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般,那讨厭好的模樣,不單讓那些士兵都咋舌了眼,就連東方謹也沒有預料到這一結果,愣愣的望着騎在自己良駒上的豔紅色身影出神。
見柳蘭語輕易就上了馬兒,沒有一絲害怕的模樣,花瞳蓮才稍微放松一口氣,正準備呵斥她一番,卻見柳蘭語突然俯下身,在馬兒的耳邊說着什麽,便見那雪白的馬兒仰頭嘶叫一聲,跨步快速往前方奔去,而柳蘭語坐在上面卻像沒事兒人一樣,不時的發出咯咯的嬌笑聲,“花花,我走啦,記住,一定要去照顧好娃娃,他醒了之後,可以讓他來找我。”
果然是良駒,那奔跑的速度猶如閃電一般,只在奔跑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殘影,而實體卻早已經消失不見。
花瞳蓮無奈嘆息一聲,胸口那股郁氣讓他有些難受,這女人,明明知道他與龍兒在争奪于她,卻還是如此不知遮掩的在他面前多次提起水君航,實在搞不懂,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見柳蘭語已經離開,花瞳蓮也不願意在這裏多浪費時間,看也不看東方謹一眼,轉身往來時的方向飄然而去。
愣愣望着柳蘭語消失的方向,剛才曾說過話的中年男人神色有些怪異,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來到東方謹身邊,猶豫半響,才曲膝半跪在他面前,“王爺,這……”
第28卷 第222節:222 見識到了有多賴皮
“罷了,另牽一匹馬兒過來,全軍全速向關邊行去,勿必在三日之後趕到關邊。”東方謹擺了擺手,擋住了中年男人想要開口說的話,望着柳蘭語消失的方向,重重嘆息一聲,開口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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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六萬大軍,在東方謹的督促下,只用了三日時間,便趕到距離關邊只有幾裏之間的位置,按照東方謹的吩咐,在此寬廣的空地上開始紮營,等待夜晚的降臨,卻臨城不進。
東方謹此時正坐在臨時搭建的主營當中,與另外幾位将軍商談軍事,以及等待探兵的回報,确定遼城是否已被敵軍占領,如若沒有占領,他們再另行商談未被占領之後的戰略。
這麽幾日的行程,全軍沒有一點松懈,可是即使這麽快趕到關邊,東方謹還是不能輕易确定遼城此時所歸哪國,不敢輕易揮軍直抵遼城境內,因此才決定在距離遼城之外數十裏的地方紮營,不管遼城此時還在柳飛凝的手中,還是在敵軍手中,他都有足夠的時間往後撤退一些,并有足夠的時間作出相對合理的應對方案。
“王爺……不、不好了。”一名身穿灰色铠甲的士兵慌忙從帳外跑了進來,跌跪在地上,神色慌亂至極。
東方謹眉頭一挑,俊秀的臉龐驀時變得凜冽起來,将手中的指棍放在一個用沙做出的地圖盤上,沉聲開口,“什麽事,報。”
“木将軍他……他身負重傷,急需要軍醫,請王爺立時派人前往遼城醫治。”探兵深呼一口氣,擡頭望着東方謹,恭敬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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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東方謹一直凝重的臉色此時才終于緩了緩,柳飛凝雖然身受重傷,但這至少也表明遼城并未失守,那麽一切都要好辦許多。
東方謹揚眉揮了揮手,“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呃,王爺……”探兵遲疑一下,擡頭看了看東方謹,又看了看站在沙盤地圖前的另外幾個将領,面露難色,在東方謹還沒有開口之前,又道,“剛才奴才在帳外碰到藍妃娘娘,她……她問及奴才探聽回來的消息,之後便不顧其它将士的阻攔,已經只身一人,獨自先行前往遼城了。”
“什麽?!”東方謹俊眉一擰,那個臭女人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安分守己,這三天裏,東方謹已經徹底見識到了柳蘭語的賴皮,那模樣哪像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當初怎麽會被皇上納為嫔妃的?
“王爺不是已經吩咐下去,不允藍妃娘娘獨自一人外出嗎?看守她的士兵呢,怎麽容她從營帳裏跑了出來!”
