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皇子惹人嫌軍中上下不喜 平沙談判徒臻鄂瘋

去年,京都連着下了年節的大雪,而今年卻是寥寥幾天。天放晴了,溫度一日高過一日。到了三月份,探春肚子已經八個月了。

趙姨娘自從年關過了後便一直住在文府,細心照料。而賈環自己一人表示很是自在。不過随着探春肚子一日大過一日,下了朝的賈環偶爾也會拐了文府,見探春胎位正,身子沒事便再回去。如此一晃到了三月。

而三皇子在三月中旬時終于到了邊關。其實若是快馬加鞭,不分晝夜,京都到邊關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可三皇子天生嬌貴,認為你一個偏遠的蠻子何足讓我這大青朝的三皇子趕路?更何況是個手下敗将,主動投誠。

當下一路悠哉到了邊關。還未見軍營,便讓手下一路快馬先騎過去通報。

蔣忠接到三皇子到了的消息,點點頭,并不說話。跪在地下的小兵見了,欲哭無淚,只好可憐巴巴的道,“三皇子到了。”

蔣忠頭也不擡,淡淡道,“到了就進來。”

小兵聽了,皺着一張臉。

姚贛見了,戲谑道,“三皇子這是讓我們大将軍出去相迎呢!”

小兵一聽,滿臉感謝的看着姚贛。姚贛當沒看見。

蔣忠本來就不滿三皇子過了年關再來。營中誰家将士士兵不想回家過年?打了五年的仗,失去了多少條鮮活的生命,好不容易蠻族投降,若是在年關之前談攏,那麽趕得上的話,這些五年未回家過年的大兵也能盡快回家看看老母妻兒。卻被這三皇子給攪了了,若是惹怒了蠻子,倒是蠻子臨時起意,還不知道這場仗何時是個頭?!

埋頭寫談降計劃的蔣忠聽見姚贛的嘲諷,将手中的筆朝着桌子一扔,嚴肅冷冽道,“怎地?三皇子是沒有腿麽?還要我去接?要不要我親自将他背回來?”

姚贛聽了,挑眉,這個三皇子還沒見面就給自己立威風,但是也不瞧瞧這兒是不是他能耍威風的地方!

小兵聽了,進退不得。

“要不我去接?”

小兵只聽一聲平穩的聲音響起,擡起頭看向說話的地方。那是個很高大的男子,穿着黑衣袍子,渾身上泛着冷氣。剛對上那位将軍的雙眼,小兵冷冷的打了個寒顫,趕緊低頭不說話也不敢再亂看。心裏卻想着,這位将軍是哪一位?能在大将軍面前插得上話。

營帳中就是徒臻寶和姚贛兩位副将,蔣将軍要寫談降計劃,要二人給些意見,卻沒想到三皇子派兵前來。

蔣忠本來不滿,在他看,三皇子要麽自己進來,要麽就一人滾回去!又不是自己求他來的,愛來不來!不過聽徒臻寶這麽說,蔣忠又想到前陣子徒臻寶的請假,當下心裏稍稍猶豫,便同意了。不管這個四皇子要幹什麽,反正不關自己什麽事!

當下道,“行,那你去吧!”

小兵本來以為将軍是不會同意的,沒想到還真讓自己請了一位将軍出去,當下心中高興,想着這麽威武的将軍去接三皇子,三皇子一定很高興的。

徒臻寶出了營帳,仰着頭看着邊關特有的天空,湛藍。心中默默的籲了口氣,這一天自己等的很久了。親兵牽了徒臻寶的戰馬,徒臻寶一躍而上,動作說不上的淩厲精幹。小兵巴巴的看着這位馬背上的将軍,越發的崇拜。見将軍看了自己一眼,小兵心裏一突,手忙腳亂的爬上了矮馬。

薛蟠吳猛見徒臻寶上了馬,一下全都是幹淨利索的上了馬背。徒臻寶駕着馬,朝營中騎去。

三皇子在離軍營還有一裏路的時候便停步向前。護送而來的士兵見了,先是将馬車趕到了一處陰涼地方,而後又四下找水源,供三皇子飲用。

一小兵将一水壺恭敬遞給徒臻鄂。只見徒臻鄂極為鄙夷的看着小兵,然後未說一句話,招了招手,身後跟着的親兵便将小兵拉去別處。同時還有一人,去了馬車,出來時,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木盒。放在三皇子面前。徒臻鄂一見木盒,滿意一笑,而後親手打開。裏面赫然便是京中流傳的龍形酒盞。

