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終于挨到周末,岑司思回了家。

岑玉蘭他們也回來了,岑司思看着她的肚子,好奇道:“怎麽不見肚子變大。”

岑玉蘭停下筷子嘆氣,“流産了。”

“什麽?”岑司思驚訝問,“你們怎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幹嘛啊,”岑玉蘭搖頭,“就上個星期的事情,怕影響你學習,醫生說我年紀大了,而且以前動過手術,宮腔粘連,胚胎不好着床。”

岑司思擔心道:“那你身體沒事兒吧?”

岑玉蘭搖頭,默默吃飯。

晚上睡覺的時候,岑司思小心翼翼的問岑玉蘭,“媽媽,那你還要寶寶嗎?”

岑司思覺得自己很奇怪,聽見岑玉蘭流産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擔心岑玉蘭的身體,知道岑玉蘭沒事兒後,她卻覺得有點高興,好像她從始至終都不期待岑玉蘭再生一個孩子,她為什麽會這樣呢?

“再試試吧。”岑玉蘭平靜的道。

岑司思有些失落,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那媽媽你得注意身體,也不是必須得要,是不是?”

岑玉蘭搖頭,像是為自己打氣似的道:“必須要。”

“那你為什麽年輕的時候不要呢?還有媽媽你什麽時候做過手術啊?我怎麽不知道。”

岑玉蘭掀開衣服,露出小肚子上淡淡的手術疤痕,“以前也要過啊,不過是宮外孕,因為這個,我差點兒死了,那時候你不知道,去醫院人家醫生說是大出血,差點兒沒命,後來進了手術室,切除了一邊的輸卵管,醫生當時就說我基本上不可能再自然受孕了。”

岑司思輕輕摸着岑玉蘭肚子,她以前從來沒注意過岑玉蘭肚子上有疤痕。

疤痕淺淺的,看得出來很多年了,都快要消失了,她突然想到什麽,擡頭問岑玉蘭,“所以你是做完手術,然後去接我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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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玉蘭點頭,“對啊,當時我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岑司思表情僵硬,她在心裏默默問,所以是因為醫生說再也不能懷孕,才會把她接到身邊的嗎?

岑玉蘭發現岑司思不說話,問她,“怎麽了?”

“媽媽,如果你當時生了一個孩子,你還會把我接回來嗎?”岑司思不敢看岑玉蘭的眼神,輕輕問她。

她聽見岑玉蘭說,“當然了,我當然會接你回來。”

岑司思點頭,她不再說話,沉默起來。

岑玉蘭聊起其它話題,“你秦姨要和江心海離婚了,江心海那個相好很厲害,要把公司的財産轉移,一分都不給漣漪,做得可真絕,漣漪當初真的是看走了眼。”

“那個小三是誰啊?”岑司思問,“小三和江叔叔有孩子嗎?”

岑玉蘭點頭,“不太清楚,好像是有,好像又沒有,小三藏起來了,我也不太清楚情況。”

岑司思心想秦漣漪當初為了江心海放棄學業,現在要離婚了,江心海一分錢也不願意給她,所以,為了愛情放棄事業真的很恐怖啊。

岑玉蘭總結,“一輩子都別為男人放棄任何東西,一旦為了男人妥協,就完蛋了。”

岑司思點頭,心想他們離婚了,江北辭怎麽辦呢?

“他們離婚?那你怎麽辦呢?你跟誰?”

高格躺在沙發上問江北辭,羅上森坐在他旁邊擺弄攝影機。

江北辭坐在地毯上,手裏捏着一罐啤酒,電視裏放着無聊的動漫。

“我誰也不跟,”江北辭仰頭喝酒,辛辣從口腔一路劃破胃腸抵達腹部,“我成年了。”

他不需要依賴任何人,江心海要和誰過他不管,秦漣漪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也不拖累她。

高格不說話,他相信江北辭有這樣的能力,辭哥從來沒軟弱過,這樣的事情不足以擊敗他。

羅上森将鏡頭對準江北辭,他默默看着鏡頭的人,他知道江北辭在難受,他只是保護殼太厚,別人看不穿。

高格抓起啤酒陪江北辭喝酒,幾人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他突然賤兮兮的好奇道:“辭哥,你和岑司思真的有血緣關系嗎?我感覺你對她不一般啊。”

“什麽叫不一般?”江北辭反問。

“就很不一般啊,不一般就是。”高格形容不出來。

江北辭認真想了想,岑司思确實是他生命中最特別的人,具體說特別在哪裏,他好像也說不出來。

高格趴到江北辭身上,問,“你不會真的喜歡她吧?搞德國骨.科那種?想想是有點刺激,不過辭哥你得忍住啊,這可是□□。”

江北辭仰頭灌了口酒,搖頭道:“我把她當妹妹,只是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我自己怎麽可能傷害她?”

