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表白被拒

議和的事情在北猿城不胫而走,而這支由京城過來的隊伍,也不在讓他們害怕,反而得到了百姓們的歡呼聲,議和,這似乎是百姓每晚必做的夢。

然而,高興的只是這些不谙政事的平民百姓。

第二天一早,北候府門前,龍赫天一身黑衣黑帽,神色黑沉難看,迎接的管家戰戰兢兢的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八皇子這麽早找候爺有事?”

龍赫天疾步而走,并未答管家的話,走進府門便朝西院踏去,那正是淩月的房間所在,一身殺氣騰然的龍赫天幾乎無視候府下人驚詫的目光,他的目标只有一個,找出那個女人,打斷她出嫁的念頭。

羅兒剛剛端着洗臉水踏出房門,卻被迎面而來的男人吓了一跳,慌手慌腳的她差點就将一盆冷水免費送給來人了,好在羅兒眼明手快,将整盆水往自已懷裏揣,但也濺了她一身。

“八皇子早。”她忙招呼道。

龍赫天一腳跨進淩月的房間,眼簾在觸到梳妝臺前的身影定住了,那披散着一頭長發的白衣女人,正微垂下頭在擺弄着腰帶,黑色的長發如流絲的一般傾洩,那絲絲柔順的發絲,讓龍赫天渴望撫摸在手裏,他緊握着拳,隐忍着內心那快瘋的自已,失神的盯着,一時忘了自已是誰。

葉陌桑眼光瞄到站在門口的男人,清淡問道,“八皇子這麽早來找我,有事?”

清脆的聲音敲醒癡情人,龍赫天眯了眯眸,自牙齒裏擠出一句話,“我不準你出嫁。”

葉陌桑皺了皺眉,在她的觀念裏,任何事情只要她想做,別人就礙不着,他似乎太把自已當回事了,葉陌桑系好腰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迎視着這個怒不可遏的男人,有些無奈的眨了眨眼,“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

看着這張如冰花嬌媚的臉,龍赫天控制不住伸手觸摸上她的發,抓住一縷溫柔的梳理着,葉陌桑斜着眸,表情平靜的看着他像個小孩一樣把玩自已的頭發,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熾熱的情意,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龍赫天眼含深情,脫口而出,“淩月,嫁給我。”

葉陌桑愣了一下,臉上沒有被表白的歡喜與羞赧,而是仿佛在聽他說一句太平常不過的話一般,想了想,她搖了搖頭,反問道,“對了,你喜歡我什麽呢?”

龍赫天倏然被問住,他有些急促的眨了眨眸,迫不及待的出聲道,“我喜歡…”龍赫天說完之後,發現自已竟然說不出喜歡她什麽,在葉陌桑面前,他就像一個羞怯的少年,面對着自已喜歡的姑娘,想要急切的表達自已對她的深深愛意,卻又發現他的語言多麽的貧乏,窘在那裏手足無措。

葉陌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語帶一絲嘲諷,“你不會連喜歡我什麽都說不出來吧!”說完,葉陌桑有些不奈煩走向梳妝臺,卻在下一秒,手倏然被握住,龍赫天自身後擁抱了過來,沙啞的嗓音響在她的耳側,“我喜歡你的全部,太多了,我說不完。”

葉陌桑感覺摟着自已的手緊實有力,讓她有些喘息,而抵在耳畔的唇似乎正朝側臉移來,在薄唇快要吻到她的臉時,她再一次準确的別開了頭,一句冰冷的話送了過去,“可惜我不喜歡你。”

龍赫天想要親吻的動作驟然被這句話凍結住,腦子空白了一瞬,對他來說,這句話宛如一柄刀刃猝不及防的刺穿他的心,沒有血,卻能體驗鑽心蝕骨的痛,等他回過神,懷裏已經空蕩蕩,葉陌桑正在梳頭。

龍赫天像個木偶一樣看着葉陌桑熟練的束起頭發,看着她取下裘衣披在身上,看着她出門,而她始終沒有再看房間裏的他一眼,龍赫天尤記得他第一次來到北猿城時享受這裏冬天,那時,他覺得冷,可現在,他發現一個人的某句話,可以讓心凍死。

葉陌桑踏着青石路,心也有些亂,并不是她要這麽無情的傷害這個男人,這個常被他人說在嘴裏的愛情,是什麽東西?她不懂,也并不想懂,在部隊裏,她清楚的認識到,感情,只是累贅。

“月兒。”身後傳來候夫人的呼喚聲。

葉陌桑轉過頭,候夫人正朝她走來,走得越近,她清楚的看見她發紅的眼眶,她心想,一定是因為她要出嫁的原因吧!

“娘。”葉陌桑微笑了一下。

“為什麽要答應?娘不想你受苦。”候夫人說着說着淚就下來了。

“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只要能保住北猿城,這點苦我承受得住。”

候夫人心驚的打量着自已的女兒,她越看越覺得疑惑,為什麽這兩個月來,自已的女兒變得這麽陌生了?雖然這種感覺時常會湧上來,可是,今天她才發現,淩月這種堅毅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就仿佛…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已的女兒,而是另一個堅強勇敢的女人。

葉陌桑被候夫人看得有些心虛,彎唇一笑,“娘在看什麽呢?”

候夫人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麽,你爹讓我過來找你,去吧!去跟你爹說說話兒。”

大廳裏,北候王正走來走去,臉上一片憂慮,見淩月過來,又重重嘆了一聲,“月兒,你好糊塗,這不該是你受的罪!”

