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不似下流之人，不缺貌。
按說這等優異的男子，有的是大把大把的女子送上門來供他挑選，他又怎麽會獨獨看上這位紫衫女子，還非她不可到強搶的地步？
溫如璧感覺有些不妙，回頭卻看見戚家兩兄弟巴巴地看着他，樓下的聽客們也不聽說書先生說書了，轉而看着這樓上的動靜。
也不知道是誰多嘴，說了句“他就是第一公子溫如璧”，立刻所有人都沸騰了，搶破頭地往二樓擠，想要一睹第一公子行俠仗義的風采。
溫如璧沒想到太出名也是一種罪過。他執着戚澤林的劍鞘，站在青蓮閣之中，進退維谷。
“這位公子，感情講究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還請公子不要太勉強這位小姐了。”溫如璧墨瞳瞋瞋，一時深邃一時迷蒙，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那眼內流轉的情緒。他站在那裏，一襲白衫飄逸，倒真有幾分谪仙的感覺。一身卓然氣質溫潤飄忽，道不盡的風流氣度，倒是貼切那第一公子的稱號。
秦滿兒擡起頭來，一雙魅眼直直地看着溫如璧，直看得他那臉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才覺好笑地開口：“我與我娘子打情罵俏，關爾何事？”
004 無顏絕魅
春日本就多風的，此刻從镂空的二樓軒窗中湧入一股一股的勁風，一時間竟吹得整座茶館只剩下了獵獵的衣袂飄舞的聲響。
随後趕來的戚家兄弟聽到秦滿兒的言語，不由得怒喝道：“你大膽！衆目睽睽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還敢狡辯！我們有天下第一公子溫公子在場，你最好老實點！”
一頂高帽子給溫如璧壓下，溫如璧眼神裏一抹不明意味的精光閃過，卻是略退一步，把戰場留給了戚家兄弟。
“哦？是嘛。”秦滿兒眉眼間揚起一絲輕輕的笑意，目光一直落在溫如璧的身上，未曾離開。
“那是！”戚澤林跟着溫如璧一路走來到哪裏不是受到上賓禮遇？就算憑借着他們峒山派的名頭，也定壓得這個纨绔子弟擡不起頭來！這樣想着，戚澤林的腰板不由得挺得更直了，“姑娘不要怕，有什麽冤屈盡管說出來，我們替你出頭。”
後面這句話語氣輕柔，聽在秦滿兒耳裏卻更像是猥瑣大叔正在誘拐無知少女，顯然弦月更是有這種感覺。
她撣了撣自己紫色衣衫上的灰塵，就在衆人驚愕瞬間，竟站了起來，一抹臉上的淚痕，反倒站在了秦滿兒的身邊，一臉不客氣地開口：“你們幹嘛為難我家主子？！”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是救助無辜少女？怎麽反被咬上一口，變成了為難人家主子了？
戚浦林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溫如璧。
峒山派的人是溫如璧帶出來的，溫如璧自然有義務将人帶回去。
然而戚浦林的求救目光到了溫如璧的這邊，卻被自動地屏蔽了過去。他雙手抱于胸，反而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看好戲。
秦滿兒勾唇妩媚一笑，玉骨的扇子一開，斜眼一瞥樓梯口，那兩個鵝黃衫的清秀女子立刻前去開路。
簡單的幾個動作，看得茶館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說天下第一公子溫如璧人如其名，溫潤如璧，飄逸若仙。那麽這個男子，便把妩媚和妖嬈發揮到了極致，一舉一動都仿若勾人攝魄，誘人春心蕩漾。縱使大多的人都是男子，卻在那一瞬間忍不住為他心動幾分。
秦滿兒拉過弦月走下樓去，旁邊的衆人竟仿若被人點了穴一般立在一旁，不能動，不能言語。直到那句遠遠的話語飄來，衆人才驚覺那男子已經離開了茶館。
“天下第一公子來遠是客，我無顏的清碧閣，随時歡迎公子屈尊到訪。”
無顏……
清碧閣……
茶館的說書先生一愣，立馬一拍驚堂木，把話題引了過去：“紅袖善舞，唯歌月無雙。藍顏妖嬈，只無顏絕魅。世間只道是紅顏禍水，卻不知藍顏也能冠絕天下！”
“相信各位看官都知道，十裏豐城乃天齊最富盛名的都城之一，青樓林立數不勝數，但紅顏樓卻于萬千青樓中鶴立雞群，只因紅顏樓的兩大最負争議人物——歌月和無顏。歌月媚骨天成，是一等尤物，一顆眼下淚痣颠倒衆生。兩袖紅衫飛舞，更是魅惑靈動。只要夠花上千金，便能有幸一睹芳容。而無顏，是紅顏樓唯一的倌人，卻不是有錢就能見到的。傳說，他向來只願見他想見之人……”