“妹妹?親妹妹那種?”高格問。

江北辭點頭,“嗯,妹妹,親妹妹,非常非常親的妹妹。”

羅上森無奈的看着兩個醉鬼,他伸手将高格撈起來,“走吧,喝醉了。”

兩人走後,江北辭呆呆坐在地毯上,啤酒被羅上森收走了。

江北辭一直呆坐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她和別的男生靠近,心裏是什麽滋味。

岑玉蘭又去醫院了,岑司思繼續住寝室。

這天,班裏一直在議論下星期一運動會的事情。

“憑什麽不讓高三的參加啊?”有人抱怨起來。

老魏解釋道:“高三了,大家的首要任務是學習,而且萬一參加運動會受了傷,影響高考怎麽辦?學校也是出于這個考慮。”

岑司思最近心情都很沉悶,每天在寝室都睡不好,王夢晚上天天通宵,翻來覆去的動彈,她快要受不了了。

蔣嘉洛看着她的黑眼圈,痛惜道:“司思,你要不要回家算了,睡不好覺也很要命的,再說了,你爸媽再忙周末也不回家嗎?就算不回家,一個人又怎麽了,該學習學習,該睡覺睡覺,現在治安挺好的,應該沒啥大事兒吧。”

岑司思覺得蔣嘉洛說的對,點頭道:“我這周末回家吧,寝室确實比我想象中難待。”

不僅僅是王夢,李蓉蓉最近也小動作不斷,她好像對自己懷恨在心,憋着勁兒想搞事兒。

這樣的寝室太不安全了,岑司思決定周末回去和岑玉蘭商量回家住的事兒。

下課後,班上的同學還在抱怨運動會的事情,蔣嘉洛扭頭和班長提意見,“班長,你去和老魏說說嘛,就算不讓高三的參加運動會,放一天假也行啊,或者半天,半天也可以,運動會那麽吵,到時候怎麽上課?”

大家也慫恿起來,“對啊,班長我和你一起去和班主任說。”

賀淩博擺手,無奈道:“行吧,行吧,我去和班主任說說。”

他輕輕拍了拍岑司思的肩膀,“司思,你和我去呗,你數學好,老魏最喜歡你了,你說話絕對管用,而且我嘴笨,你陪着我好一點。”

岑司思擺手,“我不行,我嘴也笨。”

蔣嘉洛慫恿道:“司思,你去,你都不用開口,你一站到老魏面前,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你數學經常考學校前十,平時可沒少給他長臉。”

岑司思迫于壓力,只能點頭,起身和賀淩博一起去。

大家立馬歡呼起來,還有人吆喝,“班長司思加油,班長司思加油。”

有好事兒的立馬就想歪了,發出奇怪的噓聲,大喊,“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賀淩博擺手,“你們別亂說。”

岑司思尴尬極了,急忙走出教室。

“什麽啊,這些人可真事兒,是牛是馬都拉一起配。”

高格不滿的反駁起來,扭頭一看,江北辭的臉黑得不行,他急忙解釋,“不是,我不是說司思是牛,我說的是班長,班長是馬,他和司思不配。”

高格越說話,江北辭的表情越恐怖,他怯怯的問,“辭哥,你怎麽了?”

江北辭起身,一腳踢開桌子,走出了教室。

最後一排的動靜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看着江北辭冷臉走出教室。

“江北辭怎麽了?”有人問。

“他開學到現在都這樣,沒見他笑過。”有人回。

“是不是家裏面出了什麽事兒啊?你們有沒有知道的?”

高格站起身,怒道:“說什麽呢你們,少好奇辭哥的事兒。”

大家聽見高格的話,閉嘴不聊了。

岑司思和賀淩博和老魏說了大家的懇求,老魏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點頭,“我和領導提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你們休息半天。”

沒想到老魏真的答應了,兩人驚喜的離開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賀淩博激動道:“司思,幸好有你,我一個人來老魏肯定不答應。”

岑司思也挺高興的,臉上露出笑容,“沒有啦,還是老魏人好。”

“北辭?”

賀淩博聲音帶着驚訝。

岑司思擡頭,江北辭迎面走了過來,他的眼神很冷,仿佛沒有融化的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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