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聞到我的信息素
江辰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他到的時候頂層辦公室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還維持着昨天離開的模樣，一晚上沒有流通的空氣被江辰攪動起來，散發着一股憋悶的味道。
葉青昨天晚上跟他交代，聶晉不喜歡打掃衛生的阿姨進出他的辦公室，所以衛生必須由他們在做，一心想表現的江辰自告奮勇，葉青可以多睡十分鐘，當然樂意。
江辰走進聶晉的辦公室，先把窗戶打開，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瞬間充滿無窮鬥志，聶晉誤會自己喜歡他也好，在別人看來自己拍馬屁也好，他一定要成為聶晉的心腹，這樣就可以無所顧忌地靠近承恩了。
江辰一邊哼着歌一邊用吸塵器清潔地毯，清着清着，吸塵器碰到了一雙程亮的黑色皮鞋，他第一個年念頭是，聶晉昨天晚上把鞋扔這了？不對啊，剛才他進來的時候沒看到——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江辰的視線一寸寸地順着褲腿往上，兩條可以直接T臺走秀的大長腿，勁瘦的腰，厚實的胸……
江辰硬生生把視線收回來，低下頭，恨不得鑽進地底，“總裁……早。”
聶晉看着江辰烏黑的發頂，自己站在這有三分鐘了，可算是被注意到了，“一大早心情就這麽好，江助理這是有什麽好事？”
江辰把吸塵器關了，直起了身子，脫口一個馬屁，“能在聶氏這樣優秀的大公司裏上班，屬下當然高興了。”
聶晉伸手脫外套，聞言嘴角勾了勾，“難道不是因為可以近距離聞到我的信息素？”
江辰一噎，雖然自己說過喜歡他，但是這家夥什麽時候都要強調一遍，看來是自戀無疑了。
辦公室裏一陣微妙的沉默。
江辰把吸塵器卷起來，一副助理的本分，“總裁，衛生我已經打掃完了，如果沒什麽……”
他的話還沒說完，脫了外套的聶晉走到辦公桌面前，拎起他桌子的東西，“這個該不會是你放的吧？”
是昨天晚上他剛烤的小餅幹。
“這是我給承恩做的。”江辰心虛地眨了眨眼睛，“麻煩總裁今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捎給他。”
聶晉看了一眼手裏的餅幹，外面的包裝盒上面印着各種卡通玩具，上面還紮着藍色的緞帶，賣相相當好，讓人忍不住也對裏面的東西好奇，“你倒是挺用心的。”
聶晉說這話雖然看似無意，但是聽到江辰的耳朵裏讓他後背一緊，“我看昨天承恩挺喜歡吃草莓的，正好家裏有點草莓，所以就動手做了幾個……”
江辰說完手足無措地摸了摸鼻尖。
聶晉把手裏的餅幹放在桌子上，擡了擡眼，“那我的呢？”
江辰一臉茫然，“啊？”
聶晉皺了皺眉，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随即揮了揮手，“這裏沒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江辰蒙遭大赦，一秒也不敢耽誤，轉身風一般地出了辦公室。
聶晉摸着下巴，明明打算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但是得知這家夥只給承恩禮物，不給自己的時候竟然有些吃味，他可能是再一次腦子出問題了。
下班的時候，聶晉穿上外套，拎起公事包，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餅幹，一時之間他仿佛看到了江辰系着圍裙，圍着琉璃臺精心準備的背影。
自己喜歡的男人高高在上，伸手不可及，只能通過讨好他的兒子這種迂回的戰術勉強得到男人一點若有似無的關注，同時他還要時刻整理自己崩潰的內心，讓自己每天都堅強面對男人的視而不見。
聶晉硬生生地被自己腦補出來的一幕給動容了，妥協似的拎起了餅幹。
沒下班的葉青和江辰都看到了他手上拎的東西，葉青不明所以，疑惑地皺了皺眉，江辰則是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忐忑半天了，就怕聶晉把餅幹給扔了。
聶晉進了專屬電梯，因為是專屬，別人都無權染指，所以聶晉安然地抵達了地下停車場。此時，員工電梯也抵達了停車場，員工們嘻嘻哈哈地出來，一出來就聞到了他們高高在上聶大總裁的3S級信息素，集體停下了腳步，異口同聲，“總裁！”
聶晉維持着高冷的表情，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衆人集體視線下移，放在了他手上的那個集萌點與一體的卡通點心盒。
聶晉挑了挑眉，衆人連忙成鳥獸狀散開。
“晚上我要去蹦迪，你們有沒有一起來的？”
“不了，我要回家做飯。”
“我要回家看孩子。”
“我要去相親！”
