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複查身體
文昊不知道蕭然是怎麽離開博物館的,反正他當時一個人先走了,也不管展廳裏的學生如何驚訝什麽時候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
大學一行并沒有讓文昊想起什麽,反而對蕭然的态度越來越差。文昊最近還在學習新時代的詞彙,當他看到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時候,他覺得是在說三十歲的自己。
之前文昊可能還覺得年輕時的蕭然曾經喜歡過自己,現在他卻不敢确定了,也許真應了他那些胡編亂造,他威脅了蕭然,然後逼他和自己結婚。
突然想起文昊V博小號上的一條動态,“我也不懂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種感情,為了年少時的一份怦然心動,就賭上自己一生的羁絆,我很瞧不起,卻也不過是活成這樣的人。”
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有跡可循。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十八歲的文昊對蕭然沒有感情,他除了惋惜自己這十幾年全部荒廢了,對蕭然是否喜歡自己,蕭然喜歡誰,蕭然和誰傳緋聞,蕭然上廁所有沒有洗手,沒有任何興趣。
從大學回來的第二天,蕭然就因為工作需要而出國一周。原本蕭然還希望文昊能送他去機場,結果在客廳裏等了許久也不見文昊起床,直到馬克打電話來催才不得不先走了。
其實是沒心沒肺的文昊昨夜玩游戲玩得太晚,況且三十歲的身體哪還能像十八歲時那麽能熬,通宵打游戲的後果就是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醒來後還頭痛欲裂。
文昊捏了捏太陽穴,感覺整個人快散架了。
打開手機,發現上面有一條未讀信息,是蕭然發的。
“我現在飛洛杉矶,到了以後再給你打電話。”
文昊只看了一眼便删了,然後立馬給錢真多打電話邀請他來家裏玩。
卻被錢真多拒絕了,“我不去,蕭然每次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垃圾一樣,我才不去找罪受。”
“怕什麽啊,他出國了。”
“那行吧,給我半小時。”
錢真多這次說的半小時還真是半小時,不過他又變回了那副亂糟糟的宅男樣子。趙姨開門的時候還以為是哪來的乞丐上門要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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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不在,文昊徹底放飛自我,不但留錢真多在家過夜,他倆還準備在游戲裏決戰到天亮。不過文昊昨天玩得太累,中途眯了一會,再醒來已經快淩晨了,這颠倒黑白的日子也只有十八歲的文昊玩得起來。
不過錢真多比他還猛,玩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他是熬夜熬慣了的,見文昊醒了,便把游戲手柄扔給他。
“不是說好決戰到天亮的嘛,你小子不行啊。”
文昊最讨厭別人說自己不行,于是使勁抹了把臉提提精神,扯開嗓門道,“來來來,繼續。”
錢真多伸了伸懶腰,其實他也很久沒完得這麽痛快了,“對了,我剛才替你接了個陌生電話,不過喂了幾聲都沒反應。”
游戲已經開始了,文昊便沒再去看手機,況且現在的陌生電話不是賣酒就是賣房的,文昊都懶得接。
不過沒玩多久,家裏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這大半夜的不是人就是鬼,午夜兇鈴聽着也忒瘆人了。
趙姨早就睡下了,文昊便踢了踢錢真多,讓他去開門。
錢真多卻不樂意,“這不是你家嘛,我才不去。”
“我看你是怕了,”文昊嘲笑道,“娘們兮兮的。”
錢真多“嘁”了一聲,并不在意,“這話你從高中說到現在了,我就娘們怎麽了,我就不開門。”
兩人正鬧着,門鈴又響了一聲。
為了證明自己膽大,文昊不得不硬着頭皮去開門,結果當然并不是鬼。
“這大晚上的,你怎麽來了?”
門外站着的正是文昊的私人醫生,一身睡衣加拖鞋,明顯是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
文昊往後退了退,小聲嘀咕,“不會是夢游吧,醫生也夢游?”
“夢游你個頭啊,”男人嗓音沙啞,顯得很不耐煩,“錢真多在你這?”
文昊眨了眨眼,“你認識錢真多。”
“你還真是什麽都忘了,”男人繞過文昊,自顧自走了進去,“我是顧青峰,你的班長。”
“班長!?”文昊大吃一驚,“你不是一臉的青春痘嗎?現在怎麽……”
男人的臉上幹淨不說,皮膚也是健康的淡小麥色,哪裏還有那些坑坑窪窪的痕跡。
“你也說那是青春痘了,三十歲還長的話那叫痤瘡。”
文昊喜出望外,原來身邊還有一個認識的同學。
“對不起,我還真沒認出來。”
“算了,”顧青峰擺擺手,“錢真多呢?”
“在我房間呢,”文昊說着便趕忙前去帶路,“班長,你這麽晚不會就是來找錢真多的吧。”
顧青峰的臉色和他的名字一樣青,“我來給你複查身體。”
“啊?大半夜複查身體?”
