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到底誰詐屍了?

賀長恭雖然在羽林衛中沒有什麽交好的人,但是還是有不少同袍留在京城。

所以臨走前這段日子,他基本天天都有應酬,出去喝酒。

他酒品好,喝完酒之後回去倒頭就睡。

但是第二天,難免還是有些頭疼。

別人都是賴床,他是睡不安穩。

這不,他一大早就頭疼醒了,忍不住嘀咕道:“怎麽這次妹子的解酒藥不好用?”

沈雲清知道他近來應酬多,給了他一小瓷瓶的解酒藥。

昨晚回來,賀長恭記得自己吃了兩粒的,怎麽還這麽頭疼?

不過等他醒來一看就明白了過來,娘的,拿錯了藥!

這事真不怪他。

沈雲清說他要走了,所以給他準備了好多成藥,說是給他貼了标簽,頭疼腦熱吃什麽,肚子竄稀吃什麽……他都說了不識字,沈雲清讓他回頭找人問。

他最後想了個主意,讓沈雲清畫上去。

沈雲清倒是照辦了。

所以賀長恭現在拿在手裏的,昨晚吃的那瓶藥,上面畫了一坨粑粑……

明白了,這是拉肚子吃的藥。

也不知道,這兩天能不能便秘……回頭再去要兩粒藥解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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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長恭揉了揉腦袋,出去用冷水洗了個臉,然後出了門,準備去找個路邊攤吃包子去。

然而剛出門,他就見到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準确地說,是停在沈宅門口的。

這馬車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寒酸……更奇怪的是,那車夫抱着鞭子靠着車門打盹兒,看起來已經來了一段時間。

這誰呀?

賀長恭忘了頭疼,正要上前問,忽然聽到馬車裏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

“要不,我下車吧。”

“好嘞。”車夫似乎很高興,“本來就是,都是一家人,哪有在門口停着不進去的道理。姑娘,來,您慢點!”

賀婵抱着個小包袱,惴惴不安地從馬車上下來,給了車夫銀子。

車夫得了銀子,眉開眼笑,趕着馬車離開。

賀婵環顧四周,正要找個人再打聽打聽,确認一下,回頭別敲錯門,然而當她目光落到賀長恭身上的時候,如遭雷擊。

賀長恭倒是還好,只覺得隐約有幾分眼熟。

——他怎麽也沒辦法把離家之前那個面黃肌瘦,頭發都沒多少的妹妹,和眼前這個落落大方,娉娉袅袅的女孩聯系到一起,只是眉眼間,有些熟悉之感。

就是,這女的咋回事啊!

見了他像見了鬼一樣。

賀長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沒留胡子了啊!

“大哥,”賀婵淚水滾滾而下,“你顯靈了!大哥,你顯靈了!你是不是也想來看嫂子?你,你是不是被門神攔住了?”

賀婵忽然上前,發了瘋似的撕扯着大門上貼的門神。

賀長恭:???

“喂,你幹什麽呢?”

門神雖然就是兩張紙,可是那也是花錢買的,那也是門面啊!

這個女人,看着還挺正常的,沒想到這麽年輕,腦子就壞了。

大清早,這是來看腦子的吧。

賀婵聽着熟悉的聲音,鼻涕都哭出來了,沖過來就要抱他,但是想想又不敢,停在距離他兩三步的距離,滿臉都是淚地看着他。

賀長恭張口要罵,然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聲音被生生咽了下去。

因為他終于,從賀婵哭泣的神情中,想到了什麽。

當年祖母生病,家裏天都要塌下來的時候,在他面前哭泣的妹妹,和眼前這姑娘,難道不是一模一樣嗎?

“婵婵?”賀長恭試探着道。

“是我,是我。”賀婵哭着跪倒在地,“大哥,你回來看我們了是不是?我們很好,我們過得都很好,只有你,吃了那麽多苦,什麽福氣都沒有。大哥,大哥……”

一定是長久的思念和祈禱,終于感動了地府,讓他們把大哥暫時放出來嗎?

“大哥,你是來看嫂子的嗎?嫂子就住在這裏對不對?”

賀長恭心裏隐隐有了石破天驚的猜測,但是他不敢信。

不對,不對,那都對不上。

那是個二百多斤的胖子,沈雲清瘦得一陣風都能刮倒。

而且她叫沈翠花,也不是叫沈雲清。

沈,沈……竟然都姓沈,他卻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

最重要的是,他……

“吱嘎——”

沈宅的門被打開了。

海棠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随即,她驚呼一聲“姑娘”,過來扶起賀婵。

天吶,姑娘怎麽來了?

而且姑娘為什麽要給賀大人跪下?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賀婵:“海棠,你退後!你別吓到我大哥!”

人多了,大哥是不是就走了?

大哥,你別走。

海棠一頭霧水。

她,吓到賀大人?

到底有沒有搞錯啊!

賀長恭蹲下,看着淚眼朦胧的姑娘,聲音發顫:“你,是婵婵?”

“大哥,是我,我是婵婵。”

賀長恭一把把妹妹撈到了懷裏。

妹妹竟然還在人間!

天可憐見,老天爺這是看他太可憐,終于給他開了一扇窗嗎?

不,不對。

兄妹倆同時這麽感覺。

賀婵:“大哥,你為什麽是熱的?”

賀長恭:“婵婵,祖母呢?娘呢?你二哥三哥呢?”

賀婵突然不敢說話了。

她并不知道賀長恭以為他們死了。

她自己和家人吵架,半路上先跑了來,這件事情不敢說。

賀長恭更激動了,捏得賀婵肩膀生疼:“祖母,娘,你二哥三哥人,都還活着嗎?”

賀婵:“都,都活着啊。大哥,你,你……”

是人是鬼?

海棠從兄妹兩個人的對話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已經吓得屁滾尿流。

她驚慌着跑進去:“夫人,夫人,不好了,詐屍了詐屍了!”

沈雲清睡得正香,被她一驚一乍地吵醒,揉揉眼睛道:“怎麽了?海棠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是。”海棠氣喘籲籲地道,“是,是姑娘來了。賀大人,正和姑娘在外面抱頭痛哭……賀大人,是老爺啊!”

賀大人是老爺?

“他确實是官老爺啊。”沈雲清莫名其妙地道,“哪個姑娘和他抱頭痛哭呢?”

這大清早的,多吓人?

賀長恭難道做了什麽壞事,被人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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