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瞳蓮妖美的俊臉一直扭開頭,不敢直視躺在水中蓮花上的女子,紅色衣裳被打濕,将她完美惹火的胴體若隐若現的展現出來,讓極少接觸女性的花瞳蓮,臉上透着一抹羞澀的紅暈。

天已經完全入夜,潔白的月光照耀在女子身上,還有她周圍那些蓮花上,有一種靜态美。

雖然極不願近身觀察,但見女子還未清醒,花瞳蓮只得無奈将那一團相聚在一起的蓮花向岸邊招來,而柳蘭語也順着蓮花的方向,緩緩向花瞳蓮靠近。

當花瞳蓮凝眉、低頭仔細觀察女子的脈搏和氣息時,那撲面而來的幽香,讓他不由愣了愣神——這味道,竟然比之前還要濃烈幾分了!

第17卷 第130節:130 我死了沒有?

好一會,他才回過神,白如玉的臉頰上那抹紅暈更濃,躲閃着眼神,低頭替柳蘭語審察着。

紅衣被濕透,胸前那團黑色的血漬已經凝結在衣袍上,即使被水浸泡,也沒有消失。

略微沉吟一下,花瞳蓮返身回了樓閣,只一瞬間,便現出身影,只是手裏多了一件白色衣袍。

“你……你衣服濕、濕了,我只是替你換件衣服而已。”花瞳蓮輕咳一聲,吞吐的自言自語。

說完停頓一下,似乎在等待女子的回應。周圍靜寂無聲,除了女子那微弱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它聲音。

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花瞳蓮緩緩蹲下身,雙手微微顫抖,替柳蘭語将胸前的衣袍拉開,露出已經恢複嬰兒般肌膚的雪白胴體,還有那一對堅挺柔軟的雙峰。

“心靜則靈、心神則純……”映入眼簾的胴體,讓花瞳蓮急忙轉過身,失态的低喃着。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以往那些妖姬,與他之間的糾纏也不少,可是為什麽那時候的心境不像現在這般慌亂,有一種做壞事的感覺,讓花瞳蓮不自覺的心生羞愧,更重要的是,他又有種不願意離開的荒唐感覺。

柳蘭語此時已經開始微弱的呼吸着,胸前正随着她的呼吸而一上一下伏動,帶着一種誘人犯罪的媚惑力,“臭娃娃……我好難受……”

她的聲音雖然沙啞無力,但聽在花瞳蓮耳中,就像是做了壞事被誰現場捉到般,那種無處可逃的羞慚和尴尬,讓他雙頰通紅,不敢回頭看向柳蘭語。

柳蘭語睜開雙眼,眼前朦胧的夜色看上去有些迷人,轉頭看去,一個白色身影正半跪于她身旁,不假思索,伸出一只略感無力的手,虛弱的抓住白衣人的衣襟,“娃娃,這裏是哪兒……我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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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女人有病嗎?為什麽要去喝毒酒,若是我不在,你就死定了!”花瞳蓮不忍拉回自己的衣襟,聽到柳蘭語這話,有些氣惱的微嗔。

咦……

柳蘭語輕輕咦了聲,閉上眼嗅着身邊那股好聞的蓮花香,她吃吃一笑,沙啞輕道,“花瞳蓮,是你?”

蓮花香,雖然白日裏,她只是淺薄的親了那白衣男子一口,可是他身上那股特有的蓮花香,已經深深印在柳蘭語腦海中,這是與蛟龍娃娃身上完全相反的味道,可是又別有一番香味,讓她念念不忘。

“既然已經醒來,就自己換衣吧。”花瞳蓮扯下被柳蘭語握住的衣襟,将手中的幹淨衣袍放在女子身邊,準備起身離開。

柳蘭語也不知道從哪恢複過來的力量,竟然死死抓住男子的衣襟不放,同時順着他的動作而向前一趴,重重跌趴在地,發出一聲哀呼,“死蓮花,你和東方淚一樣麽,一點不溫柔,痛……痛死我了。”

她因吃痛而放開花瞳蓮的衣襟,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上額前的傷,只是趴在地上,胸前沒有衣袍遮身的位置,也不免與地面發起正面接觸,絲絲涼意将柳蘭語徹底驚醒。

第17卷 第131節:131 讓他心煩的女人

“剛才将你浸入湖中,用湖水和蓮花将你體內的淤毒清理出來,還用自己的精血替你治療,你居然說我不溫柔?早知道就讓你死在東方淚那裏好了……”花瞳蓮彎下腰将地上的女子扶了起來,柔聲責罵。

柳蘭語不答,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擡頭蹙眉靜靜的望着站在身旁的白衣男子,說了個不着邊的話,“看光了?”

