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兒,主事沒見過皮膚這麽好,還長得這麽漂亮的女大廚,覺得趙嫂在胡謅。但鄉裏鄉親的,還是給了個機會。“留下來切墩吧。”
“我可以在頭竈炒菜。”溫喜兒還記得趙嫂講過‘切墩五十、颠勺一百’。
主事的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兩眼,扯着嗓子喊大師傅,“劉叔,來了個姑娘,要炒頭竈。”
這炒菜分頭竈、二竈、三竈和尾竈,頭竈是做硬菜的,技術要求最高。在陌生地兒說要炒頭竈,跟踢館沒啥兩樣。溫喜兒自覺失言,連忙彌補道:“二竈也行。”
大師傅已經聞信過來了,“誰呀,炒頭竈,來,我瞅瞅。”
溫喜兒不說話了,大師傅那跟聽了狂言的笑容,刺痛了她的自尊心。當下挺直腰板,朗聲道:“我,我要炒頭竈。”
“哈哈……快裏面請。”見來人是個黃毛丫頭,身後還跟着兩個攝像,大師傅沒了敵意,全當是節目效果。“你要炒頭竈,也得露兩手給我們看看啊。”
像是動物園裏被圍觀的猴子,溫喜兒磨刀的功夫,洗菜、切菜的人都不閑聊了,‘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
“我要雞、香菇、豆腐、火腿……”
大師傅給小徒弟遞了個眼色,小徒弟忙前忙後地準備齊了。
溫喜兒做的是最考驗刀工的代表菜——文思豆腐。
先把雞和火腿放到竈火上熬高湯,然後開始重頭戲,抖刀法将豆腐打片,推倒切絲,切絲的力道和手法非常講究,對廚師的刀工要求極高。最後将切好的豆腐絲放在水裏,輕輕一撥,頭發絲粗細的豆腐在水中散開,根根分明。
配菜也切絲,焯水後,和豆腐絲一起放入提清後的雞湯中,勾薄芡,完成。湯色明亮,配色有如水墨畫般清新淡雅。
大師傅見碰到了茬子,年紀不大,道行看着可比自己還深。輕咳了一聲,故作淡定道:“頭竈不行,給我做二廚吧。”
溫喜兒上來就問:“二廚給多少錢?”
大師傅愣了愣,掃了眼她身後的攝像,“你留這兒做幾頓飯?”
“就一頓,今天晚上。”
大師傅摸不準她的身價,試探道:“兩……兩百?”
“成!交!”比預期還多一百,溫喜兒喜滋滋地立即應下。
“……”對方沒還價,大師傅不禁覺得有些虧,給高了。
第 31 章
溫喜兒原以為漁村小,人口少,宴席三兩個小時怎麽也能做完。誰知道辦事兒那家新娘子是遠嫁,島外的親戚能來的都提前來了。禮堂裏的客人從下午兩點開始,就像流水一樣,不曾間斷過。到了晚上六點,眼看着兩點走的那撥人又回來了……
一輪十道菜,八熱兩冷。除了其中一道秘制熏肉是大師傅提前熏好的,剩下都要現炒現上。溫喜兒好久沒在別人手底下做事了,但她學過徒,知道規矩。大師傅讓切配就切配,讓過油就過油,絕不說二話。後來實在忙不過來,八熱其中的三個熱菜就徹底交給她來做了。一個地方一個口味,溫喜兒謹記大師傅的交代,火候、下料完全複制粘貼,不妄自托大。
年輕姑娘利索又能幹,大師傅怎麽看怎麽喜歡,說家裏就一個閨女,沒有兒子,不然非要讨她來當兒媳。
旁邊的洗菜大媽揶揄他,“你有兒子,人家姑娘還不見得能瞧得上眼呢!”
引得廚房衆人紛紛起哄,大師傅也不惱,驕傲的細數存款、房産和每月進賬,轉而問溫喜兒:“叔家條件還行吧,當我兒媳婦虧不?”
溫喜兒哄這個老小孩兒玩,“不虧,我叔往這兒一站,要是有兒子那準也錯不了。”
“兒媳!”
“公公!”
“哎!”大師傅樂了,思來想去也不能白占口頭上的便宜,等九點多外面的人不要菜就喝酒的時候,把祖傳的熏肉配方教給了溫喜兒。
溫喜兒嘗過,那熏肉做的确實風味獨特,市面上沒有同款。拿筆細細記下,打算回去試試。她點開自家旗艦店的頁面,和大師傅說:“如果試生産盈利的話,算您技術股。”
大師傅翻了翻旗艦店的銷量和定價,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沒想到我兒媳還是做買賣的。”他舔了舔嘴唇,似是不好意思的悄聲道:“其實,配料裏還有五位草藥,我沒說。”
溫喜兒笑着點頭,“理解,老祖宗的智慧結晶,怎麽能随便給外人呢。這樣,您出個價,我聽聽。”
大師傅深深地看了她兩眼,拿過紙筆,背着鏡頭,快速将剩下的配料寫下來。折了兩折放進溫喜兒手心,“收好,咱爺倆投緣,我信你。”
這時,主事的叫廚房裏人都出來吃飯。溫喜兒收了工錢,想直接回家。打開手機一看,十多個未接來電,全是餘生。心下:糟了,沒成想要做到這麽晚,忘記和他說了。
“喜兒。”
“啊?”
