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摸了摸大棗的脖頸,大棗有些勉強的擡起頭瞪着圓眼看他,朱高熾擡手彈了一下大棗的耳朵,撫着它的馬頭,有些尴尬的解釋說:“那個…這段時間沒來看你,那不是因為我…咳…受傷了嘛?我那不養傷呢嗎?今天剛被放出來不就過來看你了!別鬧了,走,我帶你跑兩圈去。”說着招來馬廄裏看馬的人,過來給大棗套缰繩安馬镫。
大棗翻了個白眼蔑視的看朱高熾,心說你快得了吧!你受沒受傷大棗哥我還不知道嗎?我那天全看見了,你就裝吧!哼!(木魚鄙視眼:熾兒你可真是越來越沒有下限了,連馬都騙! 朱高熾怒目:你閉嘴,還不是你把我寫成這樣的?)
等東西都裝好以後,朱高熾騎在大棗身上由着它漫無目的的跑了一陣,朱高熾突然想起自己曾說過等回來要好好學學騎術的。
當下叫了個人過來詢問這馬場裏可有沒有騎術好的人,馬場裏的人推薦了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過來,那漢子姓王,從小就在長在馬廄裏,懂馬愛馬,騎術更是一流,要不也不會被選進燕王府來。
朱高熾在老王的指導下,一點一點的糾正自己騎馬時的坐姿,一整個下午朱高熾都在馬場跟老王研究馬,通過老王,朱高熾知道了怎樣安撫受驚暴躁的馬,學會了怎樣以最溫柔的手法來達到讓馬加速跑的更快。
朱高熾從來不知道養馬還有這麽多的講究,老王一點一點的說,朱高熾就一點一點的記,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快到晚飯的時候朱高熾下了馬,牽着大棗往馬欄裏走,邊走還邊跟大棗說:“吶,你乖乖的回去,我這幾天只要得空就來看你,不準咬別的馬的尾巴,不要以為你幹了什麽我不知道。”
矮油,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啦?還要拿出來說,真是夠小氣的!大棗很鄙視朱高熾。
一人一馬很和諧的往回走,這時馬場入口傳來馬蹄聲和問安的聲音,朱高熾回頭就見朱棣一身黑色的勁裝騎着黑麒麟進了馬場,朱棣經過朱高熾的時候勒了馬,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問朱高熾:“怎麽到這來了?來看你的馬?你這馬可了不得,聽說都啃禿好幾匹馬了。”
朱高熾嘴角可疑的抽搐了一下,我嘞個去感情還不是一匹,朱高熾斜眼看了一下大棗,大棗不自在的抖了抖耳朵。黑子也有幫忙啊!又不是咱一匹馬,幹啥只罵咱?
“呃恩…兒子聽說馬場裏的王師傅騎術和馴馬術很不錯,所以兒子特意過來請教一二,這馬兒子回頭會好好管教的。”
朱高熾理虧啊,誰讓自己的馬調皮呢?(熾兒你真是夠了,就沒見過你這麽偏袒的,這叫調皮嗎?朱棣這馬場裏的馬,那都是千金難換的寶馬,被糟蹋成這樣,大棗你真是作孽啊! 朱高熾vs大棗:泥垢!滾粗去!)
朱棣聽後皺了下眉,伸出手來說:“上來,父王教你!”
朱高熾看着朱棣修長有型的大手心跳有點快,突然嘴裏幹幹的有點口渴,腦袋裏嗡嗡的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就把手遞了出去,朱高熾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搭在朱棣幹燥溫熱的大手上,帶着老繭的手心兒有一些微硬,握住後有一點不平整的瘙癢,直癢到朱高熾的心裏,朱棣手上施力拉住朱高熾上馬,朱高熾坐穩後耳邊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轟隆聲。
媽蛋的自己絕逼不正常了,只要靠近朱棣自己就有失控的嫌疑腫麽辦?(大棗:主人你的耳朵好紅,我都看見了! 朱高熾:我嘞個去,你是一匹馬啊!馬啊! 大棗:我十分了解我是什麽物種。木魚攜衆人:……)
朱棣環着朱高熾的身體握住他的手調整他的姿勢,告訴他自己騎馬時的經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朱高熾的頸後耳根,朱高熾別扭的直動,卻被朱棣喝住,帶着他跑了兩圈後,朱棣翻身下馬告訴他沒事自己好好練練,便匆匆走了。(木魚攜衆人:他幹啥去啦?走這麽快…,滅哈哈!朱棣眯眼:……齊虎帶人來滅口,一個不留!)
