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熊本之旅（五）
“唉？河神不是神明，而是大妖？”夏目問。
“沒錯，夏目大人，”中級牛頭怪點頭，解釋道，“河神名為碎月，其實是吸取圓月精華孕育出的大妖，暫時沒有修煉出神格。碎月一直住在森林那邊的河流，時不時現身，一次被偶然路過的人瞧見，路人誤以為是河神現世，對碎月加以供奉，這才有了河神的說法。”
“原來是這樣，”夏目仔細聽着，時不時撸一把貓頭，提問道，“除妖師抓住了碎月，其他妖怪會去救它嗎？”
“會。”中級獨眼怪點頭。
“看來這位河神很受妖怪愛戴。”夏目若有所思道。
“不，夏目大人你錯了，”中級牛頭怪搖搖頭，語氣帶着幾分無奈，“那群妖怪不是因為崇敬碎月才争相去營救，而是因為想搶奪它身上的妖力。”
“搶奪妖力？妖力這種東西都是妖怪自己修煉出來或者天生自帶的，也能被搶奪。”斑不解問道。
中級獨眼怪接話道：“如果是自然修煉出來或者自帶的，确實不能搶奪，但傳聞碎月原本只是妖力普通的小妖怪，只是有了奇遇，得到不知名的寶貝，才突然之間妖力大增。”
斑說：“所以其實那群準備參加河神祭的妖怪，真正的目的是搶奪那個寶貝。”
中級二怪連連點頭，口頭稱贊着「斑大人真聰明」，斑受用地仰着頭。
兩妖交代完碎月的事情，便先一步告辭了。
“果真是普天之下，都是講求一個「利」字，人是這樣，妖怪也是這樣。”太宰治古怪一笑，摸了摸手上纏着的繃帶。
即使那群妖怪明知道是除妖師設下的陷阱，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難得能接觸到碎月的機會，不論如何它們都要争取一下。
“所以五條君，你其實也是為此而來，對吧。”太宰治問。
“沒錯，經過調查研究，碎月得到的寶物，很有可能是宿傩手指，我這次來，就是回收它的。”五條悟毫不遮掩坦言道。
疑似宿傩手指的寶物落入了妖怪手裏，又輾轉來到除妖師手中。要想接近，必須有一定途徑。而正巧本地異物調查報告中，五條悟發現一位名為夏目貴志的少年，疑似能看見特殊之物。
他料想這位少年與當地的妖怪和除妖師有一定淵源，便想通過他與除妖師接觸，如今看來這步棋走對了。
“對了，五條君一直這麽盡力費心尋找宿傩手指，是為了什麽呢？”太宰治低頭看着地面，無聊地踩着已經倒塌的枯草，“明明像五條君這樣不依照常理行事的人，居然願意老實地像社畜一般老實待在高專做教師，聽憑那群人差遣，真是不可思議。”
他語氣平淡，狀似漫不經心，仿佛只是飯後的随口閑談。
五條悟卻是認真思索後，認真回答道：“因為就算是最強的我，也還是會有做不到的事情。這個世界是這般腐化，咒術界管理層更是腐化陰暗至極，我想革新這個我看不慣的世界，僅憑我一個人是沒有用的，所以才想着通過高專培養更多的人，完成一直想做的事，至于收集宿傩手指，只是完成理想的一個小分支。”
“倒是意外地有責任心，志向很遠大呢。”太宰治客觀評價道。
“那治呢，你又是為了什麽要加入高專的呢？”五條悟問道。
他一直很不理解太宰治最開始明明是拒絕進入高專的，之後卻又像經歷了什麽，一瞬之間态度大變，迫切地想加入高專。
“這個嘛，是出于某種限制，”太宰治雙眼失焦，仿佛陷入某個不願醒來，卻又早已破碎的夢，“又或許是一念之私。”
“誰知道呢。”空氣中，不知道流轉着誰的笑聲。
“喂喂，你們兩個家夥，明明還在說河神的事情，怎麽講起大道理了！”斑一臉兇相。
“抱歉抱歉，”五條悟舉起雙手，作求饒狀，“斑大人請繼續。”
斑冷哼一聲，“你們兩個，絕對不是觀光那麽簡單，也是要去參加那個河神祭？”
“沒錯，貓咪真聰明。”太宰治笑眯眯應道，絲毫沒有方才的衰樣。
“你們什麽壞心思我清楚極了，要幹什麽我管不了，別帶上我家夏目一起就行了。”斑警告道。
不等兩人回答，夏目倒是擔憂道：“貓咪老師，這次牽連衆多，甚至有可能會波及到其他無辜的人和妖怪，我沒辦法坐視不理。”
知道夏目的本性，怎麽勸說也沒有用了，斑只得半是無奈，半是抱怨道：“真拿你沒辦法。”
明明是個很孤獨寂寞的人，游離在人類和妖怪之外，甚至恐懼厭惡着大部分妖怪，卻仍沒辦法對他們的死亡置之不理。
真是溫柔，又無可奈何。
“謝謝貓咪老師。”見對方答應，夏目眼角眉梢染上一層笑意。
“既然夏目也要去，那能不能帶上我們呢？”五條悟微笑。
夏目看向斑。
斑上下打量着這兩個人類，挑剔道：“你們跟上吧，別拖後腿就行。”
“既然這樣，謝謝你哦，貓咪——”太宰治欠抽道。
斑：“……”
