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好活着
咒靈近在眼前,絲毫不慌,他身姿輕盈,動作絲滑地輕易躲過
咒靈近在眼前,太宰治卻絲毫不慌,他身姿輕盈,動作絲滑地輕易躲過對方一擊,接着……
遇到危險,第一時間選擇緊急避險!
他像只長條青花魚,姿态搖擺地跑到五條悟身邊,輕飄飄道:“最強的五條君~你可要保護好柔弱的我,我可脆皮了,一打就散。”
五條悟輕笑,聲音低沉帶着蘇氣,“用不着我出手,悠仁他們可以解決。”
話音剛落,就見虎杖悠仁撲身而上,絲毫不憐香惜「玉」,一拳拳到肉,伏黑惠和野薔薇施展着咒術,一招招往咒靈身上招呼。
一級咒靈明顯不是戰鬥型,被三人圍着打,很是狼狽。
“你們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攻擊奈奈!”
三人分去一絲注意力瞧過去,就見一個中年女子推開鐵門,跑進天臺來。
不同于想象中的冷面班主任,女子紮着個低馬尾,穿着杏色毛衣碎花長裙,眉目清淡,像是已經盛開過的栀子花,頗具知性美,是很溫柔面善的長相。
可女子臉上卻滿臉淚痕,痛苦與懊悔占滿了那雙歷經滄桑的眼,她渾身顫抖着跑過去,大聲喊道:“奈奈是我!我是媽媽啊!你看看我,求你回來好不好,媽媽再也不會逼你了!”
咒靈聽見呼喊,轉頭看向女人,詭異一笑沖着她沖過去!
虎杖悠仁急忙攔截,卻是來不及,紅光蔓延入女子身體,女子面色蒼白一瞬,渾身冒着黑氣。
她雙目失神,瞳孔很快被怨毒占滿,嘴裏念叨着:“都怪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奈奈,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奈奈就可以活過來了……”
她陷入了魔怔,心中惡念被放大,過強的殺欲使她幻化出四只怪手。怪手黑乎乎一片,遍布着血色膿疱,膿疱附近還夾帶着細小圓鱗片,惡心怪異至極。怪手手裏拿着黑霧幻化出的刀,一刀刀沖着三人組直劈過來!
不比方才打咒靈,畢竟只是普通人被咒術操控,無論如何也不能下死手狠打,三人有所拘束,女人的怪手攻勢卻狠極了,招招致命。他們不敵,逐漸落了下風。
咒靈在旁邊看得咯咯直笑,慘白的臉扭曲成一團,黑色長發披散遮住半張臉,唯有口唇猩紅勝血,在夜晚襯得愈發滲人了。
“吶,笑得真難聽,”見咒靈瞪過來,五條悟還是毫無自覺,直白說道,“不要當我不存在哦。”說着,他亮了亮拳頭。
咒靈瑟縮了一瞬,本能地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産生畏懼心理。
“虎杖君他們被打得很慘哦,”太宰治湊過來,看熱鬧道,“真的不打算出手嗎?”
“不打算出手,這是教他們重要的一課,對敵人出手一定不要心慈手軟,否則就是對自己殘忍,”五條悟輕飄飄道,“當然如果治想出手,我也不會阻止哦,畢竟可以展現出你真實的實力,讓他們誠心折服在你的魅力(武力值)之下。”
“魅力這東西,我可沒有,”太宰治搖頭,又攤成一團黑泥了,懶洋洋道,“其實我也奉行風雨式教育呢,在經歷風雨摧折後,溫室裏的嬌花才能好好成長磨煉呢。”
五條悟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瘋狂點頭。
此時兩位人民教師絲毫沒有考慮,嬌花一下子面臨這麽多打擊,會不會承受不住死掉的問題,并深深為自己的教育理念與方式自鳴得意。
又打了半小時,戰況沒有絲毫進展,甚至是非常沒勁兒。畢竟三人組都是很有潛力的新生,打一個一級咒靈控制的人類綽綽有餘,只是一直下不了死手,只能繼續膠着。
“這次的風雨教育好像沒有用,”太宰治不滿道,“風雨不夠大,繼續等着也沒什麽意義,不如再加大難度?”
“這可不行哦,一年級就這三個新生,玩死了可就不妙了。”五條悟終于找回了失落的一點師德和良心。
“既然五條君這麽說,那便結束戰鬥吧,”太宰治神色倦怠,“雖然讨厭加班和熬夜,不過來都來了,還是發揮一點自己的作用吧。”
“行,”五條悟嘴角微揚,語氣有些飄,“那我就解決那只咒靈好了。”
咒靈明明不是人,聽見男人的話,卻莫名後背發麻。
太宰治點頭,應了五條悟,迅速加入戰局。
本就焦頭爛額的三人組,見太宰治加入,瞧着對方瘦弱的身板,下意識大喊一句「小心」。
可是對方仿佛像是沒聽見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被控制的女人見對方不動,以僅殘存的理智思考着,想将他抓過來當做人質。光是想着,怪手卻是有了動作,一把朝他伸去!
