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前夫還是不開心(6)
原遙趕緊給小哥做個手勢, 讓他七點鐘前一定要送到景先生辦公室,然後才專心接小麗電話。小麗先是問她身體怎麽樣, 又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原遙支支吾吾兩聲:“你先別管我,你是不是考慮好了?”
小麗聲音在電話裏還很開心:“我決定好了,原姐, 我回老家。”
“雖然在這裏念書很好,但是我成績也跟不上, 再說我對這裏學習環境也不熟悉,還不如回老家埋頭苦學,而且離我爸媽也近, 我們互相有個照顧。”
原遙有些失望, 可小麗選擇回家而不是孤單一人在城市,她也算理解:“好吧, 那我馬上幫你聯系。”
小麗高高興興嗯一聲,挂掉電話後貓耳朵腦袋卻耷拉在吧臺上,眼裏灰暗,其實她說的理由也算真的,但她內心更願意留下來。
可留下來太麻煩原姐, 光是一個戶口本的錢她這輩子就還不起。原姐能夠幫她到這裏, 她已經萬分感激, 多的實在不敢奢望。
再說她回去确實可以跟爸媽相互照顧,她一個人在外邊打工孤零零的,總會想家。
小麗想着, 又給自己加油鼓勁兒,這時候店裏風鈴聲突然響起來,她趕緊站起來,低頭朝着客人方向彎腰:“歡迎光臨。”
沒有回應。
小麗也遇到過這種客人,進門就不把服務員當人,連看一眼都是施舍。她鞠躬一會就直起身子,想着給來客遞菜單問他們要喝什麽,結果擡頭看到來人眼神一愣。
“兩位是?”
不是小麗看人下碟,而是他們店裏真沒來過這號人物,兩個中年大叔大嬸,那大嬸還穿的非常簡樸,就是那種一看就是菜市場大媽式簡樸,還有一種簡樸式的賊頭賊腦。
所以說,這兩人應該來店裏有別的事情,小麗心裏猜測他倆來做什麽,一邊試圖搭讪。
這會,大嬸伸長脖子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找什麽。小麗看看自己店裏稀稀拉拉的客人,輕聲道:“這位客人,您是找人嗎?”
大嬸沒說話,倒是大腹便便的大叔蔑視她一眼:“不是找人還能幹嗎?我問你一件事,你們老板在不在?”
小麗一向比較機靈,她看這兩人就不是什麽好人,這大叔肚子大說話兇像有暴力傾向,這大嬸則是一看就是個斤斤計較自私自利的人,這種形象她在老家看的太多了。
小麗想想:“你們是要找我們老板嗎?她經常不在這裏,你們是她親戚還是什麽?最好來之前跟她先聯系。”
大叔瞪大眼睛:“我來看我女兒還要先聯系?”
小麗一愣,她下意識準備說原姐的情況,堪堪閉住嘴。
小姑娘機靈,先不說別的,要是誰随便上門說是原姐的爸爸她就信,那她原姐一年得接待上千個爸爸,再者原姐上次跟她談心時也順口提過一嘴,她跟家人關系不好。
小麗想到這裏,表情還是自自然然:“您是我們老板父親?抱歉我沒有見過,不過我們景老板……”
這聲景老板一出,大叔眼睛猛然看向自己前妻,眼神質問你騙我?
原母也是費盡心機跟蹤又分析才找到這裏,而且拉下老臉跟前夫聯系,說他女兒發達了,開一家咖啡店,看裝潢就得上百萬。
她性格陰一點,不像原父爆竹脾氣一點就炸,她趕緊看向小麗,眼裏露出母性光輝:“小姑娘你別怪他,他是個粗人嗓門大,你們老板真的姓景?那你知道一個姓原的客人嗎,我看她經常在這裏。你不知道,她是我們失蹤多年的女兒,我們一直在找她。”
原母演戲全套,說着說着哭起來,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小麗眨巴眨巴眼睛看她,半晌才說:“我老板真的姓景。”
老板夫姓景,沒毛病的。
小麗默默給自己點贊,然後把兩個客人送走,她在門口還看到兩人在馬路上拉拉扯扯的,好像是男人在怪罪女人放假消息,作勢要打人。
原母脖子一縮,嘴上道:“反正她肯定發達了,我經常在這裏看見她,就算這家店不是她的,但我們在這裏守株待兔絕對能抓到她,我也不要多的,生她一回30萬就夠了,就給我女兒做個手術。”
原父叼出一根煙,笑的時候肥肉抖抖,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對着女人吹口煙:“我就最後信你一回。”
原母別過頭,暗地裏眼神全是對男人的鄙夷。
這邊商量守株待兔,那邊小麗看他倆還不走,趕緊偷偷拍兩張照片給原遙發過去。
原遙正在跟景榮通話,她看一眼手機是小麗的信息,趕緊又交代兩句便挂掉電話,打開微信看。
第一條是文字【原姐!剛剛店裏來兩個人,說是你的親生爸媽,你看是嗎?】
接着是隔一段距離偷拍的兩張照片。
第一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點煙,第二張男人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煙,女人則一直動作沒變化,好像在說什麽。
原遙看見照片譏笑一聲,自從這對夫妻離婚後,她真的十來年沒見過他倆站在一起,雖然年齡外表改變,可骨子裏的相處模式還在那裏。
一個流氓,一個陰損。
流氓料理惡毒的辦法就是毆打,陰損治療流氓的辦法就是陰溝裏綠帽子。
那邊,小麗見原遙半天沒回應,又發一條過來【原姐?你在嗎?】
原遙回【在。】
她回完覺得微信說不方便,幹脆給小麗打過去:“到底怎麽回事?”
