍水瑩的門前。
敲門前,陳執轉過頭,對藏在角落的溫蘭緒挑了挑眉,然後擡腳敲了敲門。
門很快從裏面打開,是穿着家居服的藍水瑩。他黑色的頭發随意的紮起,臉色蒼白,左邊臉和嘴角分別貼了個正方形紗布。沒看到陳執時,他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就是個很好相處的畫家。然而一看到陳執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過了幾秒鐘,藍水瑩身上的虛僞盡數退去,他的手抓着陳執的肩膀,“小……小執,你傷好了嗎?”
陳執抓起他的手,沒有要和人分開,而是反手握住,十指相扣。他的身體也順着擠進了屋,一把抱住藍水瑩,他的頭放在藍水瑩的肩膀上,嘴唇靠在他脖頸上,“哥,你的小執好難受。”
藍水瑩驟然間想到陳執從高樓掉下來的樣子,心跟着一縮,在陳執騙人的笑容還沒有消失的時候,一把抱起陳執,往自己卧室裏走。
等陳執反應過來的時候,藍水瑩已經把他輕輕放到床上。
陳執:“……”
藍水瑩怎麽和溫蘭緒一樣,動不動就抱他。
雖然有點丢臉,但沒讓別人看到,也就無所謂了。
于是陳執坦然地躺在床上,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身高突然竄上去的藍水瑩,此時雙腿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哪裏難受?是不是頭?或者是腿?”
陳執朝他擡起下巴,“那你檢查一下?”
藍水瑩不疑有他,身體前傾,手已經探向陳執的頭,可手指剛碰上頭,本來乖乖的陳執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懷裏一扯。
藍水瑩是知道自己有多重的,要真壓下去他可舍不得。
于是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也抱住陳執,兩個人在床上一滾,停下的時候,藍水瑩在床上,而陳執壓在他身上沖他笑。
陳執笑容是極好看的,尤其是恢複了标志性的紅發,比陽光還要燦爛。
藍水瑩忍不住一陣失神,回過後,他耳根紅了,手擋住陳執漂亮的眼睛,幹巴巴地偶倒:“不要胡鬧,讓我看看你的傷。”
“那你看嘛,頭有點疼。”陳執眨着眼睛,用睫毛掃着他的手。
藍水瑩手像被燙了一下,猛得縮回來,“哪……哪裏難受?”
“讓我想想……”
“嗯。”藍水瑩滾動着喉結。
陳執猛地笑了,他在藍水瑩的目光下,讓自己的臉緩緩靠在他的胸膛上,幾乎在靠上去的那一秒,陳執立刻感覺到這具身體劇烈的顫抖,他使勁蹭了蹭,擡起手指,指腹在藍水瑩心髒的位置打轉,“我心裏難受啊,小執生了這麽嚴重的傷,比小執大四歲的男朋友也不來看看我……”
“小藍,你說說我男朋友是不是個渣男?”陳執可憐巴巴地說道。
藍水瑩被撩得額頭青筋暴起,連氣都喘不過來,他手指顫抖的抓住陳執在自己胸膛畫圈的手,“要,要我做什麽。不……不是有溫蘭緒嗎?”
在這幾天休息的時間,藍水瑩已經知道當時抱走陳執的是溫蘭緒。
溫家的二少爺,帝國軍校的學生會會長。而且在不斷的深挖下,藍水瑩還發現他是影子軍的副指揮官,那個抓住款冬花老大的重,其實力絕不像他表現的那麽簡單。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
溫蘭緒對陳執滴水不漏的保護。
明面上和陳執保持距離,卻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相熟的關系,才能堂而皇之的處理陳執的事情,光明正大的開後門而無人懷疑。
藍水瑩越看心越是沉重。
一是羞愧,羞愧于自己一無所有,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人。
二是恐慌,讓一個這麽優秀的人心甘情願躲在暗處為小執保駕護航能有什麽原因。
無非是喜歡。
藍水瑩抿唇。
“溫蘭緒?”陳執不懂藍水瑩為什麽突然提到溫蘭緒,他眨眨眼,“溫蘭緒怎麽了?”
藍水瑩垂着眼睛,“他應該很想親你吧,只要你讓他親你,他肯定很樂意。”
“我為什麽讓他親我?”陳執不懂藍水瑩為什麽心情突然低落起來,他的身體貼着藍水瑩的身體往上推,直到頭和藍水瑩平行,陳執的嘴唇直戳戳和藍水瑩的嘴唇碰了一下,“你是我老婆啊。”
藍水瑩唇抿得更緊,“我要不是你老婆呢。”
“怎麽不是。”陳執摩挲着藍水瑩的手指上的戒指,彎着眼睛懶洋洋說道:“這不是套牢了嘛。”
“可是我一無所有。”
“這不巧了嘛。”陳執說道:“我也啥都沒有。”
藍水瑩“撲哧”一聲笑了,“小執,你真是……哄人的話一套一套的。”
陳執在他臉上蹭了蹭,“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嗯?”