站在東方謹旁邊不遠處的,是行軍之前的那個中年男人,名叫王民進,是東方謹的得力将臣,身懷一身不俗的武藝,雖然比不上柳飛凝之類,但在軍營中,他的武功也算二等之上了。
這話,正是東方謹想要問的話,他明明下過死命令啊,怎麽會讓那個女人跑出去了?這三天大軍趕程的日子裏,她出過的風頭還少嗎,引起的騷亂還少嗎!
第28卷 第223節:223 把娘娘給‘請’回來
“這……這,小将也不知曉,小将剛從遼城趕回來,就在主營帳外碰到娘娘,她……她似乎在帳外偷聽将王爺和軍們的談話,見到小将回來之後,就攔了小将詢問一通,小将不敢不回,之後她便去了馬棚,騎上王爺那匹良駒,快馬趕往遼城去了。”
探兵見東方謹臉色難堪至極,也不敢隐瞞,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說了出來,随後低下頭,等待東方謹的回話。
“一群廢物,竟然連一個女子也看不好,要來何用?”東方謹輕哼一聲,冷言道,随後對探兵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
“王爺,要不要末将前往遼城,将娘娘給‘請’回來?”王民進濃眉微皺,見得東方謹這幅模樣,他知道連一向性格溫和的王爺此時對那個女子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了。
“算了,傳令下去,讓将士不用再紮營了,只需将糧草紮營此處,再派兩千精兵護守,其餘大軍即刻整頓前往遼城,入駐城中鎮守關邊。”東方謹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從座上站起,往帳外走去。
那個笨女人,如此大張旗鼓的趕往城中,也不怕讓敵軍探子獲知援軍來此的消息,讓他們平白失了先發制人的先機,也真是不明白皇上怎麽會同意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女人跟随大軍來此邊關,可惡,可惡啊!
如果星風國如此大軍壓近藍月國邊境遼城,雖然不太清楚他們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可是如此大費周張并不顧鄰國莫離國的窺視,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兩國之間,是不是已經暗中結下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結盟。
東方謹正因此而煩惱間,柳蘭語卻多次在軍中引起騷亂,她雖是藍月國國君東方淚的後宮嫔妃,可是這樣的嫔妃,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會是柳啓方那老将臣傳說中賢淑的女兒柳蘭語。
趕路的第一日,柳蘭語騎着東方謹那匹通體雪白的馬兒,在大軍裏到底亂逛,一身紅得似火的長袍,還有她那與衆不同的紅色雙眸,如此張揚的方式,本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可關鍵是柳蘭語她對這些不管不顧,還在夜間整軍休息的時候,不顧其它士兵與将軍的異樣眼光,硬要與東方謹同住一間營帳,惹得東方謹尴尬之餘,不得不撤離自己的營帳給柳蘭語居住,而他則搬到王民進的營帳居住,害得王民進只得混入其它将士的營帳中過夜。
行軍的第二日,越靠近邊關的地方,夏日烈熱的感覺便越濃,但作為軍人來說,多少時日不曾洗浴都很正常,可是柳蘭語卻不願,非要讓東方謹先帶着大軍離開,她留在一處小河邊洗浴,待洗好之後就會騎上馬兒追上來。
這種事情,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嫁為人婦的女子,而且還是當今皇上的嫔妃,怎麽能如此不顧形象還有身份,東方謹自然是不同意,可是柳蘭語根本不管他的拒絕,自顧在小河邊脫起衣服,那舉動,不得不讓他下命令讓王民進先率領大軍離開,而他則留下來等待柳蘭語。
第28卷 第224節:224 我是他的妹妹
雖然極不情意承認,可是柳蘭語既然能跟随東方謹來邊關,至少證明皇上是同意過的,如果讓她在路途中就受到任何傷害或者失蹤,東方謹實在無法想象,到時候還有多少麻煩在等着他。
昨日因為獨自一人留下來等待柳蘭語洗浴完畢,随後兩人又同乘一匹馬兒,等回到大軍時,無數異樣的目光望着柳蘭語還有東方謹,直到現在東方謹都還無法忘記自己心底那份窘态和怒意。
可是柳蘭語那個女人呢,根本毫不在乎,在看到他窘态的模樣時,還嬌笑個不停,實在可惡至極,怎麽看,都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
“王爺,那……我們現在就進入遼城吧。”王民進跟随在東方謹身後,沒有發覺自己主子此時的臉色是那麽怪異,而是望着幾裏外那座高大的城牆,面帶擔憂之色說道。
東方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目光也停留在遼城那高聳的城牆上,嘆息一聲,“吩咐下去,除了看守糧草那兩千精兵,其餘的即刻随本王進入遼城,另外去傳一位醫術高明的軍醫,要快。”
