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男人
“走吧,別磨蹭。”昆澤爻在姚婧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姚婧沒有防備,趔趄之下,站穩身子,朝着前方走去,因此她也就錯過了背後昆澤爻的動作。
昆澤爻的頭朝後方扭轉,與剛剛的那群掠奪他人卡片的領頭者遙遙相望,對方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按照昆澤爻的話語指引,兩人一路走到一條小溪旁。
小溪并不算很深。小溪中隐隐能看到青色,姚婧蹲下身摸了摸,青苔柔軟,小溪流淌的速度也不算快,她伸手掬起一捧水,放到唇邊,入口甘甜,可見水質良好。
确實是非常适合魚類存活的地方。
昨晚軍校的行動非常倉促,而姚婧為了防止自己和手機人機分離,特意将其藏到了......內衣裏,将其藏在私密部位是保存手機的唯一機會,而【瑪麗蘇扶持計劃】也說了,會采取特殊手段保證她能和手機相伴而行。
“昆澤爻,想吃魚嗎?”姚婧低着頭,身後的影子影影綽綽的,卻是不斷靠近。
排斥成為她的未婚夫卻又來靠近她、突兀地提醒她遠離徐殷,怎麽想都覺得疑點重重。
“你不是廢話嗎。”面前的影子微頓,昆澤爻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
姚婧撥弄了下地上的雜草,半晌擡眼道:“那你現在就轉過身去。”
“憑什麽?”
“嗯......或許你對我的身體感興趣?”姚婧轉過身,兩只手的手指提着兩邊的衣角:“我要脫衣服了哦。”
昆澤爻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冷笑話,他的喉間無法遏制地溢出一絲冷笑。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轉身才能釣魚的話,”昆澤爻露出個虛僞的甜蜜微笑:“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去喂魚。”
姚婧眯了眯眼,她既不想将後背交給昆澤爻,但又實在是好奇他這兩次詭異舉動的目的,而如果想要知道,順水推舟是她目前能得知昆澤爻目的的最快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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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姚婧皮笑肉不笑地面對着昆澤爻,然後毫不猶豫地将手伸到內衣之中,取出了手機。
雖然動作是行雲流水,甚至是堪稱豪邁,但姚婧臉上逐漸浮出兩層紅暈,甚至還有蔓延的趨勢。
“原來,平常木讷的姚家小姐喜歡在這個位置放手機啊。”昆澤爻戲谑道,考試并沒有說禁止使用電子産品,因為學校壓根就沒想到昏迷的人能瞞過他們的檢查,從而将電子産品帶進來。
學校只是脫去學生的睡衣,給他們套了提前發好的迷彩服......所以說将手機藏在內衣裏的話,躲過學校的檢查,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若是平常就将手機放在這樣的位置......那就是十分荒謬了。
要麽是姚婧的手機中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要麽就是她早已得知了本場考試的事,而不管哪一個,都值得他在這個“前未婚妻”的身上投以一定的關注。
姚婧在應用上敲了一行字,下一秒她就感覺到鞋襪之中多出了些什麽,她輕輕掀開腳踝處的襪口,從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針線包。
将針掰彎制作魚鈎,并用線和樹枝與其組合,最後做成了一個簡陋版的魚竿。
“姚家大小姐的動作很熟練啊。”
姚婧對昆澤爻的調侃充耳不聞,她做好魚竿就開啓了自己的釣魚大業。
過了會兒,她就釣到了兩條膘肥體壯的大魚。
“找個隐蔽的背風處烤魚吧。”昆澤爻能感覺到姚婧的警惕,因此也恰當地與她拉開距離。
姚婧也沒有反對,兩人沿着小溪往下走,最終找到了一個相對合适的位置,足夠隐蔽也足夠方便,而姚婧在席地而坐,并順勢抓了幹燥的木材用于生火。
須臾,火星迸濺。
烤好魚,并在風卷殘雲般的進食之後,昆澤爻擡眼,道:“姚婧,并不是針對你,不過你最好早點退出軍校,否則憑你們姚家,定是保不住你的。”
“你什麽都不必知道,激流勇退是你和姚家現在自保的唯一選擇。”
姚婧心說她倒是想退啊,只要讓她回家并讓她繼承大house,她現在就能離開軍校。
昆澤爻進食的速度很快,但儀态卻極好,他用樹葉揩去手上的油脂,桀骜的眉眼柔和下來:“看在你給我烤的這頓魚的份上,我只能提醒你,離徐殷遠一點......最好是別在宿舍發、情。”
姚婧:“我也沒有那麽急不可耐吧......再說徐殷蠻可愛的啊。”
而且炮灰和女主能有什麽發展?
“看來你也知道。”昆澤爻喃喃,下一刻他就收回了露出的一點柔軟情緒,反而是幹脆利落地欺身上前,一雙骨節凸出的手指掐住她的脖頸,然後那張野性十足的臉倏地靠近,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而眼底無機質的冷漠流露出來。
“姚婧,”昆澤爻一字一頓道:“我保不了你,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上,我只能告訴你,四大家族和帝國之間的腥風血雨就要來了,不出三年,姚家這樣的世家就會湮滅在歷史裏。”
說完,昆澤爻就松開了手,他冷淡地看了眼捂住喉嚨,不斷咳嗽的清秀面龐,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
警告他已經帶到,往後姚婧要怎樣做,他可就管不了了。
姚婧确信自己的軟組織挫傷了,喉嚨火燒火燎一般疼,她本想破口大罵,但剛剛才吐露出一個嘶啞的音節,就讓她不自覺地收回了要罵的髒話。
還真的應了她穿書第一晚的鬼夢。
鬼男人都給她滾遠點啊喂!