朱高熾望着朱棣匆匆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這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搓了搓耳朵朱高熾把大棗和黑麒麟弄回馬欄也走了。
夜裏朱高熾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翻來覆去的烙貼餅,腦子裏胡思亂想的紛紛雜雜,一會想到軍營的事兒,一會想到朱棣,他的優良好睡眠全然不見,折騰到後半夜才将将睡着。
睡着以後也不安穩,夢裏他和朱棣一起騎在馬上,身後的溫熱還有灑在脖子上的呼吸都真實的和白天的情景一樣,朱高熾在夢裏也依舊別扭不老實的亂動,而身後的朱棣卻沒有喝止他,反而拿手臂用力箍住了他,柔軟溫暖的唇落在他的耳後細細密密的親吻,朱高熾覺得身體的溫度在漸漸升高,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身體軟綿難耐的使不出力氣掙脫,忽然身體下面被什麽東西一把罩住,朱高熾騰的一下睜開眼睛出了一身的汗。
驚喘之下朱高熾悲哀的發現小鳥終于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了,尼瑪這具身體居然就這樣長成了!
還有他怎麽會夢見朱棣吻他?又怎麽會對這樣的夢境有反應?
自己難道不應該是對着腰細奶大的妹子才能夠升旗嗎?
我嘞個去,上帝你玩兒我!老子是個直男啊!直的不能再直啊!
老子要是個彎的沒理由我前二十多年會不知道啊,尼瑪部隊裏都是漢子啊!老子天天和他們混在一起,一起洗澡,一起出操,一起訓練,一起出生入死。
部隊裏洗澡都是大家脫光了一塊洗的,老子從來沒有洗着洗着就硬了的時候啊!
誰能來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神馬狀況啊?
朱高熾躺在床上,心裏有一萬只草泥馬在他那顆直男心上無情的來回踐踏。
朱高熾哆哆嗦嗦的一巴掌把仍舊敬禮的小朱高熾拍回去,蒙上被子裝死,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就是今天見朱棣的次數有點多,以後離他遠點就好了,就好了…(木魚:你為神馬就不能面對現實呢?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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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要花,要留言啊親!
不許裝死啊親!
35殿下懵懂覺醒時(四)
四月中旬,北平的天氣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熱起來,一轉眼朱高熾帶着吃貨神力小怪人葛二蛋來到京郊大營整整一個月了。
當初朱棣曾對陳九問吩咐不必照顧朱高熾在軍營裏的事,一切全憑他自己的本事,但是陳九問仍舊給朱高熾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後門,把他安排到了火器營(也就是神機營),對此朱棣嘴硬心軟的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的就當沒看見。
這日朱高熾不當值,閑閑的跑到他們火器營後面的一個山坡上放風,此時朱高熾坐在上坡上的一塊巨大的怪石頭上,腿上擱了一本書,一身水鼠灰的兵服,胸前一個大大的明字,朱高熾皺着眉頭看放在腿上的書,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嘀咕着什麽。
“嗳,小寶,這本書裏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嘛,親,這可是最近最新流行的耽美小說。我也是按你說的症狀搜到的這麽一本書,你看裏面有一段內容就跟你很像嘛!春夢什麽的,心跳不受将控制什麽的,患得患失什麽的。”
朱高熾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不該病急亂投醫的問淘小寶,這孩紙就是一個天然腹黑蠢萌,朱高熾覺得有點胃疼。
“你能不能給我找點官方的書,這尼瑪腫麽都是小說?還有,我嘞個去,你能告訴我一下這又是本什麽東西嗎?嗷,69式什麽的也太蕩漾了吧?”
朱高熾翻倒了一本耽美向的純肉小說,是一本古耽穿越任務向的,簡單說就是主角各種朝代不停穿越,然後和任務目标各種xxoo啪啪啪。
朱高熾很歡樂的先看了一下,書裏的主角穿到秦朝公子扶蘇的身上與秦始皇啪啪啪了一下,緊接着完成任務後又穿到太子丹身上與荊軻啪啪啪了一下,反正就是各種朝代,各種名人都沒有放過。
直到翻到明朝一頁時,朱高熾掃了一下內容後頓時臉色大變,刷一下的就變得鐵青鐵青的,書也被他暴怒之下捏的皺皺巴巴的。
淘小寶感覺到了朱高熾的情緒波動,小心的問了一句:“親,你沒事吧?”
