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少年的理想國(三)(三合一) (1)
“啊,是亂步吶,”太宰治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你也來東京出差?”
……
“啊, 是亂步吶,”太宰治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你也來東京出差?”
“社長怎麽可能讓我走那麽遠,”江戶川亂步指了指對面的松下霜, 提醒道,“先不要聊天, 先解決對面那家夥吧。”
“什麽家夥來家夥去的, 閣下說話未免太沒禮貌了吧。”松下霜将話鋒對着亂步,手中指着太宰治的槍,握得愈發緊了些。
對于對方的責問,亂步很不能理解,“如果你只顧着在意這種東西,恐怕會有大麻煩哦。”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圖別今誠,意有所指。
看着圖別愈發蒼白的臉色, 松下霜波瀾不驚的面色終于被打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宰治:“你那個迷藥!”
“我可從來沒說過,迷藥殺不死人哦。”太宰治微笑,心下一如既往地穩操勝券,仿佛所有的事情盡在掌握之中。
“太宰你做的這種迷藥,得靠喝大量的水才能緩解。”亂步推斷道。
“沒錯, 不愧是亂步。”太宰治附和道。
“那是當然,只有我才能一眼得知這些事。”亂步自傲地仰着頭, 看向不遠處的賣棉花糖的小販,“太宰,我要吃那個!”
“可以。”
兩人扯着皮條, 松下霜沒空再與兩人糾纏, 單手扛着圖別, 就大步向游泳池沖。
一樁棘手的事情,暫時得到了處理。只是不知道這尚未解決的風暴,什麽時候會再來,不過即使再來,他們也無人會将這小風暴放在心上。
“這是治的朋友嗎?”一場硝煙結束後,五條悟終于姍姍來遲。
看着穿着偵探服,一臉稚氣的少年,他隐隐升起戒備心,面上還是笑容燦然地招呼道:“你好哦。”
亂步沒有理會他,而是扭着太宰治說:“走,去買棉花糖!”
“亂步,先等一下,”太宰治被兩人夾在中間,氣氛有些膠着,他轉移話題道,“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為什麽非要我解釋這些東西呢,真麻煩,你明明知道的,”亂步眯了眯眼,“走,去買棉花糖。”
太宰治無奈道:“好。”
幹站在一旁的五條悟決定搶回主動權,拉着調子和對方閑談,“是亂步吧,你喜歡吃甜品嗎?”
江戶川亂步不搭理,安靜吃着棉花糖。
“聽說東京街有一家叫做山拾集的甜品自研社,裏面做的甜品很好吃。”
江戶川亂步持續不搭理,只有耳朵微微動了動。
“我帶你去吃吧。”
爆殺!
亂步仰頭看着這個高個子眼罩怪人,裝作勉為其難道:“可以,我準許你陪我一起去了。太宰,你也會去的吧?”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還是下意識尋找熟悉的人當做安慰倚靠,即使對方對他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太宰治伸手點了個贊:“當然要去咯,聽說這種甜品店都會有很多漂亮又通情達理的小姐,要是能邀請一位和我殉情,那真是太幸福了!”
“你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進步。”亂步客觀點評道。
“那是當然。”
于是,三人很無厘頭無計劃地前往甜品店。五太兩位不算靠譜的偉大教師,成功将他們的可愛學生落在了腦後。
去拾山集的路不算遠,拐幾道彎就到了。裝修得過于可愛粉嫩的店鋪,明顯是女學生鐘愛的,恰好這個時間點沒什麽人,所以三人在店鋪裏,勉強不算突兀。
看着店員禮貌地招呼着他們,詢問完需求後,端來了幾個模具和一堆材料,三人頓時反應過來:這裏的甜品要自己動手制作。
太宰治最先垮臉,“啊我只想一邊看美麗的小姐,一邊吃着剛出爐的甜品,要是吃完還贈送根合适的吊繩就完美了,但是現在完全跟想象的不一樣。”完全是消費欺詐。
畢竟是五條悟自己找的店鋪,對裏面的坑早有察覺,所以他很淡定,“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不也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嗎?”