“啊?”花瞳蓮一下沒反應過來,俊眉微皺,柔聲詢問,“你說什麽?你要是沒什麽大礙,就回東方淚那裏休息吧,他很擔心你。”

裝無知?

柳蘭語在心中暗自冷笑一聲,表面卻微笑的看着這個長得異常妖美的白衣男子,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更加如仙人般的人物。

柳蘭語雙腿還有些發軟,無法自行站穩腳根,得依在花瞳蓮身上,才不會倒下。

此時聽到花瞳蓮的話,不由讓柳蘭語勾起之前與東方淚在一起的回憶,還有東方淚那反常的回應、他見到自己喝下那杯毒酒時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我和他之間的事,我自然會找他算個清楚,現在,是我們倆的事……”

她伸手按在自己右手臂臂彎處,那裏因東方淚推倒而撞在地面上的疼痛感依舊還在,提示着她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幫東方淚一個忙而已……”

花瞳蓮以為她要感激自己解救她一命,随口應道。

“謝?你把本姑娘看了個遍,你還要讓我謝你?你比臭娃娃還要讨厭!”柳蘭語怒聲喝道,擡頭瞪了白衣男子一眼。

啊嘁……

話剛說完,她雙手連忙捂住嘴,狠狠打了個噴嚏。

一直被她拉着的衣袍再次滑落,将那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看吧看吧,再不換套幹淨的衣裳,小心得風寒!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我只是想替你換件衣服而已!”花瞳蓮不敢回頭,輕聲低喃,以示不滿。

他開始不想招惹這個女人了,或許之前就不應該心軟,替東方淚跑了這趟腿,替他把這麻煩的女人帶回宮中。

柳蘭語血紅色的眼眸開始恢複她貫有的狡黠微笑,只見她佯裝虛弱,站立不住,向白衣男子懷中一靠,将柔軟的雙峰緊緊貼在男子身上,感受到他身體一瞬間僵硬起來,眼底的笑不由更濃,輕聲呻吟,“我好難受……唉,欺負一個弱女子,既然還如此有理。”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想要打噴嚏的欲-望,又輕聲哀泣,“我只不過是輕輕吻了你一口,你就要如此報複嗎?我的名聲……”

她假裝傷痛欲絕,伏在白衣男子身上痛哭不已。

花瞳蓮,他雖然也是一只妖,可是他的心思沒有柳蘭語那麽多心機,或許是因為他很少接觸人類,也或許他是不屑于這些門道,只是一心聽從師傅的話,專心修練,時而替天行道,亦或幫助東方淚一把。

可是他沒想到這一次不經意的幫忙,竟然為自己招來了一只麻煩精!

他安分修行已經多年,不乏一些人類女子或妖姬,看上他的容貌想與之結合,他都只是漠然置之,可是從來沒有遇到像柳蘭語這麽……讓他心煩意亂的人。

第17卷 第132節:132 哎喲,我好虛弱。

被女子伏在身上,感受着她柔軟身體的接觸,花瞳蓮只覺得自己一向淡定沉穩的心,在這一刻跳得比白天被女子輕薄時還要厲害。

他僵硬着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任由柳蘭語輕聲哀泣,也不安慰,就像是一塊木頭。

啊嘁……柳蘭語忍耐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身體驀然一軟,差點站立不住。

腰間忽然探來一只透着一絲涼意的手,将她托住,随後傳來男子有些慌亂的聲音,“我們還是先回室吧,等你把衣服換了再說。”

說完不等柳蘭語回應,擁着她快步向不遠處那座閣樓掠去,身體竟然是懸在空中的!

柳蘭語假裝害怕的嬌呼一聲,将臉埋在男子的胸前。

竟然能淩空飄蕩,這只蓮花妖的修為還不低呢,就是不知道同蛟龍娃娃比,誰更厲害一些!

