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邀請

景成春唱歌不錯, 酒吧中除了舞池,還有專門的舞臺,會請樂隊,景成春偶爾會上去唱兩句。

今天有位老客比寧綏先到, 說好幾天沒聽他唱了。

景成春喜歡唱, 就是最近因為寧綏導致他業務太好, 他舍不得錢。

如今看在熟客的面子上,又上去了。

唱完下臺,寧綏按時坐在他熟悉的位置上。

表情倒是生動很多, 景成春忙工作的時候不說話, 偶爾空下來會閑聊,就是誰坐在他前面就和誰說話。

這大半個月都是和寧綏說的。

所以景成春發現, 寧綏其實很少笑, 大部分時候像是在發呆,你稍微多看他幾秒,他又可以捕捉到視線。

和對視的人露出一個得體疏離的笑。

也很少笑這麽開心。

景成春有點被蠱惑到,想着之前的猜測,覺得如果寧綏真的說喜歡他,他肯定答應。

寧綏看景成春下來了, 也站起:“我很喜歡你唱的。”

觸及寧綏的眼神, 景成春感覺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他最清楚什麽這樣的眼神。

純粹和熱愛。

對音樂, 但是與他無關。

景成春都沒有問出口,就想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冷靜下來, 狀态調整飛快。

知道自己唱得還行, 看寧綏這麽誇獎, 不免謙虛起來:“還行, 最近沒練,還生疏了。”

景成春沒有想到,他說出的話仿佛是個flag,當晚酒吧的常駐樂隊歌手就在隔壁酒吧因為打架鬥毆被抓了起來。

這幾天的表演可能都來不了。

景成春和歌手是朋友,不然也不能沒事的時候上去唱他們的歌。

最後他還是答應下來幫唱幾天的任務,也能多賺點外快。

最近成秋的情況還算穩定,成秋性格內斂,總是讓他這個哥哥不用每天去看她,帶着謹慎的惴惴不安。

景成春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幾分痛色,如果他再有出息一點就好了,可以天天陪着成秋。

景成春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這樣的感慨中,樂隊的人喊他上臺。

他将手機放進吧臺上,立刻去了。

景成春對這個樂隊的歌都非常熟悉,他也沒有特意去記過,似乎他在這方面的記憶天賦格外突出,樂曲旋律的記憶同樣,

樂隊的成員還在臺下閑聊,看他來了立刻說:“這次上臺要連續唱三首,景哥你行不?”

景成春笑着搖頭:“以前也沒有試過,上臺看吧。”

“我覺得景哥行。”一個成員調笑說,“不過我們這個确實比較耗體力,不是随便拉個好看的人上來就行,哥你可一定要撐住。”

景成春聽着總覺得他這個話是在暗示什麽,順着他的目光一看正好看見這位成員在看寧綏。

意有所指的非常明顯。

景成春突然想起來,這位也是給寧綏送過酒的。

還說過兩句話,現在這情況怕不是被拒絕之後感覺沒面子了。

酒吧并不安靜,寧綏原本應該對他們的閑聊并不知情。

坐着有一搭沒一搭擡手點玻璃杯,側着臉,越過人群看舞池中湧動地仿佛波濤,專注認真。

景成春打量着這樣的寧綏,忍不住出了神。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寧綏陡然轉頭掃過他。

景成春被吓了一跳,堪稱慌亂地收回視線,好像回到了十幾歲的年紀。

景成春和剛才那位陰陽怪氣寧綏的隊員對上視線,便知道剛才這樣不堪的可不止他一個。

甚至那位還要更加不堪一些,臉都紅了。

酒吧中這樣的燈光,都能被他看出臉紅來,可想而知有多誇張。

景成春想起來這位才是真的十幾歲的年紀,似乎和他妹妹同齡。

寧綏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他們淺淡勾了下唇,随即收斂視線。

他不是沒有想過上臺試試,不過現在的情況和前世不一樣,前世是景成春成了酒吧的常駐樂隊,現在他自己都還只是個客串。

寧綏低下頭,感覺自己需要找一點別的賺錢方法,每天這麽玩下去也不行。

他原先的準備是想賣唱,不過跑了幾個地方發現這種工作并不好找。

另外還要賺學費,現在存款已經有些不夠。

寧綏想着之後的打算,突然感受到吧臺的桌子似乎……在震動?

這個動靜太輕微,寧綏不能肯定,他傾身,發現振動似乎明顯了些。

最後發現,源頭是在吧臺的一個手機上,是景成春的電話。

寧綏皺眉,上臺沒有帶手機很正常。

他本來不打算多管,可他又莫名想到,景成春在前世從來沒有提過他妹妹的事情。

到底是出了什麽意外。

寧綏有種不安感,他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

雙膝跪上高腳凳,探手将背着的手機殼翻過來。

來電顯示-王醫生。

寧綏接通之後,讓那邊等一下,握着電話看向舞臺。

此時臺下,有兩位不太尋常的聽衆。

“咱們來這種小作坊,真的能找到天才素人?”