“你不對勁,”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真面目,“故意的吧,想在我們面前秀?可惜秀找錯人了哦,我還挺擅長手工之類的。”
“制作甜品這種東西,也能難倒我?”亂步自信即巅峰,毫不客氣地立下豪言壯語,“你們等着吧,小蛋糕出爐的時候,肯定是我的最好看最香甜!”
半小時後。
看着眼前的三坨不可名狀之物,三人紛紛陷入沉默。
很好,全部陣亡。
亂步抹掉粘在臉上的面粉,結果反而越抹面積越開,索性不再管它,還是頗為自豪道:“從規整和創意的角度來看,都是我贏了。”
“嗯,亂步很厲害。”太宰治很捧場。
五條悟無奈,術業有專攻,他們粗手粗腳第一次做,确實很難弄好。他叫服務生過來處理了個幹淨,又用鈔能力,讓人分別端上來幾份琳琅可口的甜品。
亂步美滋滋地吃着桌上的蛋糕,把剛才遇到的小波瀾忘得一幹二淨。倒是太宰治危險地眯了眯眼,狀似詢問道:“五條君,你之前不是把所有的錢都交給我了嗎?”
“對啊,”五條悟理直不直氣也壯,“所有錢都給治了,治可要好好養着我,否則我就要流落街頭了。所以我現在可以透支一下你的錢,吃一份甜品嗎?”
太宰治心底毫無波瀾,看着幾乎富可敵半個東京的五條家主厚着臉皮蹭吃蹭喝,說些什麽「要流落街頭」的胡話。
真正身無分文、即将留宿街頭的亂步,此刻吃甜品吃得很開心。
“現在的時間,高中生還在上課吧,亂步怎麽還能去游樂場閑逛呢?”五條悟光明正大套話道。
可惜亂步專注着手裏的甜品,完全不搭理他,反倒是太宰治主動解釋道:“五條君不如猜一猜亂步的年齡?”
“既然這樣說,不會亂步和治是同齡人吧?”五條悟有些意外。
“不,亂步其實已經二十六歲了。”太宰治搖頭道。
五條悟感嘆道:“這樣啊,完全看不出來呢。”不只是外表,就連內在都意外得稚氣。
“是吧,亂步是個很純粹的人,不過不要因此小看他哦——”太宰治微笑。
“沒錯,若我安好,萬事大吉!”亂步吃甜品的同時,抽空回答了這個問題。
通過短短的對話,五條悟大體掌握了對方的性格。
“吃完了,那我們就先回高專去吧。”五條悟看向亂步,兀自思索着。
太宰治看穿他的想法,索性道:“亂步就先安排住在酒店吧。”
“我以為治會将亂步也安排進高專呢,”五條悟笑道,“畢竟他看起來好像沒有去處。”
“亂步有他自己的打算吧,我不應該插手,”太宰治搖頭,輕笑道,“而且我可都說了,不要小瞧亂步哦,他很強。”
“那我和他誰強?”五條悟突然靈魂拷問。
“當然是我咯,就算是十個你也不可能比上我。”亂步開懷一笑,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
笑完,他看向太宰治,說:“我這次來,就算為了完成社長的任務,把你帶回去。”
五條悟頓時緊繃起來,但很快就聽見他話音一轉,“不過東京還挺有趣的,玩的很多,吃的也很豐富,我要多呆一會兒再走。”
五條悟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擔心對方能成功從他手裏搶走人,但如果太宰治主動跟他走,這可就有些頭疼了,幸好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太宰,你在東京這段時間,有沒有接觸過好玩的東西?”亂步問。
談到吃喝玩樂,五太兩人頓時來了勁兒,傾情推薦自己喜歡的玩樂店鋪。
最後,亂步跟太宰治揮揮手,獨自前往紙質地圖上重點标出的酒店,先住下來。
人走了,太宰治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逐漸淡下來。
夕陽西頹,即将墜入山壑,他望着天邊的火燒雲,回想起方才亂步臨走前對他說的話:
“回武裝偵探社吧,社長現在面臨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很頭疼哦。”
他知道,武裝偵探社不是缺他就不能運轉了,所謂的麻煩,其實只是一個借口而已,讓他回去的借口。
思慮一瞬,他沒有多躊躇,轉頭追趕着五條悟的步伐:
“五條君,你走慢點!”