小麗雖然跟他們隔着門,有隔着馬路,可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前因後果都說一遍,還特意強調自己說老板是景先生,絕對是因為保護原姐。
那次景先生能上她的樓,原遙就知道這小丫頭吃了景先生不少好處,她也不是計較這些事兒的人,笑笑:“幹的不錯。”
小麗卻很憂郁:“可這兩個人又不走,那個男的兇神惡煞的站在馬路上,都影響我們生意了。”
原遙想想:“我們不遠處不是有衛計嗎?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說舉報有人在公衆場合吸煙。”
小麗:……
看樣子不是親生的。
可這樣能把兩人趕走?
原父聽原母的話,得在這裏守株待兔原遙,他也習慣煙不離手,等多久就抽多猛。那邊執法人員擱他面前一站,五十塊沒了。
原父剛開始大嗓門不樂意掏錢,最後還是執法的說抗拒從嚴200起罰他才狠狠的把煙頭扔在地上用皮鞋擰碎,從破舊的皮包裏掏出2張20的,1張10塊的遞過去。
執法人員看着被原父踩在皮鞋下的煙頭,內心省略號。
最後,他看兩老看着可憐,才自己蹲下去把煙頭撿起來扔在垃圾桶裏,他也是好心念叨一句:“這位大哥,也許您剛來我們市裏不适應,但是在公共場合抽煙,還有亂扔垃圾都會影響到你和他人的健康,以後還是要注意。”
原父表面答應,等執法小哥哥一走,立馬罵一句狗日的東西,然後瞪原母一眼:“老子不等了。”
原母不敢拉他,無辦法跺腳跟着離開。小麗發現危機解除,大大松一口氣,給原遙發過去一個大大的贊。
【原姐!你這招妙,人走了!】
原遙收到信息挑眉一笑,給小麗發了個大紅包慶祝,然後就把這兩人的出現棄如敝履。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景先生收到她的禮物會是什麽反應。不過好像這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花店小哥哥都沒到家呢。
不知道為啥,她剛剛收禮物都沒這麽緊張。原遙再仔細想想,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給景先生送禮物。
她這個暗戀者當的太失職了。
原遙內心那個囧啊,忐忑不安等景先生給她信息,可晚上她吃完晚飯,跟林嬸在花園散步,景先生都沒跟她聯絡。
都快八點了。
原遙心裏不痛快,她覺得她送的禮物也不錯啊,為什麽景先生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男人就不喜歡花嗎?就算不喜歡,看在她這麽熱情的份上也得安慰兩句吧。
原遙內心糾結,在小路上散步還忍不住看手機,甚至編輯了一條【花你喜歡嗎?】
結果沒發出去,原遙要臉。
這麽等啊等啊,等到八點過十分,原遙沒等到景先生的電話,結果把景先生本人等回來了。
她當時坐在小客廳看電視,看到津津有味時突然傳來男人的一聲咳嗽,原遙擡起頭吓一跳:“景琛?”
景先生嗯一聲。
景先生自然而然把原遙的身邊位置搶到手,他眉目裏還有些因為工作的沉郁,不過坐下來動作很随意:“今天怎麽樣?”
原遙側頭看他把胳膊搭在自己沙發後,鼻子有些小傲嬌:“那你今天怎麽樣啊?”
景先生從這話裏聽出無數信息,比如不滿,傲嬌,生氣,可他有些想不通緣由:“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
原遙這會還沒肚子,幹脆面對着景先生盤腿坐在沙發上:“我給你送999朵玫瑰,你就沒有一句話想說?”
景先生:……
原遙看他不做聲,孕婦脾氣有點輕微發作:“卡片上我還寫了,必須放在你的辦公室,你不會扔了吧?”
景先生:……
這話還沒回答,孕婦差點氣哭了,她吧唧吧唧眼淚,想來一次聲淚俱下的控訴,景先生卻突然起身。
原遙一愣,趕緊拉住他手,聲音不自覺有點撒嬌:“你幹嘛,我就是說兩句,你這要走嗎?”