蛟龍是能化身為龍的聖物,花瞳蓮似乎是只蓮花妖,兩人要是對打的話……

現在的柳蘭語,已經在腦海中開始猜測,若有一天把東方淚惹毛了,或者身邊這男人惹毛了,依她的能力,是不可能對抗得了,所以必須讓蛟龍娃娃加快修煉,只有修為提上來了,才有資格保護她,當她的保镖,這樣她做什麽事,也好有個退路。

身體驀然墜地,幸好有花瞳蓮的攙扶,不然柳蘭語又要狠狠摔一跟頭。

她回過神,轉頭打量身處的房間:室內沒有多餘的擺設,只有一套桌椅,還有一張比較寬敞的床榻,床榻鋪有一層淡藍色的軟綿,只是這張軟綿上,有一灘已經幹涸了的血漬,與柳蘭語胸前那黑色的血漬一模一樣。

柳蘭語微微蹙眉,扯了扯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衣裳,還有胸前那塊血漬,散發着一種刺鼻的味道。

她忽然明白自己全身為什麽是濕的了,敢情是面前這個花瞳蓮是有潔癖的妖啊!恐怕就是因為受不了她身上這味道,才将她扔進水裏的?

不過換她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了這個味道。

算了,看在他的确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将她扔水裏的事就不追究了。可是……居然敢偷看她的身體,不可饒恕!

“你先在這裏把衣服換了吧,我去取一套幹淨的被單換上,一會就回來。”花瞳蓮哪知道柳蘭語腦袋裏此時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只是禮貌性的,将柳蘭語扶到桌前坐下,準備離開。

“哎喲……我身體好虛弱。”柳蘭語癱軟的趴在桌上,輕聲哀呼。

似乎要驗證她的話沒有說謊,一個響亮的噴嚏再次響起。

花瞳蓮有些不敢直視趴在桌上的女子,那濕透了的紅色沙衣,就像無物一般透明,将柳蘭語完美惹火的身體勾勒出來。

他輕咳一聲,心中升起從未有過的苦悶:該拿這女人怎麽辦!

她身上還有餘毒,若是在此時又感染上風寒,身體只會越來越虛弱,到時要再陷入死亡狀态,那就不是他幾滴精血就能救得活的。

可是這裏,除去他自己幾件備用的衣袍,又沒有其它東西,連茶水和被褥都沒有,若是柳蘭語要在這裏過夜,就必須出去拿些備用物回來。

第17卷 第133節:133 表演脫衣舞

“你能動嗎?能自己動,你就把衣服換了吧,不然會感染風寒的,我去替你拿點熱水和被褥過來,晚上你就在這裏休息吧。”花瞳蓮沒有質疑柳蘭語的虛弱究竟是真是假,他只是依着一個人類的标準去判斷柳蘭語,自然覺得她能清楚已經很不錯了,哪能一下就完全複蘇。

只是……柳蘭語的确的是裝的,雖然她身體還有些不适,但那程度根本就沒有她表現出的那樣嚴重。

看來她的身體,雖然不能徹底抗毒,但恢複能力,應該還不錯,至少要比那些人類要好。

“在這裏過夜?”柳蘭語輕喃一聲,将紅色眼眸給半眯起,暗自思忖一下,點了點頭,“那好,你去拿些熱水,還有被褥過來,順便再拿點吃的,我一天沒吃東西,沒被毒死也快被餓死了。”

她擡頭見花瞳蓮正皺眉望着自己,不由皺了皺鼻子,嬌嗔,“怎麽,你以為像你們這些妖啊,不寫不喝上百天也沒關系,我現在是人……”

她一句話說到一半卻兀自停下,随後雙目一轉,眯成一條縫笑顏,“算了不說了,反正你給我多拿些好吃的,我在這裏等你。”

我現在是人……這句話,聽在花瞳蓮耳中,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望着柳蘭語那雙妖冶的紅眸,腦海中突然竄出一個荒唐至極的想法——這女人,難道是妖!?

