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遇賊

漫天的荒沙裏,葉陌桑抱着羅兒不停的策馬奔跑,起初有幾只狼追趕上來,追了幾百米那些狼就放棄了,如此一直跑一直跑,終于,馬累得不停的喘息,任由葉陌桑怎麽驅使,它都在原地打圈,疲憊的不想走。

羅兒的神也回了幾分,拍了拍馬身,“小姐,它太累了,跑不動了。”

驀然,空曠的夜空裏傳來了另一串馬蹄聲,葉陌桑回頭,只見榮親王吃力的拉着馬繩氣喘息息的喊着她,“淩小姐…淩小姐…”

葉陌桑拉着羅兒下了馬,用力拉住榮親王受驚吓的馬,榮親王從馬上跳下來,神色不定,葉陌桑柔了語氣問道,“榮親王,你還好吧!”

榮親王咳嗽了幾聲,憂心如焚的朝身後望去,“紀公子…紀公子沒跟上來。”說完,神色一凜,猛然抓住葉陌桑的手,懇求道,“淩小姐,你去救救紀公子吧!算本王求你了…”

羅兒在旁邊也小聲求道,“小姐,紀公子雖然是我們的敵人,可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淩小姐有所不知,這紀公子是當朝太師的兒子,紀太師權傾朝野,他若出事,這樁姻親唯恐也會變質。”榮親王嘆息道。

葉陌桑眯了眯眸,難怪紀流殇為人張狂嚣張,原來有個這麽有權力的父親,呼了一口氣,吹起額際散落的幾絲發,啓口道,“好,你們在此等我。”說完,躍上榮親王的馬奔向了黑夜之中。

荒沙野地,很快掩沒了葉陌桑之前走過的痕跡,她只得通過星空來辨識大概方位,如此一走,就走了半個時辰,站在一座高地,她仔細的呼吸着冰涼的空氣,敏銳的嗅覺讓她嗅到自左邊飄來幾絲血腥味,她立即策馬前行。

剛剛走到一半,就聽見男性的喘息聲,同時,躲在沙丘下的人也聽到了馬蹄聲,從地上站起身,看見月光下英姿飒爽的女人,驚呼道,“是淩姑娘…”

葉陌桑下馬前行,只見沙丘下正坐着數十個衣衫不整的人,而在其中,她就看見了倚坐在沙丘上,面無表情,只用泛怒星眸瞪着她的紀流殇,一個侍衛正替他包紮着手臂上的傷,看來這數十人是逃過了這一劫的人。

“你還回來幹什麽?你不是貪生怕死嗎?”紀流殇嘲諷的話飄在風裏。

葉陌桑也并不生氣,她的情緒一向淡定,她皺眉道,“是榮親王讓我回來找你們的。”

“不必了,我們即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用你來救。”紀流殇嘴不饒人冷哼道。

那包紮的侍衛本身就手臂受傷,所以包紮着有些吃力,葉陌桑見狀,蹬下身道,“讓我來。”

那侍衛忙讓開,葉陌桑繼續在撕開的傷口上纏繞白布,剛剛一碰,就聽見紀流殇皺眉不悅道,“你弄痛我了。”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就受不了,你還打什麽仗?”葉陌桑不客氣的回敬道。

“哼!傷得又不是你,你自然說風涼話了。”紀流殇咬牙切齒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讨厭她的鐵石心腸,冷酷無情,他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有沒有感情。

葉陌桑沒有回話,而是在纏好的傷口上打上結,同時,清亮的眸繼續審視着他的全身,想要看看他到底還有沒有其它的重傷,被葉陌桑這樣打量着,紀流殇倏然感覺一股不自在,狼狽的模樣全被她看光了,他還有什麽威嚴?

