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歸來
最終穆夫人和沈老爺不歡而散,一個是覺得這樣一個沒落戶兒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拿喬放肆,另一個是覺得居然被人當成下人呵斥威脅,彼此之間心裏都埋下了一根刺。
穆夫人氣的心口疼,剛回去沒多久就得到消息,傲劍山莊來人了,這才打點氣精神來重新換上一副笑臉,親自前去迎接了。
北堂彥離開了蓮池宮之後馬上就把林五娘給他訂做的一系列錦衣華服全給丢開了,照舊是換上自己最習慣的一身黑衣,烏發高束劍眉星目,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不覺贊嘆一聲,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穆夫人笑的眼睛都眯起來,親自上來執了他的手上下打量:“可算是回來了,好端端的就被隐世高人挑中帶走了,可見我們彥哥兒就是個有福氣的,這些日子沒受什麽苦吧?”
跟着一個那樣的師父,兩個人之間簡直就是冰與火的對撞,怎麽可能不吃苦頭?北堂彥卻面無表情的一語帶過:“師父就算是嚴厲,也是為了我好。”
“那倒是,要不怎麽說嚴師出高徒呢”穆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越看越是得意,別看北堂彥被世外高人看中,這不,得知碧雲莊出事馬上就趕了過來,可見對于碧雲莊的看重,什麽隐世高人,不也得給碧雲莊幾分面子。
若是穆夫人知道北堂彥下山只不過是因為林五娘被某個小氣男人纏住了,加上羅七娘那邊提議下山歷練之說,北堂彥才會出現,不知道會不會氣出個好歹來,她所引以為傲的碧雲莊,其實在有些人的眼睛裏面根本就不值一提。
北堂彥被林五娘收拾了這些日子,身上的寒冰氣息簡直就像是反彈一樣,越發的濃厚了,大概也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才能慢慢的控制住,不過大概不大可能變得跟他師父一樣性情似火了。
穆夫人趕緊招呼他們進去,北堂彥回過身,面上的神情有所緩和:“怎麽不進來?難不成在這個時候忽然害羞了?”
穆夫人聞言詫異,掃了表外甥一眼,這個孩子一貫的惜字如金,如非必要就不會開口,這是什麽人居然能叫他主動開了金口?
不止是她,但凡是知道北堂彥的人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有名的寒冰公子可不是吹出來的,見面能把人冷的身上掉冰碴子,居然也有和風細雨的一天?
衆目睽睽之下,一架木制輪椅出現在衆人視線裏,輪椅上坐着一個白衣青年,一眼望去只覺氣質高華,仔細看來,卻找不出什麽能夠形容對方的詞語,只覺得芝蘭玉樹含章秀出這樣美好的詞彙,也就是為了形容這人而來的了。
待到目光落到那雙腿上,不禁無數人感慨起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啊,這樣一個令天地都為之失色的風華絕代之人,卻偏偏有這樣的殘疾。
推輪椅的是個年紀不大,但是已經展露出禍水潛質的少女,同樣一襲白衣,陽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見白衣上活靈活現的白鶴繡紋,一張臉令觀者見之忘俗,屏住了呼吸只覺得那一對男女好像天上下凡的仙人。
北堂彥站在原地不動,少女已經推着輪椅趕上來,不好意思的對着他笑笑,驚豔了一衆人的眼:“師兄,不好意思了”
沈重華等在碧雲莊附近沒多久就等到了秋十三,後者見到她除了有些高興之外也沒有什麽驚訝的意思,倒是秋奴一張臉笑的傻兮兮的,直接就被主人嫌棄丢一邊兒去了,推輪椅的工作就落到了美嬌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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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剛見面沒多久,就跟傲劍山莊趕來的人遇上了,巧的是北堂彥也在其中,于是兩撥人彙成一行,直接一起趕到了,卻不料秋十三和沈重華兩個一路上竊竊私語走的實在是太慢,滿心無奈的北堂彥只好走走停停,等着兩人趕上來。
耳聽得師妹歉意,北堂彥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女孩子長大了胳膊肘就開始向外拐了,秋十三一出現重華直接就把師兄給抛到腦後去了。
雲飛揚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現在眼前的沈重華,時隔幾個月而已,感覺這女子卻像是脫胎換骨一般,越發美得驚人,就像是在幾個月的時間裏面破繭成蝶了。
其實,經過伐經洗髓靈泉洗禮之後,沈重華可不就是脫胎換骨了,一眼看過去只覺得這少女眼睛格外的有神,肌膚都好像能夠閃光一樣,吸引的人移不開視線。
穆夫人有些吃驚,沈家的女兒怎麽會跟北堂彥走到一起的?而且她剛剛說什麽,師兄?
“你們兩個成了師兄妹?”穆夫人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沈重華和北堂彥都是被隐世高人帶走的,卻還成了師兄妹,難不成高人們都是師出同門不成?
