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萱流産了
第50章江萱流産了
唐糖算着時間也該複診了，醫院遲早要去的，于是懂事地點點頭，再浪費一下演技，“我會不會要住院？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丢在醫院，不要我了？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我爸媽也是這麽不要我的，我已經是累贅，活該被抛棄的。”唐糖俨然是一副無家可歸被遺棄的小可憐模樣。
“不會的，”方銳把唐糖攬進了懷裏，手心輕拍着她的後腦勺，“我不會不要你的。”
他說得真摯，一如婚禮上他對她說會照顧她一輩子時，發自內心。
這倒是有點出乎唐糖的意料，不過，這又有什麽要緊呢？她不會走回頭路了！
到了醫院，又是例行的檢查，這次唐糖沒有完全按照正常狀态來應對，以免方銳發現端倪。她用失去孩子沒有希望失去父母沒了出路時的心境一一回答所有問題，真實而又絕望，不僅騙過了方銳，更是瞞過了醫生。
“陳醫生，她這個情況是要住院的吧？得住挺久才能放出來吧？”方媽把醫院當牢房，迫不及待地想把唐糖送進去。
陳醫生鄙夷地瞟了方媽和默不作聲的方銳一眼，“嗯，去交錢吧。”遞給他們一張入院診斷證明。
方媽自然是喜不自勝，可算是等來了她解放的這一天，興沖沖地拿着證明和錢就去辦住院手續去了。
方銳陪着唐糖先去了病房，神色還是如出門時一樣複雜。
“你不高興嗎？終于可以擺脫我。”唐糖諷刺地問此刻對她細心關懷的方銳。
方銳彎腰為她脫鞋，不讓唐糖看見他的神情，“我會接你出院的。”但不确定時間。
唐糖不再多問，腳撇開他的手，踢踏着鞋從帶來的行李包裏翻找着什麽。
方媽正好辦完了手續，進門就催促，“兒子，回去吧，你不是要上班嗎，事業可不能耽誤了。”都沒正眼看唐糖。
方銳看表，的确是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好好休息，我下班了再來看你。媽，辛苦你在這陪護着唐糖。”
方媽連連擺手，“我剛才已經在醫院請了一個看護，照顧她這類病有經驗，比我專業。”态度明确，再也不想靠近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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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從包裏找到考試用書，自顧自地坐到床上，方媽的決定她不意外。
反倒是方銳有點責備的意思，“您怎麽也不跟我商量？”
“這有什麽好商量的？你是我兒子，我只照顧關心你，其他不相幹的人我沒那個精力去管，又沒見她肚子裏有動靜。”說來說去，對她重要的就只有兒子和孫子。
憑方銳的媽寶屬性，就算再不同意方媽的做法，也不會反對改變什麽。歉意地看了唐糖一眼之後，還是帶着他的寶貝媽走了。
唐糖不用再裝，放下書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樂得自在。
不知莫一言現在是在手術臺上還是臺下，打個電話問問。唐糖剛想拿手機，才想起來手機落在方銳車上了。
趁着他們還沒走遠，唐糖趕緊追上去。到了住院大樓的一樓大廳，總算趕上了他們，不過旁邊多了一個人。
江萱在消失一段時間之後總是能找到一個好時機出現。
“唐糖，你聽我解釋，江萱她是自己過來的。”方銳看見走過來的唐糖，趕緊證明清白和江萱撇清關系。
可他越是這樣，越是為唐糖不齒。
不等唐糖開口，江萱先跟她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第一次見面是你孩子死了，上次見面是你爸媽死了，你猜猜這次，我會給你帶來什麽驚喜？”
唐糖早已修得刀槍不入，江萱的這點挑釁刺激對她不起半點作用。
唐糖又沒機會開口，方銳搶在她前頭把話說了，“我和你已經沒有關系，請不要再打擾我的家人。這是看在我們還是同事的份上給你的最後一點客氣。”
他和江萱搶起話來也是默契。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之間永遠也別想沒有關系！”江萱說得果斷，帶着嘲諷，夾雜着一絲絲的憂傷。
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又或者是同為女人的了解，唐糖确定看見了江萱的憂傷。仔細打量，江萱雖然同往常一樣盛氣淩人惹人讨厭，但是她的臉色很蒼白，說話的氣勢也比平時弱了許多。