另一位正在盤核桃:“怎麽沒有,現在臺上的這個臨時替代的我看着就還可以。不過還是差了點,唉。”

“卧槽,他們該演出事故了,那人直接上去要幹嘛?!”那人驚呼出聲。

龔立群本來覺得有些無聊,想要帶着助理走了,但是助理突然吼了那麽一嗓子,他也來了點興趣,立刻往臺上去看。

酒吧駐唱雖然就是給來酒吧玩的顧客增添一個消遣,但也不至于這麽兒戲。

人卻果然一起喧嘩起來。

大部分是在議論那個突然上臺的人。

樂隊的人也有點懵逼。

看着突然上臺拿着手機的寧綏,唱到一般的歌不上不下吊着。

景成春立刻認出來寧綏拿着的是他的手機,他心裏面瞬間有些不好的預感。

可是這時候主唱還在唱,過了半句之後他就該和聲了。

景成春捏着話筒的手心全是汗,之前從不出錯的記憶竟然卡殼,忘記了該在哪個地方切進去。

這時對他而言以為成為負擔的話筒被人輕輕抽走。

寧綏無縫和聲的同時,将景成春的手機遞還給他。

景成春還有些緊張,發現寧綏沒有唱錯,甚至比他還要好些。

寧綏拿着話筒的同時走了幾步,在景成春匆匆下臺之後走位替上他的位置。

臺下因為這個意料之外的變故,反響意外不錯,之前走神玩手機的觀衆紛紛放下手機,竟然在演出中途形成了成片掌聲。

樂隊的人知道顧客們一定是誤會了,覺得這是他們樂隊的整活。

但事實上真的不是!

景成春是替補的也就算了,好歹以前合作過幾次。

這個突然上臺來的青年,好看是好看,可是看他現在的姿态,是還要和他們繼續合唱下面兩首。

這首歌已經到了後半段,寧綏也接上了,應該是可以,但是之後可能要中斷演出。

主唱看了眼等候區,下一個接替表演的樂隊還沒有來。

他們這樣大概會被扣錢。

可是讓主唱意外的卻是,後半段寧綏唱的始終很好。

這首歌曲的難度不算低,一些他們剛開始會弄錯的細節,寧綏也完成得很好。

間隙主唱不小心看到他們隊裏打架子鼓最小的那位,眼睛都恨不得黏在這個突然上來的成員身上。

如果不是他走不開,現在大概已經要貼上來了。

一曲唱完,臺下的掌聲前所未有的熱烈。

幾個樂隊成員都猶豫起來。最後還是寧綏冷靜開口,報出他們接下來兩首要演奏的歌名,問是不是這兩個。

打架子鼓的完全沒有之前嘲笑寧綏的意思了,第一個回答:“對。”

寧綏點點頭:“那你們需要我繼續嗎?”

“你都會?”主唱忍不住問。

“如果是那兩首,我都會。”

不管信不信,樂隊幾位成員也沒有別的選擇。

舞臺上不管好自己反而去注意隊友是不是出錯是很大的忌諱。

可主唱對寧綏實在不熟悉,還是時不時去看着寧綏的情況。

後來發現寧綏的确不是在吹牛,這種下一秒就會被戳穿的謊言也不會有人笨到去扯。

寧綏還是說謙虛了,不止是會,他唱得只能說是很好。

主唱注意了會兒,立刻全神貫注地自己去唱,有了股莫名的危機感。

雖然他本人也有了同樣的想法,那就是寧綏做主唱似乎更加合适。

兩首完畢,掌聲的确是一場結束比一場熱烈。

可能是突然多出了一個太厲害的新人,大家都在努力表現自己。

演出結束,另一隊銜接的樂隊也已經在場。

寧綏跟着一起下臺,沒有想到臺下的觀衆竟然有人在喊讓他們繼續。

他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不過寧綏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可能是被興奮籠罩,忘記了身體的疲勞,現在一下來便非常無力。

果然他的中藥是不能斷的。

寧綏想着等有了正式的工作之後還是去醫院繼續開,他也不太理解為什麽他從小身體就這麽差。

明明燕止行才是早産的那個。

樂隊的衆人其實也有點唱嗨,難得觀衆這麽熱絡,他們一般也不會拒絕。

可是現在的主角不是他們,而很明顯主角不太行了。

架子鼓手有點想去扶住寧綏,可是寧綏剛下臺,立刻被兩個人攔住了去路。

小助理立刻想要說話,可是龔立群明顯看出寧綏的臉色不好,微笑詢問寧綏願不願意去他們剛才觀看表演的散座聊一聊。

寧綏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轉念想景成春已經去醫院看妹妹了,他一個人坐在高臺也挺無聊,還不如坐散座,舒服點。

寧綏和樂隊的成員招呼之後,就直接和兩人一起去了。

架子鼓手心情有點複雜,他之前被寧綏拒絕了是一回事,之前的喜歡膚淺,所以讨厭也膚淺,現在合作之後,他覺得那種被短暫扭曲成厭惡的情愫加深了。

“我們還會和他合作嗎?”架子鼓手問。

主唱神色也有點複雜,還有些不易察覺的羨慕,他搖頭:“他太厲害了。”

演唱的過程中,他能夠感受到都是寧綏在配合他,而不是他在遷就寧綏。

寧綏剛坐下,那位導演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我是一檔綜藝的導演,正在尋找可以參加我們綜藝的天才素人,我覺得你很符合我們的标準。”龔立群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騙人,龔立群接着說:“我們的綜藝節目叫《音樂之心》,現在在網上可以搜到宣傳還有會參演的演員有……”

即使面上平靜,寧綏卻還是驚訝的。

前世有一檔音樂綜藝爆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叫這個名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