“小藍很會做飯呀。”陳執嘬了他一口,“我餓了。”
藍水瑩愣了一下,随即整張臉都紅了,“你等着。”
于是陳執像個大爺一樣躺床上等着,等着等着就給睡着了,再次醒來是被香味香醒的。
陳執一下就不困了,跑進洗水間洗了手,眼巴巴坐在飯桌上,手裏捏着筷子。
藍水瑩端着菜從廚房出來,看到陳執乖巧的樣子不禁失笑,他動作快了一些,很快就在桌子上擺滿了菜,而陳執看到這些菜眼睛都亮了,抱着飯碗就不撒手。
藍水瑩并不餓,他坐在一邊給小執夾菜,小執眼睛看到哪裏,他就夾哪裏。
眼看着一桌子菜解決了一半,藍水瑩開始撤菜。
“我還沒吃完!!”陳執瞪他。
然而藍水瑩指了指陳執的肚子,怎麽也不聽他的,将這些菜全都倒掉。等做完這一切再去看陳執的時候,陳執坐在凳子上,一臉不高興。
藍水瑩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手勾了勾他的鼻子,“小執小朋友生氣了?”
“小執現在非常十分極度生氣。”陳執瞪了他一眼。
藍水瑩蹲在陳執面前,嘴唇碰了碰這張雪白小臉,“今天吃撐了明天你就吃不上我做的飯了。”
“還有明天?!!!”陳執眼睛都亮了。
“嗯。”藍水瑩解釋道:“我每天都給你做。”
陳執皺眉,“明天我要上課了。”
“我找快遞給你送過去。”藍水瑩說道。
媽媽的事等法院審理,馬上就結束了,然後他退出款冬花,以後身邊就沒有危險了,他不用避開小執。
嗯……
他現在一無所有。
但藍水瑩相信以後總會有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而在他這麽想的時候,陳執看了看窗外黑下的天色,他戳了戳藍水瑩,“我晚上留下來。”
這是一具非常普通的話。
然而說這句話對象是情侶的話,其中的意思就耐以尋味了。
藍水瑩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張着嘴巴看着陳執,“你……你……”
“怎麽。”陳執挑起他下巴,“不歡迎?”
藍水瑩抓住他的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不是,小執,我和你說過我的情況。”
“你那回不是忍住了嘛。”
“那是我受傷了!”藍水瑩滿臉紅暈,“我的病就很……”
陳執今天來了就沒想走,他就是沖着那種事情來的。而且雖然藍水瑩發病了很騷,他應該,應該壓得住。壓不住也沒什麽影響。
這麽想着,陳執一把抱住藍水瑩,他嘴唇貼在他嘴角,“我還就想和你治治。”
話落,藍水瑩已經連椅子将陳執抱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藍水瑩抱着香噴噴的陳執走出浴室,又進入卧室。
“老婆。”從進浴室後,藍水瑩就換了個人,他的頭發濕噠噠垂在腦後,挺拔的鼻梁碾着陳執的臉,一邊碾一邊吸,“你好香。”
陳執心跳快了幾分,他不服氣的學着他的動作,“你該叫我老公。”
“叫一聲老公。”藍水瑩悶笑,“給*嗎?”
“你!”
藍水瑩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陳執當即說不出話來,只是哼了幾句。
到中途的時候,只聽到陳執顫抖的叫了幾句“變态”。
以及偶爾伸出被子露出的帶着咬痕的雪白手腕。
外面夜色漆黑,溫蘭緒筆直站在窗外。
他的耳朵裏監聽設備,裏面一片雜音,中途從撕開的衣服中脫落砸爛的。
但這并不礙事。
他五感超出常人,從陳執進去後發生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聽得一句不落。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陳執。
耐着性子哄人的陳執,可憐巴巴撒嬌的陳執,說着情話的陳執,乖巧等飯的陳執,濕漉漉軟成水一樣的陳執,受不了叫變态的陳執……
這就是情侶。
擁抱,親吻,糾纏……
這是情侶會做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
陳執和藍水瑩這樣多久了,又經歷了多少次這種親密的關系。
可是——
能和陳執做這些事情的明明是他才對。
溫蘭緒垂眼,他的手指無意識攥緊,拳頭捏出了血。
血從指縫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
事情,到底從什麽時候不對勁的。
而這麽一想,只是充分證明了自己的愚蠢。
耳邊是兩個人糾纏的聲音,溫蘭緒心煩意亂,瘋了一般的打開光腦,他生平第一次使用搜索——
如何拆散一對情侶。
作者有話要說:
沒到最後一步QAQ
沒有基本常識的小溫讓諸位見笑了。
為什麽沒有常識後面會講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