“師兄是師伯的弟子,重華自然要以禮相待了。”看出穆夫人的驚訝,沈重華微微笑着解釋,目光已經瞄到了人群裏面面色激動的幾個人,微微低下頭,現在可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所幸那幾個人也不是傻子,沈邵鴻長長的籲了口氣,一手搭在沈青楓肩上:“好了,咱們總算是可以肯定小妹平安無事了,不僅如此,好像過的比我們還要好啊,看那融資煥發的樣子,啧啧,真是令我心向往之”
沈青楓肩膀一晃,毫不可以的把肩上的爪子給晃了下來,已經掉頭走人了,沈邵鴻趕緊追上去:“你這麽急着走做什麽?不去跟妹妹說說話?”
“不是時候。”沈青楓頭也沒回,沈重華被隐世高人帶走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絕對有不少人有話要說的,現在可不是他們兄妹敘舊的時候。
沈邵鴻一邊大聲地嘆着氣,回頭看了一眼早就已經被團團圍住的妹妹,搖頭跟着沈青楓走了。
秋奴被一大群人給排擠在外頭跟不上去,頓時急的跟什麽似的,拿出一身的蠻力來左一肩膀右一拐肘愣是把圍在前面噓寒問暖打聽高人消息的人給擠到後頭去了,鐵塔一樣的漢子往兩個神仙般的美人兒後面一站,頓時形成鮮明對比,越發顯得黑着臉的秋奴兇神惡煞的,效果倒是不錯,好些人頓時止步不前了。
雲飛揚含笑上前:“沒想到碧雲莊出了事兒到時叫你們兩個露了面兒了,我還以為你們需要學上個三年五載的不能回來呢。”目光複雜的瞥過端坐輪椅上的秋十三,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來,看着欣賞的女孩子跟這個人如此親近,就好像咬了一口未成熟的青果子,酸澀的味道不斷的彌漫開來。
想到秋十三會跟沈重華認識還是自己在其中起的作用,雲飛揚心下唾棄自己,當初就不該帶着秋十三住進沈家的
沈老爺終于擠進來,眼圈紅紅的看着沈重華,一臉的激動,十足就是一位為女兒擔心的好父親,可是實際上呢,卻是在暗自慶幸,好在這丫頭及時的出現了,要不然光是歐陽家和安家那邊他就受不了哇
“重華啊,你可算是回來了。”沈老爺唱做俱佳的擦眼睛:“我就是擔心你會受罪,莫愁山那地方我又進不去,派了好些人去打探也沒得到什麽回音。”
沈重華心裏早就已經是厭惡了這個人的,剛剛重生的時候可能還覺得這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就算是心下怨恨,可是骨肉親情難以割舍,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小人根本就不是她的親人,卻是沈家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父親就是喜歡瞎擔心。”雖然像女孩一樣的對着沈老爺嬌嗔不已,沈重華卻自始至終沒有離開秋十三身邊:“師父說了,學武藝也不能閉門造車的,不能活學活用那就是白學了,所以我跟師兄就下山歷練來了,以後父親要是嫌棄女兒煩了可別後悔今日說的話。”
這話裏的意思是,短時間之內她不會離開了?沈老爺頓時大喜過望,激動地搓動着肥厚的雙手,他總算是能夠跟上面交差了。
碧雲莊裏面濟濟一堂,來自各地的武林人士全走關心着彭一刀遇害一事,更有彭家的人一聲缟素的在碧雲莊裏面設置了靈堂為彭一刀吊唁,穆夫人雖然氣惱,可是這事兒卻是雲在天首肯的,也只得裝作看不見罷了。
“既然該來的人都已經來了,雲莊主是不是也該把穆天成叫出來,好好的把事情經過說個清楚”彭一刀的兒子彭小刀還穿着一身白色麻衣,紅着眼睛說道。
穆夫人心下一緊:“他們才剛來呢,怎麽說也得好生休息一下,路途遙遠的,總不好叫人疲憊的做事兒吧?”
彭小刀一雙紅眼死死地盯着穆夫人,冷笑着咬牙:“穆夫人倒是很關心自己的兄長,穆天成一來到碧雲莊就被嚴嚴實實的藏了起來,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見露面,難不成穆夫人想要袒護兄長,對我父親的死敷衍了事嗎?”
這話說的有點重,旁邊好些武林人士頓時就嗡嗡的交談起來,穆天成這個人風評不好是人人知道的,卻沒想到穆夫人也這麽糊塗,這樣的事情是把穆天成藏起來就能解決的嗎?
七十五章 紅顏禍
雲飛揚見到了此時此刻,母親據仍然還是一門心思的維護着舅舅,不禁心下失望,這件事情舅舅有錯在先,但是卻罪不至死,最多不過就是給彭家人,給武林同道表個态道個歉,雖說于臉面上不好看,但是穆天成那個人知道什麽叫做臉面嗎?
