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燒壞腦子了吧？”
綠裙女孩的素質還挺好的, 即使面對不解風情的男人，依舊保持清純禮貌的樣子：“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那有緣再見。”
綠裙女孩下車後, 沈哲啓動車子開往學校方向。
楚荛好奇問道：“那個女孩挺好的，你怎麽不跟她互加好友？”
“不覺得。”沈哲注視前方, 不經意地問道：“你怎麽和薛潛來這裏了？你們是談戀愛嗎？”
“我和他談戀愛？？？”楚荛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無奈地說道：“拜托, 我們是姐妹。我可受不了八卦的男人，剛才他還告訴我, 今晚你聯誼對象是出了名的交際花，我這不怕你被……”
楚荛意識到自己說漏嘴, 趕緊閉上嘴巴。
沈哲問道：“怕我被什麽？”
“……沒什麽。”楚荛裝死不回答。
沈哲眼角瞥見楚荛難得一見的不坦率，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在關心他！
今天她穿着白色棉襖和藍色毛衣, 都是沈曉送的舊衣服, 要不是留着長發，說不定別人會誤以為她是個小男生。
印象中，她幾乎不打扮自己。
沈哲喜歡她穿裙子的樣子，那天她在沈曉的生日宴穿着白色的禮裙，就像天降天使一樣, 溫柔地給他擦委屈的眼淚。
文化祭的時候，她穿粉色的女仆制服裙也好看, 好想擁有同款小女仆……
心想吐槽沈曉追人為什麽送舊衣服, 不給人買漂亮的裙子？
怪不得追不上……
兩人回到學校，步行回到8棟公寓。
公寓樓下有個男生用蠟燭在地上擺出一個大心型，對着8棟樓上大喊着：“吳美怡, 我喜歡你！”
沈哲和楚荛既不認識這對男女, 也沒什麽八卦之心, 朝着公寓大門走去。
樓上的吳美怡同學煩死那個告白者，天天搞很多無厘頭的告白，拒絕無數次，這貨居然越挫越勇？？？
不狠一點，他都不知道退縮的！！！
于是，她裝了一盆水，準備往告白者的身上潑過去。
由于裝滿水的盆子很重，她剛端出來，一時手滑，直接往下直倒。
沈哲剛好在要走進去大樓，冷水直落在他身上。
吳美怡知道自己闖禍了，馬上把頭和手縮回去。
楚荛跟沈哲隔一米，衣服沾了一些水，可沈哲比較嚴重，渾身濕透了。
楚荛驚呼問道：“沈哲，你沒事嗎？”
這麽一大冷天，一盆冷水從天而降，這不是要人命嗎？
往上一看，沒看到倒水的嫌疑犯。
“沒事。”沈哲冷得發抖，都要在楚荛面前強忍鎮定。
只不過是冷水淋身而已，他沒這麽嬌弱。
兩人一同進入電梯，沈哲在12樓出去，楚荛在電梯裏叮囑他：“回去洗個熱水啊！”
數學競賽日子臨近，培訓的曾老師讓學生專心準備參賽。
楚荛這周末兼職也不去了，就在宿舍裏做題備考。
正當她專心做題的時候，門被敲了。
楚荛離開學習桌去開門，看到了秦素妍，穿着一條糖果色的蘿莉裙。
“你怎麽找到這裏？”
“院長奶奶告訴我的。”秦素妍沒經過允許直接走進來，看了看房間擺設，說道：“這帝國大學的宿舍條件不如帝國女大，我們那裏那邊單人宿舍寬敞不止，家電齊全，還有陽臺呢。”
楚荛聽過一些，帝國女大的宿舍、夥食都非常好，把每位女學生當作公主一樣看待。
只不過是一分錢一分貨罷了，女大學費一年高達三十萬，她這窮孩子混到一個名校學歷就不錯了，何必和那些富家子弟比較？
楚荛不跟她兜彎，直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沒什麽，就我們倆很多年沒見，想找你敘敘舊。”秦素妍有點累乏，這房間裏只有一張凳子，椅背上挂着一個髒兮兮的布袋，她只好坐在楚荛的床上。
她怎麽都沒想到帝國大學不讓外來車輛開進去，校園裏也沒觀光車可以乘搭，她今日穿着細長的高跟鞋，從校園大門來到8棟公寓，走了六七百米，腿都快疼死了。
楚荛皺眉，說道：“別坐在我床上，我今天才換床單的。”
“我這衣服是新的！”秦素妍生氣地說道，她可是愛幹淨的小公主，楚荛怎麽可以這樣說她？
“誰知道是不是，快給我起來！”楚荛催促。
秦素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