徒臻鄂伸手拿出一只,在手中把玩。酒盞做的精致小巧,平日裏若是用來喝酒也是風雅之意,若是北方的粗大漢子,還嫌不夠盡興。不過徒臻鄂卻愛極了,原是得了此物,每日用其飲酒,而後發展的每日哪怕是喝水都要用此物。別人見了,只會覺得三皇子嗜玉,愛玉。而徒臻鄂心裏卻明白,這套酒盞真的是神物。凡是自己白天用它飲酒,晚上後,自己做夢就會夢見許多以後的景象。徒臻鄂心裏大喜,覺得自己得了一套寶貝,後來一次,用來飲水也是這個效果,徒臻鄂更是每日不離身。不過這唯一不好的便是,用此物喝了水或是飲了酒後,脾氣會出現短暫的煩躁。徒臻鄂沒把這個放在心上,相對于每晚的美夢,這點煩躁算些什麽?

他卻不知道,他已經不是剛開始的煩躁,随着時間的加深,徒臻鄂每每用過酒盞,脾氣就會烈幾分,而後越來越施虐,不過這些徒臻鄂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徒臻寶到了一裏外就看見徒臻鄂了。陽光下,徒臻鄂坐在唯一的大樹下遮陰,四周士兵全部烤在陽光下。邊關的陽光很是曬人,就算是三月,到了正午也是很熱的。虧得徒臻寶眼神好,将徒臻鄂一舉一動收在眼底,在看到徒臻鄂把玩這一只青色酒盞時,徒臻寶微微一笑,旁邊薛蟠吳猛見了,虎軀一陣,額,也不知誰要倒黴了!再看向遠處,彼此默契的沒有說話。

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天下最了解你的人也許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雖然中間有了五年多的空白,可是人的一些小習慣從小養成,長大後更是難扳動,再者一徒臻鄂的地位,誰幹矯正?

從懂事起,徒臻寶的眼光就沒有離開過徒臻鄂,不管是出于羨慕還是恨,徒臻鄂有時不在意或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小舉止被徒臻寶一一看在眼底。比如,愛青玉,再比如想長生。

徒臻寶并沒有主動上前,身後騎着矮馬的小兵見徒臻寶不上前,卻也不敢多嘴催促。

片刻,徒臻寶這才對着身後的小兵道,“還不上前讓你家主子上馬車。”

小兵戰戰兢兢的騎着馬上前,将話編的好聽,一通委婉的說。本想着自己這次怎麽算也不該是受罰的時候,就見三皇子一巴掌扇了過去。

小兵不敢閃躲,一路上的教訓已經夠多了,若是閃躲,三皇子多的是手段。

頂着巴掌紅印,小兵喏喏的去了後面。

施虐完的徒臻鄂心情十分激動,尤其看在那小兵一臉的紅痕時更是澎湃。見了血,就想上前将那小兵撕碎,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不過時間不允許,徒臻鄂壓下心中的躁動,看向不遠處的三人,面有不屑,就是一個副将還将自己端的這般高,要知道這個天下姓的可是徒!

甩了袖子,上了馬車,親兵見了,在徒臻鄂看不到的地方籲了口氣。而身後跟着一路護送的兵,雙眼赤紅,憤恨的盯着馬車。

徒臻寶沒打算跟徒臻鄂打太極,一來是看不上,二來是那藥性還未散去,給自己發脾氣多虧啊!只有到了營中,給不該惹得人發火,這才叫物盡其用。

很快一行人到了軍營。馬車裏,徒臻鄂一直心有不滿,自己地位高貴,本來就是為了幫助你們這些沒文化的粗漢子,不懂感恩戴德就算了,盡然派了一個副将,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蔣家,真是跟自己作對,哼!

徒臻鄂下了馬車,徒臻寶上前,并未通報自己姓名,而是平淡道,“将軍正在營裏,還望三皇子移步,商讨大事。”

徒臻鄂見蔣忠竟然要自己過去見他,心裏無端生氣怒火,當下疾步上前,去了最大的營帳。

徒臻寶見徒臻鄂怒火沖天的背影,心中冷笑,你以為你是誰?待我折了你的尊貴,看你還能這麽趾高氣昂!