溫喜兒擡頭望去,發現餘生穿得厚厚的,正乖乖坐在角落裏,被一群男男女女拿手機圍着錄像、拍照,他還咧嘴沖自己揮手笑。懸着的那顆心,瞬間就歸位了。
趙嫂在一旁拿他打趣,“我和趙偉吃飯在回來路上,碰到他拿着你的照片逢人就問,‘見沒見過這女孩兒,白白淨淨的特漂亮’。據說找了你一個多小時,生怕你丢了喲!”
“嘿嘿……”溫喜兒紅了臉,抱歉道:“廚房太吵了,聽不到手機響。”
餘生抽了抽鼻子,還是笑,“沒事兒。”節目組知道人在哪,不告訴他,他着急,來不及怨她。找到了,也看見了,現在除了高興還是高興,也沒想過怨她。
溫喜兒自我檢讨,“我該提前給你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的。”
餘生搖搖頭,“沒事兒。”
“兒媳婦快過來吃飯啊!”大師傅在飯桌上,中氣十足地喊道。
聽到‘兒媳婦’三個字,餘生終于不笑了,歪過頭,默默地等一個解釋。
“回頭再和你說。”溫喜兒拉着他去吃飯。
餘生不滿地小聲嘟囔,“你倒是講講,怎麽這會兒功夫就把自己給許出去了。”
溫喜兒瞪他,“回頭講!”
餘生:“好。”
七個碟、八個碗,一桌子的菜。餘生只吃眼前的,溫喜兒怕他不好意思,夾了遠處的秘制熏肉。“我就是為了這個菜把自己給許出去了,你嘗嘗,值不值?”
餘生咬了一口,義正言辭道:“不!好!吃!”
溫喜兒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陳醋味兒,酸得她趕緊吐了吐舌頭。
大師傅這邊一口一個兒媳婦的叫着,餘生聽了半天,可算聽明白了,對方壓根就沒有兒子,一切都是幻想……
“餘生——啊——真的麽?餘生——”一群年輕人沖進禮堂,其中包括第二天要結婚的新娘子。
新娘是餘生的粉絲,尤其激動,眼淚下來兩行,原地蹦了一圈,哆嗦着嘴唇,“生哥,我……我能抱抱你麽?”
餘生站起身,後退了一步,堅定地搖了搖頭。
溫喜兒這個大慈善家,又把他推了過去,說:“人家明天結婚,你就當是送祝福了。”
餘生緊緊攥着溫喜兒不肯松手,看向她的目光分明是在質問‘你為什麽要逼良為娼?’
新娘趁餘生對溫喜兒進行無聲聲讨時,撲了上來,踮起腳尖,試圖親他的嘴。餘生皺着眉頭,躲閃不及,新娘‘吧嗒’一口結結實實地吻在了他的下巴上。
“呀!”這回溫喜兒怒了,将餘生扯到身後,一巴掌推倒新娘,吼道:“瘋啦?”
新娘的小夥伴們圍了上來,對溫喜兒指指點點,大意是‘管你什麽事’‘你算老幾’‘親你啦’……
餘生臉色陰沉,抄起啤酒瓶往地上一摔。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大師傅清清嗓子,“明天還結不結婚?鬧大了,傳出去,丢不丢你娘家的臉?都散開!”
新娘卻一點都不覺得丢了誰的臉,從地上爬起來,還問閨蜜拍到了麽?興高采烈的說,婚前的最後一個單身夜值了。
“……”餘生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牽起溫喜兒的手,輕聲道:“走吧,回家。”
溫喜兒一動不動石化在那,死死地盯着雀躍的新娘。咬着嘴唇,盤算着打還是不打?身子突然一輕,餘生抱着她在一片喧嘩中走出禮堂。
月亮又圓又亮,白白的像個大玉盤。沒燈的小道上,也有瑩瑩的光。餘生抱着溫喜兒走得很穩,溫喜兒累了,身累心也累,在他懷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餘生突然換了手勢,把着她的腰向上抛舉,嘴裏念叨着:“舉高高哦,舉高高哦……”
“啊——,哈哈……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溫喜兒拍着他的胳膊尖叫。
餘生索性将她舉過頭頂,讓溫喜兒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