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火山活過來了
剛剛到家的湫湫就像一只撒歡兒的小狗, 看到家裏的管家叔叔、廚師叔叔、張嬸、以及負責打理這棟幾千平豪宅的其他下人,開心地伸手上前跟他們一一甜甜地找招呼:“你們放假回來啦~~有沒有在電視上看湫湫呀?湫湫想死你們了!”
大家都是看着湫湫長大的,自然對這個可愛嘴甜的小少爺喜愛得不行,紛紛跟湫湫打招呼, 享受小崽崽的甜言蜜語和熱情擁抱。
湫湫剛跟張嬸撒嬌兒, 就爬上餐廳的椅子上晃蕩着小腿,用小手拿着筷子敲着小碗開始報菜名:“張嬸嬸, 你給湫湫準備什麽好吃的呀?湫湫的小肚子都快餓扁了, 想吃張嬸做的糖醋小牛排、小羊腿兒、三絲魚翅、八寶鴨、炖雪蛤、還要吃澳洲大蝦!”
林荞摘下墨鏡姿态慵懶地走進來就聽到熊崽崽開始折騰張嬸,冷笑道:“之前不還說我做的最好吃嗎?你是想張嬸把酒店都給你搬過來是吧?”
張嬸忙笑着打圓場說:“有有有, 湫湫喜歡的早就都準備好了, 我看你們在那個小鎮上每天都沒吃到什麽像樣兒的,小湫湫這都得餓瘦了……得補!”
林荞看着湫湫臉上的小奶瞟,無奈好笑:“張嬸,你就寵他吧。小孩子也不能營養過剩, 差不多均衡就行了, 對了多來點蔬菜, 我看他在外面就挺喜歡吃的。”
湫湫一聽,睜大圓溜溜的眼睛:“啊?湫湫現在不想吃蔬菜!只想大口吃肉!”
林荞冷哼:“沒得商量。”
沈靖西走過來, 幫腔道:“荞荞說得對, 沒得商量。”
湫湫癟癟小嘴, 只好妥協:“那好叭。”
午飯的時候, 一家三口久違地一起吃飯, 湫湫啃着烤鴨腿, 小手戴着一次性手套, 還是弄得滿嘴都是想噴噴的油。
湫湫吃飽喝足後, 直接從椅子上蹦跶下來:“荞荞!荞荞!我想看《爸爸的快樂》!我投屏我們和爸爸一起看好不好?”
林荞吃飽後, 懶恹恹地,打了個哈欠:“不要,我要補眠,要看你自己看吧。”
“啊?”湫湫不無遺憾地轉過頭來,用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看向沈靖西:“爸爸~~你最好了!陪湫湫看嘛~~~”
沈靖西伸出一只手,一本正經:“不,荞荞在的每個鏡頭我都看過不止兩遍了。現在我要陪我老婆睡覺去了。”
湫湫:“……”
他冷哼一聲,結果手腕上的電話手表突然響了起來。
湫湫低頭一看,眨巴眼睛:“是森森哎!”
“森森給我打電話幹嘛呀?”湫湫“唰”地從椅子上滑下來,噠噠獨自跑到一邊,小手按了下屏幕上的接通鍵:“喂?我是湫湫。”
森森等着好一會兒,對方終于接通電話,說:“湫湫,我是……森森。”
“哦,我知道呀,實習好朋友森森,你找我什麽事呀?我正準備看《爸爸的快樂》呢。”湫湫依舊不忘,他們現在是實習好朋友的關系!
森森聽到這個稱呼,心裏一梗,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湫湫,我現在在爺爺奶奶家,這幾天都不回家了。你如果想找我,可以給我發語音和打電話,我都在的。”
湫湫一聽森森這幾天都不在家,心裏沒來由地不太開心,那他這幾天不就只有他自己一個小朋友在這兒了。那肯定要無聊死了!
畢竟他盼了好久,才盼到一個同齡的小朋友搬到他們家附近,能和他一起玩。
放寒假只有自己一個人還不如上幼兒園呢!