他暗自搖了搖頭,五年前那場大婚,他雖然沒有接觸過柳蘭語,可是她的确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這五年來溫順的在若大的皇宮一角生存着。

雖然柳蘭語現在有些反常,與之前的那個女人有些區別,可是他見過更多的嫔妃被皇宮裏的生活和陰謀逼得神經錯亂,像她這樣,也或許是自保的方式而已。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沒有一點妖氣!任憑什麽修為高強,能力強大的妖,只要是妖,身上都有一種原有妖的氣息,他花瞳蓮的嗅覺何時出過錯。

只是……

他還是猜不透,為什麽蛟龍會看上一個凡人女子為血契婚者……

“你再不走,是不是想看我現場給你表演脫-衣舞?”柳蘭語見白衣男子一直站在不遠處暗自思忖什麽,開口打斷他的思緒揚聲說道。

花瞳蓮回過神,扭頭望去,卻見柳蘭語果然說到做到,已經扶着桌沿邊站了起來,伸手扯動松開了的衣袍向一旁帶去,露出一片雪白。

臉上升起的灼熱感讓花瞳蓮覺得自己今夜臉紅的次數有些反常,他轉身用最快的速度向門外掠去,“你別……我、我馬上走!”

望着落荒而逃的白色身影,柳蘭語不由捧腹大笑,指着門外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像是懲罰她,剛沒高興一下,那讨厭的噴嚏接連不斷的響起,惹得柳蘭語懊惱不已,好不容易停止不打了,她才穩住身形,将身上的濕衣脫下,露出那完全惹火的胴-體。

她也不怕有人偷看,借着花瞳蓮之前點好的燈火望着這幅身體,輕蔑自言,“真是倒黴,毒居然沒抗住,這幅身體用來到底有什麽用啊,真是中看不中用!”

還是她原來那幅身體好啊……

越想,柳蘭語便越覺得可惜,怎麽就只有靈魂跑了過來呢,那她的那幅已經修練了整整千年的身軀,又到哪去了?

第17卷 第134節:134 特有的幽香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毒性還停留在體內,還是因為她被花瞳蓮扔進水中洗了個冷水浴而染上了風寒,總之柳蘭語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難受,頭也越來越暈,讓她頭腦昏脹不已,只想倒在□□好好睡一覺。

柳蘭語晃悠着身體,緩緩向室內唯一一張床榻踉跄行去,忍耐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

死花瞳蓮,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

現在的柳蘭語,渾身酸痛之餘又饑餓難耐,越發覺得想念蛟龍那個娃娃起來,“好餓,娃娃……我要死了。”

她邊念叨,邊晃着身體向床行去。

剛才感覺已經好多了,怎麽這會反倒嚴重起來了,柳蘭語不解得很,現在好了,不用裝了,也成病號了。

這種狀态,是典型的重感風寒的症狀,只是柳蘭語歷來身體狀況極好,在那個新新世界,根本就沒怎麽生過病,雖然有些時候看到周圍的人類有過這種病态,可是那終究也是別人的病啊,她看着,又沒真正體會過。

真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居然還破了先列,染上了重風寒。不知道當她明白過來時,會不會痛罵花瞳蓮……

柳蘭語扶在床沿邊,将□□那張染有黑色血漬的被單扯了下來,露出下面平坦的木板,一個翻身,就那樣躺了上去。

随後虛弱無力的将那刺鼻的被單扔在床邊,縮卷着身體躺在□□,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當花瞳蓮将一系列東西帶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他便聽到室內女子那沉穩酣厚的呼吸聲。

他極輕的跨進門檻,跟在他身後的是自動飄浮在半空中的各式各樣的物品,有被單、茶杯、水、等一些必備用品,這是他好不容易從各個宮裏……借來的。

夜已經臨近醜時,東方淚不在永和宮裏,不用猜自然是去了齊鳳殿,花瞳蓮自然不願去吩咐那些宮女,便自己找了幾間房,從裏拿了些東西出來。

要是被人知道他花瞳蓮居然為了一個人類女子去偷東西,那他的顏面何在……

望着□□那個将身體卷縮在一起的身影,花瞳蓮沒來由的輕嘆一聲,将身後的東西一一整齊的擺放在桌上,抱着那張薄被,猶豫一下來到床前。

□□女子身穿一件白色長袍,因姿勢問題,至大腿以下,全都暴露在花瞳蓮面前,惹得他一陣心慌。

這件白袍,是花瞳蓮自己的衣袍,孤僻性格的他,很少出這個蓮花閣,自然也不願與別人多做接觸,除了東方淚。

也或許是因為身為一個妖,忍受不了人類那些爾虞我詐的東西,所以才會習慣性的保持一些距離和警惕,在外人眼中,這個不知身份的‘花師傅’便得了個性格孤僻怪異的流傳。

早知道,就順便拿幾身那些宮女的衣裳好了。

花瞳蓮替女子蓋好被褥,在心中輕嘆:他幹嘛要這麽多事,明明有蛟龍啊……他一樣可以把柳蘭語救活的。

換了衣服的柳蘭語,身上再也沒有那股刺鼻的味道,而原來那種特有的幽香,反而更濃,充斥着整個房間。

第17卷 第135節:135 這是嫉妒?

