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困住他,也困住他
高大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病床前,氣勢低壓壓的,一雙鳳眸冰冷銳利,比刀還要鋒利,“我現在去。”
灰色襯衣袖口折起,眉眼間自帶冷氣,聽着電話裏的每一個名字。
他默念。
全部很熟悉,一個也忘不掉。
不止在今日。
舒雲禮俯下身,在小美人唇瓣上輕輕親了一下,冷眸中含着濃濃的深情,他滿是不舍,轉身疾步往外走。
“照顧好璃璃,我馬上回來。”
毋庸置疑,舒家在調查方面行動很快,并且極為清晰,事件如何發生,幕後主使,從前有經過了什麽。
不到兩個小時,全部調查出來。
他們抓住了最清晰的線索,舒家老爺子,舒極,還有心懷不軌的淨月。
在淨月被人趕出去之後,她立刻去舒家哭訴,把本來對葉璃不滿的老爺子弄得更加厭煩,撥了兩個人交給淨月,“你是我看中的孫媳婦,去教訓一下他。”
“什麽人,也敢往我舒家面前湊。”
淨月膽子大,心思惡毒,想以老爺子為理由把葉璃綁了,随便扔到附近的海域裏,讓他再也無法回來。
她深知,老爺子喜歡舒子錦的原因無非是舒子錦最像他,自私自利,依靠權勢。
每聽一個字,舒雲禮的神色就越冷。
彙報到最後,連特助也不清楚老板會用什麽辦法懲治淨月了,“老板,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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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老爺子,可是老板的親爺爺,從小不待見老板,只會聽舒子錦的話,滿是偏見。
舒家別院離得不近,光是在路上就需要半個小時。
車輛停下時,舒家院子裏站滿了人,有他的,有老爺子的,堵得水洩不通。
舒極拄着拐杖,站在二進院的院子門口,怒道:“舒雲禮,你什麽意思。”
舒老夫人急忙過來扶着他,“有什麽話,坐下來慢慢說,你心髒不好,再一激動氣過去了。”
言語之中,顯然在說舒雲禮不孝。
“他啊,我氣過去只會開心,再也沒有人和他作對了。”
黑發黑眸的男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他聽着,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轉着手上的玉戒指,淡聲道:“您放心,說完我立刻走。”
“把人帶過來。”
舒雲禮不像他們喜歡的舒子錦能轉動腦子,不在乎輸贏對錯,随意迎合。
他不一樣,事事要求清晰,從不會給一點機會。
頭發散亂的淨月被扔在大理石地板上,膝蓋磕破了,淚汪汪的找舒老夫人說疼。
在她後面,兩個做事的人也被扔了過來。
舒雲禮轉過身,冷眸落下她身上,“說說吧,你做了什麽?”
淨月語氣很嬌,把她做的事情用幾句話遮掩下去,“我…舒哥哥,我只是想吓吓葉璃,你幹嘛這樣對我。”
舒雲禮掐着她的下巴,“我沒有給你機會說謊,李淨月。”
舒老夫人這輩子沒有生一個女兒,對淨月是特別溺愛,無論犯了什麽錯,她這邊問題都不大,“雲禮,淨月是一個女孩子,你快點松開她,讓她去洗漱一下,整整齊齊的出來回答你。”
“整整齊齊,她配嗎?”
舒雲禮手指收攏,掐的人幾乎窒息,璃璃還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怕淨月打擾葉璃的清淨,他早就讓她跪在葉璃的床邊了。
他氣息冰冷,絲毫不畏懼兩個前輩,眼眸冷淡擡起,“老先生,老夫人,你們要是喜歡女孩子,福利院有很多無家可歸的小朋友,随時可以辦領養手續。”
他直接嘲諷,“但是算了,你們只會養出舒子錦和李淨月這樣的人,不配有教育的資格。”
舒雲禮收手,特助立刻遞上準備好的消毒濕巾,“把她帶下去。”
“你要做什麽!”
淨月爬着,拽住了舒老夫人的衣服,“奶奶,舒哥哥他瘋了,你要救我!”
“您知道她剛才做了什麽嗎?”
“她用這兩個人要把璃璃綁起來扔到海裏,再說是您做的。”
舒雲禮眉眼垂下,“您說這也是小事情,沒關系,還有很多大事,比如,你們眼裏單純的小姑娘懷過舒子錦的孩子,在舒子錦出事後,她隔天就去流産了。”
“在我繼承舒家後,開始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淨月瘋狂搖頭,楚楚可憐的否定,“不是的,不是的。”
特助把化驗單放到舒老爺子面前,是一個小生命,這輩子舒子錦不可能出來,更不可能有後代了。
唯一的希望,全部被熄滅。
“當初你說說子錦喜歡你,你只喜歡雲禮,我信了,可子錦沒出事前,你一直在欺負雲禮。”
“月月,你對奶奶說過多少謊,你說啊。”
淨月不敢說,只能哭着看奶奶,“子錦哥哥逼我的,我都是不得已,奶奶,我從小跟着您長大,您知道的,子錦哥哥喜歡我,您有想讓我嫁給他,我不得不答應的。”
“你去流産呢?”