森森想到了一件事,繼續說:“對了湫湫,之前你剪壞的那條褲子,我給你買了條一摸一樣的賠給你……”
“可是那條褲子我超讨厭超不喜歡的啊!你不要賠給我,我不要~”湫湫這才回神,想到那條難看的褲子,眉頭皺得老高。
森森萬萬沒想到會這樣,于是只好改口:“那你喜歡什麽,元旦節的時候,我送給你一份新年禮物。”
“我喜歡什麽呀?”湫湫一想到可以得到一份元旦節的新年禮物,心思又跑了,他想了想,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要什麽啦,湫湫爸爸什麽都可以買給湫湫,湫湫什麽都不需要啊,喜歡的東西可以自己買。”
森森一噎,小眉頭微微蹙起來,一下不知道怎麽辦了。
湫湫小腦袋瓜子裏的小燈泡突然一亮:“湫湫喜歡聽故事!”他故作驕矜地沉吟了一下,說,“實習好朋友要是每天給湫湫講個有意思的故事的話,湫湫可以考慮……嗯……可以考慮給森森加十分!”
森森一愣:“那加到一百分,是不是就可以轉正成為真正的好朋友了!”
“沒錯!”湫湫心想他真是個天才!
森森下定決心,點點頭:“可以,那我給你講故事,你能不能就不喊我大名了,就……還像以前一樣喊我森森……”
“可以啊!”湫湫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森森聽得開心起來,他忽然扭捏地小聲問:“那湫湫,你現在能不能就喊我一聲‘森森’?”
湫湫當即拿腔拿調地攤開小手,無奈搖頭:“不行哦~湫湫很講原則的,不能提前預支啦。”
森森失望地抿抿唇,但是又覺得看到了希望,他點點頭:“嗯嗯,湫湫,再見。”
“再見,聞迩森小朋友~”湫湫說完,伸出小手指一下就按掉了電話。
通話乍然結束,森森低頭看着自己的電話手表,小臉也因為看到希望而有點兒紅撲撲的,他轉頭開心地跟等在一旁的聞欽笑着說:“爸爸!湫湫他讓我跟他講故事!”
聞欽鼓勵地點點頭:“這不挺好的嘛?湫湫以前也經常分享故事給你聽不是嗎?”
這時,坐在一旁看着法律卷宗的蔣榷忽而頭也不擡地喊了聲森森:“森森,過來。”
森森聽到父親的聲音下意識挺直了背緊張起來,他抿了抿唇,向父親走過去。
“父親……”
蔣榷看着兒子說:“你和湫湫的事,我聽你爸爸說了。這事主錯在你,近則不恭遠則怨,明智之人,在交友之中要懂得保持距離。過猶不及,之前他對你如此,之後你也一樣。明白嗎?”
森森聽得一怔,父親的話讓他似懂非懂,但想到父親百忙之中還特地提點他,心裏還是隐隐高興。父親還是在意他的!
森森壓抑住自己的激動,矜持又沉穩地點點頭:“……謝謝父親。”這才又乖乖地坐了回去。
聞欽見這倆父子這麽客氣,不由好笑:“你跟他說這個,他能聽得懂嗎?”
蔣榷不以為意:“聽不懂就查,再不濟摔一跤就明白了。我看沈家那小魔王還有的是折騰。”
聞欽聞言笑而不語,林荞在這次去冰雪小鎮時就給他通過氣,兩人就孩子之間的矛盾聊過。也是覺得讓湫湫先暫時別靠近森森,保持距離,先和其他小朋友玩比較好一點。
時機成熟,小孩子之間自己忍不住會和好的。
果不其然。
只不過能想出“實習好朋友”來,湫湫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聞欽不禁好笑。
之前森森剛轉學過來,湫湫的過度熱情,确實讓他對湫湫近而不恭,或者簡單點說,近臭遠香。
不過聞欽還不想那麽早提醒森森,畢竟長點教訓也好。
森森對父親的話一知半解,他小腦袋瓜子裏滿是要趕緊找一個有趣的故事講給湫湫聽,把分加滿!
這時,得知森森困境的爺爺聽到了一耳朵,忙不疊地伸手把自己的乖孫子招呼過來:“要講故事呀?爺爺也有一肚子的故事啊!來來來,爺爺先給你講一個!”
