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038.小東西生病了
回到村裏後接下去的時間許文成變得忙碌起來了。
因為答應了李長生要送貨,所以第二天天未亮許文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挑着擔子帶着布袋避開鄭叔鄭嬸偷偷摸摸地去了後山的藥地。
天未亮,後山藥地單獨喂出來的草棚中漆黑一片,許文成本想點火但又怕燒着了草棚,索性蹲在地上摸黑把草棚裏那些大個兒的木耳都采了下來。
這次采摘木耳許文成倒是不怕采錯了。木耳的種子是他熟悉的東西,自然他也清楚這東西的生長過程。這東西只有兩次生長的周期,也就是說除了上次他采摘的那一次,這已經是最後一次采摘,再采摘表要再兌換種子。而那些原本在木頭中留下的根也只會腐爛掉,再沒有任何作用。
上次許文成采摘的時候有些木耳還未成熟,所以他采摘的都是其中成熟的木耳,而這次的木耳全部都是成熟的木耳。這次也是成熟木耳最多的一次,比上次的量多了一倍多還不止。所有的木耳都能剛采摘,許文成在采摘時只要能夠看到木樁的所在便能夠全部采下來,自然是不會有錯,速度也快了很多。
摸黑采完一個草棚,許文成把麻袋提了出來,手中袋子滿滿的,沉重都感覺讓許文成興奮的輕笑了起來。看了看周圍逐漸亮起來的晨曦,許文成想了想之後把麻袋放在了草棚中保持水汽。
再次蹲進草棚,許文成已經能夠看到些光亮,動作也就快了很多。
四周一直很安靜,直到草棚外想起一道腳步聲,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許文成皺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起身大喝一聲,“誰,出來。”
話音才落,草棚外邊後傳來一聲悶響,許文成連忙出門,卻見卓延神魂未定的站在草棚外額上還有些細汗,而他腳邊還有根足有他手臂粗細的木頭棍子。
見到許文成,卓延眼神有些閃躲。
而許文成這時再看到他腳底下那根棍子之後覺得額頭隐隐有些發疼,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差點被眼前這個看似無力的卓延打了。
“怎麽來了?”問出這話之後許文成又有些後悔,卓延會在這裏明顯是因為發現了這裏的異動,而他之前還拜托卓延幫他注意這邊。想明白這層關系,許文成心中倒是有些開心,畢竟在他還未說清楚到底這麽個雇傭法子前卓延便已經開始幫他的忙了。
卓延并未說話,顯然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而感到尴尬。
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握着的木耳,許文成打破沉默,“你有空嗎?有空的話幫我采一下這些東西吧。”除了這個草棚還有好幾個草棚子,若是他一個人采完估計太陽都爬到天正中間了。
“小奕還在睡覺。”說着卓延便走進草棚在一根樹樁錢頓了下來,然後睜着眼睛看着許文成。許文成呼吸一重,走了進去在他面前頓了下來,“把這些木耳肉全部摘下來,根部不要,摘下來之後放進麻袋裏就行了。”
做法很簡單,所以許文成只做了一遍卓延就學了過去,做起來有木有樣沒多久之後他的動作倒是比許文成還要快些。許文成見狀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卓延根本不懂做農活,但現在看來與其說卓延不會做農活還不如說他做不來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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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挖地本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就算是許文成自己去做也不比卓延做得好上多少。