本來還打算在未驚動遼城柳飛凝的情況下,在城外休整一夜,待明日正午太陽最烈、也就是遼城關邊星風國大軍最乏最松懈的時候再進入遼城,再打開城門與敵軍糾纏一番,至少能最用少的傷亡換取敵軍大量的傷亡。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空話了,柳蘭語那樣張揚進入遼城,依東方謹這幾天了解到的性情,她恐怕早就将大軍降臨的消息告訴給柳飛凝了,被敵軍探兵知道到這個消息,也只是短時間之內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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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蘭語拍了拍馬兒的頭,不顧城中那些平民百姓警惕的眼光,自顧哼着,“這個鬼天氣,這麽熱,還打什麽仗啊,真是吃多了。”
“站住,你是何人!怎麽進到城中的?”圍觀的人群外,突然湧進兩個身穿灰色铠甲的男子,灰色铠甲也不知道被什麽劃過,有些破爛不堪,此時兩人正警惕的望着柳蘭語,手中還緊握一把長槍。
柳蘭語停下腳步,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男子,仔細看去,才發現兩個士兵都是年齡不大的少年,手中握着的長槍都有些顫抖,似乎在懼怕什麽。
忽然想到自己的眼睛,柳蘭語左右四顧一番,果然,所有人在看到她那雙眼睛時,無一不驚恐的大叫一聲,随後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驚恐的望着柳蘭語,卻也沒有徹底離開。
看到此情,柳蘭語自然知曉兩個少年士兵在害怕什麽,她也不介意,只是咧嘴一笑,拉着馬兒的缰繩自顧往前走去,“我是柳飛凝的妹妹柳蘭語,柳飛凝在哪裏?”
“柳……柳飛凝是何人?”
“笨蛋!柳飛凝是大将軍的姓名,如何能直呼其姓!”
那小士兵剛疑惑出聲,已經被身邊另外一個士兵給用力撞了撞,怒斥一聲,随後望回柳蘭語,目光卻又不敢直視于她,閃爍不停,才哼聲,“木将軍自然是在将軍府中,你如何能證明你是将軍的妹妹?聽聞木将軍的妹妹如今正在藍月城皇宮裏,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邊關遼城。”
第29卷 第225節:225 這場仗要輸了
柳蘭語仰頭嬌笑兩聲,望了兩名少年一眼,又左右四顧了一番,見周圍圍觀自己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收斂笑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看來這場仗,大将軍已是要輸了呢。”
“放肆,你……你這女子,怎能如此詛咒大将軍,大将軍為了我們遼城,連日來親自率軍出城門與敵軍對抗,如今身負重傷,而你一介女子卻說出如此逆言,究竟有何用意?”
其中一名少年士兵不掩飾自己對柳将軍的佩服之間,更絲毫不掩飾話語中對柳蘭語的敵意。
遼城,并不像柳蘭語印象中藍月城那般,到處都是精致的閣樓或者套宅,但也相差不了多少。而且這裏又是藍月國的邊境城池,平時少不了其它國家的平民來此購買各國沒有的東西。
只是因為戰争的原因,才讓這座城池一下變成了一座空城,只剩藍月國的平民百姓在此與柳将軍苦苦相守這座古城,犧牲的人自然不計其數,他們都知曉最終的結果,可是事實被一個女人說出來,還是讓他們惱羞成怒。
“得了,我才沒空與你們胡扯,小白你應該知道将軍府在哪,帶我走吧。”柳蘭語輕哼一聲,拉着缰繩一個翻身坐了上去,雙腿一夾,命令東方謹的馬兒快些往前奔去。
說來也怪,一向不願見生的良駒,不但任柳蘭語騎乘,還溫順得不管柳蘭語如何拿它作玩也不惱,就連柳蘭語給它取了一個白得不能再白的名字,它也像能通靈一般,仰頭嘶吼一聲,往遼城中心奔去,留下兩個少年士兵急惱不知所措。
他們連柳蘭語的真正身份都還沒有弄清楚呢,怎麽讓她給混入城中,真是可氣,遼城原本就沒有多少駐守大軍,經過這麽多天的戰亂,也死傷無數。
因此大将軍只将兵力都集中在敵軍駐紮的正門城牆上,好随時抵擋敵軍的偷襲,防止敵軍破門而入,自然也松懈了遼城另外一道通往藍月國內的大門,才讓剛才那個紅衣女子輕易混入城中。
“怎麽辦,她跑了。”兩名少年都是沒有真正參與過戰争的人,遼城受陷,急需要兵力,他們也只是在此刻充當一下巡視城中的護衛而已,對于此等情況根本沒有遇到過,一時間早失了陣腳。
“我怎麽知道,快些趕往将軍府吧,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李衛将,讓他定奪。”
“那馬匹好生面熟,你有沒有覺得?”兩個少年揮手讓圍觀的婦孺都散去,一面往柳蘭語消失的方向走去,一面生疑的交談着。
被人提起,另外一個少年才恍然大悟,用力點了點頭,“是啊,那馬兒,通體雪白,不正是謹王爺的愛駒,怎麽會被那女子騎座?”