森森看着笑得慈藹可親的爺爺,心裏暖呼呼的,點點頭:“嗯嗯~謝謝爺爺。”
而湫湫在挂了森森電話後,愉快地在客廳接着昨晚上的內容繼續看起了《爸爸的快樂》。
看到自己時,會忍不住跟旁邊陪着他的管家叔叔激動着指着,看到其他小朋友,比如森森和言言時,也會開心地跟張嬸介紹。
“這是奈奈!這個是亞亞!這是言言弟弟,他超級乖的!湫湫還當大哥哥帶他做任務呢!”
張嬸捧場地笑着給他豎大拇指:“是嗎?咱們家湫湫這麽厲害呢!”
湫湫得意地翹起小尾巴,忙說:“還有更厲害的呢!快聽我說!聽我說……”
……
而林荞在小家夥還在和森森打電話時,就站起來,悄無聲息地伸手摸上沈靖西的手,從指尖一點一點用力捏着到指根,微挑眉:“走吧,不是說要陪我睡覺嗎?”
沈靖西對上林荞的眼神,感受着他的指尖捏着自己的指骨一點點搓磨的感覺,只是這一瞬,便在對方勾連的眼神下,自覺地伸手一把與他十指交握,牽着他的手站起來。
林荞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冷豔而随意地瞥他一眼,問:“去哪?”
沈靖西回頭看了眼孩子,以防萬一:“……小黑屋吧。”
林荞顧盼流連地一笑,嗔他一眼:“那還不快點。”
趁着孩子在打電話,沈靖西牽着林荞,踮起腳尖邁着輕盈又小心的貓步,迅速平移到電梯門口,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兩人對視彼此的眼神,一同走進電梯,按上電梯門。
林荞雖然身體有瘾,但還好,感覺并不強烈,現在屬于可有可無,能做就賺了,不做也無所謂的狀态。但看沈靖西這麽小心謹慎的模樣,不禁好笑。
這麽想着,他便真的笑出了聲:“沈靖西,今天怎麽這麽上道?”
沈靖西不以為意,牽着林荞的手輕輕摩挲着悠悠地說:“因為你現在挺清醒的。”
電梯帶着他們一路往下。
電梯頂部的燈在他們頭頂灑下光,林荞和他牽着手,但彼此之間站在電梯對角兩側,無形之間,像是在進行一場拉滿張力的較量。
聽到沈靖西毫不猶豫地拆穿他,林荞哂笑了下,忽而傾身向前将高大俊美的男人抵在電梯的牆邊,眼神從男人同樣在看着自己的眼神一點點滑下,到他左眼角那顆驚豔人心的淚痣、鼻根高挺的鼻梁,還有一看就很好親的薄唇。
沈靖西的眼神随着林荞的目光,始終不緊不慢地任他審視。
電梯門叮咚響了聲自動打開,就像個開啓鍵一樣,沈靖西忽而低頭先行一步吻了上去,很輕,蜻蜓點水一樣。
林荞突然被這麽猝不及防地親了下,下一秒在沈靖西親完離去後,有些懵。他不習慣兩人之間這種沒有情/欲地親密接觸,看似很淺,卻又意外地很深,在他原本平靜的心湖丢下個輕吻,蕩出一層層漣漪散開。
他微怔,随即掩飾性地往後微退,目光有些游移躲閃,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對沈靖西好笑道:“親這麽淺,當我是小貓嗎?這就想敷衍我?”
沈靖西早就對他的色厲內荏習以為常,低笑出聲,笑意不減地直勾勾地看着林荞:“是嗎?”
