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委

後來, 蘇小唯才知道江海潮這幾年在國外事業風生水起, 混得很不錯。得知蘇小唯要查祁衍和紀鐘情的事,江海潮主動說要幫她的忙。

“你放心, 就憑當初祁衍坑我坑得那麽慘,這事兒我一定要幫你查清楚。”

至于祁衍到底是怎麽坑他的, 這事兒蘇小唯問了, 但江海潮怎麽也不肯說。

江海潮到底是圈內人,路子就是寬, 即便是祁衍的秘聞,他也摸到了不少的底細,羅三的地址就是江海潮給她的。

所以現在蘇小唯看到江海潮找到自己也沒有多少驚訝,只是她渾身沒力氣動不了,即便江海潮來了,恐怕也沒什麽用。

“我現在動都動不了,只能躺着了。”

江海潮卻笑了笑,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管藥劑。

“小瞧我了不是?沒點真功夫,我敢随随便便應你的差事麽?”

他利落的将藥劑裝進注射器, 把針頭對準了蘇小唯的靜脈。

“我這手藝剛學的啊, 可能有點疼, 你忍着點兒。”

蘇小唯挑眉:“你真長進了,準備得還挺周全。”

說話間,江海潮已經将針紮到蘇小唯的皮膚下,開始推藥。蘇小唯不說話了,擰着眉心想這還真疼。

好在疼歸疼, 江海潮找的藥效果還是很好的,才短短幾分鐘就開始見效了。

江海潮在一旁,對蘇小唯說起了祁衍的事。

“自從你回了國,祁衍的人就一直在跟蹤紀風情。昨天大概是收到什麽消息,祁衍連夜帶了人飛過去。我看十有八九,他是要找紀風情的麻煩。”

蘇小唯捏了捏手腳,感覺力氣恢複地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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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要找誰的麻煩,我都必須盡快地找到他。海潮,我的護照被祁衍扣住了,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出國?”

江海潮挑眉一笑:“當然有辦法,你以為我這麽兩年是白混的麽?”

——————

空曠而安靜的墓園裏,除了幾個保安遠遠地守在一旁,再沒有別人。

墓碑的樣式是祁衍親自選的,上面的字也是他親手寫的。紀鐘情曾經有一個很喜歡的十字架吊墜,總是戴在身上,還開玩笑地說以後要是死了,一定要在墓碑上也樹一個一模一樣的十字架。

這些事,祁衍都還記得。

将手上的獎杯放到墓碑前,祁衍半蹲下身子,與墓碑上的照片平視,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安東收到了消息,走過來向祁衍彙報。

“安德烈知道了您把風情小姐打了的事,揚言一定會給您顏色看。至于您修改了當年獲獎人的事,我們和風情小姐都沒有聲張,因此他還不知情。”

安德烈就是紀風情的現任丈夫,在海外的勢力很大。當然,對祁家來說,安德烈的勢力還不足以讓祁衍懼怕,頂多之後有些麻煩。

因此查出那件事以後,祁衍連夜就找到紀風情,親自動手将她狠狠修理了一頓。安東他們幾個都沒有親眼看到祁衍是怎麽做的,只是進去收拾的時候,紀風情整張臉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祁衍很少有下這麽重手的時候,特別還是對一個女人,可見紀風情完全是觸到了祁衍的逆鱗。

安東沒有看到當時祁衍的表情,而此刻,祁衍的表情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冰冷,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殘忍。

“小唯有沒有消息?”

安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回道:“國內現在是半夜,都應該睡下了,暫時沒有什麽消息。”

祁衍聞言卻執意道:“給王阿姨打電話,讓她馬上去看看小唯。”

安東雖然覺得很沒有必要,但祁衍的話他必須執行,于是只好撥通了號碼。

誰料電話那頭,王阿姨真的發現了意外狀況。安東連忙朝祁衍說道:“不好!小唯她……”

祁衍看着安東:“她怎麽了?”

安東卻張着嘴,有些說不出話,只是呆呆地看着祁衍背後。

祁衍似乎有所感覺,緩緩轉過身,看到了在江海潮的陪同下,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的蘇小唯。

臉色在這一刻,瞬間慘白。

這是第一次,蘇小唯在祁衍臉上看到了慌亂的表情。

祁衍動了動唇角,他似乎想說些什麽,猶豫了半晌,卻又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蘇小唯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祁衍才勉強勾起了嘴角。

“你怎麽來了。”

很顯然,此情此景,這句話是在是過于蒼白無力了。

把現任女友囚禁在家裏兩天,自己卻跑到曾經的緋聞女友墓前一臉痛心疾首,眼前的情景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出“白月光永存我心”的狗血劇。

蘇小唯看了看墓前放着的獎杯,又看了看祁衍,直接開門見山。

“把我關着,就是為了她?”

