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你究竟做了些什麽！”
一回到教堂,绮禮就被迎面而來的利威爾揪住了衣領,狠狠逼問着。
看了看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绮禮卻是挑起一個滿足的笑容，不發一言。
他知道，唯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勾起男人的恐懼與憤怒。
‘就好像天生就該與堕落和亵渎為伍似的，我就是這麽一個,肮髒的家夥啊。’
自嘲地這樣想着，绮禮卻從這份隐秘的痛苦與自我折磨中,得到了莫大的愉悅。
顧不得追究绮禮的責任，利威爾快步推開了黑發神父，閃身進入了教堂外的黑暗之中。
與白日裏的安靜祥和不同，此時的克洛斯早已化作一個黑暗的地獄。街道上燃起了熊熊烈焰，人們的慘叫聲與殘肢鮮血一同飛舞在夜風之中。而在這份慘狀之後，映入利威爾眼中的，就是一個個逐漸膨脹扭曲的人體——
就如同記憶裏的艾倫的變化一樣，克洛斯這個城市徹底被這些‘巨人化’的異類們攻占了！
在成百上千的‘巨人’中，人們絕望的呼喊似乎化作了微不足道的配樂。利威爾明白，眼前的慘狀已經不再是人類與巨人之間的矛盾，相反，目之所及的罪惡，往往出自這些同類之間。人們內心的惡魔似乎被徹底釋放了出來，至少利威爾就親眼就見證了數個彼此殘害的例子：比如将同伴推入巨人之口來借機逃竄的青年、再比如抛棄妻子獨自逃生的中年男子、還有可憐的被人群擠倒在地後硬生生死于踩踏的老年人……
而這些還不是最為令人瞠目結舌的劇情，總是有那麽一些不舍得情誼的笨蛋——這些蠢貨不但舍棄不了那些變成巨人的怪物們，甚至還為之将屠刀對準了同胞。可惜這份子不舍最終只會變得害人害己，失去理智的巨人可不會辨別他們與其他人的區別，對于這類蠢貨而言，喪命于巨人之口已經成了唯一的解脫……
握緊了手裏的匕首，利威爾只覺得身上肩負起了極為沉重的擔子。明明身為一名優秀的士兵，可離開了立體機動裝置後，就算是他也只能無力地任由慘劇發生。理智最終迫使他踉跄着原路奔回教堂躲避，可這份痛苦的情感，卻深深在他的心底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聖城克洛斯，在今夜化為一片地獄火海……
奔回到教堂中，利威爾意外地發現，绮禮依舊呆在那件‘禱告室’之中。
怒視着那個筆挺的背影，利威爾只覺得一股子血液倒流到他的腦海中。面對着這個罪魁禍首，他根本就難以壓抑住內心的憎恨與仇視。
“你已經瘋了，绮禮！”
如此大喝着，利威爾拔出了匕首，冷冷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下地獄去吧，你逃不掉了！”
“你真的這麽想麽？利威爾桑，”不急不緩地轉過身，绮禮的眼神裏閃爍着詭谲的光芒，“誠然能夠解決掉哈桑的一個j□j，作為人類的你幾乎是達到了巅峰。可是，你還是高估了自己啊。”
伴随着這句話，陰影中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利威爾謹慎地掃視了一周，發覺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放心，我不會在這裏就奪走你的性命的，”明明口吻是在微笑着安撫，绮禮內心的惡意卻明晰到刺激得利威爾連汗毛都倒豎起來，“我可是很好奇呢，倘若将人類最強轉變為巨人，人類陣營是否還會接受你這個超乎想象的戰力！”
聞言，利威爾只覺得渾身一冷。
不用猜都知道，那幫膽小鬼們是絕對不會接受化身為巨人的自己的。畢竟，就連艾倫那個小鬼，當時也是看在自己的份兒上，才能僥幸得到保存的啊。
“動手吧，哈桑。”
冷酷地頒布了這個命令，绮禮眼神灼灼地審視着被強行按住的利威爾，一字一頓地道：“據說，巨人化後最後殘留的執着會成為其目标。那麽，利威爾桑你究竟會選擇什麽呢，我可拭目以待啊！”