随之也跟上。還未進營帳內,便聽徒臻鄂怒吼蔣忠,“蔣忠你欺人太甚!見了大青朝的三皇子竟然還不下跪!”

順手掀了簾子進去,便看見武大熊怒眼圓睜,望着徒臻鄂。若不是旁邊姚贛拉着武大熊的袖子,徒臻寶敢保證,武大熊一定會上去将徒臻鄂給打了。沒法辦,蔣忠救過武大熊的命,若是不敬重他武大熊倒也罷了,就是不容人在蔣忠面前放肆一句。

姚贛拉着武大熊的袖子,可是沒捂武大熊的嘴,當下喝罵道,“不就是個皇子麽?俺們軍營裏也有位皇子,也沒整天嚷嚷要将軍下跪。”

躺槍的徒臻寶!

徒臻鄂自然知道這大塊頭口中說的皇子誰是,這事還是自己插手辦得。當下嗤的一笑,極為鄙夷,道,“就他?能跟我相提并論?”

姚贛也是讨厭這個三皇子,當下也不阻止武大熊說,只要別動手就行。

武大熊一聽,哈哈大笑,嘴裏快聲道,“他跟你卻是不能比。”

徒臻鄂一聽,耳朵一順,這才是人話麽!

“他可比你好上太多。”而後抓耳,急着道,“也不是這麽說,俺不會說話,就是覺得你跟他差的不是一點,不好比。”意思就是人家高大很多,你就涼快去,別再這自取其辱了。

蔣忠有心教訓這個三皇子,自然不阻止武大熊說話。且不說文昌帝有多想傳位給這徒臻鄂,就是但憑徒臻寶這一關,以後誰做皇帝還是未知,他蔣忠自然不怕。

徒臻鄂一聽,氣的白玉的面爆紅,指着武大熊一字說不出來。

蔣忠見了,不好鬧得太僵,就上前打了圓場道,“三皇子一路勞累,真是辛苦,不如先去休息一二如何?咱們軍營中,多是粗鄙之人,沒有念過幾本書,三皇子才德兼備還是不要跟他計較了。”他說的武大熊。武大熊是一平民還是小心點為好。

徒臻鄂聽了,心頭火漲不斷,不過也不好計較,自己如今在人家地盤,力單勢薄,不好硬碰。便轉身,走了。見門口擋着自己的徒臻寶,一聲冷哼,便直揚而去。顯然是沒有認出這個便是自己使計的‘弟弟’。

一晃多日,蔣忠有心讓士兵早些回家,便盡量的遷就徒臻鄂。徒臻鄂心裏原本對蔣忠的怒氣自然淡了些,再者他也不想在軍營久待,便放了架子,二人雖是目的不同,不過都是為的同一件事情,速度自然提了上去。

蔣忠本來就寫好了一套蠻族投降臣服大青朝的條件,讓徒臻鄂看了,徒臻鄂也沒說什麽,蔣忠以為徒臻鄂同意了,便派使者去蠻族傳了口訊。

兩國已經商談,談判時間定在三日後,地點卻是定在平沙中心。這平沙顧名思義,是在一處平端的沙漠上,四周若是有埋伏便會看的一清二楚。且距兩國交界都是中間,誰也不會占了誰的便宜。自古以來,詐降的何其多!就說兵不厭詐也是這麽一說,兩方定在這個地方,彼此都是安心。

蔣忠安心,徒臻鄂卻是不滿。本來就是蠻族自己主動投降,為什麽還要自己遷就他們?那平沙一聽就是又髒又曬的地方,為什麽不直接來軍營呢?實在不行找個酒樓也是好的。

徒臻鄂在不滿,為了早日回去,他聽母後說了,只要這次自己辦妥了事情,回去後,父皇便封自己為太子。這麽一想,有巴不得時間過快一點。

就這麽數着天天,終于到了約定之日。

蔣忠帶着一半的副将、三千精兵,為防對方偷襲,留了将軍守營。蠻族自然也是出了三千士兵。

蠻族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這次前來談判的便是他們國的大王子,這裏的大王子已經算是蠻族的太子了。蔣忠見了,心裏安慰,這次終于可以回家歇歇了。

三皇子徒臻鄂見了蠻族的大王子,不屑一哼,冷聲道,“既然是投降,怎麽先不拜見行禮。”

大王子聽了,心裏納悶不是行過了麽?大王子行的是他們蠻族最為尊貴的禮節,右手搭着左肩,微微彎腰,然後在站起身,左腿膝蓋輕點地面。要知道,蠻族一直崇尚武力,力量是他們奉為上的,如今對一個弱雞一樣的皇子實行半跪禮,實在是很高看對方了,也是将這次談降看的十分重。

不過徒臻鄂确認為,為什麽不給自己下跪?蔣忠不下就算了,憑什麽一個蠻子的王子也不下!這不是看不起我麽?