祁衍原本對着蘇小唯的視線,忽然就垂了下去。

他沒有回答。

其實他對蘇小唯講的那個關于紀鐘情的故事,是不完整的,有所隐瞞的。

他沒有欺騙蘇小唯,但他有意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也是祁衍會在年少的時候産生嚴重的抑郁症,需要到羅三那兒治療的原因。

當年的紀鐘情在國外的時候,就在她準備自殺之前,曾經給祁衍打過一個電話。

電話的內容,蘇小唯聽到了紀風情故意留給她的一部分,而接上剩下的一部分,才是整件事情的原委。

如果時光飛逝到紀鐘情自殺的那一晚,她正含着淚撥通手機,仿佛那是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終于,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少年熟悉的聲音。

“鐘情,怎麽了?”

聽到這個聲音,紀鐘情就像是找到了依靠。

“我沒有辦法了,衍哥,他們全都在逼我。如果我做不到,以後我真的什麽希望都沒有了!”

另一頭的祁衍顯然一頭霧水:“鐘情,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慢慢說,講清楚。”

“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衍哥,你救救我!”

“鐘情,我說過,你一直是我的朋友,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我盡可能都會幫你,只要你說出來,我會替你想辦法。”

祁衍的這句話,無疑給了紀鐘情一根救命稻草,她緊緊地拽着這根稻草,把一切都押到了上面。

“我就知道,衍哥你一定會幫我的!只有你可以救我,只要你答應跟我結婚,就沒有人可以強迫我了!衍哥,你娶我好不好?”

可當紀鐘情說完這句話,迎接她的卻是祁衍長久的一陣沉默。

好半天,祁衍才回了這樣一句話:“抱歉,鐘情。什麽都可以,唯獨這一件,我做不到。”

紀鐘情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就這樣被無情的打碎,甚至跌落回更深的絕望深淵。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可以!衍哥,你說過你會一直幫我的!如果你不幫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抱歉。”

而後,手機裏傳來了電話挂斷的忙音。

“衍哥,衍哥!”

紀鐘情聲嘶力竭地喊了很久,終于,她明白,自己已經什麽希望都沒有了。

于是,她打開了原本就準備好的安眠藥,流着淚,全部倒入自己的口中。

這就是當年那段通話的真相,也是祁衍的夢魇。

蘇小唯已經從羅三那兒知道了這一通的電話,也知道了祁衍多年以來深埋在心底裏的黑暗。

“所以,故意給我定下紀風情這個目标,讓我到國外來拍戲,目的只是為了引出紀風情,對吧?”

蘇小唯一句話,就點出了祁衍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的确,一切都是有意的安排。

祁衍熟悉紀鐘情,自然不會不熟悉她成天挂在嘴邊的雙胞胎姐姐。紀風情是個什麽樣的人,祁衍再清楚不過了,那是一個為了虛榮可以不擇手段,視虛榮甚至高于生命的女人。

一旦出現了一個可能影響她地位的隐患,紀風情不可能不出來試探。而當紀風情試探過後,發現蘇小唯的絕佳天賦後,她勢必會慌亂。

當一個人開始慌亂了,她從前掩藏得再深的破綻,也會露出些許的縫隙。

而祁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當年紀風情為什麽能夠取代紀鐘情拿到那個獎項?紀鐘情死前又是被什麽所逼迫?為什麽紀鐘情自殺了之後,紀風情會放棄事業巅峰而迅速隐退?

一切的一切,都在紀風情的慌亂之下,有了答案。

祁衍放到紀鐘情墓碑前的那個獎杯,就是答案了。

“出演那部電影女主角的人,其實一直是鐘情。”

過了一會兒,祁衍像是終于找回了一些勇氣。無論如何,他應該讓蘇小唯知道真相。

“紀家為了能夠打造出一個完美的巨星,自作主張,讓鐘情在片場拍戲,卻讓紀風情出席各種采訪。她們兩個生的實在一模一樣,加上紀家的刻意隐瞞,竟然天衣無縫,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也是為什麽後來紀風情會急于嫁人息影。沒了鐘情,就沒了所謂的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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