“你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我不愛你。還有，以後有什麽就沖着我來，不要再出現在唐糖眼前。”方銳不再看江萱，半摟着唐糖，關切地問，“怎麽下來了，找我？”
唐糖的餘光瞄了眼江萱越發蒼白的臉上，“我手機在車上，我想去拿。”
“那走吧。”方銳抱着唐糖的肩膀，往車停的方向走。
“我還有話要對你說！”江萱擋住了方銳的去路，“說完我就再也不出現。”
唐糖總覺得今天江萱哪裏不對，“銳，你把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拿吧。”
方銳卻忽然間意志堅定，極不耐煩地對江萱吼道，“讓開！”
“你會後悔的！”江萱仍一動未動。
方銳也不知是怎麽想的，或者是急于在唐糖面前表決心，又或者是真的厭倦了江萱自以為抓着他的小把柄對他進行的各種威脅，他手一揮想把江萱推開，力道不大，可江萱卻像是虛弱得站不住腳，直接被推倒在地。
唐糖見了反射性地想去扶起她，卻被方銳攔住，“別管她，我們走。”說完，還真就不管江萱往外走。
原來方銳的無情不止對她是這樣，對所有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皆是如此。
江萱半趴在地上半天沒有動靜，周圍的人也只是看看熱鬧，并沒有人會插手和自己不相關的事。
直到暗紅色的血液從江萱的裙底慢慢向四周漫延，才有人意識到不對勁，驚呼：“這裏有人流血了，這有人暈倒了！”。
方媽作為過來人，聽到動靜回頭一看江萱就猜到了個大概——該不是流産了吧？
醫生護士很快就趕到，擡着江萱就進了急診室。
方銳聽了方媽的猜測，也不着急走了，等在急診室門口，懊惱地看着自己推倒江萱的手，祈禱着江萱沒事，祈禱着不是流産。
事與願違，醫生護士腳步匆忙地走出來通知家屬：患者流産，急需手術！
方媽連連後退，不敢相信醫生所說是真的，她期待等候了那麽久的孫子，居然在眼皮子地下就這麽沒了！
而方銳像是被雷噼中，定在原地不能動彈，他再一次親手把自己的孩子給殺了。
唐糖一直靜靜地坐着，冷眼旁觀方家母子造的孽。高興嗎？說不大上來。她可憐着無辜的孩子要跟着大人遭這種罪，不僅是江萱的，還有她的。
“都是因為你！”方媽找不到後悔與愧疚的宣洩口，就指着唐糖撒氣，“你說你好好躺病床上不行嗎，非得下來拿什麽手機！自己肚子裏沒動靜，還把我的孫子給還沒了，都怪你這個掃把星！”
方銳沒吭聲，他是不是也和方媽的想法一樣，孩子沒了怪她？這對母子還真是會推卸責任！
唐糖對孩子的那點愧疚感也沒了，一掌拍開指着她鼻子的手，“我肚子裏的動靜響了七個月，是誰把他給扼殺的？”
一句話，就讓方媽閉了嘴。
方銳也被迫勾起了一些讓他現在後悔不疊的回憶，“行了，都別說了，現在重要的是江萱沒事。”
哼！唐糖悄然冷笑一聲，心道：現在你可不就只能希望江萱沒事了嗎！
“蜜兒——”莫一言忽然從手術室的門口走了出來，見到唐糖很是詫異，“怎麽在這？”目光掠過一旁的方銳和方媽，再想到剛才急診室送過來的流産病人是江萱，不難猜到大概。
唐糖早就不想呆在這，苦于找不到好理由開口，莫一言果然是她的救星。“我又犯病了，醫生建議我住院。然後遇到江……”
“要住院怎麽在這呆着？”無關唐糖的事情莫一言不想聽，“我送你回病房。”
莫一言果然給力，唐糖心裏一陣狂喜，但面上還是放心不下不願走的模樣，“可是我要留在這陪着方銳。”
莫一言淩厲地目光轉向方銳，“你要住院的她在這陪你嗎？”
方銳當然讀出了他眼神中的威脅，也才記起來唐糖是個需要住院的病人，故看向唐糖，“你跟着他回病房去吧，江萱的事……畢竟是因我而起，我要在這，但是我答應你的我也會做到。”
沒讓唐糖繼續客套，莫一言拉着她就精神科的住院樓層走。待走出方銳的視野，走到沒有人的地方，莫一言拉着唐糖手臂的手緩緩下移至唐糖的手掌，十指相扣。
唐糖心裏直冒粉色泡泡，她從裝病回到方家就沒再見過莫一言，她心裏有很多話想對他說，要說很久很久。
可是，現在還有比這些話都重要的事情，“肉肉，你見到了江萱是嗎？她……不會有事吧？”
“你擔心她？還是說你又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莫一言這樣問着，心裏卻想好了她要是回答說“是”，他肯定現在就把她壓在牆上好好開導一番。
唐糖搖了搖頭，“我對她不會有愧疚。”
這個回答不錯，莫一言很滿意，決定把她壓牆上好好獎勵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