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雀躍。
從陝西路走到江寧路走能走丢,我不禁佩服殷禛的本事。可想想不對,昨天從小肥羊到我撿到他的地方,他可是走的絲毫不差。那段路,可難認多了。
我在想,往後是不是得給他配個手機。
走着走着,我停下腳步。
那個正站在小書攤旁,拿着一本書瞧的津津有味的背影,不是他還是誰?
“喂,”我悄悄走過去,重重的拍他的背,就是想吓他一跳。
他挑眉,淡定從容道:“早就看到你了。”
倒是我讨了個沒趣。“你怎麽不回花店?”
他揚了揚手中的書,笑得燦爛,“我看會書。”
這孩子還真好學,我好奇的翻到書的正面,書皮上赫然寫着《上下五千年》。
“小/姐,他把這書都快翻爛了,讓我還怎麽賣啊?”賣書的小販不樂意了。
我啪的扔下一張十元紙幣,“拿回去再看。”我這麽爽快付錢的原因是,這是本盜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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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怎麽?”
殷禛又拿起一本《實用五筆字型》,巴巴的望着我。
很慶幸這是盜版書攤,我潇灑的丢下五枚硬幣,“現在可以走了?”
殷禛抱着兩本書乖乖的跟在我身後。
回到家,我又累又餓的癱倒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在冰箱裏翻了半天,找出兩袋速凍水餃,探頭問:“晚上吃水餃成不?”
“好,”殷禛頭也沒擡。
我在廚房倒騰了半晌,端出兩碗快被煮爛的餃子,一碗給他,“吃吧。”
他邊吃,邊還用手比劃着字根。
我笑,“你還挺有上進心的,廢寝忘食到這種地步。”
殷禛擡眼瞅瞅我,“多學一點總是沒錯的。”
我從卧室裏搬了筆記本出來,“你光這樣是沒用的,一會用電腦練習吧。”
他一聽,連飯都不吃了,把碗筷一扔就開始忙活。
我故意不教他,看他怎麽弄。
他把本本上所有按鈕都按了一遍,順利開機。
我哭笑不得,多被他這麽折騰幾回,我的本本可以提前更新換代了。
我給他開了個新文檔,“就在這裏練,其他文件一概不準動。”
他點點頭。
我洗好碗,又沖了兩杯柚子茶。
殷禛濃眉緊蹙,看來進行的不太順暢。
我把儲藏室的東西略微收拾了一下,架起一張鋼絲床,“殷禛,你以後就睡這裏。”還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感覺不錯。
“嗯,”他應道,還是沒有擡頭。
我自顧自的洗澡,換上舒适的睡衣,窩在沙發上翻看剛從儲藏室搬出來的一箱子書。
好些都是前幾年清穿大紅大紫的時候買的言情小說,買的時候興沖沖的,可又沒時間看,就這麽随意堆着。
我拿起一本,翻了幾頁,扔下。
又拿起一本,直接看結尾,又丢開。
後幾本幾乎讓我氣得要吐血。
我重重的把書拍在茶幾上,咬牙切齒道:“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殷禛終于擡頭看了我一眼,“怎麽了?”
“我是四爺黨,你知道吧?”
“啊……哦……”
“你寫小說可以,但不能亂寫。我平生最恨兩件事,一件就是惡言中傷四爺,把一些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事,全抹黑到四爺身上。第二件就是寫四爺最後假死和穿越女主隐居。四爺胸懷天下,金剛不可奪其志,如果他為了小情小愛放棄一生的抱負,還值得我尊重麽?”我說的痛快,又有些激動,臉頰漲的通紅。“可嘆他一心只為天下勵精圖治,卻在身後罵名累累。”
殷禛神色複雜難言,良久才說道:“俯仰不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
我瞬時睜大眼,“你也是四爺黨?這話可是四爺說的。”
他淡淡勾唇,“別氣了,我想如果四爺泉下有知,會視你為知己。”
“切,”我白他一眼,“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他的想法。再說,你也代表不了他。”
殷禛唇畔漾起稀薄的笑意,沒再說話。
我打了個哈欠,“早點睡吧。”
“嗯。”他嘴上答應着,眼睛仍盯着電腦,手指還在敲敲打打。
我把被子卷起拿進儲藏室,想想沙發上面的絨毯很久沒換,便掀起打算明天拿去幹洗,誰知,才掀到一半,一捆東西掉了下來。
我嘴裏嘟囔着“什麽呀”邊撿起,沉甸甸的,還包的挺好。
當我打開一看,我愣住了,那是碼的整整齊齊的一厚疊百元人民幣。只一會兒的功夫我就完全反應過來。
我媽說了身邊得放點錢以備不時之需,但又怕小偷入室,就一定得藏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這是我想了一夜才想出的好點子,果然是個好地方,好到連我自己都忘了這回事。
我傻笑,簡直跟飛來橫財似的。
許是是聽到我的笑聲,殷禛扭過頭,也笑了,“自己也忘了吧?”