“個子高就是好,腿長跨得大步,走路都輕松。”
“還是我好對吧,”五條悟語氣不自覺加快變輕,腳步聽話地慢下來,“剛才那個亂步,看着只有一米六,走路看着也很懶散,平時應該是你等他,一直等待會很不耐煩吧,像我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雖是極力掩飾,但怎麽也蓋不住那拈酸吃醋的味兒。
“亂步不止一米六,準确的說應該有一米六八,”太宰治微笑,“一米六的另有其人。”
“治好像和你的好朋友相處得很融洽,”五條悟的聲音淡下來,“說起來,相處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你的過去是怎樣的。”
太宰治也像閑談一般,漫不經心道:“我也不知道五條君的過去呢,但我想一定很精彩。”
五條悟沉默了。
對方也不追根究底,只是輕笑道:“不用探究「過去」,既然都成為過去了,那就讓它随風而逝吧。”
“治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說着讓「過去」随風而逝,表情卻又是恨不得把「過去」全部邁入墳場的惡劣模樣。”五條悟揶揄道。
“啊五條君不要再提這個話題了,”太宰治有氣無力道,“一提起來我就想到被黑心老板壓榨的經歷。”
五條悟嗤笑一聲:“沒想到聰明如你這樣,也會被人剝削壓榨嗎?”
話音剛落,就又收到一記對方幽怨的眼神,“五條君,我現在也算被你們高專壓榨吧,沒有五險一金就算了,連基本的準點下班這一條都不能保證,真是太慘了。”
說着,見到紅燈,他立馬就向馬路中間走,“五條君,真的太累了,我先走一步。”
“喂喂,”五條悟拉着對方的胳膊,無奈扶額,“如果要自殺,先把我給你錢花光再去吧。”
太宰治腳步微頓,回頭看向他,但不能從對方被遮住的眼睛,看出一點真實的情緒與想法。
他點點頭,回以純摯的微笑:“好,等我花完你的遺産,然後再去死。”
五條悟滿意的點點頭。
嗯,除了遺産這兩個字,這句話聽着還是挺中聽的。
“不過說起來,五條君剛才是在吃醋嗎?”太宰治毫不留情嘲笑道,“真的很幼稚,要是讓你的小迷妹看到,可能會偶像濾鏡碎裂呢。”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回答:“不,其實是試探。”
“所以果然還是吃着奇怪的醋。”
“不,是試探。”
“呃……”不等他們繼續争吵下去,就又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五條悟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壞,明顯的表現為——嘴炮技能拉滿:
“這不是剛才游樂場被欺負哭鼻子的小少爺嗎?剛被打哭回家,就找你那自以為一手遮天的好父親告狀,然後帶着一群菜雞回來找面子嗎?”
剛一路面就被嘲諷的圖別少爺:“……”
一身孔武有力的肌肉,卻被嘲笑為菜雞的黑衣保镖們:“……”
遠在天邊還被嘲諷的好父親:“……”
太宰治沒忍住笑出聲:“還是第一次知道,五條君的嘴可以這麽毒。”
對方認真思考一瞬,謹慎回答道:“其實除了毒,也可以比較甜,各自意義上的甜。”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臉。
五條悟驚駭:“治!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對方還是面無表情:“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左臉沾了一小塊蛋糕,剛才出來的時候沒用餐巾紙擦幹淨,一路上你都沒發現,過路的行人在笑話你嗎?”
“哦。”
整了一個大排場,卻一直被忽視的圖別少爺忍受不了,對着兩人咆哮道:“不要當我不存在,你們兩個賤民,我要殺死你們!狠狠地踐踏你們的屍體!”
兩人依舊旁若無人地聊着,将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所以當時游樂場你果然在場,只是躲在一旁看戲吧,五條君?”太宰治拉長語調質問道。
“這個其實我可以解釋,就是我回來的時候,恰好遇到一條狗,然後驚奇地發現它在追捕一條耗子,然後我忍不住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五條悟發動了自己的獨特技能:無厘頭瞎掰。
可惜觀衆明顯不願意配合。
“殺了你們!雜碎!”圖別暴怒,直接走到一個保镖面前,惡狠狠地踢對方一腳,“愣着幹什麽,還不快上!”
