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綁架
寧萱被他這樣的反問搞懵了。
“你不是寧綏？”她說。
“不是, 我和你的哥哥長得很像嗎？”寧綏問。
寧萱退後兩步，搖頭又點頭，欲言又止，最後如果不是被人叫走去做造型, 她似乎并不想走。
寧綏看着手機裏面燕止行發來消息, 說自己到了。
-好。
寧綏走出拍攝大樓, 看見熟悉的車輛已經停在馬路邊上。
車輛後座的玻璃被緩緩搖下，是燕止行特有的無表情打招呼。
寧綏腳步不由快了幾分，在手指接觸到車門的那一秒指尖微頓, 無緣由回頭。
什麽也沒看見。
寧綏坐進車裏, 燕止行似有所覺：“怎麽了？”
“沒事。”寧要搖搖頭，他總覺得有人在看着他。
但是這種感覺毫無緣由, 就算有, 燕止行的角度應該比他更容易看turnip見，可是燕止行明顯什麽也沒看見。
“回去吧。”
寧綏後面才想起來問燕止行他這個造型好看不好看，說之後圖片還要發微博。
讓燕止行給他點贊。
寧綏說完才想起來，這人都未必有微博。
但是燕止行看着寧綏上妝的臉，點了點頭表示會給他點贊。
随即寧綏就指導某位被時代落下的人，開始下載軟件應用。
“對了, 我見到寧萱了, 我和她一起參加這個綜藝。”
沒有很快得到回複，寧綏看着那邊沉默了幾秒才問：“不高興？”
寧綏笑起來：“你別告訴我, 你剛是在想寧萱是誰？”
燕止行：“。”
“我要是真的不高興你可以讓她不參加？”寧綏斜斜靠在車上，姿勢非常放肆。
不等燕止行說什麽他直接截斷：“你別說行, 成秋的事情你也說行呢, 別一會兒債多不壓身, 盡會給我畫餅了。”
之後兩人轉而聊起填報志願的事情。
接下來幾天, 兩人的電話都是絡繹不絕的，最後寧綏和燕止行只是商讨出來就上S市本地的學校。
在另一個市的top學校寧綏的成績去進不了喜歡的學院，但是S市這邊的學校是可以的。
倒是燕止行的态度非常奇怪，說他不在意，他高考是考了的，這個成績想必也是努力複習了。
可是面對自己前途相關的選擇時，又展現出一股子随意。
寧綏也搞不懂，反正他沒有逼着燕止行一定要和他一起之類的。
景成秋的情況在換了醫院之後得到了一些改善，就還是在等□□。
兄妹倆都挺樂觀的，寧綏也不知道上輩子的悲劇會不會重蹈，在他看來變數是不夠的。
他能力比較有限，除了和燕止行說過其餘再無幫忙，頂多每天拎着水果去醫院看望。
景成春看出來寧綏對醫院有種抗拒，寧綏這會兒倒是表示沒事，他是不喜歡，可是不影響他對醫院非常熟。
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也始終若有若無，因為不能夠肯定，所以寧綏一直沒和燕止行提。
今天從醫院回來，燕止行已經在家裏，寧綏就等待石哥的過程非常嚴肅地思考自己考駕照的問題。
他站在原地，本來還在正常地看手機，突然毫無征兆地回頭。
還是什麽也沒有。
寧綏告訴自己只是錯覺，前方的車輛停下。
今天是陰天，寧綏出門前以防萬一帶了雨傘，如今雨幕之下，還夾雜些霧，車牌號也顯得朦胧。
寧綏這輛車坐了太多回，所以非常清楚外觀，表面上看來完全沒有問題。
只不過今天後排沒有搖下車窗，可能是燕止行有事情沒有來接他。
寧綏沒有多想，打開後座準備上去。
那陣偷窺視線突然變得強烈起來，寧綏回頭，有個人在像他跑來。
那人臉上帶着分外熟悉的墨鏡。
就是墨鏡。
寧綏停下動作，他對墨鏡還算熟悉和信任，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以來他感受到的監視都是墨鏡的？
難怪燕止行沒有反應，因為人就是他安排的。
寧綏還沒有想明白理由，卻看墨鏡傘也沒有撐，冒着雨邊跑邊和他招手，似乎還在喊着什麽。
不過距離太遠，寧綏沒有聽清。
他略微皺眉，想和石哥說等一下他。
副駕駛座的門突然打開，寧綏以為沒人乘坐的地方意外下來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打扮和墨鏡很像。
寧綏警覺，往裏望去，看見駕駛的人也不是石哥。
他後退想離開的同時，那個剛從副駕上下來的人已經将他控制住。
寧綏身體懸上空，他扔掉傘，雨打下來迸濺到身上地上，似乎在和他一起掙紮。
但是沒有什麽用，在墨鏡跑過來之前，寧綏已經被扛進車裏。
車後面竟然還有兩個人，他們一個人上前控制住寧綏的動作，将他看向窗外的腦袋硬掰回來，另一人直接将一塊黑布将他的眼睛和嘴蒙上。
寧綏默然，沒有選擇掙紮受多餘的痛苦。
在視線被蒙住之前，他看見了另一輛樣式完全相同的轎車。
車牌號也看見了，是石哥開的那輛。
寧綏冷靜下來，他相信燕止行，也相信自己的價值。
既然他們選擇大費周章的綁架，而不是直接想要他的命，那就無所謂。
這也是一個機會，他可以看看燕止行究竟在做什麽的機會。
寧綏另外還在思考件事，燕止行既然提前知道，會不會現在是他故意的。
因為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需要拿他做餌。
