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杜越新的宅院門前挂着杜府兩個大字,幾個下人已經開始張羅起親事來。待夏淮青将武館完全交給杜越新的時候,成親的日子也到了。
這之前一個月,杜越新與葉希羽也不曾見面,杜越新曾偷偷跑去幾次,都被小蔓攆了出來,後來便也安安分分呆着。
因着之前武館便是與夏淮青一起開的,漸漸就恢複了與夏家的來往。這又退出了軍隊,杜越新也不再避着兩家世交的事兒,這成親的時候,便是夏家長輩坐的高堂。
這轎子是二狗子帶頭擡回來的。迎親的隊伍都是軍裏的弟兄,清一色的軍裝好不風光。宴上,那些人也不跟杜越新鬧騰,敬了杯酒就自顧自吃喝了,別的賓客見到如此也不敢輕易上前勸酒。待杜越新進新房的時候,也沒有多少酒下肚。
杜越新規規矩矩坐着聽完媒婆的吉利話,待媒婆出門的時候,便迫不及待掀起了葉希羽的紅蓋頭。葉希羽很少用胭脂水粉,如今一打扮,不知是杜越新喝了酒的緣故還是一個月不曾見面,這葉希羽在她眼裏便成了仙子,杵在那兒也不知倒那合卺酒來。
葉希羽也不惱也不急,就叫杜越新那般望着,她望着杜越新也覺得這一日便跟夢一般,雖說一年之前便做好了準備,可真到了這洞房花燭夜,無端地開始緊張起來,卻又比以前任何時刻都覺得安心。
兩人也不知道相望了多久,杜越新才想起來合卺酒,兩人喝了酒仍舊沒有說話,杜越新将葉希羽頭上的頭飾摘了下來,放在一邊,又坐在了床上。杜越新俯過身子親了親葉希羽的唇。葉希羽身子微微後仰,兩手便自然得勾住了杜越新的脖子。
杜越新順勢将葉希羽壓倒在床上,兩人親昵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有些累,杜越新脫掉葉希羽的鞋子,甩掉自己的靴子,讓葉希羽整個人都躺在床上,又放下了床帳。
紅色的蠟燭透過紅色的床帳,将葉希羽的臉映得紅彤彤的。杜越新解開葉希羽的衣結,心裏念叨着怎麽這麽多,也不好說出來壞了氣氛。當兩人褪盡衣物蓋上被子的時候,又覺得周遭都變得燥熱起來。
杜越新在被窩裏脫去自己的纏胸布,慢慢蹭到葉希羽邊上。葉希羽紅着臉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杜越新也不再磨蹭,側着身子親吻着葉希羽的耳朵,臉頰,下颔。葉希羽側過臉,杜越新便吻上她的唇,人也慢慢趴在了葉希羽身上。
杜越新一邊吻着,一邊脫去了葉希羽身上的肚兜,雙手從葉希羽的腰間慢慢移到了胸前。
兩人的洞房花燭沒有那般火熱也沒有那般冷淡,溫溫吞吞的,蠟燭燃盡的時候,兩人也已相擁着睡去。
第二日葉希羽醒來的時候,杜越新還在睡,葉希羽看着杜越新看了一會兒杜越新才醒來。杜越新醒來的時候還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實,抱着葉希羽親了兩口又笑了出來。
“起身了。”葉希羽催着杜越新,自己卻不想動彈。杜越新也不起來,找了個舒适的位置仰躺着,嘀咕着,“還早着呢,這幾日你都不用去書院,就多睡會兒,明天還要趕路去望鄉呢。”兩人早就商定成親之後回望鄉瞧瞧。
葉希羽翻了個身,背對着杜越新躺着,杜越新有些不解,湊上前去問,“我哪裏惹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只想你抱着我。”葉希羽也閉上了眼睛。杜越新聽了趕緊從身後抱着葉希羽,聞着葉希羽頭發散發出的香味,心裏美得很,這成了親總算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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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一會兒再起來的時候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時刻,兩人用了午膳便開始收拾起葉希羽帶過來的東西。杜越新将葉希羽帶來的幾本書放上架子,忍不住想瞧瞧這幾本都是什麽書。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幾頁,卻是翻出一封信來。