朱高熾啪的一下把手裏的那本小肉書摔倒地上,泥煤的看看那裏面都寫了什麽?
什麽主角穿到皇太孫朱允炆身上與燕王朱棣相愛相殺,氣吞山河纏綿悱恻的xxoo,更尼瑪可氣的是還有一段穿到馬三寶身上與朱棣主仆情深,媚上惑主的一段啪啪啪。
哎呦我去,朱高熾心頭一口朱砂血真想吐寫這本小肉書的作者一臉啊!
這尼瑪是一種怎樣的糟蹋情懷啊?真是夠了!
泥煤老紙酷帥狂霸拽的老爹也是乃們可以肖想的咩?
朱高熾咬着後槽牙哼哼,尼瑪朱允炆呵呵呵,尼瑪馬三寶呵呵呵,你們都是好樣的,咱們騎驢看賬本走着瞧!
“淘小寶,你可不可以不要給我找這種小說,我要正規的論證性質的書,你這會對我産生誤導的,誤導懂不懂?”朱高熾這純粹是借題發揮。
“介個…親我已經給你找了不下20本書了,症狀對的你要麽覺得人家瞎編,要麽覺得太學術你看不懂!你到底還想腫麽樣?”淘小寶越說越生氣,越說越覺得委屈,有誰像我這麽敬業,勤勤懇懇工作還要被吼,兔子一樣軟綿的性格也要怒了:“摔,雖然我是客服,但是我也是有人權的!我不給你找了,你另請高明吧!嘤嘤嘤……”
朱高熾其實對淘小寶吼完了就後悔了,淘小寶這孩紙向來軟糯呆萌,好說話又勤快,是朱高熾唯一能一起說說現代話題的對象,如今把人家吼哭了,朱高熾立馬就忏悔了,尼瑪欺負蠢萌的孩紙會被雷劈的。
“哎哎,小寶我錯了,你快別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淘小寶不理他接着“嘤嘤嘤”朱高熾好話說了一籮筐,不過一點效沒見,淘小寶依舊故我,最後實在沒轍了朱高熾決定使用必殺技:“吶,淘小寶同志,你再哭我給你點差評呦!”
淘小寶抽噎了一下很無語的隔空白了他一眼,斷斷續續的對朱高熾說:“我咯…就沒見咯…過你這麽無恥的…人!”
“哎呦,都是我不對還不行嘛?別哭了,來我們換下一個話題。”
“你自己看吧,我讨厭你!”說完也不理朱高熾的反應,給他跳到自動搜索頁面就遁了。
把淘小寶氣走了以後,朱高熾也沒啥心思在找書,把地上的小肉書撿起來扔進儲備空間裏後就兀自發起呆來。
整整一個月都待在軍營裏沒有回過府,朱高熾有些想母妃和兩個弟弟,還…有些想朱棣…
朱高熾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在心裏一遍一遍描繪朱棣冷峻雅痞的眉眼,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漩渦,可是越掙紮越淪陷。
經過這些日子的沉澱,朱高熾已經隐約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且羞怒的結論,他似乎對朱棣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朱高熾被這個結果徹底震懵了,無數個難免的夜裏朱高熾都在心裏喃喃的問自己,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朱高熾陷入了一個苦逼的境地,這樣一個人,愛不得,求不得,動一動傷筋挫骨,碰一碰內裏的鮮血直流。
他朱高熾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要任何一個人,不論是過去的明璟還是現在的朱高熾,只要他想,就會有人前仆後繼的想要爬上他的床,但惟獨朱棣他不能也不敢。
朱高熾和朱棣的面前擋着一條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且不說朱棣本人願不願意陪朱高熾往下跳,單就朱高熾來說他寧願一輩子把這件事爛在心裏,也不想攪亂現有的一切。
“殿下,你怎麽又跑到這來了?黎總旗找你呢。”葛二蛋呼哧呼哧的跑過來,邊跑邊喊,嗓門還挺大。
朱高熾翻了個白眼,調整了一下坐姿:“喊什麽喊?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怎麽滴?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喊我殿下,小猴子我告訴你,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就把你踢到柴房去燒火!”