“她有可能真的是柳将軍的親妹妹,前些時日從藍月城傳來的消息說柳将軍的妹妹不知受了怎樣的事,一雙眼變成妖眼,全體血紅色,剛才的那個女子,不正是如此嗎?”
第29卷 第226節:226 到達将軍府
“謹王爺的愛駒已至此,那麽說明謹王爺也已經在城外了?太好了,我們終于有救了,你快回去禀報李衛将,我出城迎接謹王爺。”
兩個少年知道東方謹已經趕到城外,一時間欣喜若狂,只要謹王爺鎮守城中,任敵軍有多少大軍,他們也不怕。雖擊退敵軍有些困難,但守住城池,必然有餘了。東方謹的謀略,他們雖也只是聽聞,但也堅信不疑。
雪白的馬兒拉着柳蘭語一路往前,速度只用了平時的一半速度,生怕碰傷街道上那些傷殘的士兵還有其它平民老婦孺。
東方謹的馬兒也不知是怎樣的馬兒,竟然能通靈,柳蘭語說什麽,它便毫不猶豫的順從,她讓它快些,它就快。
而且柳蘭語根本不知道将軍府在何方,只是在馬兒耳邊說了将軍府,馬兒就自行帶着她往前奔去,不時轉彎,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就将她帶到一座并不算巍峨宏偉的府前停了下來。
望着府邸大門上‘将軍府’三個大字,柳蘭語這才有些發暈的從白馬上躍了下來,也不知是騎馬騎久了的毛病,還是這幾天吃得比較少的原因。
定了定神,柳蘭語左右四顧一番,見堂堂将軍府門前,竟然沒有一個守衛,除了大門前那一對石獅之外,寂落得有些可怕。疑惑間,她拉着缰繩上前,遲疑一下,用力将厚重的大門用力推開,在寂靜中發出一聲嘎吱的聲音。
推開大門,入眼的,便是一座氣勢不俗的大殿,殿前正上方寫着幾個大字,殿門左右邊,也寫有兩條長長的對聯,可是柳蘭語并不識得上面那些字體寫的到底是什麽,只是輕蔑的哼了哼,與馬兒并肩往正殿行去,同時低喃,“什麽破地方,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
像要印證柳蘭語的話一般,在她剛嘀咕完,從正殿後面突然跑出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他手中端着拿着一個黑色匣子,神色慌忙。
看到站在殿前的柳蘭語,被她那一身似血般的紅色長袍看得一愣,随後微蹙濃眉,有些警惕的停下腳步詢問,“姑娘是?”
