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桑筠走後,江懷瑾的座位得到解放,他重新靠上去,懶洋洋地在陽光裏閉上眼睛,“怎麽樣?”

秦眠:“什麽怎麽樣?”

江懷瑾悠悠道,“這次出差。”

秦眠:“沒懂你的意思。”

“裝傻。”江懷瑾睜開一只眼睛,側過臉去看他,“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秦眠無奈地擡手扶額,“挺順利的,沒有什麽意外。”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位發小總是想着讓自己跟桑筠緩和關系,先前明裏暗裏的,在他面前幫桑筠說過不少好話,想來她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就像是這次去北京,秦眠不相信除了他跟桑筠外,沒有任何可以代替他去出差的人選。

再不濟,他倆無論是誰單獨前往都是可行的。

“你們……”

秦眠非常不給面子地打斷了他,“說實話,你到底想幹什麽?”

江懷瑾非常無辜地看着他,“怎麽了?”

秦眠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你想轉行去當紅娘的話,我勸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這回江懷瑾是真冤枉,“我只是想讓你們的關系緩和一點,絕對沒有要撮合你們的意思啊。”

秦眠朝他挑眉,顯然不太相信。

江懷瑾無奈,“是真的,沒騙你。我只是不想看見兩個我非常喜歡的人因為一些誤會而搞得關系很僵嘛,你應該懂的,我還是個護短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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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眠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也沒有差到你想象的那種地步,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江懷瑾苦着臉,“就不能再親近一點?”

秦眠:……

他難得這麽無語,想到好像自從回上海來江懷瑾這邊幫忙後,遇見他和桑筠,這種情緒就頻頻出現,要知道先前他在和邱理一起工作的時候,一個月裏都不見會有什麽大的情緒波動。

“你們倆……”秦眠頓了頓,“算了。”

他懶得再說,起身告辭,“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還有事情。”

江懷瑾‘啊’了聲,“這就走了?我們都沒聊多久。”

秦眠涼涼看他一眼,“要閑聊的話,等游戲上線吧。”

“……”江懷瑾震驚,“你好誇張。”

秦眠丢下一句‘晚上別來我家煩我’之後,忽略掉江懷瑾眼巴巴看着他的可憐表情,無情地離開了辦公室。

回技術部前,他拐去茶水間重新沖了杯咖啡,準備立即投入到工作當中。

他這種人,沒什麽特別的愛好,更沒有玩樂纾解,除了工作外,個人生活堪稱枯燥,江懷瑾提醒過他最好還是不要做工作狂,而下一秒,這話就被秦眠給抛到了腦後。

醇香的咖啡氣味裏,秦眠站在大理石的流理臺前,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一時出神,沒注意到茶水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個人來,腳步放的很輕,慢吞吞往他身邊靠近。

“秦總監……?”

這一聲呼喚猝不及防地把秦眠從沉思中拽了出來,他朝聲音的來源側過身,在看清對方的面容後朝她點頭,“你好。”

于俪笑眯眯地看着他,“秦總監,你來沖咖啡啊。”

秦眠點了點頭,沒說話。

于俪不介意他的冷淡,又道,“你前兩天是去出差了嗎?沒在公司看見你呢。”

秦眠沉默。

于俪湊過來,捏着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秦總監,我們加個微信吧?這樣有什麽問題溝通起來也方便。”

秦眠斂下眸,目光掃過于俪的工牌,聲線有些冷,“行政部門的?一般情況下,我們應該沒什麽打交道的機會。”

于俪笑吟吟,“你也說了是應該嘛,萬一……”

秦眠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如果有什麽問題,讓你的組長來找我,用公司內部通訊工具。”

說完,不管于俪在他背後是怎樣的表情,秦眠都沒有多看一眼,幹脆地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在茶水間門口,他撞上了桑筠。

雙目相對時,秦眠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促狹的笑意。

本來覺得并沒有什麽的秦眠:……

秦眠原本想開口解釋兩句,但目光落在桑筠臉上,見到她在笑,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便端着咖啡繞過桑筠走人,姿态非常理直氣壯。

早聽說秦眠受歡迎,桑筠卻沒有個具體的概念,畢竟公司裏那些八卦滿天飛的小群裏不會拉上她。

今天桑筠自己撞見一回現場,才知道平時才洗手間裏聽見的那些傳言并不是在誇大其詞,秦眠這個人冷的跟塊冰似的,居然也會有人想要親近他。

還真是稀奇。

顧及到茶水間裏還有人,桑筠在門口緩了緩,斂起臉上的笑容,裝作若無其事進門,假裝沒看到于俪鐵青般的臉色,去拿她放在架子上的蜂蜜。

于俪才被秦眠拒絕過,短時間內不想看見人,哪怕是桑筠,她仍舊沒有和緩臉色跟對方打招呼,而是賭氣似的把果茶的罐子砸的哐當響,用力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桑筠撇了下嘴,倒是沒什麽情緒。

她擰開蜂蜜罐的罐子,随意往裏面掃了眼,頓時暴怒。

都貼标簽了,為什麽還亂拿她的蜂蜜啊!