可是穆夫人卻是鐵了心的要護着長兄,在她看來已經是出了人命的了,穆天成那個人一張破嘴更是不會說話,說不定三言兩語就會激的人拔劍相向,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大好頭顱就丢了,她就這麽一個哥哥,怎麽可能不小心。
雲在天微微皺眉,他也不喜歡那個大舅子,可是奈何夫人卻只有這麽一個嫡親的兄長,他是不好出面說什麽的,只得給兒子使眼色。
雲飛揚接到父親求救的訊號,清了清嗓子:“母親,彭大俠的死疑點重重,确實需要舅舅出面說清楚的,您就叫人把舅舅帶了來,把話說清楚,在場衆人都是明白人,絕對會還舅舅一個公道的。”
穆夫人見自己的兒子居然不忙着親娘舅說話,心裏感覺極為的失望:“不是我不想這麽做,你舅舅早就已經走了,叫我上哪裏去找人去?他這個人就是膽子小,出了這樣大事就吓得慌了神兒了,也不知道躲什麽地方貓着去了。”
什麽?跑了?
彭小刀頓時義憤填膺起來:“若是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哪裏需要這麽落荒而逃他若是清白無辜的,我們彭家難不成還會趕盡殺絕不成?雲莊主,您也看見了,如今是穆天成畏罪潛逃,就算家父的死不是他做的,也跟他脫不了幹系”
雲在天臉色尴尬,暗中瞪了妻子一眼,穆天成會跑?那廢物膽子小的跟針鼻兒似的,還指望着碧雲莊保護他呢,哪裏有那個魄力離開這裏跑掉?
穆夫人心虛的轉過臉去,穆天成的确是在碧雲莊的,但是她卻不想把人交出來,一者那是自己親哥哥,再說了,被幾個人說幾句話就要把親哥哥交出來,被人傳出去了還以為碧雲莊怕了這些人,她還有什麽名聲可言了
氣氛有些僵硬,穆夫人也不像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叫自己的丈夫兒子面上無光,轉移話題道:“說到彭一刀的事情,就要說到血影,之前在沈家也是出現過的,可是後來沈老爺卻是一口咬定了那是他一個小妾心生嫉妒搞出來的玄虛,我倒是不明白了,一個後宅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可以在沈家搞出這樣大的聲勢來。”
沈老爺心下惱怒,這個女人自己不想把哥哥交出來,就想着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穆夫人說的是啊,我也不明白天底下的女人究竟想什麽,男人當家作主還沒說什麽呢,就有女人興風作浪起來了。”明着似乎是在說自家的小妾搞風搞雨,可是實際上誰都聽得出來是在諷刺穆夫人,雲家莊主和少莊主都在場,她一個女人居然就搶了男人的事情在這裏毫不避諱的說起這些事情來。
雲家父子面上不好看,穆夫人恍然驚醒過來,雖然雲在天對她多有忍讓,但是夫妻情趣總是背地裏進行的,表面上雲在天是極有威信的一家之主,今日自己着急哥哥一時情急忘了遮掩了,卻叫沈老爺出言諷刺,顯得雲在天就是一個懼內的形象,男人的自尊心自然不容忽視,雲在天若是心情好的話才有鬼了。
穆夫人面色一陣青紅交錯,到底是閉上嘴退後兩步,雲飛揚只得出面打圓場:“家母也是一時着急,舅舅雖然行事荒唐,但是這些年來卻從來不敢做什麽壞事的,母親擔心舅舅也是人之常情。”
衆人到底是要給雲少莊主一個面子,沒有人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不過眼神時不時瞄向穆氏的時候那意味可就深遠了。
說到血影,衆人的話題才算熱鬧起來。
“不是我蓄意隐瞞,十幾年前沈家的血案如今好像還是歷歷在目。”沈老爺聲情并茂的說着血影的由來,引得聽衆一陣驚疑不定:“誰知道是幾年之後再次出現,還是在沈家,死了的全都是年輕的姑娘家,我當時覺得蹊跷,這些人就算年輕漂亮,可是卻不能對沈家構成什麽大的威脅,背後的人究竟是想做什麽?後來才明白,原來不知道我那小妾從哪裏得知了血影的事情,居然就心生毒計,借此對着比她年輕好看的人伸出了手去”
雲在天沒有去聽沈老爺講故事,在他看來的确就是在講故事,故事的真實性一點都不可靠,身邊還站着臉色難看的妻子,他嘆了口氣:“你先回去歇着吧,飛揚說的不錯,這件事情最多就是丢個臉面,不會有生命危險,你是在沒有必要把他藏着掖着,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态度才越發慣得他無法無天起來。”
穆夫人有些灰頭土臉,也沒有臉面繼續留在衆人面前,聽了丈夫的話也打算離開這裏,身邊的丫鬟卻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一眼瞧見穆夫人,趕緊幾步走過來:“夫人,出事了”
穆夫人最近一聽這幾個字就覺得心驚肉跳的,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按太陽穴,雲在天已經出聲:“出什麽事了?”