好好的瑪麗蘇文突然變成了懸疑權謀文,但關她屁事?她就想收集CG然後離開罷了。
姚婧看不到脖子上的情況,她将衣領往上立了立,雖然順着昆澤爻的想法走了,但還是沒聽懂他在講什麽鬼話。
至少她現在毫無頭緒。
從隐蔽處走出,姚婧開始到處行走,只是她選擇的都是便于隐匿的地方。
姚婧從小就跟着母親收租,城中村裏魚龍混雜,所以姚婧自小就鍛煉出了識人的本事,且由于她媽過于葛朗臺,十六歲以前的姚婧都是靠自己賺零花的,這也導致她對賺錢有着極度的渴望。
她去校外超市買了不少東西。針線包和火柴、傷藥都買了不少,除此之外她還買了把菜刀。
小時候的姚婧身體孱弱,全身上下都沒長二兩肉,但偏偏有段時間,學校周圍有不少小混混,姚婧為了自保......就往背包裏裝了把菜刀。
雖然菜刀背了一年沒有用上,但是她媽的雞毛撣子是狠狠發揮作用的了。
那頓教育,永生難忘。
所以,不要帶管制刀具進學校啊,同學們!
但現在是特殊時期,軍校考場出現管制刀具,聽起來很正常,且那是她留的後手,倒不必拿出來惹人注意。
她現在只需要去抓一只肥羊。
粗略估計,考場的面積是很大的,因此像剛開始一樣,遇到落單學生的幾率并不高。
但凡事無絕對,姚婧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只迷路的羊羔。
男孩兒一頭金發,微微佝偻着背部,全身上下都遍布了擦傷,神情萎靡,淚水流遍了全臉。
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圍剿的倒黴蛋,沒被淘汰就算是幸運。
姚婧抿了抿唇,謹慎地從地上撿了塊石片。
“什麽人!”男孩兒右腳後撤,猝然迸發出一句怒吼。
他朝着斜前方快步走去,卻只看到了一塊石片,而就在同時,姚婧從他的背後,幹淨利落地攻擊對方的下盤,所謂打蛇打七寸,姚婧也沒有因為他右腿受傷而留情,相反她重點攻擊那一部位。
金發男悶哼一聲,頭跌到塵土裏,灰塵撲灑,燦金色的頭發也因為泥土而黯淡。
“你別動,我就看看。”姚婧空出一只手去摸對方胸前的卡片,卡片是藍色,與她同隊,她眯了眯眼,頗為愉悅地将卡片放回男孩兒的手中。
“我們同隊。”姚婧眨了眨眼,并伸手将男孩拉了起來:“嗯......你需要基本生活用具嗎?”
“針線、火柴、傷藥,我都有哦。”
男孩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咬牙切齒地道:“買。”
“行,等我出去就來找你收錢。”姚婧的鹿眼彎了起來:“由于是特殊場合,收費就比平常貴一點,三百星幣。”
姚婧從褲兜裏掏出小瓶裝的藥膏,随手遞到男孩兒的手上:“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敢問貴姓?”
“申衍。”男孩兒郁悶地望了姚婧一眼,沒好氣道:“我知道你,姚婧。”
申衍覺得自己真倒黴,被誰打一頓不好,偏偏被情敵打一頓,他的青梅竹馬在見到姚婧的第一眼就驚為天人,而申衍只覺得五髒六腑都因嫉妒而燃燒。
一個女Alpha弱不禁風,哪裏值得他的青梅竹馬動心?就憑一張臉嗎?
然後今天猝不及防被“弱不禁風”的女Alpha痛毆了一頓,申衍握着傷藥,臉上火辣辣得疼。
他知道對方在賣他人情,錢對于帝國軍校的人來說并不算什麽。
換了芯子的姚婧:?
肥羊怎麽突然扭扭捏捏?不就是掙你點錢嗎?
姚婧不想多花原主的錢,萬一以後她回家了,原主凱旋,發現自己變成了窮鬼,那多不好意思。
所以就只能從這些家境很好的家夥身上薅羊毛了。
對方的身姿形态,一看就是家境殷實的肥羊。
申衍心情複雜的和姚婧告別後。
姚婧又如法炮制地處理了幾個人,遇見藍隊就賣藥,遇見紅隊就讓他們出錢買自己手下留情,如果對方還妄圖偷襲,那就直接送去淘汰。
由于嗓子還是因為鬼男人而不舒服,所以她都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
在姚婧辛勤的勞動中,夜晚降臨,而手機也适時地發出提醒。
——劇情節點“篝火間”在用戶的西南方八百米外,請及時前往。
作者有話說:
帶菜刀就是惡搞啊,同學們如果遇到事情了,還是要找老師家長啊!!!(頂鍋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