她讨厭有人拿着勺子在她的蜂蜜裏亂攪!!

周末,桑筠應邀前往Harry Winston的私人聖誕晚宴。

原本溫瑤是可以陪桑筠一起來的,結果臨時有事,迫不得已放了她的鴿子。

其他桑筠願意與之交往玩耍的朋友都不在上海,她只能獨自一人前往。

她不是第一回 參加這種類型的晚宴,對相關的流程非常熟悉,加之她是為了挑東西過來的,無意于去找人喝酒合照,形單影只的,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見,或許還覺得她有點可憐。

殊不知桑筠本人還是很惬意的,強迫自己跟不熟悉的人社交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做,與其去進行沒有用處的交流,還不如單獨待着,還自在點。

可盡管這樣,她還是整個晚宴裏最矚目的存在。

赴宴前,她稍微打扮過,濃密蓬松的烏黑卷發披散在她肩頭,仿若數萬顆鑽石鑲嵌着抹胸長裙,一舉一動,宛若銀河般璀璨閃亮,将她的面容映照的熠熠生輝。

桑筠的皮膚白皙細膩,哪怕上了妝也是薄薄的一層,淺色的粉仿佛要透出來般,勾着人用指腹去描摹,感受那份仿佛豆腐般的軟嫩觸感。

很少有人能夠在與她對視的那瞬間立即挪開目光,這雙眼睛的殺傷力可不只有一星半點,看似無害圓潤的眼型,眼尾卻是上挑着的,純情又風情。

她的骨相好,不需要過多的修飾就足夠勾魂奪魄,豔麗的顏色覆在線條優美的唇瓣上,仿若撕開模糊濾鏡走出的港風美人。

某個油膩男在暗中偷偷觀察了她半晌後,終于忍不住上前跟她搭讪,壓着嗓子用自認為很性感的氣泡音說話,由珠寶引出那麽兩句不知道從哪兒抄來的句子,順便還不忘在桑筠面前擺個姿勢,看得她一陣惡寒。

桑筠警惕地往後退兩步,“有事?”

油膩男掩飾地咳嗽了兩下,“交個朋友嘛,你一個人?”

桑筠皺着眉,“關你什麽事?”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我不交朋友,你也別來煩我了。”

說完這句,桑筠就直接轉身離開了,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多話,昂首挺胸的模樣像只得意的漂亮小孔雀,看得對方一個恍惚,不顧被拒絕的羞辱,上前兩步想拉住她,卻沒能來得及。

桑筠生怕髒東西跟上來,走得飛快。

倒不是她歧視對方,這種晚宴想點辦法也能進來,不過是花點錢的事情,正因如此,除了正經被邀請過來的VIP用戶,來渾水摸魚的牛鬼蛇神也不少。

前幾年她在晚宴上的時候甚至還有個不長眼睛的中年男人,趁着她的同伴去洗手間的時候,言語不幹不淨的,還說想要包養她。

要不是後來有人攔着,她說不定就把巴掌甩他臉上了。

桑筠可不想讓人毀了她今晚的好心情,更是懶得多費口舌,能避開當然要避開了。

只是她剛繞到另一邊的展櫃旁待了會兒,準備去喝點東西的時候,剛剛那油膩男陰魂不散的,不知道又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了。

不過這回可不止他一個人。他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出幾個男的,油頭粉面的,正上下打量着她,或輕蔑或猥瑣,一致的不懷好意。

桑筠皺起眉,下意識就要離開這裏。

“……哎。”不知道是誰叫住了她。

“我說,既然要來這種晚宴釣凱子,就別裝模作樣的端着了吧?”

“還是說,眼光太高,想要多挑一挑啊?”

桑筠的神色随着他們輕佻的言語越來越陰沉,她慢吞吞地轉過身去,美眸銳利地掃過那湊在一起的幾人,一字一句,“說什麽呢?”

為首的那個油膩男見她有了反應,頓時笑的更放肆,朝她揚了揚下巴道,“心虛啦?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桑筠面無表情,“猜中什麽?”

“喲,還挺有定力的嘛,小看你了。平時勾引人的時候也這麽淡定嗎?為了來這個晚宴,花了不少錢吧?還是說托了晚宴上哪個老男人幫忙啊?”

桑筠的目光在油膩男臉上晃了幾圈,忽然笑了,“不是吧你?”

油膩男:?

桑筠微笑,“就會這麽兩句?是腦子裏只有這些東西,還是以為只有這招對我有用啊?”她說着,毫不遮掩地将他上下打量,“你這身打扮……這好像是前幾年的款了吧?還是春季的普通成衣,送人都拿不出手,你借來的?”

油膩男笑容一僵,臉上瞬間陰沉下來,一雙眼死死地盯着桑筠,“你說什麽?”

桑筠哼笑,“我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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