楚荛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下逐客令：“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準備數學競賽，沒空接待你。”
秦素妍聽過高校聯盟數學競賽的事情，笑着說道：“楚荛，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厲害的，居然還能參加數學競賽，我記得你以前數學都不怎麽好。”
楚荛懶得跟她廢話：“你要是沒有其他事，走吧。”
秦素妍的确是有事相求，因為兩人以前有隔膜，所以先打算和好如初再提需要相助的事情。
沒想到，楚荛壓根不屑跟她和好如初，對她冷冰冰的，一點都不顧以前的情面。
不過，她還有別的方法。
秦素妍也不繞來繞去了，笑着直說：“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怎麽樣？”
她頓了頓，特意補充說道：“酬勞不少哦。”
楚荛非常缺錢，沒有直接拒絕：“說來聽聽。”
要是不犯法的話，還是可以考慮的。
“幫我約沈哲出來吃飯，我給你一千塊。”秦素妍比出一個手指頭。
楚荛問：“那他不答應呢？”
秦素妍無語地說道：“他不答應的話，那肯定沒有，不然我白給你一筆錢嗎？”
沈哲親口說過不喜歡秦素妍，楚荛覺得這事她辦不了，說：“說完就走吧。”
秦素妍見她沒答應，提高價錢：“三千塊，怎麽樣？”
楚荛趕人：“我還要複習，你別耽誤我時間，快走！”
“五千！”秦素妍咬咬牙說。
楚荛懶得跟她糾纏，反正這筆錢她是賺不到的，假裝答應她的條件：“行，你走吧。”
“等等，留個電話號碼，方便聯系。”秦素妍在書桌上拿起筆，在草稿本上寫了一串數字，說：“有消息記得通知我。”
楚荛問：“可以走了嗎？”
“好的，電聯～”秦素妍乖巧地離開。
楚荛關上門，秦素妍這女人真煩，以前嫉妒原主長得比她漂亮，就打擊人；
現在發現她和沈哲是認識的，嬉皮笑臉地過來求幫忙。
真不要臉！
楚荛撕掉有電話號碼的草稿紙，扔進垃圾桶。
周日，沈太太的生日。
因為前不久沈曉生日大搞一場，邀請了不少社會名流。
而且年底各家企業都忙，她沒有舉辦大型生日宴會，只是邀請了一些閨中密友到家裏來吃飯。
作為沈太太的家人理應在場的，沈哲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家宴快要開始，他也還沒到家。
沈曉打了幾次電話，對方才接聽，問道：“阿哲，你在哪裏了？客人都到齊了，你怎麽還沒到家？”
沈哲幾分虛弱地回：“我發燒了，在宿舍睡到現在才醒。”
沈曉關心問道：“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我去找你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你跟爸媽說一下吧，我今天不來了。給媽的生日禮物在南波灣的別墅，你讓鐘管家送去吧。”
“行，你好好休息。”
兩兄弟剛結束通話，沈先生從外面進來房間問沈曉：“怎麽樣？阿哲的電話打通了嗎？這重要的日子怎麽一點交代都沒？”
沈曉如實交代：“阿哲發燒了，他來不了。”
沈先生說道：“發燒，早不發燒晚不發燒，偏偏今天發燒？裝的吧？是不是上次媽媽說了他兩句，他就不開心鬧別扭，故意不來給媽媽慶祝生日？”
沈哲小時候挺調皮的，沈先生很少關注他，對小兒子的印象停留在幼年任性叛逆的年紀。
沈曉為弟弟說話：“爸，阿哲不是這樣的人。”
沈先生生氣地說道：“媽媽生日，他就算生病也要來！一點為人子女的覺悟都沒有，這怎麽行？你打電話給他，讓他趕快過來。”
沈曉在中間挺為難的，心想沈哲平日身體素質不差，應該偶爾生病應該不會那麽嚴重。
他又撥了一通電話：“爸聽到你不來在生氣，你能過來一趟嗎？應該可以吧？”
“好的，我這收拾一下過來。”沈哲躺在床上回。
“嗯，我們等你。”沈曉挂線後告訴沈先生：“他現在過來了。”
沈先生輕輕“哼”一聲，說道：“非要惹人生氣才回來。”
“叩叩～”
一個女傭敲門，在門口跟他們說道：“先生，少爺，太太讓你們下去一下。”
“好的，這就下去了。”沈先生說完就下去。
