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恥的男人

沈若華一路前往同輝堂,丫環婆子看着她,竊竊私語,她才知道自己不但把名聲敗盡,還将容韶給連累了,成為上京的一大笑話。

容韶是平陽侯府庶長子,在府中并不受人待見,平陽侯夫人尤其厭憎他,日子過得比丫鬟還不如,捎帶着沈若華也不得下人敬重。

除了私底下與容煜相見,原身尋常不會出來走動遭人白眼。

沈若華一腳邁進屋子裏,就看見坐在主位上的平陽侯夫人,如今年逾四十,依舊豔光四射,貌美非常,只是眼中堆積着狂風暴雨。

“夫人……”沈若華準備給平陽侯夫人請安,大房庶子庶女都要喚她一聲母親,但她只許容韶尊稱她一句夫人。

“跪下!”

平陽侯夫人對與容韶有關的人,一向沒有耐心,冷厲的看向站在面前的沈若華。

嬌嬌怯怯的一張臉,生得溫順乖巧,可卻是個極會來事的女人。死到臨頭,還不安守本分。

沈若華聞言挺直了背脊。她當然不願意跪下,說到底她才是受害者!倒是平陽侯夫人的怒火有點莫名,她恨不得容韶死了才好,怎會如此惱火?

難道還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沈若華在腦海中搜刮一遍,并沒有遺漏的記憶。

平陽侯夫人心中對沈若華生厭,見她竟還走神,眼底閃過嫌惡,冷聲道:“沈氏,你可知罪?”

沈若華語氣十分堅定,擲地有聲,“我沒做惡事,哪裏來的罪?我無罪可認!”

“好!好你個無罪!”平陽侯夫人怒火更盛,看着她不知死活,嗤笑一聲,瞥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婆子,“請家法!”

婆子手裏拿着藤條,立即上來摁着沈若華跪下。

沈若華哪裏肯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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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人是他們為了霸住她的嫁妝潑的髒水。

殺容韶更加扯淡!

如果不是突然來人,來年她的墳頭草都有兩米高。

任由婆子如何折騰,她像磐石一般站着紋絲不動。

“打!給我打!我看她還要嘴硬到幾時!”平陽侯夫人怒喝一聲,胸口似悶着一把火在燒。不過幾日不見,沈若華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向來逆來順受的人,竟敢頂嘴了!

屋子裏的人,全都不敢求情。

有的眼裏甚至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婆子揚起手藤條照着沈若華的後背狠狠抽去。

電光火石間,沈若華擡手抓住藤條,指骨因用力而泛着青白色。

婆子用力抽了抽,藤條被沈若華握着不動分毫。她不由變了臉色,沈若華平時哪裏有那麽大的力氣啊?弱不禁風,大風都能刮走。

她不信邪,咬牙,用力一拽。沈若華手一松,婆子收不住力跌在地上。愣了一下,看着四面八方望來的眼神,漲紅了臉,難堪的看向平陽侯夫人。

平陽侯夫人美目中閃過惱怒,還未爆發,便聽到沈若華冷嘲道:“夫人是要屈打成招?”漆黑的眼中戾氣一閃而過,透着諷刺。

“屈打成招?”平陽侯夫人冷冷的盯着她,“你不守婦道,與人暗通曲款,證人、證物确鑿。容韶念在夫妻一場,留你一命。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對他痛下殺手……事到如今,你仍不知好歹,毫無悔改之意。”她将沈若華犯下的錯,樁樁件件陳述而出,最後話音一轉,“我們可有半點冤枉你!”

“我沒有殺他!”

她沒有做過的事,憑什麽要認?

沈若華狠狠瞪向罪魁禍首——

容韶坐在末尾處,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月白長袍漿洗的很幹淨,映襯得他精致秀美的臉龐愈發蒼白病弱。窗外淡淡熹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格外冷漠疏離。

分明是一身粗布袍子,穿在他的身上,硬是襯出幾分清雅高華,将一衆華服錦袍的少年給生生壓一頭。

容韶漫不經心的用三根手指執着茶杯,似察覺到一道視線注視着他,側頭望去,見是沈若華,朝她笑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飲茶。

沈若華看着他竟對她笑了,簡直要氣炸了!她咬牙道:“我一直被關在房間裏,有人看守着,怎麽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他身高八尺,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是他的對手?”

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咳咳……咳……”容韶擱下茶杯,他虛握着拳頭抵在唇邊劇烈的咳嗽,蒼白的臉頰浮起薄薄的紅暈。

平陽侯夫人看向一旁的容韶,“你來說,她昨晚是不是要殺你?”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容韶。

沈若華眼珠子也盯着他看,心裏竟生出一絲微妙的緊張。

容韶緩緩擡眼望向沈若華,手按在胸口,他垂着眼眸,語氣似有些落寞,“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沈若華瞠目。

不是有意的?!

這擺明是承認她對他動手了!

沈若華氣得一口血悶在胸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男人?!

平陽侯夫人道:“你說該如何處置?”

沈若華心中冷笑,看着他們兩一唱一和的搭戲。

平陽侯夫人鐵心要置她死地,幫助容韶出頭,不過是有一個名正言順發作她的借口罷了。

而容韶又怎麽會幫她求情?他巴不得她死了呢!反正她這具身體給他戴綠帽子,又幫着容煜監視他,不需要他動手就能除掉她的好機會,他怎麽會錯過?

果然,容韶開口,“全憑夫人做主。”

沈若華看着他一副平陽侯夫人說什麽都對的孝子模樣,眼底閃過幾分惡意。

他想做孝子,別人還不一定領情。

“沈若華心腸歹毒,德行有虧,殘害他人性命。念在你母親與我有幾分交情,我便不将你送官,饒你一命。”平陽侯夫人嬌豔的面容上顯出倨傲的威勢,“來人,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

饒她一命?

杖打五十,她還能有命在?

沈若華聽着平陽侯夫人冠冕堂皇的話,她已經懶得多費口舌。整個平陽侯府沒有人不知道她是冤枉的,可是那又怎樣?沒人幫她出頭。不管她說什麽,都是狡辯!

跑?

沈若華心涼半截,她暗中觀察,同輝堂暗處有高手在,府中還有護衛,她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身體、精力都不在最佳狀态。

“等等!”

沈若華喝住要擒拿她的婆子,心中有了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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