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更)

看着揚長而去的黑色轎車, 簡秋亦站在酒吧門口吹了一臉的夜風,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就連朋友的安慰也沒有聽進去, 轉身打了個車跟了上去。

在車裏, 助理坐在前排開車,尤頌就托着張姿的腦袋, 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找到了最近的醫院時, 張姿已經有些醒酒了, 她迷茫的看着尤頌, 不明白她是怎麽突然出現在自己車裏的。

夜班的醫生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也就發現左邊大腿上有一塊淤青之外, 其他的地方都好好,就是酒喝多了,讓回去醒醒酒就沒問題了。

聽到醫生這麽說, 尤頌也就松了口氣, 她把還迷糊的張姿交給了助理, 才離開了醫院急診大門。

剛從大門走出來, 就看到不遠處的燈牌下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簡秋亦站在夜風裏雙手插着兜,低垂着眉眼看着急診大門外的人,夜風一吹撩起她黑色的長發,兩個人對視着久久沒有說話。

其實尤頌也清楚, 簡秋亦就是見不得張姿占自己便宜, 任誰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抱來抱去的也會發火,可尤頌更想讓她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靠力氣就能解決的,總是那麽焦躁不沉穩, 早晚會吃大虧。

簡秋亦看着尤頌,低下頭想了想,還是率先擡腳走了過來。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簡秋亦伸出手輕輕用小拇指碰了碰尤頌,低聲道:“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打她的,你就別生我氣了。”

尤頌平靜的望着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沖你發火嗎?”

簡秋亦點了點頭。

其實她不傻,她當時只是太沖動了,現在想清楚也明白尤頌為什麽會突然沖她發火了。

張姿在圈子裏一直都是放浪形骸,和她關系暧昧的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大家都不怎麽在意這些事情,畢竟張姿單身、年輕還有錢,而且人長得也标志漂亮,和她搞暧昧可比跟那些禿頭大肚腩的土豪們好多了。

而且她還是公司的合作夥伴,自己那一腳雖說不能造成什麽傷害,可萬一張姿小心眼記上了仇,背後使絆子的事情多着呢,稍微卡個什麽審批下不來,暗地裏玩點髒的,虧的可是她們自己。

商場上不能得罪的人有很多,張姿現在就算一個。

尤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也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了,長長的嘆了口氣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其實你願意為我出頭,我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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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秋亦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像個好奇的小兔子。

“可以後遇到這種事,你可以叫人,可以報警,就是不能自己解決。”尤頌牽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未來遇到這種事情會越來越多,不是每一次都有我來提醒你的。”

“為什麽不能?”簡秋亦一雙黑亮的眼睛看着她,悶悶的說:“姐姐你得陪我一輩子,怎麽可能不在我身邊?”

我怎麽可能會陪你一輩子?

尤頌雖然沒有說話,可看着簡秋亦的眼神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而簡秋亦看明白後愣是把頭扭了過去,氣鼓鼓的說:“姐姐要是想說些煞風景的話就算了吧,我不愛聽。”

“……行,那就不說了。”尤頌握着簡秋亦的手,對她說:“剛剛不是叫你先回家等我麽,怎麽又追上來了?”

尤頌沒有告訴過簡秋亦自己是去的哪家醫院,所以猜測她肯定是從自己上了車就跟着了,一路追過來的。

簡秋亦難得喜笑顏開,對尤頌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怎麽都得陪着你。”

“我走過那麽多夜路,哪裏還需要你陪我?”

“那不一樣。”

簡秋亦對尤頌說:“你一個人走夜路那叫讨生活,我們兩個一起走夜路那叫約會到深夜。”

“這都是什麽歪理?”

“才不是歪理!”

尤頌看着簡秋亦的氣性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由緊緊握住她的手,沉聲道:“很晚了,我們回家吧。”

簡秋亦也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們回家。”

***

第二天一大清早,尤頌就被電話吵醒了。

簡秋亦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此刻聽到電話鈴聲頭都大了,眼睛都不願意睜開,摸索着抱着尤頌,語氣含糊不清的說:“誰啊,大周末的還打電話,讓不讓人睡覺了?”

尤頌也很困,可當她看到來電人的時候瞬間清醒了過來,拍掉簡秋亦的手就說:“是你媽。”

簡秋亦也吓精神了,兩個眼睛一下子睜開了,想都沒想就問道:“昨天的事情,我媽不會知道了吧?!”

尤頌也不清楚,只能先示意簡秋亦不要說話,接通了簡向玲的電話。

“喂,簡……”

“簡秋亦昨天把張姿給踹了,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尤頌招呼都沒打完,簡向玲那大嗓門就直接從電話裏飙了出來,震得簡秋亦都打了個哆嗦。

“我、我知道的。”尤頌硬着頭皮說:“我當時就在旁邊。”

“尤頌,我把女兒交給你,你怎麽能把她教成這個樣子?!”簡向玲在電話裏氣急敗壞的說:“她雖然是個難管的孩子,可到底從來都沒有打過人,你們兩個昨天到底幹什麽去了,為什麽好端端的把人給打了,你給我說清楚!”