我嘴硬:“哪有,我當然記得。”
殷禛沒揭穿我,繼續和字根做鬥争。
我也懶得管他,笑眯眯的抱着那天上掉下的一萬塊錢回了卧房。
一夜無夢到天明。
萬惡的星期一,我最痛恨的星期一,可不管怎樣,還是要起床上班。
我已經無數次發過誓,如果花店的營業額能維持在多少多少我就炒老板鱿魚,可總也下不了決心,所以我還得繼續忍受那老處女上司的百般挑剔。
我試了半天衣服,拿不定主意。
不能穿的太鮮豔,怕老處女找茬。
不能穿的太素,大老板是美國人,喜歡一切明豔的色彩。
不能太青春活潑,刺激到老處女會吃不了兜着走。
不能……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還是選了白襯衣黑色鉛筆褲外罩一件格子小馬甲的打扮,這大概是最安全的裝束。
遺憾的是,我出房門時,又踢到了人。
殷禛七倒八歪的趴在沙發上,手裏還拿着那本《實用五筆字型》。
我推醒他,“喂,起來了。”
他揉揉睡眼惺忪的眼,“什麽時辰了?”
“快八點了,”我沖進浴室刷牙洗臉,五分鐘搞定。然後見殷禛滿眼的血絲,驚道:“你不是熬了一個通宵吧。”
殷禛含了牙膏泡沫含糊不清的說:“差不多吧。”
“你想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啊。”
他擦擦嘴,“其實也不是很難。”
我忍不住翻白眼,那些字根我足足背了一個禮拜,又花了一個月練習才摸清規律逐漸上手的,就算他比我多幾分小聰明,也絕不可能一個晚上就搞定。“看你的得意勁,難不成全背下來了?”
殷禛自顧自換好衣服,“你可以考考我。”
“黃色的黃怎麽打?”我随口問。
“A、M、W。”
“鼻子的鼻。”
“T、H、L。”
“奏折的奏。”
“D、W、G、D。”
“你的名字。”
“T、X、E、N,P、Y、F、W,哦不,應該是R、V、N、C,P、Y、F、W。”
我在文檔裏挨個試了下,震驚了,竟是分毫不錯。特別是最後那個禛字,簡直屬于高難度了。“你,你是正常人麽?”
“過獎。”他淡淡道。
這智商,得有180吧。面對他,我感覺有點無地自容。我羞憤道:“趕緊穿好鞋,跟我出門。”
轉念一想,哪怕他有超過180的智商,他不是還得給我打工。思及此,我又轉怒為喜。
我帶殷禛去了附近的早點鋪子,做主替他要了豆漿和生煎,我自己點了份蔥油餅,随後坐的遠遠的,我吃不了任何豆類的東西,尤其是豆漿,聞着都能吐出來。
殷禛細嚼慢咽的吃完,我早已等的不耐煩。
我把他送到花店門口,留了句:“晚上我來接你,你別再亂跑了。”心急火燎的趕到公司,打完卡剛好九點,這個月的全勤獎算是保住了,我拍着胸脯大喘氣,“我人品就是好。”剛說完這句話,公司的行政助理鐘婵娟就把打卡機搬了進去,這是她每天的樂趣,誰也不能剝奪。
“慘了,慘了,”和我同在市場部的丁一二飛也似的沖進來,苦着臉問:“小鐘,能通融下不?”
鐘婵娟一臉大公無私,“不行,”旋即偷偷的說,“我幫你打好了。”
丁一二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回頭請你吃飯。”
鐘婵娟鄙夷道:“你每次都說請吃飯,平均每個月說兩次,我聽的耳朵都起老繭了。”
丁一二吐吐可愛的丁香舌,嘿嘿一笑,“我進去幹活了。”
我吊兒郎當的拍拍她的肩膀,“走,一起。”
鐘婵娟拉住我,“年穎。”
我回頭。
“今天你家頂頭上司貌似心情不太好,你小心點。”她同情的看着我。
我耷拉着腦袋低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天心情都不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