伴随着藥液一點點注射到手臂中，利威爾只覺得自己的眼皮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你等着，绮禮！！！’
陷入黑暗之前，他殘留的唯一念頭，就是‘好好’的招待绮禮這個混蛋……
親眼見證着男人陷入昏迷，绮禮滿意地湊上前。他俯□，仔細地觀察着利威爾不停閃動着的眼皮，饒有興味地等待着最終的變化。見狀，一名哈桑有些擔心地湊上前，小心翼翼地道：
“master，您是否要先回避一下，通過視覺共享，您也可以觀察到巨人化的細節。這樣的距離實在是……”
“不必，在這裏就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哈桑的好意，绮禮狂熱地觀察着利威爾的身體，“在沒有危及到我的生命時，你們不必插手！”
“……是。”接受了命令，在場的哈桑紛紛靈體化消失。這下子，這個空曠的房間裏就只剩下昏迷的利威爾和興奮的绮禮兩個人了。
“據說巨人化後會憑借着最後的行動，就讓我看一看你的覺悟吧，利威爾。”輕聲自語着，绮禮的眼裏劃過一絲興奮，“你究竟是會選擇去拯救其他人，還是為了更多人的正義而試圖殺掉我呢？這可真是有趣的選擇啊……”
話音剛落，癱倒在地面上的利威爾就猛烈地顫抖起來。
見狀，绮禮更是湊近了一步，急切地等待着結果。
可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利威爾的反應與他想象中的巨人化根本沒有半點兒相似的地方——
逐漸粗重起來的喘息聲，發紅發燙的皮膚……
與其說這是巨人化的前奏，倒不如說這是與那次在花園裏誤服藥物一個反應！
回想起那一次的恥辱，出于自衛的本能，绮禮下意識地抖動雙臂，用黑鍵作出了格擋的姿勢。下一秒，他就無比慶幸自己做出了這個選擇！
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此時的利威爾正是赤紅着雙目，明顯一副失去了理智的樣子！
還不等绮禮出言試探，這個神智混沌的男人，就惡狠狠地朝着绮禮撲了過來。更為可怕的是，他就好似并未看到绮禮手中的黑鍵一樣，直勾勾地沒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
兩人驟一接觸，绮禮就立刻覺出了不對。明明他手裏的壓力告訴他，利威爾已經觸及到黑鍵的尖銳處。可入耳的，卻是金石相交的聲音！
‘莫非，這家夥憑借本能就已經做到了部分巨人化？'
這個恐怖的猜想促使绮禮稍稍愣了一下，而就是這一秒的時機，使得他被利威爾大力地投擲到遠處。
背脊狠狠與金屬制的十字架相撞，饒是绮禮擅長忍痛，依舊難耐地爆發出一聲低吼。
‘糟糕，肋骨！’
還不待他多想，利威爾的身影就驟然沖進了他的視線裏。
恍惚間，绮禮覺得利威爾好像輕笑了一下。
可下一秒，肩頭傳來的劇痛就告訴他，利威爾這家夥依舊出于失去理智的狀态。
用強勁有力的手臂死死按住绮禮的肩膀，失去理智的利威爾本能地騎坐在绮禮的身上。他的頭部深埋在這個黑發神父的脖頸間，尖銳的犬齒輕而易舉地刺入了血肉之中。
血管壁被劃破，绮禮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倒流起來，一滴滴地順着脖頸的傷口被身上這個男人吸吮至體內。
緊緊貼着他的身體，利威爾嗚咽着磨蹭起來。
不詳的預感頓時籠罩在绮禮的心頭，還不等他掙紮反抗，利威爾就深處右手，死死按住绮禮的大腿，防止了神父的逃脫。
“你究竟要做什麽……”
回憶起那個‘糟糕’的夜晚，驚懼交加的神父下意識地像女人一樣破口大罵。可下一秒，他的聲音就被利威爾那迎面而來的、狠狠的拳頭堵了回去。
似乎是厭倦了磨蹭，利威爾直接開始撕扯起绮禮的法衣。這一次托那份藥劑的福，法衣輕而易舉地化為了殘破的碎片。
見狀，黑發神父只覺得眼前一黑：
