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邀請
下午的路上車子并不多, 出租車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穩穩停在了別墅山腳。
貝迩向司機道了謝,一刻都沒有停留, 腳步匆匆地往山上趕。
雖然天氣涼快, 可她心火旺盛, 加之一路小跑上山,到別墅時她還是熱得渾身大汗。
這樣子實在是狼狽,貝迩不想就這樣出現在柏惟松面前, 她拿了幹淨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渾身清爽, 剛吹幹的頭發蓬松且有光澤, 貝迩坐在梳妝臺前,這是柏惟松為她添置的,梨花木的,很是精致。
生平第一次,貝迩有了些“女為悅己者容”的小心思,她拿出化妝包, 細細勾勒着。
幾年的模特經驗加持,貝迩的化妝技術很不錯, 能夠最大程度地放大她五官的優點, 不一會兒,一個精致的妝容就完成了。
貝迩看着鏡子裏精心打扮的自己,忽然有些不自然。她日常生活中大多是素顏或者簡單抹個隔離,像這樣精心打扮還是第一次。
會不會太明顯了?
貝迩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是擰巴極了,完全沒有平時的冷靜自持, 她挫敗地嘆了口氣, 又進了浴室。
幾分鐘後, 貝迩素顏朝天地走了出來。
她平時在柏惟松面前就是那副樣子, 沒必要突然這麽正式。
貝迩簡單抹了個隔離,塗了個粉粉的口紅。
口紅的名字很有意思——Admire you,傾慕你。
貝迩坐在床上,默默等待着柏惟松。
今天周末,公司的事情并不多,但有幾分積壓的文件需要柏惟松簽字,涉及到不少細節,又耗費了不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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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貝迩的短信時,他正在開會,估摸着時間給貝迩回了短信。
他心裏有數,貝迩應該是要和自己談論搬走的事宜,畢竟自己撞破了她和張必青之間的感情,她應該是不想再見到自己了。
所以他今天故意起了個大早,沒和貝迩撞上,怕小姑娘尴尬。
比起貝迩的無所适從,張必青就坦蕩很多,依然是那副兢兢業業好助理的面貌,柏惟松見到張必青難免傷身,就派他去合作公司商量事宜。
等處理完所有工作時到家已經是七點,比他預計的到家時間還遲了兩個小時。
柏惟松有些愧疚,忙起來注意不到時間,竟然食言了。
別墅裏一片漆黑,柏惟松有且奇怪,推開門走了進去,客廳內空無一人。
柏惟松暗道糟糕,莫非貝迩等得不耐煩已經走了?
剛想要掏出手機打電話時,餐廳的燈突然亮起,柏惟松看了過去,那個擾得他心神不寧的小姑娘正站在餐桌前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身後的餐桌上擺滿了一道道南城的家常菜。
“柏先生,快過來吃飯吧,我都等你好久啦。”剛睡醒的小姑娘說話黏黏糊糊的,有些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撒嬌。
貝迩的确是等了很久,見時間已經過了六點,柏惟松卻還沒回來,她知道他應該是被工作耽擱了。
柏惟松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答應了自己會回來,就一定不會食言。
怕柏惟松來不及吃飯,貝迩幹脆做飯打發時間,都是些南城本地的家常菜,她記得柏惟松說過他爺爺是在南城長大的,應該也很會燒這裏的菜。
貝迩臉皮薄,想通過做菜的方式讨好柏惟松,至少讓他開心一些。
結果沒想到自己等着等着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還是汽車的轟鳴聲把她吵醒了。
柏惟松盯着貝迩的笑臉,心中五味雜陳。
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呢,忙碌了一天回到家,本以為又是孑然一身,卻沒想到有人做了一大桌家常菜在等着自己,而這個人,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孩子。
柏惟松知道貝迩可能不會再在這裏住下去了,所以才做了一大桌菜當作臨別踐行,他心中酸澀,但這一刻真的太過于美好,他舍不得打破。
“抱歉,我遲到了。”柏惟松在餐桌前坐好,看着貝迩為自己擺好碗筷。
貝迩搖搖頭:“沒關系的,你工作那麽忙,本來就是我無理取鬧了。”
“不是的,只要是你的事情,對于我來說就不算是無理取鬧。”男人的聲音有幾分焦急,顯然是擔心貝迩誤會了自己。
貝迩心頭一顫,明明知道這個人不是在故意說情話,但就是他這副認真的樣子才更讓人覺得心動。
她避開那眼神:“快吃飯吧,我剛熱過的,不然一會又涼了。”
時間過了這麽久,貝迩的勇氣早就已經消耗殆盡,她拖延的壞毛病又犯了起來,想着先吃飯,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柏惟松見她眼神閃躲,心中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吃飯。
不得不說,貝迩的手藝很好,和爺爺當初做的口味很像,柏惟松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到這樣一桌家常菜了。
餐廳的套餐雖然有更高的營養價值和更高級的口感,可也比不上一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雖然普通,卻自帶着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貝迩也是等得很餓了,加上心裏忐忑,只顧着埋頭吃飯,不敢擡頭看柏惟松,生怕他看出自己此時的心事。
一頓飯就在這麽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雖然一片死寂,可兩人都吃得很飽。
柏惟松幫着貝迩把弄髒的碗筷和盤子放進洗碗機裏,機器運作的轟鳴聲打破了此時二人間的沉默。
柏惟松盯着那機器看了幾秒,終是忍不住開口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貝迩回神:“啊?”