景先生被她拉着手,黑眸全是無奈寵溺:“我今天不到五點就下班了。”
原遙:……8點到家這個時間是對的,也就是說景先生根本沒看見她送的東西就下班了?不對不對,景先生居然不加班還提前走?
原遙震驚JPG。
景先生又哄她:“我現在就去看,好不好?”
開三個小時車看已經不是驚喜的禮物太傻,而且原遙才不樂意這麽折騰景先生,她趕緊起身抱住景先生的腰:“不用,你知道就行了。”
景先生卻挑眉:“可遙遙,我想看。”
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剛含着眼淚的杏眸對着自己:“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我很高興。”
原遙眼裏盈盈,看着她的景先生:“我陪你一起去。”
這樣開三個小時車太傻,而且景先生連司機都沒叫,兩個成年人像私奔似的一路握着手開往公司。幸好越近公司夜也越晚,車流量也越小。
可到公司大樓後,景先生也是兩眼一抹黑,他向來不收人家禮物,也不知道原遙送的這玫瑰扔哪了。
景先生只能牽着原遙的手,做賊似的來到頂層,然後在偌大的地方全部搜尋一遍,結果別說玫瑰,連玫瑰刺都沒找到一顆。
原遙這會也不覺得失望,純粹就是好笑:“你秘書都不給你彙報的嗎?”
景先生一本正經:“追求者太多,沒辦法專人打理。”
原遙樂的笑出聲,又聽着這空蕩蕩的回聲有些恐怖,她趕緊掩住嘴巴,杏眸卻還在滴溜溜亂轉。
景先生看着小可愛的女人,眼神不由自主的眯起,他突然攬過原遙的腰,大掌還不老實的往下摸,墊着她的屁.股讓她坐在電腦桌上。
原遙杏眸瞪着他:“不行。”
景先生說:“我知道。”
雖然知道,景先生還是咬她側頸,原遙想着這是在辦公室,雖然是景先生私人辦公室,但難保不會突然上來一個保安啥的,下意識有些放不開。
景先生說:“我就親親,乖。”
“今天沒收到你的那捧花,還不準我親親你另外的花嗎?”
這話太過刺激,原遙耳朵都要被景先生酥掉,腰肢更軟,可還是說:“不行。”
景先生:“就親一下。”
就真的就一下,原遙被吊到半空中,一直到回家都抱着自己蜷縮在車背上,景先生勾着唇看着她,似乎就喜歡她被蹂.躏的模樣。
原遙微微生氣,又微微害羞,臨睡前給景先生砸一個枕頭過去:“我不管,明天你得把我的玫瑰找回來。”
景先生說:“好。”
那天之後,景先生每天晚上回家,手裏都會拿一株玫瑰,有時候是大紅色的熱情,有時候是粉色的浪漫,還有黃色的浪。
不過兩人都有默契,絕不真越雷池一步。
原遙覺得這小日子過得太美麗了,直到有天中午她接到店裏蛋糕師的電話,說小麗被人打了。
被她爸爸打了。
原遙握着手機的手都在發抖,牙齒打顫兒:“你說什麽?怎麽可能?”
蛋糕師傅也很崩潰:“本來沒事兒,這兩人也沒來了,就在周圍打轉兒,不知道怎麽今天碰到蘇教授。”
原遙聽到這三個字就知道不好。
“蘇教授也不知道怎麽被他們搭讪,聽到說是你爸媽,就說認識,然後把他們帶到店裏來。”
原遙眼前一黑。
“然後……那個說是你父親的沖上來就給小麗一巴掌,說她騙人,還說她年紀輕輕欺負他們老年人,沒孝道,鬧得隔壁幾家店全過來看熱鬧,還有拍視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啥關系呢!”
原遙:“小麗傷的重不重?”
蛋糕師遲疑:“臉腫了,青的很厲害。”
原遙:“你先把她帶到醫院,然後給我那對父母說,我馬上就會過來。”
“還有,那個姓蘇的也給我留在那。”
原遙挂掉電話後,立刻給景先生打一通電話,沒人接聽。
她皺皺眉,還是給景榮打電話,讓他幫自己取100萬現金,原遙最近在這裏靜養着身體好了不少,可接近2個月的月份也是很危險的,她那個暴脾氣“爸爸”不能正面杠。
可這惡氣不出,原遙怎麽都忍不住下去。
她讓他們等着,自己先到醫院看小麗,小姑娘身上還穿着女仆裝,貓耳耷拉下來,平時小小的個子很可愛,可今天看着太脆弱。
小姑娘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這樣挨打,看見原遙眼淚啪嗒的掉,又趕緊抹眼淚:“原姐,我沒事,你別管他們,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原遙看小姑娘嘴角都被打破,右臉浮腫青紫吓人,她咬咬唇:“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
她來到咖啡店門口,景榮早等在那兒,小少爺苦逼兮兮的背着一箱子現金:“嫂子,我的大小姐,你要這麽多現金幹嘛?你知道一黑皮箱全是錢多重嗎?”
原遙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