‘該死的！這家夥不是失去理智了嗎？！為什麽在這種方面依舊能表現得如此無師自通！！！’
震驚之下，绮禮被利威爾用粗暴而笨拙的毆打弄得頭昏腦漲，直到鮮血溢滿了他的全部視野時，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正處于極其不妙的處境之下。
不假思索地賣力掙紮了開來，绮禮直接狠心使用了銳利的黑鍵。
‘不這樣的話，會死！’
懷揣着此等覺悟，男人的動作又快又很，基本發揮出了較大的實力。
遭到此等重擊，頓時他身上的男人就悶哼着松開了手。
終于得到送口氣的機會，绮禮抓緊時間試圖推開了軟綿綿的利威爾。還不等他有什麽其他的動作，頭部就被人死死叩擊到身後的十字架上。
眼前一黑，绮禮整個人都順勢癱軟在利威爾的懷裏。與上一次在花園裏的情況不同，注射了藥劑的利威爾的力道大得驚人。更別提還有那個金屬制的十字架了。總之，绮禮在這一撞後，只覺得眼前昏黑，徹底沒有了掙紮的力氣。
他雖然這邊放棄了抵抗，可利威爾卻好似還不甚滿意似的松開了手。
順勢沿着十字架滑落在地，绮禮昏昏沉沉間好像看到面前的男人從一旁的地面上拾起了什麽，轉而才将之死死抵在了自己的頸間。
“紅……紅色……”
口齒不清地呢喃着，矮小的男人眼裏爆發出喜悅的光輝。
根本就不去理會被他擺弄的绮禮的痛苦，利威爾開心地将绮禮的四肢按照十字架上受難耶稣的形象別在了各處。在确定自己的‘玩具’不會跌落後，他更是殘忍地将绮禮頸間的傷口撕裂得更大。
聽說孩子們喜歡将蜻蜓拆分得四分五裂，并因此而愉悅，大抵現在的利威爾，就是出于這種狀況吧？
滿意地用裝載聖水的金杯抵住绮禮的傷口，利威爾笑得就像堆成沙雕的孩子似的。
可惜作為他的作品，绮禮幾乎被他這一手玩兒死。
大量失血造成的暈厥令他眼前不斷浮上昏黑，被惡意掰至錯位的骨節更是促使他冷汗連連，到了這個地步，他的舌頭都變得沉重而麻木，甚至就連最基本的開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将接滿的液體一飲而盡，利威爾這才随意将金杯丢棄到一邊。
現在，他開始享用面前的大餐了！
（拉燈……）
而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忽然出現的哈桑，打暈了依舊滿臉興奮的利威爾……
哈桑們的報複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成功得不可思議！
畢竟對任何的男性而言，遭遇到之前那種對待都可被視為奇恥大辱，這一點就連‘認知異常’的绮禮，也并不例外。要不是绮禮忽略了哈桑們的小心思，恐怕就連這些身手矯健的英靈，都會難逃被牽連的厄運。
可惜，考慮到自己的大計劃，绮禮卻沒有機會去報複利威爾了。當他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為了能在貴族和皇室面前洗脫罪名，他甚至不得不略顯狼狽的連夜逃離克洛斯城。
最後回望着這片殘破的廢墟，他的眼底緩緩漾出一絲迫人的惡意：
‘等着吧，利威爾。今天的一切，我終是會從你身上讨回來的！’
抿起嘴唇，黑發的神父強壓下內心的不甘，毅然踏上了離去的路途……
而此時，利威爾依舊沉浸在黑暗的世界裏。他并不知道，今天的一切，将會給調查兵團和他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QAQ，只是肉渣還會被舉報，淚目。未拉登的版本就見郵箱吧，親們。
我是達成約定的LZ，不知這一次的發展如何呢？
話說绮禮這次倒了血黴啊，完全是自作自受，
兵長得到注射，得到了新力量，可惜完全不穩定。（局部硬化參看铠之巨人）
PS，為什麽哈桑最後會出現？
答：已經威脅到生命了……
QAQ，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