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沈小倩的黑鍋
封國棟揉了揉眉心,輕皺眉:“我哪能想這麽多,對啊,她為什麽不跟你換呢!你在村大隊也發糧票和布票啊,雖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啊!”
沈冰月很無奈,封國棟就是對自己太好,連帶着愛屋及烏,對沈冰月的親朋好友都很好。
沈冰月躲到他的懷裏,緊緊摟着封國棟的腰,微微嘆息,輕語:“封國棟,我知道你對我好,不過小倩還是和大倩、豔豔他們不一樣的,她只比我小不到半年,我們都是同齡人,但關系其實就那樣,我給你舉個例子,小時候四年級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得罪了班裏的小霸王,她們聯合在一起不跟我玩,甚至放話說誰要跟我玩就是和她們作對,我很難過,好幾天了也沒人跟我玩,我本來想着沈小倩和我是堂姐妹,應該會站在我的一面,但不是這樣的,我們班只有兩個女同學和我親近,四年級五年級就我們三個一起玩,沈小倩在路上見到我都裝作沒看到,連個外人都不如,我小學只有那麽兩個好朋友堅定的站在我身邊。很多年了,沈小倩仍舊會下意識的選擇對她有利的生存環境的。”
封國棟聽了緊了緊雙手,把她禁锢在懷裏,很是心疼:“還有這事?太不像話了,他們敢欺負我媳婦,我要是早點認識你,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真是太過分了。”
沈冰月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嬉笑道:“以前的事了,我現在都記不得是為啥得罪小霸王們了,但獨獨記得沈小倩的反應,封國棟,要是有人問你情況,你就說是自己省出來的口糧,為了巴結讨好媳婦給沈小倩換的。”
封國棟挑眉:“可不就是嘛!我真的是為了讓她在你面前說我兩句好話才這麽幹的。而且,冰月,你在擔心什麽?難不成沈小倩會把我給招出來?不能這麽幹吧?”
沈冰月蹙眉道:“不清楚,我只是說萬一。”
封國棟是國營飯店的負責人,如果被認定成倒票的那就麻煩了,沈冰月交代了封國棟後,堅持不讓封國棟再參與到沈家的這件事上,一個人回到了沈大倩和王萬裏、沈豔豔在的堂屋。
支開了沈豔豔:“豔豔姐,幫忙看會孩子,我跟大倩姐有點事聊,孩子老哭,沒辦法說話。”
沈冰月開門見山的提出了擔憂:“打聽的消息就是小倩肯定跑不了了,她會不會把票的來源說出來呢?”
沈大倩驚恐的捂住了嘴。
王萬裏拍了拍腦袋,一臉懊惱:“我真是太無言了,就沈小倩那小心小膽,人家一拍桌子她就吓傻了,得了,看來我得想法子去了。”
王萬裏對着沈大倩發了句牢騷:“你瞅瞅你妹幹得是什麽事?我真是服氣了。”
王萬裏見沈大倩捂着嘴哭,又有些不忍心,拍了拍沈大倩的後背,安慰着:“行了,你也別太擔心,我們都是規規矩矩的老實人,能有啥事!”
沈冰月聽了都震驚了,王萬裏成功诠釋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說謊臉不紅心不跳,心理素質忒好了。
王萬裏對着沈冰月尬笑:“冰月妹子,我還得去趟縣裏,大倩就勞煩妹夫送送,她懷孕了,天一會就黑了,一個人回去不方便。”
王萬裏慌慌張張地走了,沈大倩哭着:“我男人啥都沒幹。”
沈冰月點頭:“嗯,沒說他幹啥了。”
心想還沒幹啥,你說得鬼才信。
第二天一早,封國棟和沈冰月都被傳喚了。
到縣裏派出所的時候王萬裏、沈大倩、沈豔豔,甚至沈小倩前世的官配常勝也在。
當然現在沈冰月不能見了常勝就說認識。
因為沈小倩直到倆人确定要結婚才告訴家裏,算算日子還有半年時間才到沈小倩把自由戀愛的常勝帶回家裏,他們很快就直接領了結婚證,沈小倩就離開了一貧如洗的娘家,麻溜地跟着常勝回遠在千裏之外的婆家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這是後話,到了派出所,大家神情都很緊張,尤其是沈大倩,眼泡都是紅腫的,看樣子昨天應該度過了一個驚恐又傷心的夜晚。
王萬裏黝黑的臉頰更黑下去一分,帶着無奈等着被傳訊。
大家見了常勝,還有點詫異,這人不熟了。
沈豔豔悄悄和沈冰月咬耳朵:“這不是村裏新派過來的知青嘛!他怎麽也被叫來了?”