蔣忠見了,在徒臻鄂的背後輕輕說道蠻子的禮節。徒臻鄂表示,既然已經歸降自己了,當然要按他們的規矩來。

大王子一聽,當下怒,這不是在折辱自己的國家麽?當下表示不能做。

雙方僵持。

徒臻鄂被這邊關的太陽曬得眼花,此時已經四月了,又是在沙漠中央,被烤的熱湯的沙子随着風吹打這徒臻鄂的臉,徒臻鄂不耐煩的皺着眉。下手見了,趕緊倒了一杯水上前,用的就是青玉酒盞。

酒盞是用來喝酒的,自然解不了口渴。一杯接連一杯,徒臻寶見徒臻鄂喝了數杯後,心裏一笑,來了。

果然越喝火越大的徒臻鄂,見了對面曬得紅黑的大王子怒氣上來,喝罵道,“不就是個蠻子麽?擺什麽清高!真是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這話說得很是粗陋。

蔣忠自然也不曉得三皇子會說這話,待徒臻鄂說完,蔣忠心裏暗道不好,趕緊上前,隐約将徒臻鄂圍着。

大王子自幼學習大青朝文化,自然知曉徒臻鄂剛才那番話的意思,當下怒道,“我們誠意投降,卻也不是任爾國欺淩,要是不願休戰,那我們蠻族的英雄也會奉陪到底。”話說完,只見身後跟着的将士個個眼紅,怒氣铮铮。

誰讓徒臻鄂剛才的聲音太大了些。

蔣忠此時恨不得将徒臻鄂給塞回娘胎重造一番,真是太他娘的憋火了!趕緊上前,擺着友善的面,道,“大王子不要生氣,我們青國很是友好,這休戰還是在談談”

蔣忠話還未說完,便見身旁徒臻鄂紅着雙眼,抽了蔣忠腰間的佩刀,舉手就往敵方大王子頭上砍去。

那大王子武藝不懶,不過此時正認真聽蔣忠說話,身後的将士又離得遠。且,徒臻鄂不知發了什麽瘋,力氣極大,一刀下去,血濺滿臉。

徒臻鄂像是沒察覺自己幹了什麽一般,摸着臉上的血,又是一刀。這才驚醒了四周的将士。蔣忠一看,剛還與自己說話的大王子已經斷了氣,頭被砍得只剩一絲皮肉連着,脖子處的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就是在久經戰場的蔣忠看的也是一愣,實在是沒有想到徒臻鄂會幹出這般舉動,再者對徒臻鄂的武藝也不放在心上,誰知到就出了這天大的纰漏。

蠻族見大王子被敵方砍死,一下驚醒,個個提着刀往前沖。勢要為大王子報仇。

蔣忠心裏再怎麽恨徒臻鄂,此時也不得先保護徒臻鄂離開戰場。好不容易一路狼狽逃回了軍營,幾乎是折了全部的精兵,對方如今士氣高漲,個個怒火沖天,實在是不好對付。

到了軍營,蔣忠見徒臻鄂還是一臉懵懂,身上站着自己兄弟親兵的血,這些人都是為了這個不争氣的家夥死的,守着這個保護這個管他媽的屁用!真像把徒臻鄂扔給敵方!蔣忠紅着雙眼,恨極了徒臻鄂。一腳踹了上去,直接踢飛了徒臻鄂。

倒在牆上的徒臻鄂這才回過神,自己不是在談判麽?怎麽回來了。

還未出言相問,便聽蔣忠怒吼道,“給我把這關下去。”營中将士個個紅着眼,上前拉着徒臻鄂去了關押細作的地方。任由徒臻鄂怒罵,誰也不說話,他們害怕自己一說話就想拍死這個敗類!

談降搞砸了,且不是一般的砸。蠻族如今上下個個恨不得吃了大青朝三皇子,軍中更是怒火中燒。自從那天起,不斷前來滋擾,像是打不壞一般,狠這勁的法力。

大青朝

重生紅樓之環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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