“可這也是救北猿城的一種方法不是嗎?”葉陌桑輕嘆道。

“這只是新君的一種緩兵之計,他的目地是拿你做人質以威脅我,阻止八皇子起兵造反。”

“爹,你也知道,這不會成功的。”葉陌桑篤定道。

北候王震了震,當初的起兵造反,只是一種自保,新君上位,四處削藩,以除舊皇餘黨,而他曾得過舊皇照顧,如果不是北猿離京城遙遠,只怕刀早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而八皇子憎恨新皇殺兄奪位,兩個人才霍命相博,但結果是什麽,似乎已經注定了。

議和,是這片土地唯一的希望,可代價是他的女兒未來的人生,叫他這個做爹的如何不痛心?

北猿城的一個暗室裏,跪着四個男人,其中有衣衫破爛的乞丐,有商人,有百姓,但他們四個人同一個特征就是,貪婪的望着離他們一米遠的那金燦燦的金子,吞咽着口水。

“只要你們辦成一件事情,這些金子就是你們的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蒙面男人誘惑道。

“什麽事情,只要大人一聲話下,我們立即去辦。”其中一個商人急切道。

“我要你們召集所有北猿城的百姓,去候王府藩王府門前下跪,大聲懇求議和事件,我要你們動員百姓極力反對造反,要你們推翻八皇子的謀反計劃,你們敢嗎?”

“這…這怎麽可能?八皇子愛民如子…北候王又是好官…”跪在地上的老年男子訝然道。

“那好,這些金子,我就賞給那些肯幹的人了。”

“我們幹,我們幹,只要給我們錢,我們什麽都幹。”商人勢力道。

“你…你們這群人真是無恥,八皇子為我們北猿城做了多少事情…你們見利忘義…”老年男子還未說完,平空飛來一柄刀刃直插胸膛,他慘叫一聲,倒進了血汩之中。

頓時,其它三個吓得臉露恐懼,忙道,“我們幹,我們幹,大爺,我們一定會做好的。”

“去吧!”上座的男人哼笑一聲,看着三個人顫顫離開,掀開他的面紗,卻是跟随榮親王來此的京城來使。

“哈!還是紀大人有遠見,這群愚民真是好糊弄。”

“紀大人讓我們營救少爺,您看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

“不急,只要議和成功,少爺自然會被放出來,我們只需要等結果就行了,免得爆露身份。”

兩個時辰之後,北候府,管家急急奔向大廳,大廳裏,正坐着三個人,北候王,葉陌桑,龍赫天。

“什麽事情?”北候王見管家慌張模樣,沉聲尋問道。

“老爺…不好了,門外…門外跪着一群百姓,他們跪求候爺與八皇子答應議和之事。”

“什麽?”北候王驚叫站起。

龍赫天臉色也跟着變了,北候王擔憂的看着八皇子,又看看淩月,跌坐在椅子上,嘆了一聲道,“看來事态已經不可控制了。”

這時,大門外,榮親王領着一幹侍衛快步過來,走到大廳門口,看見廳裏的三個人,臉上也露出了憂色,榮親王并未料到,議和的事情會讓百姓有這麽強烈的反應,本只是議和,可現在,反而将龍赫天的處境陷入了絕境,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雖隔着百米遠,可也聽到門外的暄嘩聲,議和兩個字被百姓高喊着,無聲的宣告這次的起議失敗。

龍赫天起身想要離開,大廳裏所有人都望着他,心裏都有一股悲怆感,這個沉默寡言,卻目光堅毅的男人,他們很想要說些什麽,可卻誰也沒出聲。

葉陌桑的目光柔軟了下來,看着他依然高挺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心有些堵,有些痛,如果這個男人在感情上不讓她喜歡,但他這個沉穩的背影卻讓她欣賞。

北候王等人皆起身,恭然的站在他的身後,跟随着他走向了大門口,葉陌桑站起身,卻并沒有跟上去,而是起身走向了後院的方向,站在府院的高處,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黑壓壓的百姓跪在地上,她聽不清楚他們說話,卻可以感覺到,在幾分鐘之後,百姓們散開,帶着他們新的希望離開了。

議和成功了,葉陌桑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在糾集着,她看見龍赫天一夥人又回到了大廳,她呼了一口冷氣,感覺有些冷了,發了好一會兒呆,突然,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頭,龍赫天不知何時上來了。

葉陌桑回頭望着他,他的神情就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沉寂的仿佛看不出喜怒哀樂,兩個人就這樣望着,龍赫天漆黑的眼神恢複了理智的神采。

“你不是淩月?”低沉的嗓音透着肯定。

“為什麽這麽問?”葉陌桑挑了挑眉。

“我想你是住在淩月身體裏另外一個女人的靈魂。”

葉陌桑怔住,狐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難道知道了什麽?說完,龍赫天似乎也覺得可笑起來,扯了扯嘴角,“為什麽我錯過了你半年的時間來認識你?”

龍赫天說完,卻發現除了兩個月以來的回憶,之前對淩月的記憶那麽少,那麽模糊。

“今後也沒有機會見面了,你還是不要認識我更好。”葉陌桑笑說着,一種酸楚的味道又埂在喉嚨裏,讓她有些難受。

身後的男人眯緊了眸,望着遙遠的東方,“你問我喜歡你什麽,我現在答你,我喜歡你肆無忌憚的性格,喜歡你的自負與執拗,聰明與勇敢,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望着眼前女人那張仿佛沒有注入感情的臉,最後一眼,深深牢記,決然的轉身離開。

葉陌桑皺了皺眉,這就是男人對女人的表白?說實在,多少還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對她來說,也只是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月兒…月兒…”身後傳來了候夫人悲切的喚聲,議和成功了,代表着淩月的未來也定下了,她即将出嫁,嫁給當今的皇帝。

“娘。”葉陌桑站起身,伸手摟過這個悲痛的夫人。

這一天,葉陌桑出嫁的日子定下了,十天之後上路進京,而繡房裏,原本給她繡的春衣換上了朱紅的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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