沈冰月搖了搖頭。
忍住了想八卦的心,其實很想八卦一下,告訴沈豔豔這是沈小倩的官配呗!現在主要顧不上。
封國棟第一個被叫進去。
房間裏做了三個公安,兩個問訊,一個年輕的女同志記錄。
問訊的男同志詢問:“據我們了解,你給沈小倩提供過五次糧票、副食票,她掏錢從你這買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不允許的?”
封國棟态度很好的回話:“我是給沈小倩同志過幾次糧票和副食票,主要是以前我跟我媳婦沈冰月還沒結婚的時候,不是想讨好媳婦的堂妹嘛。沈家糧食緊張,就把我發的糧票和副食票接濟沈小倩了,想讓她在冰月面前說我幾句好話不是。
我也不光讨好沈小倩,凡是我媳婦身邊的親戚朋友我都讨好,我給沈小倩的票都是我節省下來的,她原價給過三次,其他的可是我給的,一分錢沒要,我那幾個月愣是一點白面都沒吃過,這我覺得您應該理解,我就是為了早點把媳婦娶回家,沒別的意思啊!”
封國棟的一番話,連做筆錄的女同志都捂着嘴笑。現在大家都多矜持,哪像這位,一臉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封國棟瞧見還适時的嬉笑了句:“這位女同志,我蠻喜歡我媳婦的,追求了一年多呢!就算是我收了點錢,也是原價啊,就是為了媳婦,真沒啥。”
做記錄的女同志破天荒地接話:“你媳婦叫沈冰月啊?怪不得她十八歲就結婚了,原來是遇到了這麽一個死纏爛打的,周圍都被你收買了。”
封國棟還有些蒙圈,這怎麽感覺認識啊!
但女同志說完這一句,封國棟就被打發出去了。
沈冰月第二個進去,見在記錄的女同志竟然是高中同學聶蘇,微愣了愣,這是沈冰月在縣城高中上學的時候的同學,上完高中就被推薦上大學了,原先聽說分配到省上了,後來因為家裏父母身體不好,申請回家的,但沈冰月前世家裏一堆爛事,沒有空關注她到底在哪裏上班。
倆人關系還可以,但聶蘇上大學後漸漸來往少了,兩個人也不是一個鄉的,這幾年沒有什麽交集。聶蘇是高中班級裏35個學生中唯一被推薦上大學的,也算是佼佼者。
從沈冰月進來,聶蘇就沒擡過頭。
沈冰月也記錄過兩次,猜測到聶蘇認識自己,但沒有避嫌坐在這裏記錄,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自己不是主要懷疑對象,而是根據沈小倩的口供例行的問詢,這樣即便認識,只是個記錄的,倒不打緊。
二是聶蘇是臨時拉來的,不知道認識其中的人。
男同志問詢:“沈冰月同志,沈小倩說一部分票據來源于你,你有什麽要說的?”
沈冰月又看了眼聶蘇,她仍舊沒擡頭,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不符合常理。要不然一個認識的人名出現,還是會下意識的擡頭看一眼,确認認識不,這才附和邏輯。
所以,沈冰月認定:今天就是來打醬油的,封國棟應該也是來打醬油的,他們懷疑的對象大概率仍舊是王萬裏,最大可能性是要順藤摸瓜,抓住王萬裏的把柄,釣條大魚,畢竟他是這裏的常客了,只是苦于沒什麽證據。
詢問的公安如此問自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沈小倩為了減輕罪名,瞎掰的說是從小姐妹們手裏弄到了一部分票。另一種是誘導性問話,無論哪一種,今天至少封國棟是沒事的,而自己壓根都不可能有事,原因就是沈冰月的回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