卓延話少,許文成也沒心思說話,兩人都不說話便讓周圍都寂靜下來,不過兩人動作到時并未停下。兩個人的動作比一個人快得多,沒多久木耳便全部都在許文成帶來的麻袋中了。
看着這些滿滿的麻袋許文成卻又犯了難,這麽多東西別說讓他一個人挑到街上了,就算是給他一個推車他都未必能夠中午之前弄外完。最後還是卓奕先動了起來,他跑回去拿了個背簍和大麻袋過來,然後撿出了些放在了背簍中。
看着少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膽子,許文成這才松了口氣,看了看木耳許文成又拿出一些木耳分成兩分,其中一份他放在了卓奕的背簍袋子上,“這些你拿回去,做法——做法就跟普通的菜一個樣,先把木耳洗幹淨撕小點兒然後用開水過一下,加一些作料蒜、辣椒油鹽之類的就可以了。或者是洗幹淨了炒一下,稍微炒得比普通青菜久點兒就行。”
自己種植木耳卻自己不吃許文成不是那種吝啬的人,地上剩下的那一份許文成準備給鄭叔、鄭嬸送去,畢竟最近受了他們很多照顧。
卓延不是那種喜歡受人恩惠的人,所以一見他準備張嘴許文成便道;“這些當做之前你幫我看這邊的感謝吧,晚上等我回來之後我有時間就去找你商量傭金是事情,所以現在你先留着這些吧。”
許文成這話出口卓延這才收下東西,同時許文成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今天他發現之前卓延都一直在幫他看着這個地方。
“我要去一趟街上,你先回去把,小東西應該也醒了。”說着許文成便彎腰挑起擔子卓延卻并未離開,他把木耳放在地上然後背起了地上的背簍,“我幫你一起送過去。”
“可是你走了小東西要是醒了怎麽辦?”許文成問道,若是有卓延的幫忙他自己會輕松很多,但是他還是不希望小東西醒來擔驚受怕。
聞言卓延卻猶豫了,“昨天天氣涼,他有些着涼,咳嗽了一晚上,李大夫給了藥方但是要去街上抓藥,我本來就準備早上天亮之後趁着他睡着了去街上拿藥的。”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他也是十分擔心,但是就這麽把小東西放着也不是辦法。
被卓延這麽一說,許文成也皺起眉來,“既然如此,那先去一趟我家,我讓鄭嬸待會兒先過去看着點兒。”
小東西不怕鄭嬸,有她照顧着兩個大男人也都放心。鄭嬸因為之前聽了許文成對卓延和卓奕的那些事情的分析,早已經不再生卓延的氣,反而對卓延多了份憐惜。
被許文成拜托照顧卓延,鄭嬸是高高興興的答應了下來。
卓延不适應做重活所以一路下來都有些辛苦,好在李長生的客棧就在河對岸不遠處,所以一過了河許文成就讓卓延在原地守着而自己則跑去叫李長生自己帶人過去擡那擔子。
這次的木耳比起之前一次多了不止一倍多,許文成得到的錢自然要比之前多了一倍多。前前後後算一下,竟然有五兩多,五兩多的的錢雖然在李長生他們的眼中可能不是特別的多,但是在許文成眼中卻并不算是少。因為單是一兩多的錢足以供普通人什麽都不做的活幾個月了。
而許文成接下去的幾個月都會‘無所事事’,所以這解決了他的當務之急。
回去之前許文成和卓延先去了一趟街上的藥店,卓延的藥方只是一些簡單的中藥,許文成都認識,而且藥方也沒錯。拿好藥兩人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小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底子差的願意,卓延和許文成趕回去的時候他已經燒得很嚴重了,鄭嬸一直用熱水給他擦身子,可是燒一直退不下來。
之後又找李大夫來看了一次,沒什麽效果。
卓延整天皺着眉頭不見放松,鄭嬸也整天往小東西那邊跑,可是小東西的燒就是不見退下去。第三天燒得更嚴重了,他躺在卓延懷裏迷迷糊糊有些神志不清,也不說話,只是哭。
小東西好不容易在他和鄭嬸的努力下有了些肉的臉頰兩天的時間又瘦了下去,他偶爾清醒時也不說難受也不鬧的,懂事的讓鄭叔許文成幾個大男人都跟着心疼。
許文成看得難受,抱了小東西裹着被子去了街上。不是他不相信李大夫的醫術只是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小東西不哭不鬧可憐兮兮的也就算了,卓延一個大男人也是紅着個眼眶活活像只兔子。