簡向玲的語氣非常不好,嗓門又大的出奇,不僅僅是尤頌,連旁邊的簡秋亦都聽得一清二楚。

簡秋亦皺着眉,她剛想開口就被尤頌制止了。

現在是早上7點半,簡向玲只是因為張姿被踹的事情給自己打電話,要是再讓她知道簡秋亦跟自己關系匪淺還睡在自己家裏,那估計生剝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簡總,您先別生氣,這件事情是有點誤會。”尤頌避重就輕的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簡單的概括了一下昨天張姿喝多了酒和簡秋亦發生了一點争執,自己随後也送張姿去了醫院,對方并沒有受傷之類的事。

簡向玲聽完了尤頌的陳述沉默了半響,才說:“你說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張姿對你有心思,你怎麽還能硬往上面湊?”

尤頌聞言就不吭聲了,簡秋亦又氣鼓鼓的打算說話,也被尤頌制止了。

雖然尤頌早就知道簡向玲格外護短和雙标,別人犯的錯那就是犯錯,但是自己女兒犯的錯就得怪到別人身上,之前在出差那次是的,這次也是。

可尤頌還是沒有生氣,她就是個拿着高薪的打工人,跟老板吵架能有什麽好結果,最終還不是得主動低頭,幹脆就不跟對方吵,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才是最關鍵的。

“這件事情的确是我沒有考慮周到,給簡總添麻煩了。”

“……我倒不是怪你。”

簡向玲在電話裏幽幽嘆了口氣,大約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太偏心了,便對尤頌說:“你現在在家吧,我到你家樓下了,前兩天別人送了我一些東西,正好給你送上去,一會兒給我開門吧。”

尤頌聞言就是一愣,瞬間汗毛都被吓起來了,趕忙對簡向玲說:“簡總,心意我領了東西就別送了,我也不缺什麽。”

“我來都來了。”簡向玲笑着說:“我到門口了,你開門吧。”

話音落下,尤頌就聽到家裏的門鈴被按響,她瞬間驚恐的看着睡在自己旁邊的簡秋亦。

後面的話簡秋亦沒聽到,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屋外,納悶的說:“誰啊,一大早的過來敲門,我去看看。”

“你別去!”

尤頌立刻把人按回了被窩,卻又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把她拉了起來,推下了床,一邊推還一邊說:“按門鈴的是你媽,她非得要給我送什麽東西,你趕緊躲起來!”

簡秋亦也吓壞了,她還是打心眼裏都點怕自己這位暴躁的老母親,頓時緊張的看着卧室裏能藏人的地方,除了床底就只剩下衣櫃了。

“我、我進衣櫃?”

簡秋亦發出了疑問,尤頌覺得她這個想法非常好,連人帶拖鞋的塞了進去。

‘叮咚——’

門鈴響起來後,又傳來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尤頌趕忙抓起一件外套披上,快步走向了門口。

剛把門打開,就看到簡向玲帶着一副寬大的墨鏡站在門口,身後的秘書拎着一些東西,看着好像是什麽土特産。

“怎麽那麽慢啊?”簡向玲看着尤頌這蓬頭垢面剛睡醒的模樣,就笑道:“我沒打擾到你了吧?”

“沒有。”尤頌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想了想還是沒有讓開位置,對簡向玲說:“簡總,我家還沒有收拾,我也沒有刷牙洗臉,就不邀請你進我家坐了。”

“哦,沒事,也是我沒跟你打招呼就來了。”簡向玲轉頭從秘書手中接過那些東西,交給尤頌,說:“這裏面有一根火腿和一些臘肉東西,都是我朋友的莊園自己弄的,我一個人吃不完,就給你帶了一些。”

尤頌一接過那些東西,就覺得手一沉,驚訝的說:“這麽重?!”

“慢慢吃,這東西能放着呢,吃個半年不成問題。”簡向玲笑盈盈的說:“你要是實在吃不完,回頭看望看望張姿的時候,也能帶上一點給她。”

尤頌明白簡向玲的意思了,這是讓自己哪天抽空親自去給張姿‘賠禮道歉’呢。

雖然心中有些不快,可尤頌沒有表現在臉上,很熱情的接過了這些東西,想着不拿白不拿。

“行,那沒啥事我就不耽誤你了,我一會兒還得趕飛機去外地參加個展銷會。”簡向玲随便瞄了尤頌家一眼,剛想轉身,就看到門口擺放着幾雙看着很眼熟的鞋子。

“咦?”簡向玲望着那雙限量款的黑紅色運動鞋,對尤頌說:“你家……有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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