005 又是第一
群衆的力量是偉大的。不出半天，無顏公子驚現茶樓，邀請天下第一公子溫如璧到清碧閣一敘的傳言，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溫如璧低頭看着杯中清洌洌的美酒，卻沒了喝酒的興致。
無顏。
藍顏妖嬈，無顏絕魅。
明明颠惑衆生，卻偏偏叫無顏。
明明是個聰慧的女子，偏偏扮作青樓的小倌。
是該說你太聰明，還是太自作聰明了？
呵，既然要他去找她，那他，恭敬不如從命。
出了茶館的秦滿兒将玉骨扇一收，躬身上了門口停着的那輛豪華馬車。弦月随後也進了車，但瞥見她家一離開衆人視線就原型畢露的主子，不由得習慣性地翻了個白眼。
“我說主子，你這樣子，和街上那些流氓有什麽區別啊？”
“本就是一類人，沒區別才奇怪呢。去他丫的，裝得老子累死了。”秦滿兒斜躺在馬車的卧榻之中，慵懶地吃着蜜餞。然而臉上兇相畢露的表情，完全和那氣場相去甚遠。想着今天溫如璧那模樣，她不由得心裏怒火更甚。
哼，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比她更會裝嗎？
她支起身來，眼神微眯，再一次用扇子挑起了弦月的下巴：“美人兒……”
“主子！”弦月伸手将扇子打掉，扔給秦滿兒一個嗔怪的表情。
秦滿兒自讨沒趣，扇子一收，又躺了下去。
“可查到了？溫如璧和峒山派掌門那兩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來十裏豐城幹什麽？”
依舊是那慵懶閑散的語氣，弦月卻立馬認真起來，不敢再嬉鬧還嘴：“缺月派人來報，說是追蹤江湖第一采花大盜——花殺。”
“我靠，又是第一！天下第一公子，江湖第一采花大盜，其實也沒什麽本質區別是吧。”秦滿兒腹黑地想，指不定溫如璧就是一個道貌岸然地家夥，那個采花大盜才是他的真身呢……
“主子，你幹嘛诋毀溫公子！”
秦滿兒收回心思，看見弦月微微露出的不悅，有些愣了愣。少頃，調笑開口：“我說我的小美人兒，你不會是因為剛才的那個英雄救美，所以看上他了吧？”
“主子！”
好吧，秦滿兒承認，她真是最沒威信的主子了。被自己的人一兇，立馬投降，将話題引到了別處。
“如果真是如缺月調查到的這樣才好。怕只怕……算了，叫缺月想辦法逼那采花大盜現身，讓他們早捉了人早給老子滾蛋！”
弦月将寫好的紙條從窗口遞了出去，然後才接着問道：“既然主子你那麽想他們離開，為什麽還要叫溫公子來清碧閣找你呢？”
“嘿嘿，”秦滿兒淺笑出聲，那花顏讓見慣了的弦月都忍不住被迷惑了一瞬。她将手中的玉骨扇開了合合了開，最終緩緩開了口，“老娘想看看，在老娘的極度誘惑之下，他天下第一的公子，能夠自持到幾時。”
“主子，你這是在玩火！萬一……”弦月剛一開口，就被秦滿兒打斷了。
“我的小美人兒，你是對溫如璧的定力不自信呢？還是對你主子的手段不自信呢？你可要清楚，你家主子我雖然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可是要讓想要對我圖謀不軌的人生不如死，還是有千萬種辦法的。再說，不還有你嗎？”
弦月看着秦滿兒作勢又要欺身過來，冷哼一聲，竟然掀開車帷跳下車去：“主子我先回去了。”
“唉，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秦滿兒重新躺下，腦袋裏想着溫如璧今天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心裏一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弭殆盡。
006 踏破鐵鞋無覓處
沒想到江湖第一的采花大盜花殺不用缺月派人引出來，他就自己出來溜達了，而且還和秦滿兒的馬車來了個“親密接觸”。
“我說你沒長眼啊？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随便趕着馬車來撞我們小老百姓啊？各位父老鄉親，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兒子啊……他們這一撞，讓我們一家怎麽活啊……”
秦滿兒剛想下車去看看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敢訛上她，她定叫他哭爹喊娘地扛着大鑼在十裏豐城游街示衆，還邊游邊敲鑼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