三人看得心驚肉跳,想大聲提醒,卻是自顧不暇。太宰治仍是不躲不閃,仿佛渾然不知危險來臨,站在原地等着到來的攻擊。
夜風吹得他的沙色風衣獵獵作響,發絲也随着風搖擺四散,仿佛有了靈魂,肆意張揚,擺出不同的細小弧度。
脖頸間的繃帶崩開一角,松散了些許,露出一小節纖細脖頸,因為長期藏在繃帶裏,不被日光照曬,透出一股病态的白,脆弱又精致。
怪手不動欣賞,迅猛似疾風朝着太宰治脖頸襲去,眨眼就到了跟前!
太宰治睜開雙眸,夜色濃郁,教學樓昏黃的燈光,給這雙琉璃色眼眸染上一層寂靜的黑,所有的惡意被包裹在裏面,似平波無瀾的萬丈寒潭裏,藏着一個無盡深淵。
華韻內斂,流光暗藏。
一瞬間,仿佛時間停滞了,他随意伸出一根手指,觸碰到怪手,幾乎是漫不經心念道:“人間失格。”
異能發動,無數文字化作藍色的光,像是自由的游魚,瞬間聽話地包裹住他和咒靈。
光芒大盛後,藍光瞬間消失,被控制的女人長出的怪異四肢掉落,面色也恢複了正常,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
太宰治居看着她,從褲兜裏掏出一張手帕,蓋在女人的臉上,喃喃道:“漂亮的小姐,可不能以這副模樣出現哦。”
他的語氣是溫柔的,眼神卻是極致的冷漠,半天溫情也不見,居高臨下地手帕饑渴地吮吸着女人臉上的汗漬。
旁邊的三人組直接看呆了:
太宰老師這麽的厲害嗎?
居然可以一招秒掉這個女人!他的咒術是有多麽強大?
居然可以絲毫沒有力竭的跡象,他的咒力該是有多麽充沛?
這也太強了吧!
太宰治沒管三人組眼冒星星,而是扭頭去看五條悟。
見地上躺着白裙女孩,五條悟手中提着個黑色團子,太宰治便知道事情解決了。
女人悠悠轉醒,沒管蓋在臉上的手帕,而是第一時間去抱同樣躺在地上的白裙女孩。
手中的女孩已經死去幾天,身體冰冷至極,沒有了咒靈的操控,甚至皮膚漸漸出現腐爛的征兆。可女人卻全然不顧這些,仍将女孩抱在懷裏,感受到懷中停滞的心跳,她終于維持不住最後的體面,失聲痛哭。
哭聲凄切又悲婉,夾雜着些許破音。衆人聽着也不太好好受,也沒上前細問事件的來龍去脈,只是集體沉默着。
半刻鐘過去,女人停止了哭泣,而是聲音沙啞,面如死灰地主動交代了一切經過。
故事從頭到尾都很簡單,死者水林奈奈,生前一直承受着嚴重的學業壓力,又背負家庭的期望,內心一直很壓抑沉郁。不過她都一直默默承受着,但情緒一直積壓着,終有一天會失控。
失控的契機,是在一周前的課下,有兩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偷看了水林奈奈的日記本。他們窺見了水林奈奈壓抑沉重的內心,卻添油加醋地将此事大肆渲染,說水林奈奈有精神病,是個瘋子變态。水林奈奈最後不堪重負,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好可憐,”悠仁突然道,“她其實不想死的吧。”
天臺對面的教學樓,就是她母親的辦公室,她從頭到尾都希望一直對她漠不關心的母親,能夠在處理完公務後随便看一眼天臺,能夠伸出雙手救下她。
“是咒靈殺害了她,”五條悟道。
要上天臺邊沿跳樓,以水林奈奈的身高,必須要搬椅子才能站上去。可從監控來看,她并沒有搬椅子,起初只是站在天臺處眺望。
她一開始并沒有下定決心要自殺,只是想吓唬不關心她的母親。卻不想被咒靈趁虛而入,放大了她心中的負面情緒,最終付出這樣慘痛的代價。
一切水落石出,走出帝丹高中,大家心情仍是沉郁的。
五條悟開玩笑道:“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你們要是一直這樣容易共情,豈不是很容易被咒靈趁虛而入?”
說着,伸出手指彈了彈手裏攥着的黑色團子。衆人見他這番動作,凝固的氣氛稍稍緩解。
“對了五條老師,按理說天臺應該設置了帳,普通人怎麽會闖進來?”虎杖悠仁問。
“嗯?我不是将這個任務頒布給你們做了嗎?”五條悟納悶,反問道。
三人組視線交流一圈,最終憤懑搖頭,異口同聲道:“五條老師,你并沒有交代!”
五條悟輕唉一聲,又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面露無奈,深覺對方不靠譜,“五條君,我可是連你們口中的「帳」是什麽都不知道哦。”
五條悟收回視線,沉吟片刻,幹淨利落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伊地知的電話,直接了當問道:“所以帳是怎麽回事呢?”
“嗯嗯,好,我知道了。”他挂斷電話。
衆人忙上前,關切詢問發生了什麽。
五條悟一臉深沉,“帳伊地知有提前設下,但那位女士闖了進來,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帳被人為破掉了。”
“那……那該怎麽做呢?”三人組問。
“啊,這個嘛,就不是你們需要關心的了,”五條悟正經不過三秒,便恢複成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站姿懶散,沒個正行,“放心,「售後服務」伊地知會解決的。”
衆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啊。
插科打诨之際,衆人回到了高專。
送走了三人組,五條悟笑眯眯地看向太宰治:“治,現在我們該來聊聊你的事兒了。”
作者有話說:
爆肝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