保镖們沒有動,等着松下霜下指令。
“差點忘記了你們,既然這麽需要存在感,那便給你。”五條悟以手作起勢,對着不遠處的一堆保镖們,笑得放肆挑釁。
保镖們互相端詳一眼,紛紛掏出槍械,一齊對上五條悟。
“準備很充分,看來圖別少爺也不完全是無腦沖,還知道調查我們的背景,”太宰治意有所指地看向躲在後面的松下霜,狀似無奈地搖搖頭,“可惜,必敗。”
再多的武器,也不能傷到眼前這人分毫,他不可能被任何尋常的方法打敗。
他接近無敵。
看着擋在前面的五條悟,太宰治心情略微複雜。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手中的彈藥用光,最終戰力不敵大反派五條悟,一個個紛紛倒下。
保镖倒下了,圖別今誠卻絲毫不慌張,甚至有膽子繼續開嘲諷模式:“打敗一群廢物就這麽高興,哈!重頭戲還沒上呢,等着吧雜碎!”
五太兩人沒把這條叫嚣的狗放在眼裏,而是看向後面手裏拿着本子,一直沉默不語的松下霜。
雖然這個人一直很沒存在感,但兩人直覺他實力有所隐藏。
一分鐘後,松下霜終于有了動作,他推動鼻梁間的眼鏡,不緊不慢道:“閣下是不是普通人吧,異能力者?”
“不是異能,是咒力,”五條悟擺擺手,“不是同類哦。”
“哇,難道你是異能者嗎!”太宰治一秒叛變,眼冒星星,“好厲害,你來自橫濱嗎?不會是武裝偵探社出來的吧,聽說裏面都是很神秘很強大的異能者,我好好奇哦~真想揭開他們的真面目——”
松下霜冷淡道:“我不是橫濱人,也沒聽說過什麽偵探社。”
“啊,那真是太遺憾了。”太宰治聳聳肩。
對方沒理太宰治的打岔,面無表情道:“本來我的異能是不對普通人使用的,但是你們敢惹少爺生氣,那就只能請諸位去死了!”
說着,他從西裝口袋裏摸索一陣,掏出一顆子彈。
太宰治懶散地倚在街道的護欄邊,見他手裏捏着的子彈,面露玩味,不負責任猜測道:“你的異能難道是可以讓射出的子彈百發百中嗎?”
如果是這樣,那完全沒用,五條悟可以隔絕任何攻擊,子彈根本無法靠近他。
原以為對方不會回答,哪知松下霜嘴角微揚,解答道:“不,我的異能很普通,僅僅只是能将手裏握着的東西,傳送到任何地方而已。”
哪怕他盡力保持面色冷淡,也掩蓋不住對自身異能的自傲。
很明顯,松下霜有後手。
“我的異能攻擊性不算強,甚至聽起來作用不大,但是,”松下霜目下無塵,眸中閃過殺意,“如果我将這一枚子彈,直接移入你們的大腦呢?你們能堅持多少秒呢?”
果然,對面兩人聽他這麽一說,瞬間面露驚恐,面對這種必殺技,直接不要臉面,大呼求放過!
松下霜心下涼薄一片,聽着對面的求饒聲,惡劣因子突然爬了出來。他捏着子彈,看似商量道:“我手裏只有一顆子彈,只能殺一個人,你們誰願意挨這顆子彈?”
如此可怕的選擇題,五太兩人面色糾結又痛苦。
太宰治眼淚汪汪:“五條君,我曾經經歷過無數槍林彈雨,面對子彈已經有創傷後應激障礙了,這顆子彈還是你替我承受吧!”
五條悟搖頭掙紮:“治,我從來沒碰過子彈,子彈對我來說是未知的,我恐懼未知的東西,所以還是治你來吧!”
“不,你來!”
“你來!”
看着兩人互相「謙讓」,松下霜幾乎要冷笑出聲:果然人都是一樣的,在死亡面前,都一樣卑劣。
沒等兩人推讓出個所以然,圖別今誠最先坐不住:“松下!不準放過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全部殺掉,把他們剁碎!不把這倆雜碎弄死,那就換你去死!”