朱高熾吼完看了看四周,尼瑪幸虧這四周空曠沒什麽人。泥煤的這又是一個蠢萌,老子怎麽跟蠢萌這麽有緣?
葛二蛋有點着急,他雖然為人單蠢了點兒,但是也知道跟着他家殿下絕對是最好的差事,來福都嫉妒自己,他雖然占了個殿下第一貼身小厮的位置,但軍營這種地方是進不來的,自己可算得上是殿下得保镖,殿下去哪他去哪,月銀比來福還高。
葛二蛋雖然心裏都明白,但這孩子就是有點笨嘴拙舌,哼哼唧唧了半天只說出一句話來:“何璟少爺你別趕我去柴房。”
朱高熾有些無奈:“何璟就何璟,把那倆字去掉!”
葛二蛋嗫嚅的說了一句:“是,少爺。”
朱高熾徹底黑線,跳起來用指頭狠命的點葛二蛋:“是何璟何璟!笨蛋。”
葛二蛋扁嘴一板一眼的說:“何璟,總旗找你。”
朱高熾伸手呼嚕了葛二蛋腦袋一把問:“他找我幹嘛?”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槍管發熱什麽的。”
“哦,我知道了。走,回去吧。”
明朝軍隊的編制是衛所制,一郡設所,連郡設衛。
大抵以5600人為一衛,1120人為一千戶所,112人為一百戶所,50人為一總旗,10人為一小旗。但是有特殊,向燕王朱棣這樣的就是特殊戶,他自己藩內的軍隊就十好幾萬,相對應的地下的編制也就有所改變。
火器營屬于特殊編制大概有三四百人,總旗長叫黎莽,黎莽是個火器狂熱愛好者,他對朱高熾這個寶貝蛋蛋那是十分的器重。
朱高熾剛開始被分過來的時候,黎莽只當他是家裏有點人脈,打點了人才被分過來的就沒太理會,誰成想這小子卻是個有些能耐的,除了填火藥的時候有點笨手笨腳外打槍卻是基本百發百中,另外朱高熾知道黎莽很熱衷于研發新型火铳,曾不經意的給過黎莽理了理思路,久而久之黎莽越發覺得朱高熾是個人才,還提拔他當了個小旗長,手底下也管了五六十號人。
這樣安逸的日子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會結束,朱高熾也注定是要辜負黎莽的一片厚愛,因為他在等漠狼營前來選人,時間就在下個月初五,朱棣的護衛軍每年都有一場的大比武,頭名賞金50兩。
随着比武的日子時間日進,大家在閑暇的時候話題也自然就變成了這個,好多人沖着賞金躍躍欲試,更有想要靠着好名次擠進漠狼營的。
“少爺,老爺的生辰快到了,到時候我們回府去嗎?”
“都說了別喊少爺,記吃不記打的腦袋,你是怎麽通過□的?”
“何璟,你爹做壽我們回去不?”
“你也說了是我爹生辰,當然是我自己回去,你湊什麽熱鬧?”
葛二蛋扁嘴,他就知道他跟席面沒緣,每一次都輪不到自己,這不公的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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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留言撒花日漸減少,好憂桑感覺不會再愛!