正是葉希羽替陳均寫給她的信。杜越新不知她是為了誰留着這信,又翻了幾本書,翻出另外兩封替陳均寫的來,卻獨獨找不到自己寫的那封,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走到房間的時候,葉希羽正擺放着自己的衣物。杜越新走到梳妝臺旁坐下,“書我都擺好了,回頭你去看看擺的行不行。”葉希羽應了一聲,繼續擺着。
杜越新也不想過去添亂,坐在梳妝臺前看起葉希羽帶來的胭脂水粉來。胭脂水粉都放在一個小小紅木箱子裏,杜越新聞了聞味道,是昨天用的那些,又放了回去。另外一個小木箱裏擺着一些首飾,也沒有杜越新送的那支。杜越新回頭瞧瞧,那發簪正插在葉希羽頭上,心裏也開心了些。
打開抽屜,還有一個小鐵盒挂着鎖。杜越新回頭看看葉希羽,葉希羽正收拾着衣物并沒有看過來的意思,杜越新從葉希羽首飾盒裏挑了一根簪子,三兩下打開了那個鎖。輕輕打開盒子,最下面放着一封信,看那信封杜越新就知道是自己寫給葉希羽的那封。
鐵盒裏還放着一對荷包和一個同心結,那同心結同自己腰間挂着的一樣。她還記得早上的時候,葉希羽将同心結遞給自己,“邊城的女子成親的時候都會繡一個荷包給夫君,可我刺繡并不好,我就打了一個同心結。”
杜越新拿起那對荷包看了看,繡得挺不錯,只不那麽精細罷了。聞了聞又放了回去。把鐵盒子鎖上,關了抽屜就裝什麽也沒見着一般,“羽兒,這帶着鎖的鐵盒子裏放着什麽呀。”
“啊,沒什麽。都是一些雜碎。”葉希羽沖着杜越新那邊瞧了瞧,見她沒有打開,便繼續收拾衣櫃。
“雜碎放這麽好。”杜越新走到衣櫃邊蹲下。
“比較值錢而已。”葉希羽面不改色,杜越新也不繼續問了,葉希羽收拾完,杜越新就将大木箱都搬出房間,她們不讓下人進房間,幾個男仆在門口等着,接過杜越新手中的木箱子,擡到其他房間擺好。整個府裏就兩個丫頭,如今也正收拾着阿傑與小蔓的房間。
收拾好東西,杜越新問丫頭要來了繡荷包的一些東西,坐在屋子裏繡起荷包來了。葉希羽回屋的時候,杜越新已經繡好了半個荷包。葉希羽拿過一瞧,繡工精細,讓人難以相信。
“你會刺繡?”葉希羽暗想幸好沒有将荷包給杜越新,不然杜越新心裏定是要笑一番的。
“從軍前娘親教我的,之後在軍裏縫縫補補,也沒忘幹淨。”杜越新穿着男裝刺着繡,卻不叫人覺得突兀。
“那你會打同心結麽?”葉希羽大概是想不到杜越新能有如此賢良淑德的一面。
“不會。”杜越新知道葉希羽的心思,就算是會也說不會,她原本也沒跟着娘親學多少東西,也就這刺繡拿得出手來。
杜越新刺繡不僅精細,動作也快,到了晚上,已将一個繡好了,第二日在馬車上,杜越新繡着第二個荷包,葉希羽已将第一個荷包給縫好了。杜越新将鬓發剪下放進去,遞給了葉希羽。
“這左右也沒有香料,我見戲文裏都是這般送的,你也這般收了吧。”葉希羽将荷包收好,縫好第二個荷包後,也學着杜越新将鬓發剪下放進荷包遞給了杜越新,沒說什麽話。
一起去望鄉的還有二狗子和夏淮青,晚上在客棧裏用膳的時候,夏淮青說起不遠處有一家店鋪的燒餅十分美味,二狗子便想過去嘗嘗,杜越新想着這一桌子人總不能都走吧,這菜才剛上呢,便說自己不想吃,坐在位子上不動,葉希羽跟了去。
回來的時候,葉希羽手上拿了兩個燒餅,遞了一個給杜越新,杜越新接過燒餅放在一邊,“我不是說了不要麽。”聞着燒餅的味道,胃口也大了些。
“你說不要便是要。”葉希羽說着話,打開燒餅咬了一口,的确美味。
“那我說要呢?”杜越新轉過頭看看葉希羽,心裏突然覺得與她很近,之前并不知道她竟如此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
“那便是要啊。”葉希羽又咬了一口燒餅。
“那我怎樣才是不要?”杜越新夾了一塊牛肉放在葉希羽碗裏,示意她先吃飯。
“我自是知道。”葉希羽放下燒餅,開始吃飯。一旁的夏淮青與二狗子都被她們酸得說不出話來,趕緊扒拉着飯,好吃完不再打攪她們。
到了望鄉,杜越新先回家收拾了一下,再去爹娘墳前拜了拜。望鄉的人原本不怎麽與杜家打交道,只有住在邊上的老婆婆,因着總是受到杜家照顧,見到杜越新回來趕緊過來瞧一瞧,卻将葉希羽認作了杜月心。
二狗子和一些下人有些不解,那老婆婆拉着杜越新的手很是激動,“姑爺啊,你長得與月心小時候真像,果真是有那夫妻相啊。月心如今出落得如此漂亮,真是女大十八變吶。”杜越新也不戳破,笑呵呵應承着。
老婆婆上了年紀,也不覺得哪裏不妥,二狗子見到如此也覺得大概是老婆婆上了年紀,東西記錯了。
後來老婆婆在杜家吃了頓飯,拉着葉希羽一直說着杜越新少時的事,葉希羽對着老婆婆不算冷淡,臉上總有笑意,老婆婆自顧自說了許多杜越新也記不清的事,總算是有一些回鄉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