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和松田陣平三人告別後,單人病房又恢複了寧靜。
靠坐在床頭的黑發青年微側着腦袋,正專心致志的觀察着桌上花瓶裏的向日葵。
白素的花瓶裏向日葵面朝他的方向盛開的燦爛,金黃色的花瓣帶着蒙蒙的小水珠,在陽光下照耀下朦胧着金燦燦的光暈。
【金色的向日葵——一朵盛開燦爛的金色向日葵,向陽而開的花朵,一直孜孜不倦追尋着太陽的方向,姐有姐的追求,爾等凡人不配。】
金色的向日葵是全白單人病房裏唯一的亮色,為冰涼毫無生氣的病房增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春澄久司祖母綠的貓眸微微擡起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伸手将面朝着他的向日葵輕輕轉了個方向迎着陽光。
白茫茫的牆壁,無處不在的醫院消毒水味充斥整個嗅覺。
令人厭惡的消毒水味……
他果然還是很讨厭醫院。
[來了,來了,老賊竟然偷偷更新了一話日常诶。(貓咪揣手手期待.JPG)]
[是有關我春澄老婆住院的日常嗚嗚嗚,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好耶!]
[suki!是警校組他們幾個人來看望春澄久司诶。]
[好耶!警校組就是要一起行動。]
[可惡,就是這個時間點zero在警察廳警備局企劃課零小組,景光在警視廳公安部,他們應該都在準備後來進入酒廠當卧底。可惜了,不是五個人一起行動了,可惡!]
[松田貓貓已經在病房守了一天一夜了,只是短暫的去接一下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嗚嗚嗚對于春澄久司的受傷,他肯定很自責吧。]
[遇到這時候,就應該掏出我家祖傳的40米長的大刀,砍死這該死的老賊!]
[松田還給我老婆帶了蔬菜粥,小夥子有前途。(拍拍肩膀.JPG)]
[救命,老賊發布的最新官方公式書裏面有春澄久司!太感動了,我老婆果然是主線人物!]
[官方公式書裏還有酒廠的新角色波蘭雪樹诶,可惜就一個名字,連照片頭像都是帶着問號的小黑臉,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
[波蘭雪樹帶着問號的小黑臉真的太喜感了。]
[說到公式書,最新發布的上面好像說了老婆不喜歡吃胡蘿蔔。春澄老婆看到蔬菜粥裏的胡蘿蔔明顯一頓,最後還是乖乖全部喝完了。]
[松田貓貓明明還貼心的問了警視廳的前輩,結果大家都不知道老婆不吃胡蘿蔔嗚嗚嗚。]
[老婆,嘿嘿嘿,我的老婆,嘿嘿嘿。(擦口水.JPG)]
[航哥問春澄久司出現在摩天大樓的契機,春澄提到了童年诶,老賊這是要開始描寫春澄久司的過去了嗎?警校五人組的過往經歷都很慘,按老賊這狗樣,春澄久司的估計也差不到哪裏去。]
[去摩天大樓裏看看怎麽看都不能算得上是急事吧?但聯系到童年的話,要怎麽樣的童年會讓老婆忍着撕裂的傷口都要去看看,麻了。(淚汪汪)]
[打咩,打咩呦,刀子打咩X!]
[草,你們沒人注意到航哥回憶裏警視廳的那封爆炸預告函嗎?竟然不是兩個炸彈犯發的,那是哪裏的?見鬼了?(。)]
[預告函真的好陰間,救命,童謠加像素組成的兔子笑臉,明明都是可愛歡快的東西,為什麽能搞得這麽驚悚。]
[兔子笑臉,我第一個想到了之前老婆抱着粉色兔子玩偶的樣子,可愛到窒息!(Q版春澄抱着兔子玩偶.JPG)]
[預告函結尾的兔子笑臉,春澄的粉色兔子玩偶,以及春澄被小朋友稱呼為兔子警官,以老賊的emmmm,開始一些陰謀論。(摸下巴)]
[陰謀論,就知道陰謀論,罵罵咧咧。不要把春澄和變态放一起比較,我崽是紅方!妥妥根正苗紅的警察!誰瞎懷疑我崽,我就創死誰!]