松下霜沒把對方的惡劣态度放在心上,而是不緊不慢道:“放心,少爺,我有我的計劃,會如你所願的。”
“大呼小叫的,比我樓下的黑狗叫得還吵。”五條悟散漫地用小拇指掏掏耳朵,絲毫沒有剛才的軟骨頭樣。
“對啊,松下先生,你有這樣的才能,卻要為這樣的人渣工作,簡直是一種浪費。”太宰治星星眼,「真誠」建議道,“不如加入我們高專吧,沒有五險一金哦——”
松下霜對他不走心的策反不為所動,他雙手合十,将子彈包在雙掌之中,語氣毫無波瀾道:“那麽就先請這位先生上路吧。”他眼睛看着五條悟。
原以為對方會恐懼得顫抖,哪知對方卻是滿臉興奮:“lucky!二分之一的幾率,竟然能選中我,看來今天運氣不錯,應該去買張彩票的!”
松下霜大喝:“下面去買吧!”
瞬間,異能力發動,手中白光大盛,手中子彈就要消失,可很快,情況突變,一陣奇異的藍光閃過,瞬間蓋過他手中的白光!
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太宰治已經閃現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雙手!
松下霜冷笑:沒用的,已經發動的異能不可能被打斷的,那顆子彈現在肯定已經在……嗯?
怎麽還在他手裏!
用于僞裝的冷淡面具瞬間碎裂,松下霜驚駭地看着太宰治,神色恐懼:怎麽可能,這人居然中斷了他的異能!
太宰治從他驚駭的表情讀出了未盡之意,故意拉長調子,慢悠悠道:“不好意思呢,我的異能也沒什麽用,僅僅只是能将別人的異能無效化呢。”
松下霜:“……”
奇怪,剛才還覺得順眼的面容,現在看來,簡直是面目可憎,這個可惡的男人!
太宰治握着松下霜手腕,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你的異能裏應該是需要雙手合十才能發動吧,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和你貼着,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酥脆的「咔嚓」聲,他竟是毫不猶豫地折斷了對方的雙臂!
折斷的雙臂耷拉下來,松下霜瞬間疼得臉色發白,面如金紙,明明沒有見一滴血,看着卻仿佛去掉了半條命。
“我其實不喜歡動用暴力的。”太宰治心情愉悅,哼着小調拍掉風衣蹭上的灰塵。
他一腳踹倒已經半殘的松下霜,看向嚣張不再,像鹌鹑一般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圖別今誠。
“現在,該怎麽料理你呢,圖、別、少、爺——”太宰治故意拉長調子,一字一句強調着。
剛才哼着的小曲,在他口中變了十八個調子,已經不成樣子。
“啊啊啊!別過來!你們要是敢傷害我,我的父親大人一定會殺掉你們!”圖別今誠色令內荏地威脅着,只是聲音極度尖銳刺耳,像廁所水池沖不掉的一塊冷硬石頭,怎樣都聽着叫人惡心頭疼。
“我們等着他來殺,就是不知道是我們先被殺掉,還是你的父親先下臺了。”
太宰治微笑,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把水果刀,在空氣中左右劃拉,“這把刀幾分鐘後會變得無比珍貴,因為它曾刺穿過圖別財團繼承人的心髒。”
“你別過來!”瞧着對方一步步走過來,圖別今誠再難維持任何做人的顏面,連滾帶爬,恨不得立馬逃出這個人的視線!
可惜沒爬幾步,就碰壁了,物理層面上的碰壁。
仿佛眼前有一層厚厚的透明的隔膜,将他與外界強行斷開連接,單獨置身在一個封閉的空間。
“是我設置的帳哦,原本是擔心我們的争鬥牽扯到普通人的,現在來看,設置得很不錯。”五條悟手指戳着下巴,歪頭解釋道。
“你很快就要壞掉咯,圖別少爺,開心嗎?”太宰治言笑晏晏,語氣溫柔得像情人的呢喃,手中冰冷的刀具逐漸逼近對方的面頰。
圖別今誠惶恐地後退,最終發現退無可退。他眼睛睜得極大,眼珠子似乎要從眼眶掉落出來。
他四處搜尋着,尋找着掙脫困境的方法,手意外碰到倒在地上的保镖。腦海一道亮光閃過,急忙把保镖的腦袋粗暴地扯過來,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抵在保镖太陽穴上。
狂笑聲響徹整個帳內,圖別今誠眼球的紅血絲幾乎蔓延出眼眶,看着癫狂至極,活像從精神病跑出來的發狂病人,又想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打算拼勁所有最後一搏。
“兩個雜碎,是老子贏了!都別碰老子!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他!”他沖着兩人嘶吼道。
“聲音真大,聲帶劈叉了吧。”五條悟揉了揉耳朵。
“居然拿人質威脅我們?”太宰治哼笑兩聲,“不殺兩個人,你還真當我們是什麽好人了。”
圖別今誠:“……”
他再難忍受,崩潰得嚎啕大哭。
“你們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你們這群惡魔,瘋子!”