“別看了,我就這一處傷。”紀流殇咬了咬薄唇道,俊臉泛着一絲羞惱。

葉陌桑收回視線,檢查了其它侍衛的傷,她發現這次逃出來的都是榮親王帶來的侍衛,而北猿城那五十名士兵沒有一個活着,近百只饑餓的狼攻擊威力并不是玩笑。

葉陌桑見這群人都累得無法走動,看來只能給時間讓他們休息了,葉陌桑有些厭煩紀流殇那雙無處不在對她散發着怨怼的眼神,她負着手走向高處,剛剛走到不遠處,就看見一只剛剛從戰場上啷嗆爬出來的狼,顯然受了極重的傷,悲涼的低嗚着,又趴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葉陌桑淡淡的掃了一眼,卻在想移開眼時,發現自狼的脖子上閃現一抹銀光,她眯了眯眸,幾步上前查看,只見一柄飛刀正插在狼的脖子裏,特別是這柄飛刀的刀形,和上次在暗夜裏刺殺她的飛刀一模一樣,葉陌桑全身一寒,難道刺殺她的人就是這支隊伍裏的人?

為了不引人注意,葉陌桑将刀取出握在手裏,折身返回,在沙丘下一呆就是一晚上,這一晚上風平浪靜,那些狼群似乎已經滿足了,再也沒有出現。

天一亮,葉陌桑一群人就開始趕路,走到近三個小時,才看見榮親王與羅兒站在原地等候,失去馬,他們一行人只能以步行穿過沙荒,而這一走,就用去了兩天的時間,在第四天早上,總算找到了最近的一座小鎮,在鎮上,他們重新購置馬匹上路。

除了葉陌桑的鳳冠霞帔被羅兒帶着之外,其它的一切随嫁品都在馬兒奔跑時,拉得不見蹤影,葉陌桑等人為了趕路,也根本沒時間去尋回。

北方的天氣寒冷多風沙,南方的天氣陰冷卻是多雨雪,接下來的路走得也很幸苦,雨水阻去了擔擱了他們很多行程,葉陌桑在知道刺殺的人有可能是這些侍衛之後,表現如常,只是看來隐藏的敵人也沒尋着機會,一直未有動作,如此相安無事,又是半個月過去了,離京城只有六天不到的路程,這讓這群趕路的隊伍不免欣喜起來。

這日,剛從一個鎮上離開,寧親王就擔憂的出聲,“接下來是我們要過的是一座叫牛頭山的地方,那山路崎岖難行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山上住着很多寇賊,他們無惡不作,無人不搶,上次我們行裝簡便,倒沒遇上,就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碰上。”

話是這樣說,但是想要進京城,這是必經之路,寧親王叮囑衆人小心之後,親自領首在前,一行人繼續前行。

葉陌桑給人的感覺就是冷靜,遇到任何事情處事不驚,羅兒已經吓得腿發軟的抱着她,“小姐,我好怕啊!”

葉陌桑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出聲,“不用怕,沒事的。”

走了半天的路,終于進入了荒山野嶺之地,到處的參天古木,不知名的野獸四處亂竄,偶爾傳來凄怆的鳥叫聲,為這座山林增加幾絲恐怖色彩,而放眼放去,只見兩處聳立的岩石隔成了一線天的壯觀景象,高高豎起的角,真得像是牛崎,而在樹林的深處,仿佛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險。

“好恐怖啊!”羅兒被吓得臉色蒼白起來,抓住葉陌桑的手再也不松開。

“大家小心些,注意前後。”紀流殇在前方提醒着。

當走到一線天下面時,正好是太陽西落,折射出巨大的陰影籠罩着他們所在的樹林,幽深的氣息随着冷意撲面而來,榮親王選了一個寬敞的草地做為今晚落腳的地方,侍衛們燃起火堆,衆人圍坐在一起,慎防着四周的動靜。

突然,一枝利箭破空擊射而來,一名侍衛躲閃不及,整個胸膛被利箭刺穿,慘叫一聲,倒地掙紮。

頓時,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注視着射箭的那個方向,只見黑暗裏傳來了幾聲粗魯的冷笑聲,“每個人交出一百兩,可留賤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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