柳蘭語一滿頭秀發散亂的散在床榻上,身體微蜷,有一種無助嬌弱感。

“娃娃……好難受……”

柳蘭語像做了惡夢般揮了揮手,輕喃着。

花瞳蓮身形一頓,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随後靜靜的俯視着□□的女子,額頭前那朵蓮花也靜靜的伏貼着,不像白日裏那樣耀眼。

他幾欲伸手,可在臨近柳蘭語臉頰時,他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急忙抽回手,急促的呼吸着。

只是柳蘭語臉上透着的紅暈實在太過反常,花瞳蓮終于鎮定下來,伸手輕輕撫在女子的臉頰上。

“好燙……”花瞳蓮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擔憂:果然還是感染上風寒了麽。

柳蘭語本能的将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緊緊抓住,迷糊的低喃,“娃娃……好難受。”

花瞳蓮神色一黯:娃娃……這個稱呼,是在喊蛟龍麽?

為什麽平靜了幾百年的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充斥着他……這種感覺,難道就是人類常有的——嫉妒?

他想将手抽開,可是柳蘭語硬是抓着他的手不放,“娃娃,你讓心兒給我做點吃的,好不好……”

睡着了還想着吃……

花瞳蓮無奈的苦笑一聲,為自己胡亂的想法,也為柳蘭語可愛的模樣。

桌上那一堆吃的整齊有序的擺放着,發出誘-人的食欲。花瞳蓮猶豫一下,才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臉,“柳蘭語,快起來,有吃的了……”

柳蘭語只覺得自己渾身軟綿綿的,感覺有溫暖的被單鋪在身上,她不由将整個身體蜷入其中,好獲取一絲暖意。

感到冰涼的臉頰上傳來的溫度,還有響徹在耳邊的呼喚聲,柳蘭語不由撒嬌般的嘟喃一聲,“娃娃……你帶心兒回來了嗎?”

心兒?

花瞳蓮微微蹙眉,額間的蓮花印也輕輕皺起:心兒?心兒又是誰……這女人,明明身體都這幅模樣了,怎麽還老是念叨別人的名字。

他嘆了一聲,繼續輕喚,“蘭語,你不是餓了嗎,快起來……”

“別鬧娃娃,姐姐好難受,想睡覺……”柳蘭語迷離的低喃,轉了個身,背對着花瞳蓮,繼續昏昏沉睡。

柳蘭語覺得自己渾身時冷時熱,想睜開雙眼,又極度困難,只是不停的呼着沉重的呼吸,像是痛苦的呻吟。

原來……人類生病,是這麽痛苦。

柳蘭語無法解釋這種感覺,她只是能模糊的感覺到身邊有一個人,正安靜的注視着她,可是她卻無法睜開雙眼看清此人的模樣,只是本能的把他當成一直跟随在身後的水君航,不停的輕喃着他的名字。

何時開始,她也開始在意起那個自大又可笑的娃娃起來了……

花瞳蓮的手僵硬的停頓在柳蘭語背後,愣了半響,不由黯然嘆息一聲,收了回去。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夜空,離開天明還有些時間,柳蘭語的身體越來越反常,連喚都喚不醒,他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低頭看去,右手手指上的咬痕已經複原,一點傷痕也沒有。

第17卷 第136節:136 你敢動我的女人!

思忖一下,花瞳蓮終于還是做出決定,将手指重新放在唇邊,頓時,一滴鮮豔的血液從他白皙的指尖緩緩溢出,散發着絲絲誘人的香味,卻沒有血液特有的血腥之氣。

柳蘭語迷糊之間,聞到這股香味,不自覺的轉過身,伸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着,“娃娃,好香……”

花瞳蓮明亮深邃的眼靜靜凝視着□□的女子,剛才已經好很多的臉色,此時再度變得蒼白起來,那原本紅潤的紅唇,此時也蒼白得毫無血色。猶豫一下,他終是将滴着鮮血的手,伸向柳蘭語唇邊。