小東西燒得嚴重,有些迷迷糊糊的,許文成想要抱着小東西去街上找大夫,卓延沒說話就紅着眼安安靜靜看着他,眼中滿是無措。
“文成小子,這個帶着。”出門時鄭叔背着卓延遞了些錢到許文成手中,許文成眼中帶笑的拒絕,“我現在還有些散錢,應該夠用。”小孩子生病都是極其麻煩的事情,若是不多準備些怕是真的不夠用。好在他才領了錢所以還有些。
聞言鄭叔沒再說什麽,搖了搖了轉頭找鄭嬸說什麽去了。
在一旁的卓延像是察覺到什麽似的擡了擡頭,許文成這才收回視線。鄭叔雖然和小東西不如鄭嬸親,但是他也很喜歡小東西的。
“我們快些走吧,耽誤久了我怕小東西更難受。”許文成走了過去,伸手去抱小東西,小東西太輕許文成抱着他像是拎這一只小兔子一樣。把人抱在懷裏許文成檢查衣服想把小東西抱緊些免得吹了冷風,整理完才發現小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清醒過來,正睜着眼睛看着許文成。
“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許文成問道。小東西臉頰紅紅的,眼睛卻有些水汽。聽到許文成的問話他癟了癟嘴,很是委屈的看着許文成,卻始終沒讓眼淚下來,倔得要死。
許文成無奈的看了小東西一眼,有些不忍的說到:“若是不舒服,就說出來,告訴爹爹沒關系的。”
聽了許文成這話,小東西眨了眨蓄着水的眸子慢吞吞地伸手拽着許文成的衣袖,并沒說話,但眼眶卻蓄了滿滿一眼眶的淚水。小東西似乎察覺到許文成憐惜的目光,他下意識要用自己的手背去擦眼角的眼淚。
“爹爹馬上抱寶寶去街上看病,看了病,吃了大夫開的藥就不痛了。”說完許文成在小東西的額頭上吻了下,感染風寒是很難受的,小東西鼻子堵着,呼氣的時候發出‘呼呼’的聲響。他又不愛說話,病了話就更少了。
許文成把人抱在懷中,又讓鄭嬸拿了些薄毯子把人包起來,然後這才抱着人出了門。卓延見狀連忙亦步亦旬的跟上,小東西眼中蓄着水他也不差不多,因為擔心小東西他兩只眼睛都紅紅的,活像是只大兔子。小東西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只是倔強的咬着嘴唇。許文成走得急了,他就小跑着跟上,也不喊累也不出聲。
“冷嗎?”許文成把懷中的小東西向上托了托,讓他躺着更舒服些,許是睡久了睡清醒了小東西這會兒有些精神。他一動不動的任由許文成抱着,小受緊緊拽着許文成的衣袖。許久之後,他才悶悶地開了口,“爹爹,痛……”
許文成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乖,痛就哭出來吧,只有爹爹知道,沒關系的……”小東西有着超越同齡人的敏銳,他雖然不喜歡和人親近不喜歡說話,心裏卻明鏡似的明白很多事情。他不哭,因為他不會讓卓延和許文成他們擔心,自己不舒服了,痛了,就安安靜靜的躺着,睡着,不撒嬌,也不哭鬧……
許文成走得急,所以很快就過了河到了藥鋪,坐堂的大夫在鋪子裏打哈欠,許文成進門就大聲說道:“大夫,麻煩你幫我看看。”
那年過半百的大夫把許文成引到面前的凳子坐下,許文成把小東西的手拿出來放在他面前。小東西有些不安,看了看那個大夫又把手縮回來拽着許文成的衣袖。
“寶寶乖,給爺爺看看,病才會好,好了就不痛了。”說着許文成又把他的手握在手中遞到了那大夫面前,小東西那水汪汪的眼看了許文成一樣抿了抿嘴,不再抵抗。
那看習慣了這種場面的大夫見到小東西那張臉也不由的有些憐惜,他放柔了動作。看診完了還特意讓學徒把藥先煎了一副給小東西先喝掉。
小孩子都怕苦,小東西雖然很懂事可終究也不過是個小孩子,一嗅到那藥的味道就皺着淡淡的眉毛往許文成的懷裏鑽。
“就喝一半,就一半好不好?悶頭一口喝掉就不苦,喝完了爹爹給你買糖葫蘆。”許文成又哄又騙,但是小東西卻始終不願意嘗一口。卓延端着藥碗在一旁看着又紅了眼眶,“都怪我沒照顧好他……”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再說了,小孩子本來就容易生病。”許文成伸手把人拉了過來,看着卓延那副樣子即使是再硬的心也都亂了。微嘆一口氣,許文成把小東西抱着坐起了起來,“寶寶乖,爹爹喝一半然後寶寶再和好不好,寶寶只喝掉一半。爹爹都敢喝,寶寶也勇敢些好不好?”