黑布之下，寧綏沒有辦法看見任何東西，不過他肯定後面有輛相同車型的汽車在不斷地跟着。
燕止行既然還讓墨鏡看着他，說明也沒有要放棄他的意思。
車輛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寧綏被他們推着下車，黑布一直沒有被揭開，他感知不到方向地行走。
只能感覺到雨點不斷撲打在臉上的涼意，比他等車的時候，雨勢漸大。
寧綏猜測可能是來到了S市城外的郊區，因為路非常難走。
是他看不見也能夠察覺到的泥濘。
城區內不會有這麽差的路面，一路過來的颠簸同樣不小。
雨大，路況惡劣，寧綏也沒有聽見後面有另外車輛停泊的聲音。
很大的可能石哥來接他的車被他們甩下了。
最後似乎到了一個地方，路面變成了堅硬的水泥，雨聲同時減小。
“拿下來。”
伴随着一聲命令，寧綏眼前的黑布被拿下。
環境昏暗，室外陰雲籠罩，不過裏面還是沒有開燈。
所有人都是站着的，只有一個人坐在由紙箱臨時搭建的座位上。
寧綏看着這人，正是之前趴在他們窗戶上的壁虎。
繼黑布被拿下之後，說話同樣恢複自由。
控制住寧綏的人同樣走開，轉而變成半包圍的樣式，以壁虎為中心，齊齊對着寧綏。
“你們是誰？”寧綏問。
發現除了壁虎在看他，其他人都是一臉兇神惡煞直視前方的空氣。
壁虎緩緩開口：“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邵天。”
他叫什麽寧綏已經知道，不過就是他更樂意叫他壁虎。
邵天的确像是和寧宸一樣的冷血動物，從上到下打量着寧綏，目光都帶着潮濕黏膩。
“之前在車裏的人就是你吧，我突然理解A9為什麽喜歡你了。”邵天把抽完的雪茄一放，旁邊一個保镖立刻拿上了煙灰缸。
但是邵天不用，很沒素質地将雪茄在木板上泯滅，之後扔到地上。
寧綏看着他的動作，心裏面卻在想着邵天剛才說的話。
A9是什麽？
燕止行說他們的公司是研究人工智能的。
而現在邵天對燕止行又是這樣的稱呼。
寧綏有一個離譜的猜測，燕止行前世今生都對寧家的人有一種漠視，甚至對養育他長大的燕浩中也并不親近。
該不會……他是機器人？
寧綏沉默，突然想到，燕止行的身體硬度似乎的确比較超乎常理。
“為什麽叫A9？”自己想又想不明白，寧綏決定直接問。
如果燕止行是機器人，那他可以洗澡嗎？
寧綏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有注意這點，不過喝水好像是會喝的。
面癱的特質也非常符合機器人的标準。
“因為我們是被一批生産出來的。”邵天笑得似乎很開心。
而周邊半包圍他的保镖可能是瞎子啞巴加聾子，對他的話毫無反應。
也可能是他們早就知道。
寧綏沉默，他有點無法接受燕止行竟然是個機器人。
“你們是用什麽金屬做的？”他想了想，還是問出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燕止行可是參加過高考的，儀器竟然不會檢測出來？
那是什麽外太空金屬。
邵天被寧綏的話弄得一愣。
随即整個空曠的室內都回蕩着他狂妄的笑聲。
寧綏表情木然，更加肯定這個壁虎是個神經病。
如果燕止行有情感缺失症，那這位大概是不知道什麽是正常人的反應，無限誇張化。
這麽多人大概聽他笑了足足半分鐘，這位從終于結束表演。
邵天收斂起來也很快，表情一收，頓起玩味：“看來他什麽都沒有和你說，你在我心裏面的籌碼又變重了。”
“照你的意思，什麽都不知道是一件好事。”寧綏和他扯起嘴角。
卻發現壁虎突然站起來，然後用一種很快的速度朝他接近。
寧綏沒動，他知道走不了。
就是想看看這個神經病還要做什麽。
看着邵天像個風火輪一樣繞着自己轉了大概十幾圈，最後皺眉。
“你讓我很讨厭。”
“讨厭我的人很多，你的眼光和他們一致。”
邵天不停地搖頭：“不，你沒有弄懂我的意思，我是讨厭你的氣息，其他人讨厭你是因為嫉妒或者無法得到。”
他邪氣一笑：“我可不會有這樣低級的情緒。”
寧綏：“……”
“随你。”寧綏發現邵天似乎也不會和他透露什麽。
“你雖然不好聞，可是性格還算有意思…”大概因為是個神經病的原因，很少有人可以和他說得有來有往，邵天還想繼續和寧綏交流。
突然停下話，在空氣中嗅了嗅，随即嘀咕一句。
寧綏只聽清了最後一句，那就是“總算來了”。
他沒有動，這間密閉屋子的房門突然被踹開。
寧綏沒回頭，邵天再次站起來，他語調逐漸興奮，聲線漸高。
像是打了亢奮劑一樣地重複寧綏剛才聽清的最後兩個字“來了”。
越來越大聲，最後屋子裏面響起回音。
就在寧綏以為他是個發條壞了的猴子，永遠沒有辦法停下來的時候。
邵天停下了。
他冷靜的同樣很快，對着燕止行勾出一抹正常邪異的笑：“歡迎，A9。”
房間內沒有任何回話，寧綏這才慢慢轉頭查看。
燕止行果然來了。
燕止行似乎也在等他，他沒有搭理邵天，只是看着寧綏，脫離了一堆墨鏡的保護，獨自走到以邵天為中心的半包圍圈。
寧綏覺得他眼神有點像是x光，把他從上到下地掃了一遍。
“沒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