沈曉從沙發上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裝，離開了房間。
黑色的手機留在沙發上，都沒有察覺到。
沈哲努力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要換衣服的時候，咳嗽起來，一時忍不住，嘔吐在房間裏。
衣服、手、地板，都是嘔吐物。
他的身體非常軟弱，走一步都覺得困難，他在桌子上扯了幾張紙巾擦擦手，拿起手機撥打給沈曉，想告知現在自己的狀況非常狼狽，真的沒法出席了。
沒打通。
他撥打給父親，沒通。
撥打給母親，沒通……
他身體難受得要死，想去醫院打一針。
撥打給賴柯……
怎麽今天大家像約好孤立他似的，沒有一個人接聽他的來電？
他看到通信錄上的楚荛，神差鬼使按了下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沈哲，找我幹什麽？”
他虛弱地問道：“可以……送我去醫院嗎？”
“你在哪裏？”
“宿舍。”
不到三分鐘，宿舍門被敲了。
沈哲走去開門，楚荛見他臉紅紅的，衣服上還有嘔吐物，問道：“你怎麽了？吃錯東西了嗎？”
“發燒了，有點暈。”
“是前天那盆冷水嗎？”楚荛扶着他去椅子坐下，見他的衣服髒了，說道：“換件衣服吧。”
她走去打開衣櫃，裏面非常整潔，她拿一些衣服，回到沈哲身邊。
“來，我幫你換。”楚荛幫他舉起手，很快地脫下他的衣服。
沈哲的身材很好，只是她想着趕快出門，手腳麻利地給他穿上打底衣、毛衣、外套。
楚荛問道：“可以走路嗎？”
沈哲點頭。
女孩扶着他出門去醫院。
去到醫院後，醫生給沈哲打了退燒針，一時半會沒好過來，兩人坐在注.射室外面的休息椅上。
沈哲又困了，靠在楚荛肩上睡了過去。
楚荛輕輕地把他上半身放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女孩看着沈哲的慘白的臉，心裏唏噓，這麽強壯的大男生，生病了也那麽脆弱。
忽然，一陣鈴聲響了。
楚荛判斷不是自己的手機後，雙手在沈哲身上亂摸，在他的褲袋裏找出手機接聽。
對方問道：“阿哲，大家開始就坐了，你現在在哪裏？”
楚荛說話：“學長……”
“楚荛？你怎麽跟阿哲在一起？”
“沈哲發高燒在宿舍吐了，我剛剛陪他來醫院打針，他現在醫院裏的凳子上睡着。學長要讓他去哪裏嗎？他現在虛弱着，可能去不了。”楚荛聽得出沈哲那邊挺着急的樣子，可她不放心讓沈哲過去。
“原來是這樣……楚荛，你幫我照顧一下弟弟，我這邊忙完找你們。”沈哲交代了一下，就挂線了。
沈哲也沒睡多久，渴醒的，發現自己睡在小姑娘的大腿上。
“醒了？覺得怎麽樣？”楚荛感覺大腿上有動靜，低頭看他問道。
“渴……”
“你等等啊～”楚荛慢慢地扶着他坐起來，跑去護士臺那裏接一杯溫水，遞到他面前。
沈哲接過杯子喝水，眼睛盯着楚荛的臉。
她笑問：“還要嗎？”
沈哲搖頭。
楚荛說道：“不早了，我們回學校吧。”
“哦。”
楚荛送沈哲回到房間，把人扶到床上躺着。
接着處理之前沈哲嘔出過的地方，也把那件髒衣服洗幹淨，挂晾在窗戶上。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吧，沈哲變得多愁善感。
在他記憶中，除了傭人，沒有人這樣善待過他。
小時候，他生病了，父母不在身邊，在電話裏怪責他天冷不好好穿衣才生病的。
他們還叮囑傭人看好沈曉，不要讓沈曉靠近他，不然會被傳染的。
可是沈曉生病，他們放棄上億合同，從外地飛奔回家照顧長子。
楚荛忙了一陣，看了房間四周，沒有需要收拾的地方，說道：“沈哲，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回去了。”
“楚……”沈哲聲音沙啞，說不出話。
“渴了吧？”楚荛在房間到處看看，沒看到燒水壺，倒是看到一箱子的瓶裝礦泉水。
女孩拿起一瓶水擰開蓋子，走到床沿邊蹲下來，說：“來，喝水。”
沈哲的喉嚨得到水的滋潤，舒服了一些，說：“楚荛……”
“嗯？”女孩歪頭看着她。
“……陪我睡覺。”
楚荛不留情面：“你是燒壞腦子了吧？”
作者有話說：
楚荛：我這麽心善去照顧你，你居然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