乃們就尊的不能順手給眼巴巴望着你們的我撒個花嘛?⊙﹏⊙
36殿下苦逼滴小心肝呦!(一)
五月初五端午節這天,一年一度的全軍大比武熱熱鬧鬧的舉行,京郊大營內設了十幾個擂臺進行頭期選拔。
這個階段只要報名就能上擂臺,以一人戰十人勝出者晉級,這第一輪就淘汰掉了近二分之一的人,一個人再能打也架不住車輪戰,好多人都是在第七或第八個人的時候被淘汰的。
第二輪是兩人一組戰10人勝出晉級,這一輪看着好像是平均一人5個目标人數減少,可實際上這5個人的戰鬥力都是以一當十,比第一輪要難上許多。
第二輪下來就剩下二十來個人,這種比法很冒險但進度也更大。
最後一輪剩下的這二十幾個人不在是單純的武力比拼,加了兩項很傳統的騎射比拼,說白了就是騎在馬上比射箭,總之就是很傳統很沒新意的比武。
朱高熾帶着小猴子葛二蛋一路披荊斬棘的戰到最後一場(嘛,其實過程一點都不坎坷,因為好多人其實都沒正經的學過功夫,就是憑着把力氣上去戰幾回合。在這個年代是沒有飛檐走壁和鐵掌水上漂的。)朱高熾的騎術依舊不是很精進,但是論射箭打槍他最拿手,朱高熾是一個天生的阻擊手,拉弓射箭,打槍放炮的事他手到擒來,只要騎的馬能跟他配合好就沒什麽問題,這麽露臉的事兒大棗哥表示那必須配合好。
這一年的漠狼營選走了6個人,陳九問親自來選的,朱高熾和葛二蛋也在這六個人當中。
陳九問見到朱高熾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樣子看上去挺糾結,不過最後卻什麽也沒說的走了。
朱高熾有些莫名其妙,聳了聳肩在心裏感嘆了一句,面癱什麽的好難研究,虧得我居然還能看出他欲言又止。
朱棣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朱高熾帶着吃貨葛二蛋回了燕王府,無論離家時間的長短朱高熾都是一個戀家的人,只不過對男人而言事業夢想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家人卻是自己一生的羁絆,無論距離有多遠無論間隔的時間有多不可及,都沒有什麽能夠替代朱高熾心中的兩個家,一個是遠在現代相隔着時空的父母,一個是燕王府內和諧溫暖的一家人。
朱高熾一路上的心情非常奇妙,有對家的深深想念,有對将要見到朱棣時的微微心顫。
愛上一個人其實只是那三秒鐘的化學反應,一旦大腦的神經末梢記住了這個人,多則十幾二十年少則兩三年,這種化學反應都将不斷産生作用。
所以盡管朱高熾對這段感情十分的驚恐排斥,但卻在想到即将見到朱棣時,仍舊不可抗拒的渾身都在叫喧着渴望。
朱高熾的心在不可避免的相互排斥着,一半深深的自責羞愧,一半貪婪的蠢蠢欲動,他被這兩種心情折磨着,盡管他白天依舊精神奕奕,晚上卻總是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良心與道德上的譴責讓他不安,徹骨的思念讓他忍不住心思翻騰,朱高熾在這一段時間內快速的消瘦起來,原本還帶些嬰兒肥的臉如今卻瘦的棱角分明,眼神越發的寒潭寂寥起來。
已經不複過去再怎樣刀尖舔血也依舊純然的清澈,盡管他的雙手曾經沾染過無數生命與鮮血,但那是因為他是祖國的一名職業軍人,戰場是他一生抛頭顱灑熱血的地方,他打出去的每一顆子彈,都對得起國家,對的起人民,所以他的眼睛依舊是最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陰霾的。
愛情讓人迅速成長,哪怕朱高熾不承認,但他現在的心裏年齡卻是在飛速的疊加,過去的朱高熾是熱血飛揚甚至是妖孽的,如今卻是越發深沉穩重起來。
徐冉英見到兒子時握着朱高熾的手眼淚差點掉下來,在她心裏依舊白白軟軟小團子似得兒子什麽時候遭過這樣的罪,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消瘦成這個樣子。
朱高熾見徐冉英這樣親自拿了手帕給她擦臉,安慰她說:“母妃,快別這樣,兒子看着心裏難受,兒子剛去還有些不太習慣,這些日子已經好多了,你看兒子瘦了以後是不是俊多了?難不成母妃你是嫌棄兒子太俊了?”
徐冉英被兒子插科打诨的破涕為笑,拉着朱高熾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來,又急忙讓碧翠去廚房端補品上點心,她自己則細細打量兒子問他在軍營裏的事。
此時天已經不算早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小哥倆習慣早睡在朱高熾回來之前已經睡了,徐冉英是之前接到信兒特意等朱高熾回來的。
她實在是不放心這個她放到心尖尖裏的兒子,必是要看到他全須全尾的才肯安心。
母子兩說了很多話,直到徐冉英看着兒子乖乖的把補品全部吃完後才讓他早點回去睡覺,朱高熾帶着因為知道自己回來,早早等在蘭亭院內的來福和葛二蛋回自己的問鴻院,途徑花園岔道的時候朱高熾望着通往楓橋院的方向頓了頓,在來福投來詢問的眼神後又繼續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楓橋院內朱棣的書房燈還亮着,朱棣站在書桌前臨着軍貼,三保輕手輕腳的進來禀報朱棣道:“王爺,大殿下已經從王妃的院子出來回問鴻院去了,殿下今晚一共用了一盅血參雞湯,三塊銀絲百合糕,一小碗米飯,和一些易消化的清淡小菜。”
朱棣停下手捏着筆,拇指微動摩挲着比身上雕刻精美圖案,皺了皺眉問:“可查清楚了他最近是為的什麽如此消瘦?難不成當真是在軍營裏累着了?”