迷糊間,柳蘭語不知道自己捉到了什麽,她只是本能的吸吮着那股散發着清香的汁,感受其中的芳香和清甜。

花瞳蓮雙頰微紅,任由□□的女子抓住他的手,吸吮着他的血液。

妖的血液,一般都會根據妖自身的本體而決定。天性沒毒的,那麽血液自然也無毒,相對之下,很多妖的精血和修練不易得來的肉身,都是那些道士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物體,因為練成的丹藥,不是有劇毒便是有起死回生之效。

而花瞳蓮的精血,便是後者。

花瞳蓮知道自己有些反常,這些事,蛟龍一樣可以做,可是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麽不願意回去找蛟龍,而是在這裏,擅自替這女子治療。

蛟龍……

正當花瞳蓮想到這個昔日的夥伴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略帶怒意的聲音,同時一股勁風向室內□□,“花瞳蓮,你敢動我的女人!”

一個身影快速向床邊奔來,無聲無息,卻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勢力量無形中向花瞳蓮襲去,将他逼離床沿邊。

這股力量摻雜的破壞力讓花瞳蓮不敢小窺,他抽回手,瞬間向後退了幾步,堪堪躲過這一擊,俊眉緊皺,“蛟龍,你怎麽來了!”

“我若不來,接下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幹些什麽事吧。”一個白色身影立于花瞳蓮原來的位置,看了□□的女子一眼,随後劍眉輕挑,望着花瞳蓮。

他一雙紫色瞳眸,在這淡淡的火光中,顯得有些妖冶,滿頭披肩長發,也是耀眼怪異的紫色。

他緊緊的盯着花瞳蓮,全身戒備着。

伸手撫上女子的額頭,突然低吼一聲,“怎麽這麽燙?她怎麽中毒了?”

“你問我,我又怎麽知道,我見到她時,她已經沒有呼吸了。”花瞳蓮恢複他那淡漠神情,靜靜的與蛟龍對視着。

只是他的右手,卻微微縮回在衣袖中,被女子吸吮過的地方,似乎有火在燃燒,灼熱無比,連同他的心,也狂跳不止。

兩人相互對峙着,用各自的氣勢與之抗衡。

只是兩人似乎都怕牽連到□□的女子,不敢太過放肆。

“我說過,不許碰她!花瞳蓮,別當真以為我就怕了你,若碰了我的逆鱗,哪怕你有臭道士那法寶,我也會拼死與你一搏!”水君航收回氣息,轉身将□□昏睡的女子抱了起來。

望着水君航對女子那癡迷憐惜的神情,花瞳蓮心中的異樣感覺越來越強,他只覺得若水君航再不帶柳蘭語離開,他絕對會失控,真的與水君航發起争持。

第18卷 第137節:137 千年難渡的情劫

想起在連城追趕上兩人時,他曾輕嘲過水君航居然會為一個人類女子簽下血契,更不明白水君航做這一切究竟有何用意,如今,只是一天……一天不到的接觸,他便開始有些理解水君航如此瘋狂的做法,就如同他反常的将自己的精血渡與這個女子,替她救治一般。

這難道就是師傅曾經預言過的:他千年難渡的情劫?

花瞳蓮想笑,可是他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樣灑脫的将這一切抛出腦後,這個女人……明明只是一個人類而已啊!

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忽然一黯,不可自制的自嘲數聲,額間那朵蓮,便像是應了花瞳蓮此時的心情般,瞬間枯萎,失去了它昔日的光彩,“蛟龍,我們……難道注定此生為敵?”

“當年,是你自己先行離開,獨自留下我一人在天山,如今你又認了那臭道士為師,我們已經注定不是一路人,你修你的仙,我做我的妖!”

水君航此時已經恢複他難得顯現的成人模樣,高大的身軀将嬌弱的柳蘭語橫抱在懷,冷冷的注視着花瞳蓮,“以後,不許你再靠近語兒身邊!她這次中毒與你有莫大的關系,若是同意你帶她回到這個她不願意呆的牢籠,而你卻不能實現你的諾言保護好她,再有下次,我就帶着她離開這裏……與你為敵又如何!”