[春澄在出現的幾話裏,好幾次提到他是個警察了,總感覺哪裏不對。]
[對,一直反反複複的提到,就感覺……像是在不停的暗示自己,給自己洗腦警察身份。(默默點煙)]
[摩天大樓的時候是可以放棄大樓的,但老婆還是一個人留下來了。完全不在乎自己,反複提到自己是警察,過高的道德标準去要求自己,感覺已經有點病态了,擔心老婆。]
[救命,在松田他們走後,春澄默默把朝着自己的向日葵換了方向,向日葵向光而生,這不對勁,這很不對勁。(細思極恐)]
[這不會在暗喻什麽吧,老婆不認為自己是光嗎?還是不認為自己可以得到向日葵的綻放,亦或者……他認為自己根本不值得得到喜歡。]
[嗚嗚嗚,放過我,明明只是個住院的日常,怎麽細節扒出來全是刀子QAQ。]
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穿着漆黑的長風衣,他用手壓低黑色的帽檐,暗綠色的眸子在帽檐下模糊不清,渾身溢散着強烈的壓迫感和危險氣息。
醫院的走廊的空氣仿佛都稀薄了幾分。
他身後跟着一個魁梧高大的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
在一身黑色的穿搭下,充滿危險的兩人手上的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就顯得格外突出。
粉嫩嫩的夢幻配色,可愛爆棚的兔子玩偶被一只寬大的手掌無情的緊捏着大頭,兩根細長的耳朵恰好從指縫冒出。
伏特加跟着琴酒停在單人病房前。
波蘭雪樹就在這間病房裏。
他和大哥帶來的粉色兔子玩偶是還給波蘭雪樹,上回解決摩天大樓的任務時,波蘭雪樹把兔子玩偶忘在了大哥的愛車保時捷356A上。
原以為大哥會冷酷無情的把這該死的兔子扔出窗外。
但大哥竟然讓這粉嫩嫩與整輛車都格格不入兔子玩偶在車上待了一天一夜,并準備今天還給波蘭雪樹。
當然,讓該死的兔子玩偶在車上待一天一夜倒不是什麽問題。
問題是,昨天出任務,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路過大哥車,從車窗看到了車上的粉色兔子玩偶。
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表面一副我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然後,當天晚上整個組織都知道Gin表明上冷漠無情,實際上私底下會往車上放超級可愛軟萌的粉色兔子玩偶。
等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成,自家大哥其實一直喜歡粉嫩嫩的兔兔,但為了自己黑衣組織幹部的形象,卻不得不壓抑自己的喜好,每天穿着一身黑色風衣。
深夜他還收到了來自組織那群人完全不長腦子的問候。
[Gin每天穿着黑色的風衣很難過吧,我幫他準備了一身粉色兔兔的風衣,改天給你交給他。——貝爾摩德。]
[伏特加你幫我轉達給琴酒,讓他不要畏懼世俗的眼光,粉色兔兔那麽可愛,喜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做自己!——基安蒂]
[Gin這些年真的辛苦了。——科恩]
[不是!這個粉色兔子玩偶是波蘭雪樹放在大哥車上的啊。——伏特加]
[波蘭雪樹不是個敢找Gin借錢兩米高的魁梧大漢猛男嗎?你伏特加不能因為他找Gin借錢就污蔑他人啊。——貝爾摩德]
[我們都理解的,喜歡粉色兔兔又不丢臉。——基安蒂]
[我們都懂的。——科恩。]
???!!!
你們懂個屁!
我們組織完蛋了,一群腦癱。
伏特加奔潰的關上手機,對那群沒腦子的言論,眼不見心不煩。
他現在整個人充滿了猶豫不決,感覺面臨着人生的一重大選擇點。
他昨夜愁的整夜都沒睡,就因為組織裏這離譜的留言這件事。
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糾結了一整個晚上,直到第二天都沒能鼓起勇氣和大哥說這件事。
猶豫着猶豫着,他就和大哥來到了波蘭雪樹的病房前。
病房的門被推開,琴酒身後跟着伏特加兩人進來。
“伏特加。”
被喊到的伏特加默默把門合上,并上了鎖。
春澄久司彎起眉眼,帶着笑意和進來的兩人打了個招呼。
“早,Gin。”溫和的嗓音微微停頓,“早,伏特加。”
然後,他收獲了琴酒面無表情的一眼,和伏特加的一臉複雜的點了點頭。
春澄久司看着伏特加保持着複雜的神情,走到他的病床邊上,又一臉複雜的拿出一個粉色兔子玩偶放在他的枕頭上。
粉色兔子玩偶……?
是之前忘在琴酒車上的。
黑發青年看着兔子玩偶,眨了眨青綠色的眼睛。
見晦氣的粉兔子玩偶終于還給了波蘭雪樹,離開了自己的雙手,伏特加緊繃了一晚上的思緒終于放松了一點,連臉上複雜的神色也變得輕松了一點,但想到組織裏那些風言風語,他兇狠的臉上神情又一秒變得複雜起來。
“波蘭雪樹。”
琴酒擡起眼眸,将視線投向病床上蒼白的黑發青年上,聲音緩慢帶着意味不明的冷厲。
“東西呢?”
聞言,春澄久司将之前在密室保持在手機雲盤裏的任務研究資料,重新下載,文件發給了琴酒。
他保持着溫和的态度,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東西發給你了。”
琴酒冰冷充滿審視感的視線終于從他身上緩慢的挪開,微垂着頭,暗綠色的眸子微垂,開始查看任務研究資料。
“做的不錯。”琴酒冷漠的擡起頭,收起資料文件。
春澄久司背靠在床頭,揚起嘴角溫和的笑了笑。
他感覺琴酒帽檐下的暗綠色眼眸半阖,像是停留在他的身上審視着什麽,神色平靜。
只見,銀發男人點燃一根香煙,夾在指縫間的香煙閃過一絲猩紅的火光。
尼古丁燃燒的味道在滿是消毒水味的單人病房裏像一只兇猛的野獸,将整個病房沾染上它的味道。
香煙缭繞起朦胧的煙霧,袅袅升起的白煙有效的擋住兩人之間的可視度,銀發男人黑色帽檐下冷厲的臉顯得更加晦暗不明。
冷漠刺骨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意有所指。
“組織還指望你活久點。”
他似乎看見了煙霧缭繞後,琴酒忽明忽暗的綠眸微微眯起,指縫間的香煙微擡。
“那位先生……”
冷厲帶着幾分低沉的聲音一頓,說出了後半句。
“讓你周六上午九點回組織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