柏惟松見她呆呆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今晚吃的有些多,要不要出去散散步消食?”
貝迩揉了揉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點點頭。正好,有些話在密閉的空間裏确實無法說出口。
洗碗機還需要很久才結束,二人索性任它自己運轉,出了門去山間散步了。
這條散步路線是徒步上下山的必經之路,貝迩自然是不陌生的,可今天她卻有些暈暈乎乎的摸不清方向,好幾次都要靠柏惟松指路。
原因無他,貝迩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不要開口、該怎麽開口。
“貝迩,你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對我說嗎?”
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身旁的人卻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見她心不在焉的,柏惟松猜測她應該是不好意思開口,索性自己先說話了。
貝迩本來還打算拖一會兒,見柏惟松已經主動發問了,自然不好再裝傻。
貝迩停下腳步,一臉堅定地看着柏惟松:“柏先生,其實我想跟您解釋一下那晚的事情。”
她只說了“那晚”,沒有指明,可柏惟松卻心知肚明,他有些無奈:“你不用跟我解釋的,如果你覺得我知道你和必青的事情讓你不自在了,我可以幫你找靠譜的房子。”
貝迩有些焦急:“不是的,我想說的是那晚我沒有說完的話。”
柏惟松斂起笑容,沉默地看着她。
“從小到大,我都把必青哥當成我學習的榜樣,因為他,我決定報考南大,因此高三一年我進步了一百多名,包括來您的項目組工作,也是為了接近他。”
再次聽到這些話,柏惟松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不在意,心髒就像是被人用小錘子不停地敲打,不疼,卻也不太好受。
“我知道的,我說過了,必青他很好,值得你的喜歡。”柏惟松努力克制着,假裝無事發生。
貝迩苦澀地搖搖頭:“不是的,這不是喜歡,這更像是追尋,您看,雖然我報考南大,卻沒有就讀金融系,仍然堅定報考我鐘愛的歷史專業,以及我現在想繼續留在博物館工作,也完全沒有必青哥的原因。”
貝迩說得很輕松,就像是那些一直困擾着她的糾結一下子都消失了:“準确的來說,我并不了解真正的必青哥,我只是把他當作了一個自己的奮鬥目标,我對于他的任何崇拜都來自于我想成為更好自己的執念。”
這些話有些繞人,柏惟松卻很快厘清了,他微微低下頭,神情專注地看着貝迩:“那我呢?我對于你的意義是什麽?”
這個問題已經是很暧昧了,幾乎快要挑明那些不曾言說的感情。
貝迩略微沉吟,随即堅定地來說:“您對我來說是安全感,只要待在您的身邊我就覺得很安心,雖然我一樣不了解您,可在您身邊我不會有提心吊膽的感覺。”
還有一句話貝迩沒說,那就是柏惟松其實很像自己小時候很喜歡的一條小棉被,那是院長媽媽給她縫的,每當她哭鬧不安的時候,只要抱着那條被子,就會覺得無比心安。
柏惟松感覺壓在自己心裏的那塊石頭突然輕了很多,至少他沒有一意孤行地介入到別人的感情裏不是嗎。
山間的風輕輕刮過,貝迩臉邊的碎發被帶起,刮得她臉頰癢乎乎的。
正想用手撥開時,柏惟松快了她一步。
男人将那縷不聽話的發絲輕柔地放在貝迩耳後,又把眼神挪回她的臉上:“那你願不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
貝迩有些預感,心裏怦怦直跳,強裝着鎮定說:“什麽機會?”
柏惟松盯着她雙頰的那抹緋紅,無比輕松地笑了:“你願不願意讓我們了解彼此?既然你說不了解我,那我覺得我們可以慢慢來。”
貝迩不太明白,這也需要機會嗎?
“你說的了解是什麽意思?”
這下柏惟松是真的笑出聲了,那聲音溫潤清朗,每一聲都仿佛在貝迩心上蹦跶。
貝迩的眼睛幾乎不敢再看柏惟松,她微微側頭。
下一秒,臉頰被男人溫暖幹燥的雙手捧住。
他低下頭——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約會嗎?”
這下貝迩總算是看清了那雙眼睛,這才發現,原來那裏面的倒影全部都是她。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就到文案內容啦
今天還是很不舒服,不太确定會不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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