丫鬟壓低了聲音:“舅老爺身邊此後的清芳,觸柱身亡了。”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奈何在場的大多數都是武林人士,一雙耳朵那是再好使不過的了,這句話頓時就被衆人捕捉到了,一時間說話的人都住了嘴,那麽多雙眼睛一起投過關注的視線,意味不明的看着那邊的三個人。
剛才穆夫人還說穆天成不在碧雲莊,那麽這會兒冒出來的舅老爺又是什麽人?難不成穆夫人還有別的兄弟?
雲在天額頭上幾乎要冒出汗來,暗中恨不得把穆天成抽筋扒皮洩恨才好,穆夫人卻已經抓住了丫鬟的衣裳:“你說什麽?清芳?她不是在伺候舅老爺的?怎麽會死了?舅老爺怎麽樣了?”
那丫鬟被夫人一雙保養的很長的指尖刺破了脖子上面嬌嫩的皮膚,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叫出聲來:“舅老爺想叫清芳……”後面的話着實有些難于啓齒,到底她還是個沒出嫁的姑娘家呢,蚊子哼哼一樣:“……舅老爺用了強,清芳後來就一頭撞上了柱子,當時就死了。”
說起來就是穆天成老毛病犯了,眼見伺候的丫鬟長的俏麗誘人,一時色心大動,按捺不住的就把人強行壓在床上成了事兒,結果那丫頭被侮辱之後直接就一頭撞死了。
若是別個丫頭大概底下人會随意找個由頭遮掩過去了,這個清芳卻不一樣,她本來是貼身伺候穆夫人的,已經由穆夫人做主許給了碧雲莊上負責監察莊內安全的鐵血衛一位隊正,鐵血衛是碧雲莊最為看重的護衛力量,個個都是忠心耿耿的好漢,好端端的把人家未婚妻給逼死了,不說還不知情的隊正會是個什麽反應,底下護衛就已經忍不住了——穆天成這樣一個窩囊廢本來就被他們看不起,現在居然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沒有直接上去一刀砍了他算是給穆夫人面子了。
但是穆夫人若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不可能的了。
“夫人,舅老爺被他們給綁起來了,已經打得不成樣子,您看這該怎麽辦啊?”丫鬟心裏其實也是憤怒的,她們這些丫鬟也是人啊,舅老爺根本就是個畜生死了活該
穆夫人身形搖晃幾乎站不穩,雲飛揚已經過來了,前因後果所有人都聽在了耳朵裏,一個個面色精彩的很,已經紛紛找理由出去了,偌大的地方就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加上一個丫鬟了。
“大膽,大膽”穆夫人回過神來,氣的身子發抖:“竟敢以下犯上,他們是想犯上作亂嗎?”
“夠了”雲在天終于忍不住對着妻子發了脾氣,已經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個不小心下面就會亂成一團,她居然還想着袒護那個不成器的穆天成:“趕緊回去看看,先安撫住鐵血衛,別把事情鬧大了。”
雲飛揚知道事情輕重,鐵血衛是碧雲莊的基石之一,分量上等同于傲劍山莊的劍閣,一旦有什麽不妥夠過非同小可,當下急急忙忙的先趕去了事發地點。
等到雲在天夫婦趕到現場的時候,本來亂哄哄的地方早就已經是鴉雀無聲,事情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平息下來?雲在天心裏一沉,快步上前,看到莊主過來,衆人默不作聲的讓開去路,露出了正中間的情況。
雲在天一眼看到,直覺的腦袋嗡的一聲,幾乎就要栽倒地上,及時的扶住了身邊一個鐵血衛才算穩住了身子。
鐵血衛兩位隊正之一的雲岫懷裏緊緊地抱着衣衫不整滿頭是血的清芳躺在地上,身邊丢着一把染血的長劍,他帶出來的那些鐵血衛跪了一地,目光沉暗的看着中間赴死的一對鴛鴦,一言不發,死氣沉沉。
雲岫的脖子上一道顯眼的血線還在不斷的往外冒着殷紅的血,與腦袋枕在懷裏的清芳腦袋上的一片殷紅彙集在一起,刺痛了雲在天的眼睛。
“雲隊正說,不忍莊主為難,他自去了,黃泉路上,還能跟夫人做個伴兒。”跪在地上的一個鐵血衛紅着眼睛說完,死死地盯住了早就被打成豬頭抖成一團的穆天成“莊主,不殺此賊,弟兄們心有不甘啊” 一拳重重的砸在石質的地面上,頓時鮮血四溢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