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搬走

時慕曾經覺得自己很懂傅雲簡,現在看來,傅雲簡其實也很懂她。

他太懂自己的軟肋在哪裏了。

如果傅雲簡用孤兒院做威脅,時慕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車上的助理左等右等沒等回傅雲簡,都快忍不住要下車去找人了,才看到遠處冒雨而來的兩人。

一路上,車上的氣壓低得助理不敢講話。

兩個人濕漉漉地坐在後座,明明中間只有一掌寬的距離,卻像是隔着一整條銀河。

車子很快開到了榕苑,助理不敢多話,把車停好就離開了。

兩人沉默着一起回家。

房門被打開,沒有開燈。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時慕渾身都濕透了,冰冷的衣服粘在身上特別難受,她想回房間去換衣服,卻被身後的傅雲簡大力擁進了懷裏。

黑暗中,時慕唇邊劃過一抹自嘲的笑。

她差點忘了今天傅雲簡帶她回來是什麽目的了。

“你的衣服濕了,去換一身。”

“有必要嗎?傅雲簡,你帶我回來是為了什麽?還有必要換衣服嗎?”

時慕挑釁的話,點燃了傅雲簡心中的那一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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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慕,是你自找的……”

時慕在情事裏不算拘束,很多時候甚至是有意迎合傅雲簡的。

可是今天,她抛開了腦海中所有的雜念,任由自己沉淪——

因為她本就身不由己。

兩個人在床上一向很合拍,今天的情事裏雙方卻像較勁似的,都不願意認輸。

傅雲簡在情事上并不溫柔,何況心裏憋着火。

習慣了上位者姿态的男人,帶給時慕的,是混合着痛苦的歡愉。

時慕的脖頸被掐住,微微加重的力道讓她不得不仰起頭,露出最脆弱的部分,像一只被死死叼住後脖頸的獸。

這樣的姿态,她看不清身後傅雲簡的臉,卻因為這樣,感官成倍敏感,在粗暴的占有中,被迫屈辱地承受着;在欲望的沖擊裏,漸漸沉淪。

情到深處時,傅雲簡的眼底都已經燒紅了,他近乎貪婪嗅着時慕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極致的快意,卻忍不住在沉淪的同時,給予語言上的鞭笞。

“時慕,別人能帶給你這樣的快樂嗎?承認吧,你離不開我,不管是心還是身體……”

回答傅雲簡的是時慕近乎發瘋一樣的親吻。

時慕揚起頭,露出脆弱的脖子,用唇舌堵住不想聽的話……

一場情事結束,時慕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

她淋了雨,着了涼,又出了一身汗。

還未褪去的水意停留在她的身體上,讓她感覺一陣一陣的寒冷,可她卻任由皮膚暴露在并不溫暖的空氣裏。

傅雲簡坐起身來,将空調的溫度開高了幾度。

“傅雲簡,”時慕突然啞着聲音問道,“我們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呢?你既不願意給我想要的回應,又不願意放我走,到底算什麽……”

情事後的傅雲簡很好說話,倚在床頭,結實的臂膀不容拒絕的将時慕攬到了自己的懷中。

他修長的手指撫弄着時慕烏黑的頭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覺得痛苦嗎?覺得屈辱嗎?”

他淡淡地笑了一聲,語氣裏有些時慕聽不懂的意味。

“我當初喝多了一覺醒來,聽到你的威脅和你的條件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撫摸頭發的手已經移到了時慕的臉頰。

傅雲簡用手指,輕輕刮弄着時慕瓷白滑嫩的臉蛋。

“所以這算懲罰和報複。”

時慕麻木的閉上了眼,任由傅雲簡将她摟得更緊。

燈被關了,室內一片黑暗,時慕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以前和傅雲簡一起過夜,傅雲簡要麽讓她回客房,偶爾和她一起,兩個人也是隔得很遠。

可今天晚上傅雲簡賭氣似的,一直将她抱在懷裏。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時慕只覺得熱,非常熱,耳邊迷迷糊糊的,有傅雲簡的聲音。

“時慕,醒醒,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我不要去醫院,我不想被別人看見……”

身旁的傅雲簡沉默了半晌,才道:“好,我打電話叫醫生來……”

“也不要醫生……”

“時慕,你到底想怎麽樣?!”傅雲簡的聲音裏帶了一些情緒和不易為人察覺的着急。

“水,還有藥。”

若是換了平時,時慕根本不舍得這樣使喚傅雲簡,可是現在,她只想任性一次。

身旁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沒一會門被關上,就在時慕迷迷糊糊差點睡過去的時候,門又開了。

“起來吃藥。”

這個時候,時慕身上的溫度已經升得很高了,意識都有些模糊不清,她知道自己應該吃藥,可是覺得身體很沉,怎麽都爬不起來。

下一秒,她被傅雲簡攬着坐了起來,藥片被塞到口中,緊接着,是湊到唇邊的溫水。

時慕就着水吃了藥,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

時慕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直到感覺有一邊的手似乎被壓得有些麻,她輕輕動了動,才注意到身旁的呼吸聲。

傅雲簡靜靜地靠在床邊,伏在她的手臂上睡着了。

他眼底下有濃重的青黑,眉頭緊緊地皺着,似乎睡夢裏也很不開心。

不知怎麽的,時慕突然不受控制的輕輕笑了一下。

是因為昨天晚上自己惹怒了他,才讓他在夢裏也覺得不悅吧。

傅雲簡或許是因為太困,竟然沒有發現時慕已經醒了。

時慕沒有管他,就讓他以別扭的姿勢靠在床邊,自己則是慢慢挪動身體,起來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衣裳。

時慕的溫度已經退下去了,身子還有些虛,但已經沒什麽大礙。

她站在客廳中央,沒有做早餐,而是靜靜地環視着生活了兩年的地方。

這裏最開始如傅雲簡的一處房子,後來兩人有了那樣的關系,漸漸變成了兩人相聚的地方。

而家裏的格局,也從一開始的極簡裝修風格,慢慢地添了一樣又一樣充滿生活氣息的家具。

直到現在,這裏已經像家一樣溫暖。

曾經有一段時間,時慕像得了囤積症的倉鼠一樣,拼命地把她認為好的東西搬到這裏,以為只要努力經營,在這裏的時光就永遠不會結束。

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時慕搖了搖頭,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只有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很快就打包好了。

正坐在行李箱旁邊出神,身後穿突然傳來傅雲簡的聲音。

“你要從榕苑搬走?別忘了你昨晚答應了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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