“可能我比較純情,就喜歡這樣……”他說着再次低頭,輕輕地用薄唇碰了碰林荞的唇。
林荞和沈靖西接過太多次吻,激烈的、熱到昏頭沒有理智的、洩憤的,都有,甚至有時候只是解藥而已,在身體完全不受控的時候,從一開始的麻木而無感,到後來的溫情,越來越親呢、依賴,珍惜彼此,卻也無意識地理性克制着,親密卻不親心,走腎卻不走心。
可剛剛這霎那間,沈靖西這麽輕輕地碰了下他的唇,他就感覺有一簇火花從腳尖順着脊椎骨一路竄上心頭,電得他心髒發麻。
林荞感覺心髒驟停了一拍,下意識防備地要往後退一步,卻被沈靖西發覺,突然伸手攬住他的背将他又往前拉近了些。
他陡然撞到沈靖西的胸膛前,下意識緊張地不敢去看他,怕被他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看出他的心思。
沈靖西垂眸看着此時完全慌亂的林荞,心裏沒來由地感覺到愉快。
他們做盡天下情人、愛人之間該做的事,甚至還有個孩子,心裏卻隔着千山萬水,将彼此罩在安全界限之外。
沈靖西垂眸看着懷裏的林荞,感受到他渾身緊繃,緩了緩,還是輕輕放開他:“輕松點,只是一個吻…唔……”下一秒,他被林荞狠狠地抱着吻住。
林荞像是想覆蓋掉剛剛那個讓他不安的吻,用力地、毫無章法地,像只被侵略領地的獅子發洩他的憤怒,又像只被碰了敏感禁地的老虎蠻橫地打擊報複。
沈靖西有些哭笑不得,又招架不住,只得伸手抱着他以防他摔倒,任君采撷,無條件配合被他惹怒後的林荞。
兩人擁吻着出了電梯,林荞吻着吻着,血液上湧,感覺到身體裏不斷翻湧的瘾,知道自己惹出事兒來了,于是狠狠地瞪了眼肇事者沈靖西,又狠狠地照着他不老實的薄唇咬了一口,非咬得口腔裏有了鐵鏽味,才心性通暢。
他慵懶地伸手往沈靖西高大的身體上一挂,徹底軟得沒了骨頭,半是嗔怒,半帶點兒瘾上來後的軟綿無力:“抱我過去。”
動作足夠勾人,語氣卻冷得很。
像是在和自己剛剛随便亂動的心較勁。
沈靖西察覺到自己惹他生氣了,心下沉了沉,還是伸出手來直接将人箍住腰往上一提,讓他纏在自己身上,順勢就抱了起來。
林荞的身形颀長高挑,長腿長手的,好在不算重,這個動作還算輕松。
沈靖西看他渾身懶洋洋的,觸碰到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熱,眸子更暗了些,将人抱進小黑屋裏。
趁着林荞還算清醒,沈靖西沉着聲音試探:“林荞,你在氣什麽?”
“氣我吻動了你的心是嗎?”
乍然聽到沈靖西将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話,林荞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抗拒得往後一退,直接跌落到了床上,沈靖西下意識伸手要扶住他,然而林荞躲得更快。
沈靖西手一頓,剛要收回,下一秒卻直接拉住林荞的手将人一把拽了回來,摟回在懷裏,不容抗拒地緊緊抱着,低聲在他耳畔問:“林荞,你其實比誰都不願意我碰你是嗎?”
林荞乍然被他緊緊抱住,還沒來得及掙紮出來,聽到這句話,再次僵住,一動不動。
沈靖西又接着說:“覺得這種瘾的身體很低賤、肮髒是嗎?”
“你——”林荞捏緊手屈辱地通紅着眼睛憤怒地想要推開他,“沈靖西!你他媽給我閉嘴!”
沈靖西當即一把攥住林荞的手腕,不容他躲閃地沉沉看着他的目光:“林荞,你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我們誰也不比誰高貴,更誰也不比誰低賤。”
林荞一怔,他的眼睛緊緊盯着沈靖西那雙淡然的,洞察一切卻又從來不将任何東西真正放在眼裏的眼眸,沉靜而幹淨,不像他,見識過太多的污濁。
他緊緊咬着唇,梗着凸出青筋的脖子,雙眼通紅,他恨透了沈靖西的淡然處之,對比之下他就像個傻逼。一個抗争這些虛無缥缈的情緒的傻逼。
沈靖西深思複雜地伸手輕輕撫去林荞眼眶裏溢出來的眼淚,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眼角:“林荞,別忍着,想要什麽就告訴我,我都給你。”
林荞感覺淚水“嘩”地從眼眶裏流出來,他感覺自己真他媽的太矯情了,明明他已經足夠幸運。
他聽到沈靖西的這句話就知道了,沈靖西再一次把他看得透透的,他知道他害怕什麽,他想要什麽又不想要什麽,他虛無缥缈可笑至極的自尊心一直都在作祟。
他忽而笑了笑了,咬緊牙關,擡起頭,用一種近乎執拗的,閃得動人心魄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沈靖西,半晌,他倏然間就勾唇笑了笑,一如當初,面對沈靖西單刀直入地給他兩個選擇時的從容灑脫,他也睥睨所有毫不在乎地回之以嘲諷一笑地反問:“你覺得我會想要什麽?”