“他強迫我,我不想生他的孩子,我是無辜的啊。”
事實真相如何自在人心,問的再多全在于信不信。
舒雲禮淡淡坐着,聽着不停的哭鬧聲,沒有半絲的憐憫,他語氣淡漠,“我會送走她,這輩子,她都不會回來了。”
舒老夫人哀求,舒老爺子拄着拐杖起身,一個巴掌直愣愣揮了過來,伴随着不悅的聲音,“你為了一個外人,這樣欺負淨月,她只是一時糊塗犯錯,我老爺子就是要護住她。”
一個身影跑了過來,急匆匆擋住了舒雲禮。
小美人臉色蒼白,脫力的趴在舒雲禮的身上,他雙眸認真清澈,在認真檢查,“他沒有打到你吧。”
舒雲禮側身抱着他,讓他坐下來,一雙冷眸裏滿是擔心,不悅的看向特助,摸着他冰冷的手,“怎麽來了。”
“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小美人抓着他的衣角“我讓阿生和舒醫生送我來的…”他咳了咳,才繼續往下說,清冷潋滟的眸子滿是篤定:“我知道,他們不是家人,會對你不好的。”
舒雲禮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不會有人能欺負你。”
他的棉花糖面頰鼓鼓,漂亮的眸子掃了過去,“我要保護你。”
一時間,心髒仿佛陷了下去,無端發軟。
這個反應,是葉璃帶給他的。
“舒老先生,你德高望重沒錯,但是沒有一家像您這樣的老人,如此黑白不分的。如果不是舒雲禮繼承了舒家,你們家早就破産了,上哪有這樣的條件在這裏叫嚣。”
葉璃說完,慢慢緩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我是什麽樣的人,能不能和舒雲禮在一起,這是他考慮的事情。”
“您身為長輩,對他沒有半點慈愛,只有針對,看不到他身上的任何閃光燈,只有利用,哪裏配做家人。”
事已至此,不能說的再嚴重了。
小美人眸子軟軟,烏黑發亮的眼睛看向舒雲禮,撒嬌道:“我好累了,我們走吧。”
老爺子被堵得完全。
舒雲禮扶着他起身,“好,我們回醫院。”
男人指尖輕輕收攏,攬過葉璃的腰,冷聲道:“把這三人帶走。”
院子裏像是上演一場混亂的默片,特助連急救醫生都請過來了,才把淨月拉扯出來。
特助把醫生喊過來,“醫生,檢查吧。”
院子裏一片死寂,兩位老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舒梧回從院子外意外的走進來,“爺爺,奶奶,感覺如何?”
“你來做什麽。”
四個兄弟裏,他們只偏愛舒子錦一個,其他的孩子不過是舒子錦的陪玩。
舒梧回抱着雙臂靠在牆壁上,面孔清俊,“我來看笑話。”
“當年高考後,弟弟和我一起去野外探險,臨行時,是舒子錦的人割掉了我們準備的安全繩,他只是簡單的,想讓我們死在那裏。”
“這件事我記了很多年,我們沒有說出來,就算說了這件事只會被壓下去,舒家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舒梧回看了看旁邊的家庭醫生和傭人,“好好照顧兩位老人,我回醫院上班了。”
沒有無端而來的愛恨。
對于偏心的人,說一萬句道理都無用,只有把最核心的利益和最直接的結果擺在他們面前,才會有一絲改變。
人生也是如此。
車上,重新輸上液的小美人靠在舒雲禮懷裏,逐漸累的睡着了,他唇色泛白,剛剛用盡了力氣才有氣勢的說了那番話。
鐘生開着車,“舒先生,阿璃真的很喜歡您,希望你們以後都是圓圓滿滿的。”
舒雲禮暖着他的手,淡聲回複:“謝謝。”
棉花糖白軟的臉頰壓在腿上,聽到旁邊車輛發出的鳴笛聲,輕輕動了動,“到了嗎?”
舒雲禮:“睡吧,一切有我。”
在心裏一直有的那股強壓,忽然消散了,小美人懵懂的睡過去,懷抱溫暖安靜。
醫院裏,俊美的男人抱着葉璃一路回到vip病房,舒梧回把輸液瓶挂上,“好了,你守着吧,有什麽事情來喊我。”
每個人心底都有秘密。
就像舒雲禮不曾告訴舒梧回,在那次出意外後,剛剛康複出院的他蒙住舒子錦的頭,拖到巷子裏狠狠打了一頓,再去上補習班。
也像葉璃不曾告訴舒雲禮,拔掉針的時候,真的很痛。
愛永遠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