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鴻門宴

林氏相信容韶是一個聰明人。

他一定知道自己的來歷。

一個毫無權勢地位地庶子,與位高權重地國公府嫡長子相比,誰都會選後者。

她給容韶畫一塊餅。

容韶眸光微微一動,仿佛很心動。

林氏唇角的笑意漸深,眼底閃過輕蔑,她就知道容韶會被誘惑。

容韶轉頭看向沈若華,嗓音清越:“你想要什麽身份?”

沈若華揚眉:“我喜歡人口簡單,沈家就很不錯。”

容韶聲音薄涼:“夫人,多謝你的好意,我們在沈家就很好。你即然心疼我這個兒子,若華不懂事,你便莫要與她計較。至于她手裏容家産業,就當作是你給兒媳見面禮。”

見面禮?

好大的臉!

她若反駁,豈不是自打嘴巴?

林氏臉色鐵青,壓根沒有想到容韶甘願入贅沈家,也不願意回到趙家!

這和她設想地截然相反,他不該是感激涕淋,迫不及待地懇求她盡快将他送去趙府?

她掏出帕子按着眼角,惶然道:“母親做不得主,侯爺與老夫人發話,鋪子在我手中敗了,定會不給我活路。”她站起身,近乎哀求的說道:“我也知曉自己強詞奪理,鋪子要你們還回來不可能,我也沒有銀子贖回來。韶兒,侯爺向來疼你,你回去在他面前為我求情,不然他會打死我!”

林氏怕容韶不信,撥開額前劉海,露出青紫的額頭:“他推着我撞牆,如果不是煜兒回來及時,他就真的将我撞死!”

沈若華看着她前後反轉的态度,眼底閃過玩味。

林氏怕容韶不肯答應,神情激動道:“你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容韶略微沉吟,颔首道:“好。”

林氏立即破涕為笑:“我們現在就去。”

沈若華拽住容韶的手,容韶回頭望向她,沈若華緩緩地搖頭。

林氏的傷是真的。

只是她對容韶一直帶着惡意,心裏肯定打着其他的主意,絕對不是為她求情。

容韶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輕輕反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會安然回來。”

沈若華手一松,看着他跟在林氏身後離開,眉頭緊擰。

——

平陽侯府。

下人看到跟在林氏後面的容韶,紛紛露出驚訝地神情。

林氏态度很熱情,親自給他斟茶:“侯爺要晚上才回府,等一下我們去沉香院用晚膳,你二弟說對你虧欠良多,等下他好好給你賠罪。”

容韶看一眼茶湯,沒有碰一下:“不必。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氣。”

林氏一臉欣慰,笑容也愈發真切:“你不用慣着他,錯了便是錯了,待會別給他好臉色。”

“母親,你在和大哥說我什麽壞話?”容煜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唯有一雙眼睛,藏不住的銳利與陰沉。

林氏只覺得容煜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讓她驚悚得寒毛倒豎。額頭上的傷口隐隐作痛,全身都牽扯得疼痛起來。

她臉上的笑容有一點不自然:“沒說什麽,就是提一句你要給韶兒道歉。”

“是嗎?”容煜輕緩得嗓音帶着一絲冰涼。聽在林氏耳中,卻生出一股難以化去的寒意,忙不疊點頭:“是,你不信問韶兒。”

她頻頻看向容韶,直到他點了頭,一顆麻痹的心仿佛活了過來,血液緩緩流動,冰涼地四肢漸漸回暖。

“我只是開玩笑而已,母親說的,我哪有不信?”容煜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只是在窗棂切割開的光影下,略顯扭曲,讓林氏更感陰寒,一雙手都無措的不知如何擺放,就見他轉身看向容韶,很友好的笑道:“大哥可要賞臉,從你們走後,母親天天都念着呢。”

容韶掃了窗外一眼,平靜地說道:“卻之不恭。”

見他答應了,林氏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臉色明顯緩和地容煜,搓着僵硬地手指:“時辰不早了,我去廚房吩咐他們做幾個韶兒愛吃的菜。”

林氏起身起得急,一雙腿還在發軟,雙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容韶扶她一把,林氏臉上扯出僵硬的笑,幾乎不敢看他,快步離開。

容韶微微皺眉,第一次看見林氏在他面前露出狼狽的模樣,嘴角往下壓一下。

“夫人……她怕你。”容韶望着容煜問道。

容煜微微一笑,那笑意,顯得有些詭谲:“有嗎?大約是……她覺得虧心,不敢面對我?”他似乎不願多提林氏,往門口走去:“去沉香院,咱們兄弟還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容韶唇角揚起似笑非笑地弧度,沒有說話。

容煜毫不介意他的态度。

他們到沉香院時,桌子上已經擺好酒菜,林氏卻不在。

兩人落座,容煜給容韶斟酒,而後給自己滿上,舉杯道:“這杯酒敬我們兄弟之情,過往恩怨,就此煙消雲散。”

他先幹為敬。

容韶垂眸看着桌子上的酒水,沒有動作。

容煜見他沒有動,站起身來,彎腰作揖:“大哥若是認我這個弟弟,不再計較前塵往事便飲下這杯酒。若是心中還有怨……弟弟就跪下給你請罪,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容韶皺起波瀾的眸子在他臉上掃過,又垂了下去:“我不勝酒力……”

容煜打斷他的話,臉上又露出一抹笑意:“是我的不是,大哥便以茶代酒。”爽快的換了一杯茶。

容韶這才喝了。

容煜又熱情的連敬幾杯酒:“以前是我不懂事,暗地裏針對你,冷嘲熱諷不給你好臉色。幸而大哥寬宏大量,原諒則個。你日後若有困難,只管來找我,不必客氣。”

容韶盛情難卻,其中喝下一杯酒,他一手撐着腦袋,揉着隐隐脹痛地腦袋,推開容煜遞來地酒杯:“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免得你大嫂擔心。”

容煜也不挽留,讓人相送。

容韶站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說句‘告辭’,晃了晃,軟倒在桌子上。

容煜一口将酒水灌進口中,袖子一擦嘴角,陰鸷地雙目微微眯成一線,端詳着容韶,确認他是昏睡過去,将他拖到了隔壁緊閉的屋子裏。

一推開門,濃重地脂粉香,嗆得人作嘔。

坐在床上的人,聽到動靜,宛如驚弓之鳥,彈站起來。

“世子……”

晉陽看着容煜,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當看見他手上拖着的人,瞳孔緊縮,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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