三寶微躬着身小心道:“回王爺,奴婢問過葛二蛋了,殿下平日倒是沒什麽異常更沒叫過苦,只白日裏不當值的時候喜歡獨自一個人在火器營後面的山坡上發呆,聽說有時一坐就是一天,其它倒是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朱棣蹙眉嘆息了一下揮手讓三寶退下,撂了筆推開窗看窗外的桃樹,這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第二日清晨朱高熾起床後心情明朗了許多,估計是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這一晚朱高熾睡得很沉很安穩,用了早善後朱高熾鬼使神差的去了武場,一路上他的心都在砰砰砰直跳,後背繃得緊緊的,朱高熾不可抑止的渾身僵硬,直到在武場裏見到朱棣才驟然一松。
場內的朱棣獨自一隅舞弄着手裏的長槍,一身黑色的勁裝因動作而上下翻騰飛舞,朱棣微抿着唇,一雙濃墨似得劍眉上揚着,眼神專注而銳利,這樣的朱棣讓人移不開眼,朱高熾的心不受控制的為之悸動。
如朱棣這般出色的男子配讓任何人為之傾心,有抱負有責任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對家人來說他稱得上是一位好丈夫好父親,對百姓老說他是一個治理清明,勵精圖治的好王爺乃至好皇帝。
但他朱高熾何德何能要的起這個人,就這樣遠遠的看着他敬着他,像兒子一樣的愛着他吧!這樣的人注定是一只雄鷹,早晚是要飛向最廣闊的天空的。
朱高熾就這樣怔愣的站在門口看朱棣練槍,眼神複雜難言五味雜陳,他在昨晚見過徐冉英後就作了決定,今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吧!
他要看着朱棣踏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努力讓他留一個千古明君的名聲,再不讓後世诟病他腥風血雨的手段。
朱高熾的心刺痛着,如此離經叛道的愛誰又會接受呢?這樣的人注定也不會是自己的,難言的酸澀直沖眼底,朱高熾緩緩勾起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吸了吸鼻子緩了緩神。
“殿下怎麽來了就光站着?”朱能從朱高熾過來便看見他了,特意繞道朱高熾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
朱高熾吓了一跳,轉過身來才發現是朱能,朱高熾沖朱能笑了笑喊道:“能叔。”
朱能看着轉過身來的朱高熾皺了皺眉,怎麽瘦成這樣?朱能一向粗枝大葉的神經,此時卻敏銳的察覺到了朱高熾身上濃濃的哀傷,雖然一閃而過卻讓朱能心中一頓。
“殿下可是對軍營裏的生活不習慣?還是受了別人的欺負?跟能叔說,能叔去求了王爺以後就別去了。”
朱能自從接觸過朱高熾以後對朱高熾的印象一日千裏,他家殿下年齡不大卻不驕不躁身手也好的沒話說,對他和張玉陳九問三人更是甚為親昵,軍營裏都是些糙老爺們,他家殿下定是受了排擠和委屈,不然怎麽會瘦成這樣?
王爺也真是的還磨練考驗神馬啊,要我說漠狼營就直接交給殿下完了,橫豎有我們這幾個家夥保着殿下,将來誰還敢呲牙啊?朱能很不能理解的想。
“呃…能叔,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誰敢欺負我啊?你不知道吧,沒比武之前,我就已經被我們火器營的總旗長提拔到小旗長了,我就是之前就是剛到那有些不适應,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可精神了,呵呵呵。”
朱能皺着眉依舊覺得有些不妥,但是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提議要朱高熾跟他一起跑兩圈,朱高熾當然欣然同意。
朱棣此時已經停下來了,他看着朱高熾的方向眉頭深深的蹙起,眼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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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不算虐吧?(﹁﹁)
快來幫我捉蟲蟲!
37章
朱棣站在原地看着遠處慢跑着的朱高熾,因為這一陣子突然的迅速消瘦,還沒來得急給朱高熾做新的衣服,所以朱高熾還穿着過去的衣服,衣袍內就顯得有些空蕩。
朱棣的心裏湧上了一股意味不明的澀漲感,緩緩吐出一口氣後棣把槍插回兵器架上,等朱高熾跑近時對他招了招手。
朱高熾有些不明所以的停下:“父王?”