趁文昊愣神的功夫,顧青峰已經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錢真多一見開門的是顧青峰,便“操”了一聲。
“你怎麽來了。”錢真多的臉唰得一下紅了,立馬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顧青峰冷笑,“你這個點在別人家幹什麽?”
錢真多揚了揚頭,“我在朋友家打游戲不行嗎。”
“這麽大了還玩游戲,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老子有的是錢,要你管。”
所幸顧青峰并未在房間裏多做停留,否則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文昊生怕他們就地打起來。
說是來替文昊複查身體,可顧青峰只是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看了眼錢真多就走了。搞得文昊一頭霧水。這是來複查身體還是來複查房子?
文昊又不傻,要說顧青峰和錢真多這兩人沒什麽貓膩,文昊是不信的。
況且高中時期,富二代錢真多在年級裏也算是個橫行霸道的人物,除了老師就沒怕過誰。可班長每次檢查宿舍衛生,錢真多連牙刷頭的朝向都要擺放的整整齊齊。再瞧他現在不修邊幅的樣子,就知道錢真多當年有多忌憚顧青峰。
文昊送走顧醫生,便一臉八卦地跑回房間,啧啧兩聲道,“我說上次你打扮得人模狗樣給誰看呢,原來是怕遇見老同學啊。”
錢真多卻壓根不想提起顧青峰這個人,于是岔開了話題,“上次組戰隊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文昊随口道,“急什麽啊。”
錢真多卻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激動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在玩啊。”
文昊沒想到錢真多反應這麽大,尴尬地笑了幾聲,“沒啊,只是組戰隊的事不應該問我啊,現在問題點出在酒神那,如果你能說服他,我分分鐘加入。”
錢真多喪氣道,“關鍵是他視錢財如糞土,我開多高的待遇他都不肯加入。”
文昊沉吟片刻,“或許他看重的不是錢,而是別的東西。”
“什麽東西?女人?”
文昊鄙夷斜了他一眼,“你們這些大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呢。”
錢真多嗤笑,“說得你好像多年輕似的,等你全都想起來了你就知道,男人的世界裏只有兩樣東西,錢和女人或者男人。”
文昊不否認也不茍同,“可酒神頂多也就十八九歲,你覺得他缺錢還是缺女人?”
錢真多輕哼,“我覺得他缺心眼,錢都不要,等他出了學校就知道社會的險惡了。”
“算了,咱倆有代溝,”文昊把手一伸,“把酒神的V信打開。”
“怎麽?這大半夜的,你還不讓人睡覺了?”
“我剛才看了他的直播,他剛下播。”
錢真多這才想起來,“哦,今天周五,他明天沒課。”
文昊嘆氣道,“嫌我不上心,那你自己呢?你要是真想好好幹,就先練練自己的技術吧,我一晚上都被你坑死多少次了。”
錢真多自知理虧,乖乖遞上了自己的手機。
酒神的頭像倒也沒什麽特別,就是一個黑色的酒字,和他師父臨江仙的頭像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再看他的朋友圈,卻空空如也。
文昊不免有些納悶,“你說這種僅展示三天朋友圈的都什麽心理啊?”
“你看那些沒用,我都懷疑這是他的小號,從來見他發什麽動态。”
文昊笑道,“看來你那些飛機火箭不管用啊。”
“何止,老子送航母都沒用。”
文昊斟酌了一會,便給酒神發了條信息。
財神爺(錢真多):在?
酒神:嗯。
財神爺:剛看你下播了
酒神:怎麽?又想提組戰隊的事?
文昊看到這笑了笑,對錢真多道,“戰隊的事看來你沒少提啊。”
錢真多也全程看着聊天記錄,“廢話,一天問三遍。”
文昊眯了眯眼,計上心來。
財神爺:敢不敢和我單排一局?
酒神:你?
財神爺:怎麽?怕了?
酒神:好,如果你輸了,就不能再提組戰隊的事
財神爺:如果你輸了呢?
酒神:(表情微笑)我不會輸
“好大的口氣。”
“我覺得你口氣才大呢!”錢真多不可思議道,“你也敢和酒神玩單排,上去送人頭嗎?”
文昊卻自信滿滿,“話別說得太早啊,說不定我就贏了呢。”
“行,那我拭目以待!”
……
再看顧青峰這邊,剛回家就接到了一通國際長途。
“我的蕭天王啊,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去看過了?”
“去了!他倆在房間裏玩游戲呢。”
“游戲?”蕭然似乎有些意外,“文昊他喜歡玩游戲嗎?”
“你不記得高三的時候你舉報他上網吧的事了?”
蕭然怔了怔,“不是我舉報的。”
“那就奇怪了,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是你舉報的。”
“所有人裏面好像不包括我。”
聽到這,顧青峰勾了勾唇,笑得別有深意,“看來你得好好向他解釋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