“你是誰?柳飛凝在哪裏?”柳蘭語上下打量着中年男子,看他神色慌張,有些好奇,拉着馬兒往後殿走去,“我找柳飛凝,他在哪裏。”
“柳将軍的名字怎能直呼,也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還請回去安分呆着,城外這麽亂,保不準城中什麽時候就混入敵軍,到時候受了傷就不好了。”
中年男子正是城中一位普通郎中,因為将軍府的兩位軍醫都已經犧牲,而柳飛凝将軍又受了重傷,他才有幸來此替柳将軍醫治,只是他習得的都只是普通醫術,對于劇毒這些,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柳飛凝此時正處于昏迷,身上的刀傷少說也有幾道,更致命的是他胸前被刺的那一箭上沾有劇毒,已經讓柳飛凝陷入昏迷,失去神智,只怕天降神醫恐怕也無力回天了。
第29卷 第227節:227 我是來救他的
只是在東方謹王爺不在遼城的時候,柳飛凝便是遼城唯一能發布命令和指揮士兵的人,他的狀況定不能輕易告之別人,更何況面前這個女子的來歷不明,而且實在妖孽得有些可怕,那雙眼睛,怎麽會是紅色的。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再想着之前那個探兵說過的話,柳蘭語自然知道柳飛凝此時的狀況,只不過她實在不知道柳飛凝所在的地方,将軍府這麽大,又半個人影都不見,難道要讓她慢慢去找麽。
“将軍府重地,怎能輕易闖入,姑娘還是回去吧,別亂闖了。”中年男子見柳蘭語一點一點向他靠近,有些懼怕她那雙妖孽的眼睛,不自覺往後退去,想要躲開柳蘭語。
柳蘭語如此招搖過市,對她那雙怪異的雙眼卻一點也不作遮掩,怎能不引起別人的懼怕,這種紅色的眼睛,天底下,何曾有人見過。
“柳飛凝不是受了重傷嗎?在哪裏,我是來救他的,小心一會誤了時辰,他死了,就拉你去陪葬哦。”柳蘭語在中年男子面前停下腳步,擡頭咧嘴一笑,紅色的雙眸微微眯起,倒收斂了許多駭人的感覺,只是在中年男子還未從她這嬌好的笑容中回過神時,柳蘭語已經越過他往後殿走去,“難道在這後面嗎?”
“你……你究竟是誰?怎麽知道将軍受了重傷?”中年男子見柳蘭語并不傷害他,而是越過他往後殿走去,這才緩了緩神,開口說道。
淡漠的輕哼一聲,柳蘭語回頭望着中年男子,見他眼底全是懼意,本想說些嘲弄的話此時也改成歡愉的嬌笑,“我當然知道啊,我有預知能力,所以我是來救柳飛凝的,快告訴我,他在哪裏?”
一雙眼睛就讓這些凡人吓得半死,若是知道她原身是一只狐妖,恐怕連魂都會被吓沒了吧。更何況這藍月國,除了她之外,還有花瞳蓮、水君航兩只妖,而且還是道行不低的人形妖,被這些凡夫俗子知曉了,也不知會有怎樣的表情。
不過柳蘭語并不在意,反正她只顧她自己就可以,當前的,還是先找到柳飛凝吧,她一直知道她名義上有個哥哥,可是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呢,這次剛好借此機會離開皇宮來看他一眼,可別還沒看到就先負傷死掉了,那才虧本了。
“在……在将軍的寝室,往後殿走,通兩個回廊,再往右轉——”
“算了,你說得再清楚我也不知道,你直接帶我過去吧。”柳蘭語打斷中年男子的回話,微蹙秀眉,擡眸望着他,那紅色的雙眼在陽光下被照得像紅寶石一樣耀眼,說不出的美豔,但在凡人眼中,那卻顯得有些妖冶。
中年男子被柳蘭語直視,全身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連忙低下頭,不再猶豫半響,越過柳蘭語往剛才他來時的方向走去,“姑娘請随我來。”
他還是早些将這女人帶去将軍寝室,被她這樣盯着,總感覺自身什麽秘密都沒有了一般,怪異至極。
第29卷 第228節:228 一群廢物
一路跟在中年男子身後,走過一個寬大的院落,又通過兩個長長的回廊,還經過了兩個庭院,這才到達一間與其它庭院沒有任何區別的庭院面前停下,那中年男子似乎極為懼怕柳蘭語,不等她說話,已經轉身離開,留下柳蘭語拉着馬兒,一個人站在庭院院落中,猶豫着要不要進入房中。
這座城到底有多少人都被柳飛凝弄去充當士兵了,堂堂一個将軍府,一路行來,竟然沒有遇到一個人影,除了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實在讓柳蘭語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進到了一個無人境地。
正當柳蘭語在疑惑間,面前那間閣樓裏突然傳出一個怒意十足的咒罵聲,“一群廢物,整個遼城,竟然連一個像樣的郎中都沒有,都給我滾,滾出去!”