等到河神祭開始的那天，已經是三天之後。
夏目三人戴着封印氣息的面具，前往河神祭地點。
事實證明，除妖師們是真不走心，河神祭草率至極，只在河邊放了兩個蘋果充當貢品。
碎月穿着一身長袍白衣，墜着金色流蘇，戴着狐貍面具，面容看不真切。
十幾個除妖師圍成圈，将碎月圈禁在中間，以碎月為圓心的十米以內，都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有的除妖師更是直接就将收妖的法器，赤條條地放在碎月旁邊，遮掩都懶得遮掩，直接等着妖怪上鈎。
三人一妖蹲在草叢裏，不遠不近地觀察着。
“治，我覺得不對勁。”五條悟摩挲着下巴。
太宰治揪着草叢裏的雜花，手裏編着花環，聞言漫不經心道：“在中間的那個不是碎月，是除妖師僞裝的。”
說完，他将編制着的簡易花環戴在五條悟頭上。
墨鏡白毛，再加上編得有些醜的花環，奇奇怪怪的buff疊滿，看着不倫不類，太宰治沒忍住嗤笑出聲。
五條悟倒是不嫌棄，将戴歪了的花環扭正回來，“對，那個假碎月身上的咒……妖力雖然有些，但遠達不到強大的地步。”
夏目一整個震驚住：“僅僅遠遠地看，兩位先生就能看穿他們的伎倆，這也太厲害了吧。”
太宰治擺弄着手中的小花，答道：“不是我們厲害，只是他們的伎倆太過拙劣。”
“沒錯，夏目，其實我也看出來了！”斑邀功道。
“可是貓咪老師你剛才沒有提醒我們。”夏目無情拆穿。
斑：“……”
斑咳嗽一聲，試圖轉移話題，“所以，既然已經拆穿他們的詭計，那我們下一步？”
“當然是直接上。”五條悟略顯輕慢答道。
在絕對的強大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無功。
見對方充滿自信，夏目也擁有了無限勇氣，點頭道：“那我們就先……”
話還沒說完，就見隔壁好幾個草叢殺出一群妖怪，直接往除妖師設計的陷阱裏沖。
一群妖怪各自為政，毫無章法地亂打，最後就像送外賣一樣，一個送得比一個急，最後除妖師不費吹灰之力，用于封印的寶器裝得滿滿當當。
直接看愣了的三人：“……”
夏目猶豫道：“那我們還送……上嗎？”
五條悟一頭黑線：“當然得上，自信一點，跟着我沖。”
所幸小妖怪拉胯那是小妖怪，五條悟是五條悟，一群初出茅廬的除妖師和高專的二級咒術師差不多，五條悟爆錘他們和切菜難度差不多，不過片刻，便将他們通通打趴下了。
現在目标只剩下那個僞裝成碎月的除妖師了，五條悟能感覺出來，這群初出茅廬的除妖師，時時刻刻都在看假碎月的指揮，想來他才是這場河神祭的主謀。
不等五條悟出手，假碎月就無奈地嘆了口氣，主動摘下了狐貍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廣為人知的面容，前一刻還出現在熊本縣街區的大銀幕上。
夏目一臉驚訝：“名取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倒是想問夏目你怎麽會在這，還打亂了我的計劃，”名取周一又是輕嘆一口氣，望了一眼被打趴的除妖師們，幽幽道，“除妖世家讓我好好鍛煉一下這批新人，我原本嫌麻煩，不願意帶，但他們給的太多了，所以我最後還是答應了，所以才布了這個局給他們練手。”
五條悟新奇地看着名取，問道：“你是那個明星嗎？”
名取周一一聽，立馬擺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完美笑容，“沒錯，是我，要簽名嗎？”
“不用，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兼職除妖師，看來這行業還挺卷的，大明星都要來除妖。”五條悟感嘆道。
夏目倒是沒空扯皮，直入主題問：“名取先生，既然是你假扮的碎月，那真正的碎月又在哪裏？”
名取輕「啊」一聲，實話實說道：“碎月早在半個月前就失蹤了。”
作者有話說：
歇後語：
前有：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送。
後有：小妖怪搶碎月——比外賣（宅急便）還能送。感謝在2022-09-21 19：38：56～2022-09-23 20：58：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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