“啊啦,”太宰治面露掃興,随手将水果刀扔在地上,“算了,惡魔可不跟無趣的人玩游戲。”
他看向五條悟,百無聊賴道:“五條君,走吧。”
五條悟點頭。
原本還攤在地上的圖別今誠,見對方轉身打算離開,立馬用這輩子都沒達到過的速度,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朝着背着他的太宰治刺去!
“我剛才說過了,我不和無聊的人浪費時間。”
太宰治突然回頭,面上興致缺缺,絲毫不意外,顯然早已預料到對方下作的偷襲。
他輕松接住對方的襲擊,直接借着對方的力,反手推了回去。刀尖立馬失去控制,刺入了圖別今誠的腹部。
“雖然不想活,但是我可不想死在人渣手裏。”
看着圖別今誠滿目錯愕和不甘地倒下去,太宰治心底毫無波瀾,冷漠地收回視線,跟着五條悟走出帳。
五條悟收回帳,貼心地給警察和救護車打了電話。
“五條君還真是好心呢。”太宰治揶揄道。
“治才是吧,刺入的地方只是腹部,如果及時救治,完全不會有性命危險,只是會受一點苦而已。”
說着說着,五條悟就笑了,“不過對于完全沒吃過苦的圖別少爺,這或許是種像地獄受刑一樣的折磨,還是死了畢竟好。”
“五條君說的話還真可怕呢,”太宰治輕笑一聲,漫不經心解釋道,“我沒有操縱刀尖的走向,只是借力刺回去,至于會刺到圖別少爺身體具體哪個部位,完全看運氣哦。”
“是上帝擲的色子,想讓他活命。”
“這樣看來的話,應該買彩票的不是我,應該是他才對,運氣真好!”五條悟感嘆道。
太宰治說:“是吧,不過不殺他,還有我自己的考慮。”
五條悟:“什麽考慮?”
“五條君能調查到圖別少爺具體住哪家醫院嗎?”太宰治沉思。
“為什麽這麽問?”對方答。
“當然是,想把圖別少爺綁了,找他親愛的父親大人搞一筆大的。”太宰治悶笑。
五條悟:“……”
他委婉建議道:“如果你看不慣他,或者沒錢,可以直接找我。”
看不慣他,就幫你幹掉他。沒錢,五條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太宰治搖頭:“五條君,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這樣的傻子撞在我們手裏,任由我們拿捏,無聊的時候還能去找找樂子,”太宰治面上充盈着幸福的笑意,滿足地喟嘆道,“真是一種長久的快樂。”
“可是治關注的不是圖別今誠那個蠢蛋本身吧。”
隐藏在調笑話語下的真相,被五條悟一語道破:“你不和無聊的人浪費時間,你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叫松下的人吧。”
太宰治笑意漸隐,看向他,最終什麽也沒說。
兩人借着夕陽的餘晖,相顧無言地走回高專。不過氣氛再怎麽冷凝,五條悟還是倔強地去甜品店,買了兩袋喜久福回去。
折騰一天,兩人到的時候,野薔薇他們早已經回到了高專。
五條悟炫耀般地将手中袋子提起來,拼命在野薔薇和悠仁面前晃,嘴裏欠抽地說道:“看我買了什麽?兩袋喜久福,沒有你們的份——”
野薔薇、悠仁:“……”幼稚。
五條悟四處探頭,“奇怪,怎麽沒有看見惠?”