“妖?我跟随師傅修練,不再去誅害人類,為的就是想從這個‘妖’類脫離開!你不是妖……你是能化身為龍的家夥,是神獸!與我不一樣,你怎麽可能能理解我的心情!”花瞳蓮雙眼微微瞌起,似乎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眉間有一抹痛苦。

水君航被他的話勾起在天山的回憶,有些不忍,輕哼了一聲,不願再這裏多做糾纏,抱着柳蘭語轉身欲要離開,“妖又如何,神獸又如何,只要過得開心,那才是最好的,不管怎樣,如今我也再不需要食人來修身渡劫,身上的邪氣已經消完,臭道士那法寶對我也越來越無用,能答應你回到這裏,只是不想真正與你對決……”

因為那樣的話……他們兩人,必有一傷!

雖然已經分道揚镳,可是水君航還是心有不舍與之正面抗衡,想着在天山上的日子,他不由在心中重重輕嘆一聲——

什麽神獸,還不是妖……一只沒有人陪伴,孤獨寂寞的妖而已!

“龍兒……”花瞳蓮望着水君航高大的背影,突然輕喚出聲,“若……我說,這女子是我的情劫,你又如何?”

水君航身形驀然頓住,不單單為了那一聲‘龍兒’,更為了花瞳蓮後面那句話!

他就那樣抱着身體忽冷忽熱的柳蘭語,立在門口半響,才緩緩轉過身,雙眉緊皺,一雙紫眸泛着一抹不可自制的怒意,更有一絲悲苦,“龍兒?你還記得這個稱呼呢,我都快忘記了。”

他自嘲一笑,神色驀然冷凜冽起來,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別以為你喊我龍兒,我就會讓你,我說過她是我的女人!管你什麽情劫不情劫,你若再敢碰她……”

第18卷 第138節:138 娃娃,姐姐好像生病了

君航停頓一下,身上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沖向花瞳蓮,再道:“你若再敢碰她,那我們就真正是此生為敵了!”

花瞳蓮也不躲閃,挪步緩緩向水君航靠近,恢複他那貫有的微笑,輕言,“你與她簽定血契,可是她并沒有正式接受,今天她也已喝下我的精血……”

花瞳蓮在水君航怒目相視中,停在他面前,向柳蘭語伸出一只手,卻被水君航後退兩步躲了開去,冷聲質問,“你做什麽?”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你怕什麽。”花瞳蓮輕輕一笑,随後伸手拉開柳蘭語左手手腕上的衣袍,“她喝下我的精血,而你于她,只不過是彼此多了一份阻隔而已。”

只見柳蘭語左手手腕處,印了一朵極小的蓮花,呈豔紅色,就像人的鮮血一般,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異常耀眼。

“花-瞳-蓮!”水君航之前雖然已經知道蘭語吸了花瞳蓮的精血,也知道一只妖若自願施放精血渡給別人的寓意,可是只有現在,他那股一直壓抑住的暴戾才瞬間爆發。

一道勁風形成的利刃瞬間沖向花瞳蓮。

水君航望着柳蘭語左手手腕處那朵小蓮花,心中的怒意終于不可自制的爆發出來,只聽他怒聲低吼,“為什麽要這樣!她中毒,你為什麽不去找我,為什麽要渡精血給她……”

他想不透,幾天前在連城時,花瞳蓮對他看定一個人類作為伴侶還輕嘲不已,而今才幾天,花瞳蓮卻要與他争持這個女人,這究竟發的是哪門子的瘋!

當真不顧舊情麽……若是如此,當日他又何必為了還那些舊情,同意将柳蘭語帶回宮中?

花瞳蓮輕巧的閃過水君航操控的那道風刃,靜靜凝視着昔日這個夥伴,卻是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種感覺,不是用語言能說得清的!

白天柳蘭語壞笑的靠近他,那幅狡黠模樣,完全打翻他認知的人類女子該有的氣質。

或許,就是那一個看似輕薄輕挑的吻,将花瞳蓮的心,一并勾了去罷……

見他不回答,水君航驀然冷一笑,正準備再次揮起一擊,懷中的女子卻難受的呻吟一聲,柔聲嬌喚,“娃娃……姐姐好像生病了……”

柳蘭語在水君航懷裏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将臉緊緊貼在男人胸前,聽着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忽然有種安寧的感覺,她感嘆的嘆息一聲,“嗯……好舒服。”

水君航不敢亂動,生怕将女子驚醒,見她沉睡在自己懷裏,口中還不忘念叨‘娃娃’,心中驀然一暖,傻傻的癡笑一聲。

他擡頭,将花瞳蓮眼中那抹黯然收入眼底,忽爾輕輕一笑,“瞳,即使你渡了精血與她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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