衆人的身影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四散開來，聶晉的老臉這才控制不住地熱了起來，嫌棄地看了一眼手裏的盒子，痛恨自己剛才心軟。
上了車，他把盒子扔得遠遠，仿佛一個定時炸彈。
這時，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過手機一看，是穆遠，彼此都是富家子弟，早就認識，因為脾性相近，兩人的關系還不錯。穆遠出國幾年，最近才回來，那天游輪上是他回國後第一次見面。
“聶總，有空嗎？出來喝一杯。”
聶晉看了一眼盒子，覺得自己急需酒來平複自己剛才丢失的自尊，“你把地址發過來吧。”
穆遠發來的地方是一個酒吧，到的時候穆遠已經在吧臺喝上了。
聶晉走過去，穆遠把調好的酒遞過去，笑了笑，“你以前最喜歡喝的，應該沒變吧？”
聶晉拿過酒杯喝了一口，戲谑地說：“你記性倒是挺好的。”
兩人舉起酒杯，幹了一下，相視一笑。
“說吧，叫我出來幹什麽？”聶晉慵懶地靠在高腳椅上，“應該不單單是喝酒吧？”
穆遠苦澀地一笑，“還不是我結婚的事。”
“我記得你不同意你爸爸定下的那門婚事，你不是說什麽都要推了嗎？怎麽？”聶晉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推不掉？”
“我爸說什麽也不同意。”穆遠的口氣也是很無奈。
“既然你推不掉，那就結呗，”聶晉不以為意地說：“像我們這樣的人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強強聯合是我們必須走的路。”
“一開始我跟你的想法一樣，畢竟見多了形形色色的Omega，其實也就那樣。”穆遠口吻一轉，“但是那天在游輪上我突然改變想法了。”
聶晉看到穆遠一閃而逝的笑容，知道他是有看上某人了，他沒插話繼續聽他說。
“對方不是Omega，是一個beta。”
聶晉舉着酒杯搖了搖頭，“Omega說不定還有點勝算，beta 你家裏恐怕不會同意。”
“我現在考慮地倒不是這個，”穆遠英俊的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對方好像對我沒有什麽好感，我一靠近他，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穆遠像是像到了什麽，臉上又露出了一個寵溺的微笑。
聶晉晃了晃杯底的冰塊，“一個beta 連3S級的alpha都看不上，那他想找個什麽樣的？”
穆遠也不知道答案，沉默下來。
聶晉不由地想到江辰，這家夥為什麽喜歡自己？英俊的外貌？顯赫的身世？還是強悍的信息素？好像哪一樣都會讓Omega迷戀啊。
“雖然對方可能對我沒什麽想法，但是跟任家的這樁婚事我打算取消了。”穆遠像是已經仿佛思慮過了，“如果心裏有人還跟對方結婚，估計這婚姻也長久不了。”
聶晉幫穆遠籌謀劃策，“既然你這邊推不掉，你就讓任家推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今天我去了任家，結果他們說人不在家，就這樣把我打發了。”
聶晉撇撇嘴，“什麽不在家，Omega除了在家還能去哪，明顯就是在敷衍你。”
穆遠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咕咚一下把杯子裏的酒喝了個精光，又讓服務員給他蓄滿，“你跟宋珺琪什麽時候結婚，我聽說好像年底？”
不知道為什麽，提到宋珺琪，聶晉有點不耐煩，可能是因為那個女人陰奉陽違，在他面前一套在承恩面前一套吧，不過這樁婚事是爺爺定下來的，而且當時他也同意了，恐怕不會再有變數。
他把酒杯裏的冰塊咬在嘴裏，咯嘣作響，“嗯，年底結婚。”
“如果我喜歡的人跟你一樣是結婚的對象就好了，”穆遠羨慕地撇撇嘴，“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聶晉一想到以後的五十年都要跟宋珺琪度過，莫名有一種抗拒感。
“好了，不說我了，既然對方不想見你，你打算怎麽辦？”
穆遠聳聳肩膀，“不管怎麽說也得見一面啊，我不想把自己的婚姻都搭在這個商業聯姻裏。”
聶晉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好遠。”
穆遠算是接受了他的祝福，回敬他一句，“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聶晉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新婚會快樂嗎？他覺得未必。
聶晉看了看時間，從高腳椅上下來，“不跟你說了，我兒子還在家等我。”
“對了，”穆遠像是想起了什麽，好奇地問，“承恩的生母你找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