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璃璃，你想要誰？
床邊，累累垂垂的床幔落下，刺繡繁複的床品，正溫和的包裹在美人周圍，漂亮的眸子閉着，小手壓在耳邊睡得昏沉。
浴室散着氤氲的霧氣，争先恐後的飄出來。
舒雲禮披着一件灰色睡袍，端着熱水出來，俊美精致的面孔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會讓人發現，他此刻很享受。
不，準确來說，舒雲禮是一個在沉厚黑夜裏狩獵的優秀獵手。
現在心情愉悅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的獵物早就進入了最中心的圈套裏，正安然的睡在他的床上，完全沒有意識到處在什麽危險的環境裏，還如此的放松。
男人指尖挑開床幔，視線晦暗不明的往下移，棉花糖瓷白漂亮的小臉貼在枕頭邊上，把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柔軟粉嫩的唇瓣正抿着。
嬰兒的姿态。
很乖，但也沒有安全感。
舒雲禮五官深邃高挺，淡淡俯下身，慢條斯理的擰了擰水盆裏的毛巾。
水聲滴滴答答，他掀開被子，極為耐心的解開了葉璃的衣服內襯，是一件洗的發白的襯衣。
美人白嫩的肌膚壓在墨色的床品上，濕熱的毛巾擦過他的臉頰，脖頸，仔細擦洗。
和中午差不多，又不太一樣。
晚上的舒雲禮褪去了溫柔斯文的外殼，只留下了最真實的一面，惡劣和審視同在。
所謂溫柔，只不過是對于葉璃的特殊表現。
棉花糖渾然不知的睡在柔軟床墊上，觸感輕飄飄的，他太累了，沉沉的昏睡着。
一天下來遇到的事情足夠消耗精力的，有些發覺舒雲禮的接觸，但太溫暖了，只有安然舒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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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洗的過程很是漫長，帶着難以捉摸的欣賞。
在翻身後，棉花糖眉頭蹙了蹙，指尖緊縮，在感到毛巾的暖意，又舒服的不動了。
舒雲禮把毛巾放回水盆，漂亮軟綿的美人輕輕動了，眼眸緊閉，小聲在喊：“先生…先生…”
大概是剛才有些驚到，剛剛結束擦洗，葉璃便開始睡的不安穩起來，難以醒過來。
他瞬間墜入了陰森可恐的夢魇裏，黑漆漆的四周，仿佛有人在窺探，泛紅的眼角汗濕，清瘦的手緊抓着被子，另一只手在半空裏急迫的揚起。
他極度的想要抓取到可以依靠的存在，無助又可憐。
不想再被壞人抓走關起來，在那些失去光明的日子裏，每一分都度日如年。
下一刻，美人軟白的手指抓住了舒雲禮的衣服，他的小臉靠近，聞着獨特的香味，蹭他的衣角，乖乖喊：“是先生。”
舒雲禮垂下眸，指尖壓在葉璃的手上，漫不經心的追問白天的問題，“璃璃，你想要誰？”
這個問題，晚上沒有得到答案。
但他不是不問了。
舒雲禮态度溫柔，他揉了揉葉璃的指尖，小家夥主動抓的更緊，完全明白自己是如今唯一的救生索，咬着鈎子不會松開。
暖黃的燈光下，男人面孔俊美矜貴，嗓音優雅低沉，眉眼含笑，是誘導也是詢問：“乖，你回答了，我才會救你。”
“是…先生。”
即便是在夢魇裏的回答，舒雲禮依舊滿意。
他關了燈，躺下來，伸手把乖乖軟軟的葉璃抱在懷裏，熟悉又溫暖十足的接觸，很快帶給葉璃安全感。
他漸漸不蹙眉了，主動鑽到舒雲禮的懷裏，從發冷的噩夢裏走出來，找到了一條安穩的路。
路的終點，灑滿陽光，是先生在對他揮手。
月色裏，舒雲禮淡漠的眸子垂着，看幾乎要趴在自己身上的棉花糖，骨節分明的手壓在了葉璃的頸上。
這個位置，是命脈。
舒雲禮喜歡控制一切的感覺，葉璃卻是唯一的變量因素。
他松開手，在自言自語，“你是我的。”
即便是變量因素，也在可控範圍裏，葉璃的選擇只能是他。
棉花糖蹭了蹭他的胸膛，把他當成大型玩偶抱着睡，軟軟吶吶，“先生…先生。”
這大概是舒雲禮第一次體會到，被白…嫖的感覺。
罷了，還是要寵着，別的以後再慢慢算。
…
上午七點，葉璃元氣滿滿的起床。
先生的房間空無一人，他茫然的拉開門，怎麽睡在這裏。
腳下，委屈巴巴的起司伸出爪子抓他的褲腳，有氣無力的喵喵叫，“喵嗚～”
葉璃：“…？”
起司扒拉他，幾個長音的喵喵，軟綿綿的，“喵…喵…喵…”
“怎麽啦？”
葉璃把小貓咪抱起來，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揉它的下巴，起司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懷裏，還不忘記喵言喵語告狀，是個話痨貓貓了。
葉璃迷茫：“起司…我聽不懂喵星語言的…”
起司洩氣垂頭：“喵。”
葉璃把他放在架子上，從标着貓貓零食的抽屜裏拿出凍幹，“不過，謝謝你這麽粘我啦。”
起司又開心了，咔吱咔吱咬比臉還大的魚肉凍幹，吃的很努力，很幸福。
葉璃用手舉着，一邊順毛，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了先生，“先生，昨天晚上您送我回去的嗎？”
舒雲禮穿着一身純白的家居服，手上拿着一本散文書，上面帶着暗紋設計，比昨天還要溫柔俊美，像是童話裏走出來的人。
葉璃看呆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在想什麽。
“睡得好嗎？”舒雲禮在沙發上坐下，那裏是一陽光處，襯得人都是溫柔的。
“昨天你做噩夢了，拉着我很久。”
葉璃的手一抖，差點兒把貓貓的凍幹抖掉，“我嗎？”
舒雲禮掃過葉璃：“對。”
葉璃想了一想那個畫面，耳朵快速紅起來：“我…可能是做噩夢了，睡醒不記得了。”
怎麽總在先生面前丢人啊。
他想趕快把這個話題掀過去，“先生在哪睡的？客房嗎？”
舒雲禮：“在書房。”
舒家這麽大，沒有客房嗎？
葉璃正準備問，他還不知道自己今後要住哪裏，一直睡先生的屋子也不好。
舒雲禮淡淡開口：“舒家沒有客房。”
葉璃驚訝：“啊，怎麽會？”
沒有客房，他上輩子住的房間是從哪裏來的…他記得就在先生的屋子旁邊啊…
“旁邊的屋子，我看沒有人。”
“沒有人，但裏面存放了重要文件。”
舒雲禮掀了掀眼皮：“舒家人口多，每個房間是有主人的，其他的空屋子都有用處。”
葉璃抱着起司，漂亮純然的眸子眨了眨，吶吶：“我…睡哪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