朱棣看着近在眼前的兒子心中晦澀難當,怎麽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朱棣是不相信朱高熾會平白無故的消瘦的,不要拿初入軍營有所不适來搪塞他,這種理由可以說的服他母妃,可說服不了他朱棣。
自己的兒子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細微觀察,他比誰都了解朱高熾是最能經得住摔打的,他的耐力和韌勁兒是一般人比不上的,肯定是有什麽特殊原因,且這個原因深深的困擾着他。
朱棣探究的看了一眼朱高熾後對他說:“到我書房來!”然後在沒管其它就先一步出了武場。
朱高熾摸了摸鼻子,跟朱能三人道了別後匆匆追着朱棣的背影也離開了武場。
目送二人離開後朱能捅了捅張玉道:“要我說我們幹脆去跟王爺說說,就別讓殿下再去受那個罪得了!世美你覺得怎麽樣?”
張玉眯着眼睛看也不看朱能一眼邊往出走邊說:“不怎麽樣,王爺自有分寸,你就別瞎操心了,我看殿下未必是因為吃不了苦才如此的。”
朱能拽住張玉的衣角不讓他走:“哎哎,那你到說說到底是為什麽啊?”
張玉一把拍開朱能的手,扯回自己的衣角:“問那麽多幹啥?憨貨,該幹嘛幹嘛去吧!”說完張玉拍拍屁股走了,鬼才知道為神馬,他要是知道早跑去給他家王爺解憂去了,哼!
“哎!別走啊!”朱能望着張玉的背影喊道。
見張玉沒反應就又轉回身看陳九問,朱能再次想開口的時候卻被陳九問給噎回去了:“別問我,我也想知道。”說完陳九問也揮一揮衣袖走了
朱能在在後面抓了抓頭,喃喃道:“怎麽都走了?真是,那我也走吧!哎,老陳等等我!”
朱高熾一路跟着朱棣往他書房走,眼神貪婪迷戀的盯着朱棣的背影看,朱高熾在心裏想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
朱棣走在前面感覺到後背的視線,腳步一頓後又裝作沒察覺的向前走,心中嘆息了一下。
父子倆心中各有所思的來到書房,等兩人都坐穩丫鬟上了茶和茶點退下後朱棣開口問道:“說說吧,到底是為的什麽?”
“恩,啊?哦…兒子就是初到軍營還有些不太适應嗎,過一陣子就好了!”朱高熾用着最通用的理由遮掩着。
朱棣深深看了朱高熾幾眼,朱高熾被看的有些心慌急忙又說道:“父王,兒子說的是真的,剛到那裏是有些不适應,不過現在好多了,再說不是馬上就要去陳叔那裏了嗎?漠狼營的條件肯定比火器營要好吧!”
朱棣半晌沒說話依舊緊緊的盯着朱高熾,帶着刺邊兒的銳利眼神從朱高熾的眉眼開始,一寸一寸的往下打量,去掉了嬰兒肥的臉頰如今輪廓分明,英挺的眉宇輕輕蹙起,點墨的眼睛雖還清澈,卻蒙了一層寒氣再見不到底,朱棣實在想不出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才會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有如此驟然的改變。
“你即不想說,那便算了!只你母妃那裏甚是擔憂你的身體,所以本王決定你明日不必去漠狼營了,回頭我會跟九問交代的。”
聽到朱棣的話,朱高熾原本正在研究朱棣胸口衣服上刺繡的眼,瞬間擡起看向朱棣的臉緊張道:“那個父王,真的沒有那麽嚴重,你看兒子現在不是依舊活蹦亂跳的嗎?瘦幾斤也沒什麽不好,就當…就當兒子減肥吧!做新衣服還能剩幾尺布料呢哈哈哈……”
對于朱高熾的插科打诨朱棣很不給面子的不予理睬,仍舊眯着眼面無表情的說:“你不必多說,本王已經決定了!”
朱高熾這次是真的慌了,他不明白朱棣幹嘛把這件事上升到這個程度,不就是掉了幾斤肉嗎?沒這麽嚴重吧?
“父王您不能這樣,出爾反爾多影響您的形象啊!兒子保證下次您在見到兒子,兒子絕對多漲十幾斤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