聞言小東西從許文成懷中探出了頭,他看了看許文成又看了看那一碗藥。
許文成端起藥碗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然後動作誇張的做給小東西看。小東西看許文成喝了一半走,這才伸着小腦袋湊到藥碗旁邊嗅了嗅,只不過這藥的味道實在不好受他皺起了顏色淺淡的眉頭。
“沒事,一口氣喝下去就不苦。”許文成把碗遞到小東西嘴巴旁邊,卓延見狀連忙按着小東西不讓他的手亂動,兩人難得默契一次把藥半用強半哄騙的灌進了小東西的肚子裏。
灌完了藥,許文成接過那大夫遞過來的蜜餞塞進了皺着眉的小東西嘴裏。
小東西被灌得難受,眼裏的水汽蓄滿之後水汪汪的,他嘴裏鼓囊囊的,眼中卻滿含委屈的看着許文成和卓延。看的兩個大男人罪惡感都出來了。
看診時許文成自始至終都皺着眉,直到那大夫又給小東西寫了個藥方抓了些藥說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才松了口氣。小東西的病鬧得大家都有些累,聽說小東西沒事卓延和許文成都狠狠松了口氣。
許文成心情大好,付了那大夫雙倍的診費。這才抱着小東西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小東西早已經睡了過去,把他放在床上時許文成伸手拭去小東西睫毛上的淚水,然後給他撚好被角。
出門時卓延還在站在門口,許文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摟過卓延的肩膀對着他兔子般的眼眸吻了下去。許文成溫熱的舌尖舔去卓延眼角的淚水,他緊張的閉着眼就那麽僵直着身體一動不動,唯有眼皮下的眼珠輕輕顫抖着。
小東西的病來得快,去得卻很慢。回來之後又吃了好幾天的藥材才好起來。自從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小東西不再相信許文成的話,所以每次吃藥許文成和卓延都只好一人按着手一人灌藥。許文成還以為小東西會記他灌他喝藥的仇,卻不想在那之後小東西是更加的黏他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許文成忙着在卓延家跑和在他那後山一小寸地方做事情。
小東西燒退下去和後山草藥地除完草已經是許多天之後了,同時也同許文成先去預料的那般,被他‘移植’過的那些草藥無一例外的全死光了,黑漆漆一片看上去還真有些吓人。
不過好在那些活下來的還活着,而且越長越是茂盛。沒多久的時間便已經長出了雛形,而金銀花則是已經開始長出細長主杆。為了方便金銀花生長,許文成決定上山弄一些幹枯樹枝回來,不過那也要好幾天之後才能去了。
而其中半邊蓮是差不多是五六個多月的生長周期,但是因為許文成的種子比較特殊倒是生長得很快,估摸着再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便能看到果實。
半邊蓮這東西是全草入藥,具備利尿消腫、清熱解毒等功效,說實在的許文成不清楚這裏草藥的價值,但是這東西和金銀花算是許文成比較看好的低級草藥。
其他的許文成雖然也很重視,可是這兩樣東西他卻是更為細心。
幹枯樹枝許文成是在第三天早上的時候上山去砍的,一共抱了三次樹枝下來才在金銀花的周圍單獨圍起了一道樹枝圍牆,單獨把金銀花隔開來。
去了一趟鎮上的藥店許文成也對這裏的藥材有了些了解,金銀花的價錢比他想象的還要可喜得多,這也讓許文成更為積極得多。
後山那塊地正式被許文成定下來之後就少有人去這邊,最近入冬後最後一次進山就在最近,許文成也是幹勁滿滿,他對山中那些野菜野果沒興趣,但是他對這山中的草藥确實很感興趣。
那野人參在他這裏背對換成了點數,現在已經用掉三分之一,若是能夠再找到別的東西那麽他就可以把之前用掉的彌補回來。而且若是可以,說不定還能賺上一筆錢。小東西病了之後許文成也多了個心眼,他把剩下的點數都拿去換了常用的藥草,然後單獨放了一小塊地種植,以後家裏有個小病小痛的也方便些。
越近臘八天氣就越是寒冷,這段時間小東西的病時好時壞,原本好了的風寒天氣一冷之後就又犯了,因為小東西總是有些低燒卓奕不放心所以便沒有和村裏人去山裏。好在這段時間鄭嬸和村裏那些人多少有幫忙照顧着一些小東西,他倒是輕松了不少。
準備進山那天鄭嬸本意是不想讓許文成進山的,但是因為許文成堅持,所以也就做了罷。
明天就是進山的時候,要清晨出門到傍晚時分才會回來,許文成想到村後那快去看看,順便讓卓延幫他注意一下金銀花和半邊蓮等東西。
出門時許文成突然想起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言子雅了,索性回屋拿出之前早已經抄好的文集,許文成改道去了言子雅的書齋。拿到文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許文成多心,總覺的那些東西有些變化,似乎有人碰過,不過這東西又不能吃,怎麽會有老鼠喜歡?而十一早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