這麽兇?正當柳蘭語聞聲在心底思量時,庭院大門突然被人打開,魚貫而出至少數十位神色凝重的男子,除了幾個身穿普通的素袍之外,另外幾個都是身穿铠甲,神色凜冽。
被人訓斥了還能如此乖順的出來,實在讓柳蘭語有些無語,要換作她來,恐怕早就回擊了。
衆人剛一出大門,便看到站在院落中的紅衣女子,那耀眼的紅色長袍、與之奪目的,卻是她那同是紅色的雙眼,被她身旁那通體雪白的馬兒相映襯,更是顯得紅得妖邪,讓衆人先是一愣,随後更是用無比戒備的目光瞪着她,卻又懼于她那雙紅色的雙眸,而不敢直視,只得全神戒備,防止這個女子有什麽不軌的舉動。
“你是何人,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竟敢闖入,來人啊,将她給本将拿下!”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訓人的聲音。
聞聲便見其人,柳蘭語轉頭便看到站在門前那個身穿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一雙眼睛像是野獸般,冷冷鎖定在她身上,即使看到她那雙異樣的雙眸,也只是一瞬間的驚奇,之後便恢複正常,那番鎮定的模樣,倒比柳蘭語遇到的其它人要好上許多,并沒有被她的雙眼給吓到。
咧嘴一笑,柳蘭語放開馬兒的缰繩,往大門走去,“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或許可以替你們将柳飛凝救活,不過如果你擋在我面前,或者再問一句話,我一不高興,就會離開,任你們求我,我也不會再救他。”
“你……”
“李将軍……”
中年男子驀地擡手一揮,站在院落裏其它衆人無一不閉上嘴巴,雖然很不甘心,但還是沒有再出聲,而是戒備的望着柳蘭語的背影,即擔憂又期待,暗底裏恐怕也是希望這個怪異的女人,能真的救活大将軍,可是轉念一想,如此深入骨髓的劇毒,早已經是回天無力,一個嬌弱的女子,又能如何。
柳蘭語贊賞的看了站在門前的中年男子一眼,這個男人的确比較有膽實,恐怕也是知道柳飛凝沒得救了,讓她死馬當活馬醫治吧。
嬌笑一聲,柳蘭語越過中年男子走入正廳,裏面的擺設很是簡單,除了必備的桌椅外,并沒有其它裝飾,往左看去,則是一間普通書房,往右望去,則被一張寬大的屏風遮擋住,無法看到裏面的情景,看樣子,應該是柳飛凝所躺的位置吧。
第29卷 第229節:229 昏迷中的哥哥
徑直往屏風後走去,柳蘭語将後背毫無戒備的露在中年男人面前,倒讓他一愣,這種空門,只要是習武之人,一般情況下是極少在陌生人面前展露的,這個女子看似身懷異術,可是細細感覺又像什麽都不會,她當真能把大将軍治好嗎?
李衛将在心底思量間,已快步跟了上來,随柳蘭語來到屏風後面。
果然不出柳蘭語所料,屏風後面除了一張木床之外,并沒有其它東西,上面此時正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胸前的衣裳被人剪開,露出左胸處那一道直穿至後背的箭傷,血淋淋的。
而讓柳蘭語覺得驚奇的是,那不停從傷口中湧出來的血,竟然是黑色的,黑得就像是墨汁,而不是血。
往床邊靠近一些,湊上前透過窗外照射過來的光亮望着□□那個男人,只見他五官極其精致,就像是被人精心雕刻出來一般,只是在邊關被風沙吹得久了,整張臉都呈現出一種健康的黝黑,此時雙目緊閉,黝黑的臉頰也能清楚的看到那慘人的蒼白。
與自己的模樣并沒有多想象啊。
這是柳蘭語在看到這個男人時,腦海裏唯一閃過的念頭。
這就是她的親哥哥柳飛凝?與她想象中的模樣差距實在太大,雖然這幅模樣倒也帥氣,可是根本和她不是一個模樣嘛。
“姑娘?”李衛将見柳蘭語一個姑娘家,見到如此慘烈的模樣,眼底也沒有半分害怕的樣子,反而有些走神,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了,無奈之下,他才輕聲開口,企圖将柳蘭語的思緒拉回來。
可是一向兇訓習慣了的李衛将,嗓門兒實在太大,這樣刻意壓低聲音,還是将她喚得一驚,随後回過神來,不悅的瞪了中年男子一眼,“喊什麽喊,我又沒死。”
放肆!