野薔薇額角青筋綻起,斜睨着他:“五條老師,伏黑已經很久沒露面了。”
“老師不是之前說,伏黑有自己的機遇嗎?應該是知道他的下落吧。”悠仁原本有些确信的語氣,見對方一臉茫然,又逐漸變得不确定起來。
果然,五條悟不負衆望,非常懵逼地問:“我居然說過這種話嗎?”
“五條君确實說過這話哦,”太宰治提示道,“就在青花劇院的時候說的。”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治的記憶力真好!”五條悟毫不吝啬地給他豎個大拇指,點了個贊。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wink一下,就是可惜戴着眼罩,即便wink了對方也看不見。
“結合當時的情形,五條君應該是安撫你們,才說了那種話。”太宰治推斷道。
“沒錯!”五條悟又點了個贊。
野薔薇、悠仁:“……”您這種表現,真的會讓我們很擔心伏黑惠的生命安全。
悠仁艱難開口道:“所以現在,伏黑不會屍體都找不着了吧。”
野薔薇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淚,哭嚎道:“應該是這樣,可憐的伏黑,居然這樣死在外面,都沒有一個歸宿,說不定現在屍體還在咒靈的肚子裏,還沒消化呢——”
悠仁跟着一唱一和:“可憐的伏黑,慘,太慘了——”
五條悟一臉黑線:“喂喂,你們別咒惠,幸好你們不是咒言師,要不然惠現在可能真的屍骨無存了。”
太宰治揣測道:“根據目前的情況分析,惠現在應該是平安無事的。”
話音剛落,一身白大褂的家入硝子,擡着全身重傷,已經不省人事的伏黑惠跨進聊天室,沖他們吆喝:“五條悟!快過來幫忙!我擡不動!”
太宰治:“……”居然毒奶了。
悠仁、野薔薇:“……”說心裏話,并不想奶中的。
聯手将伏黑惠擡進醫療室後,家入硝子在裏面治療,衆人在外面靜靜等待。
同伴受傷,氣氛陡然沉重起來,五條悟也沉着臉一言不發。
“老師,伏黑的傷是之前那個咒靈幹的嗎?”悠仁問道。
“不是,”五條悟說,“上面附着的咒力和那個咒靈不同。”
“那會是誰幹的?”
五條悟沉默。
良久,才道:“不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不過不管是誰,我都會殺掉他。”
不是祓除,而是殺掉。
不管傷害伏黑惠的是人還是咒靈,都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很快,家入硝子從醫療室出來,安撫衆人道:“放心,惠他沒事了,就是還沒醒過來,可能要休息兩天。”
“那這樣,豈不是不知道是誰傷害的伏黑了?”悠仁擔憂道。
“不一定,”太宰治從風衣口袋掏出一小節細線,“這是剛才擡伏黑惠的時候,從他指甲縫裏挖出來的。”
看到這條線,五條悟一激靈。
“想必五條君也看出來了,”太宰治微笑,只是笑意意味不明,“這根線,很大可能是從圖別今誠身上扯下來的。”
今天圖別今誠穿的紅色衛衣,這條紅線的纖維,和他的衣服相吻合。
他的衣服都是限量奢牌,東京不太可能找出第二個人穿這件衣服,伏黑惠受傷,和他估計脫不了關系。
“治,幸好你沒殺他,”五條悟面無表情道:“這個家夥,必須得我親自來。”
太宰治嘆氣道:“五條君真是關心則亂,這件事可能和圖別有關,但他絕對不是主謀,畢竟憑他的腦子和能力,根本沒辦法傷害到惠,真相是怎樣的,還得具體調查才行。”
“太宰老師,你們在說什麽啊?”悠仁聽得雲裏霧裏。
“圖別啊,正好接到他們集團的委托,看來得去看看了。”五條悟看着手機一小時收到的短信,表情隐匿在燈光的陰影下,看不太真切。
“時間這麽巧,這算是把「陰謀」兩個字直接擺在我們面前了?”太宰治若有所思,“這個設計整場計劃的主謀,有些意思。”
雖然隐藏在圖別集團裏的那人玩着陽謀,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空談。
五太兩人毫不畏懼擔憂,甚至是隐隐興奮,就乘車到圖別集團總部辦公的大樓。
其餘人不來,是為了看顧伏黑惠和提升自身實力,五條悟是想報仇,太宰治嘛……單純閑得無聊。
太宰治當時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