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雖然有些不解，但多路過幾次，藥研藤四郎也忍不住開口了，“大将，門口……”

他不知道為什麽加州清光來找自家主人，看着對方的神色，他總覺得和一期哥有時候流露出的有那麽一點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鈴木咲淡定的很，“不用管他，有什麽他會自己進來和我說的。”就在門口站得像個背後靈一樣幹嘛啊，如果不是現在她都已經是個老阿姨了，保準會被對方看得連雞皮疙瘩都立起來好嗎。

随手将并沒有怎麽看的公文扔下，鈴木咲對着自家近侍開口道，“對了，藥研，麻煩你幫我去看看廚房裏有什麽水果，我想吃水果了。”

從阿津賀志山回來之後，鈴木咲對着藥研藤四郎說話倒是越來越正常，兩人相處起來倒有些像是普通本丸裏的普通刀劍和主人了。

當然，其實不管是鈴木咲還是藥研藤四郎都知道并不是的，審神者和本丸裏刀劍的關系仍舊緊繃得沒有改善，但至少表面上來說，她和自家近侍相處并沒有時時刻刻劍拔弩張。

就這樣相處得多了，付喪神對審神者的事越發上心，目光都只圍繞着她轉，心裏想的都是她的事，不管真的假的，難免不由自主的就會更加在意。

于是藥研藤四郎聽到審神者說想吃水果便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一次在出門路過加州清光的時候，他又看了對方一眼，對方卻仍舊像沒看到他似的目光一直放在屋內的審神者身上，藥研藤四郎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徑直離開了。

倒是一直以來像個雕塑一樣杵在那裏的加州清光，在看到藥研藤四郎離開之後終于動了，他吸了口氣重新露出某種可稱為可愛的笑容，然後才裝作和平時一樣走進屋內，就挨着審神者坐下。在看到審神者看過來之後，還回了她一個更可愛的笑容，“嘿嘿，這樣有沒有更可愛一點？”

鈴木咲異常冷淡的移開視線，就好像連桌上非常無趣的公文也比加州清光對她有吸引力得多一般，确實也是這樣，至少公文從來不和她玩什麽游戲，“和我有什麽關系？反正我也沒打算要你了。”

加州清光的眉頭微微一跳，然後下一刻，他挽住沈神者的手将頭直接蹭了上去，“吶，雖然我很不好上手，但是性能一流哦。”

說着這樣撒嬌的話，做了這樣撒嬌的動作，然而紅眼的打刀眼底還有着漸濃的陰沉，就好像繃緊的弦一樣。

鈴木咲皺眉正打算說什麽，突然就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換了一句話，“這麽說來的話，好像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呢。”

加州清光頭蹭着鈴木咲的手臂，“我們以前不是相處的很好嗎？我也并不是那麽難以使用，對吧？只要好好的使用，我一定是把性能優良的刀。”

鈴木咲就像是遇到什麽難題似的有些遲疑的開口，“這樣啊，那我考慮看看吧……”當然，如果不是加州清光埋着頭的話，就一定能夠看到她嘴角的譏諷和說出的話極為不相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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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考慮什麽？你要到哪裏去找像我這麽可愛又性能好的刀。”加州清光似乎從審神者的語氣裏聽出了什麽，要求也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鈴木咲突然之間揚唇一笑，然後一把就推開了紅色眼睛的付喪神，對上對方詫異的眼神，她的語言就像刀子一般狠狠的捅了過去，“不是有很多可以替代的刀嗎？而且，”她加重了語氣，“他們不會騙我呀，為什麽我不要他們，要你呢？”清光啊，她一直覺得那麽那麽可愛，像個少年一樣的清光，從頭到尾也是在狠狠騙她呢。

等藥研藤四郎給自家主人端好水果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加州清光匆匆離開的背影，他有些莫名，“他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就走了，難道已經和自家主人談完了？

鈴木咲從盤子裏拿起一顆葡萄，臉上神色很是無辜，“誰知道呢？突然就走了，”她咬開葡萄，然後露出滿足的神色，“今天的葡萄很甜呢。”

她喜歡甜甜的葡萄汁，就像是流到了心裏讓人打從心底想要笑出來。

“因為已經是夏天葡萄成熟的季節了。”藥研藤四郎這樣回答着。

“是啊，已經入夏了呢。”鈴木咲吃着盤子裏的葡萄，漸漸臉上挂上愉悅的微笑。明天，加州清光應該不會來了吧？

然而這把刀的韌性卻出乎鈴木咲意料之外了，不但是第二天，連第三天，第四天，她都看到了加州清光的人影。

不管有人沒人，紅眼的付喪神總是蹭在她身邊對她撒嬌對她笑，而且似乎越來越能夠接受她言語的打擊。

開始，他似乎還會被她說的不知所措，越到後面他越是能夠在她不管說什麽之後都能露出那種微笑撒嬌的神色，甚至都有些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加州清光面對着的好像不是鈴木咲這樣一個冷淡的審神者，而是一個會疼愛他會讓他撒嬌的溫柔審神者。

慢慢的，鈴木咲的态度也似乎被他磨得軟化了起來，從最開始的語言攻擊到之後的視而不見。态度像是沒有多少轉換，那些犀利的語言卻很明顯的漸漸少了。

紅眼的打刀少年眼睛一天天的越來越亮，對着審神者也越發的親近起來。

他眼底的陰霾慢慢的似乎都要開始消失了，就像是鈴木咲才來到這個本丸的時候看到的，元氣又可愛的少年對她笑着，說着讓她要好好打扮他卻眼睛始終閃亮的模樣。

然而加州清光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審神者的目光始終冰冷。

我可愛的清光啊，你知不知道從最開始就不給人希望并不是最可怕最痛苦的，而是在給人希望之後又将這個希望拿走，那一下才是狠狠的把人推入絕望的深淵之中呢。

再然後你會不會就像我一樣天天那麽痛苦那麽絕望那麽恨呢，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覺得你更可愛的。

所以我早就說過啊，千萬不要玩弄人心，因為人心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