“沈靖西,我不要我要,我要你自己給。”
林荞說這句話時,幾乎是有種孤注一擲的偏執,在他俊麗冷豔的面龐上有種出奇的美。
沈靖西看得心神震蕩,一瞬間沉溺其中,再也不能像六年前那樣輕而易舉地清醒過來。
他表面平靜,心底卻掀起從未有過的驚濤駭浪,他沉默了半晌,又不得不承認,哪怕他再怎麽提早發現自己對林荞的端倪,反複調試,試圖平穩地控制失衡,甚至卑鄙地先發制人,他依舊遇到了百年難見的空難——林荞他寧願魚死網破,也拒絕先他一步将罩在兩人之間的界限先行打開。
他沈靖西,自诩對人心看得再透徹,掌控得再精準,遇到林荞,也不得不低頭準備迫降。
可他不知道林荞的心裏有沒有給他留一個停機坪。
而林荞的想法非常簡單直接:狡猾的男人別想逼着我先愛你,想要我的愛,你自己先給我。
他們認識六年,是親人,是密友,唯獨沒有成為真正的愛人。
他們相處起來看似老夫老妻,卻從來沒有過相愛和熱戀。
他們友達以上,愛人未滿。
兩個聰明人在彼此之間給自己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
隔着窗戶紙,總是設想着最差的情況。
“他不可能會愛上我。”
“他只是把我當作解藥。”
“他不過是好心幫我……”
“別犯傻了現在不就挺好,先動心可就輸了。”
如此的想法糾結了多年,漸漸成了一場愛情博弈。
他們都想讓對方先認輸。
試探、進擊、撩撥,開着真心玩笑,說着甜言蜜語,比誰更大膽,更玩得起。
再心動都壓抑着,絕對理性。
仿佛要不是這樣,那就輸了。
而現在,林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一句“我不要我要,我要你自己給”幾乎将他将在原地。
沈靖西苦笑着無奈伸出手,安撫式地在林荞右耳耳廓後輕輕反複摩挲了幾下,似是無可奈何,又像是對人生中唯一的失控作出致命的妥協。
沈靖西單膝向前跪在林荞面前,卻也是将他一步步往後逼近,做最後的掙紮和試探。
離林荞說完那句話後,實際上只過了幾秒,但在心理時間上過于漫長。
他看着沈靖西的動作,一點點地快速進行慢動作和微表情地分解和分析,漸漸開始期待,又反複蔓延出一種後悔自己過于沖動的情緒。
如果說暧昧過長讓人感到痛苦和委屈,那麽警戒和防備過久,始終等不到有人來徹底突破防線,也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退一步各自安好,進一步,天崩地裂。
就在林荞思緒萬千的時候,沈靖西薄唇突然間就蹦出一句:“林荞,你是我對這個人世間唯一的欲望和好奇,我要是得不到解不開,肯定會死不瞑目。”
随着沈靖西的話音剛落,林荞覺得腦海中的死火山“轟——”地一聲,天崩地裂了。
沈靖西偶爾就這麽文藝了一把,林荞看着卻像電路板燒了一樣,滋滋冒煙,白皙昳麗的一點點紅了起來。
沈靖西繼續進擊,更直截了當地說:“林荞,我是說,雖然老夫老妻了,但我能不能……喜歡你?”
回過神來的林荞,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麽?”
“我說,”沈靖西正色起來,将雙手撈起他的手自然而然的十指頭相扣,緩聲循循善誘道:
“林荞,我就想當個俗人……”
林荞聞言一怔,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不知不覺間圈在床頭。男人倏然間擡起與他緊扣的手往他身後的床頭一扣,俊臉傾身靠近,近在咫尺。
林荞頓時有些慌了,卻也隐隐在期待着什麽。
下一瞬,沈靖西在他再無還手之力,臉頰爆紅的時候,低頭輕吻上林荞的唇,低笑接着說後半句:
“被你拽入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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