李衛将何時被人如此訓過,除了□□這個大将軍還有東方謹王爺之外,再無他人,如今倒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這般訓斥,讓他頓時火冒三丈,再加上大将軍這般模樣,本就無處發洩的脾氣瞬間被點燃,揚眉間便要伸手抓向柳蘭語,“姑娘如果無能,便請離開此處,本将倒也不會将希望白白寄放在一個未知小丫頭身上,還請出去。”
這番話已經是李衛将印象中最有禮貌的話語了,只不過柳蘭語才不領情。
只見她輕易一個側身,已經躲開中年男子欲要抓她的手,随後伸手指着□□昏迷不醒的男人,“他就是柳飛凝?”
柳蘭語還是想确定一下這個人的身份,不然救錯人了,不就丢人了。
“大将軍的名字豈是你能随便喚的,如果姑娘再不出去,別怪本将動粗了。”李衛将壓下心中的怒意,冷冷的看着柳蘭語,想來還是他自己的錯,怎麽能将希望寄放在面前這個不知來路的小丫頭身上,到底還是被大将軍的傷勢給弄得六神無主了。
“好吧,我知道了。”柳蘭語點了點頭,不悅的嘟了嘟嘴,低頭望着□□男人半響,才俯身坐在床沿邊,扭頭吩咐,“你去安排人來将這些血給擦幹淨,快點。”
第29卷 第230節:230 傷得可真狠
“你想做什麽?”李衛将濃眉一凜,并沒有轉身離開,而是警惕的望着柳蘭語,見她竟然不懂禮數就那樣坐在将軍床邊,臉色有些不自然。
柳蘭語擡頭瞪着中年男子,有些不悅,“廢話,不是要救你家大将軍麽,他既然是柳飛凝,那我就非救不可。”
揮了揮手,柳蘭語回頭俯視着雙目緊閉的男人,不再看李衛将一眼,“你如果再不吩咐人來将他的血清洗幹淨,誤了診治的最佳時期,他死了,你可別怪我。”
李衛将雖然不願意被一介小女子所要挾,可是現在關系着大将軍的性命,他只得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冷哼一聲扭頭對外喝道:“來人,端些清水來,替将軍将傷口上的血跡清洗幹淨。”
一聲喝令下,自有人端清水上前,只不過依舊沒有女眷,而是剛才在外面被柳蘭語曾吓到過的素袍少年,看他清秀的模樣,應該是小厮一類的人物吧。
柳蘭語自始至終,都坐在床沿邊不曾離開,并且目不轉睛的望着少年一點一點将□□男子胸前的黑色血液給清洗幹淨,一面還啧啧個不停的搖頭,“哎喲,這傷可傷得可真狠,你們家大将軍武功不好嗎,竟然讓人一箭刺中左胸,還是一穿而過,如果命不好刺到右胸,那他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大逆不道并置身事外的話,也只有柳蘭語這個沒良心的家夥才能說得出口。
柳飛凝雖然面相與她不像,可是名譽上也是不可擺脫的兄妹關系,她竟然如此詛咒柳飛凝,實在讓站立一旁的李衛将還有那名少年不停側目,恨不能将她從這裏拖出去。
可是又怕她真的有辦法救活大将軍,從而招惹了她,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黑色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讓柳蘭語能更加清晰的看到柳飛凝左胸前那道一指寬的傷口,連肉裏那森森白骨都能看到,慘不忍睹。
擺了擺手,柳蘭語揮手讓房內兩人離開,“你們都出去吧,其它的事,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姑娘請自便就是,末将守在大将軍身旁,只是應盡的責任,還望姑娘不要驅趕。”李衛将對少年小厮使了個眼神,讓他離開,随後對着柳蘭語抱拳簡單行了一禮,語氣中透着堅定,看樣子他已打定主意不會輕易離開卧室。
也是,雖然柳飛凝已經被劇毒纏身,可是至少還有一口氣在,有一點希望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若是全都離開卧室,留柳蘭語這個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