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的麽麽噠
“你在做什麽?!”他想指責他,想讓他遠離。
時景蘇卻滿臉無辜,被他這一身訓斥的低吼弄得有些手足無措,眼尾竟一點點開始濕潤。
霧氣沿着那雙善睐明眸,逐漸暈染開整個眼眶,為他姣好的面孔平添一股旖旎春色。
時景蘇眼尾紅紅的,顯得特別可憐、無措,聲音都盡量放低,小心翼翼看着他,似在努力讨好,生怕他随時像昨天晚上那樣,拎着他的胳膊又将他無情丢出門去。
“不是…不是、不是你說要……早上要來個……愛的麽麽噠嗎?”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細若蚊吶。
因為太有道理,加上他的模樣是真的讓人感到憐愛,自認如石頭心腸的楚硯冬,見他這樣,都難免動了恻隐之心。
楚硯冬也跟着情不自禁放軟了語氣,只不過他說出口的話還是那麽的強硬:“我說的話,你也信?”
“你是蠢材嗎?”
時景蘇微低了頭,手指不安地絞着。
這是他新學的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女孩子的小技巧。
絞了大概半分鐘,他突然擡起臉,眼神很堅定:“就算你嘴裏有屎味,我也依然愛你,永遠不嫌棄你。”
楚硯冬:……
一時間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說愛的宣言,還是在罵他。
站在一旁靜默觀察他們許久,又不敢輕易上前将牛排放下,只能尴尬站在角落,形似一個透明人的傭人也覺得震驚。
他們家的太太覺悟是真的高,居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豪言壯語,就算楚硯冬吃屎了,“她”也依然愛他,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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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真的高。
“老公。”
時景蘇伸手攬住他的臂彎,想要依偎在他的懷裏,“我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讓我這麽心動的男人,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他說得信誓旦旦,讓人不得不信他根本沒有撒謊,“我以後一定會傾我所能的對你好。”
楚硯冬濃眉微皺。
難以招架他這麽猛烈的攻勢,且也不願再看到時景蘇那張可憐兮兮的面孔。
他趕緊起身離座,想着要盡快遠離才對。
唇裏的甜味經久不散,楚硯冬難以忍受這股莫名其妙的,以前幾乎沒有體驗過的奇妙感覺,想着一定要趕緊回到房間裏,去洗手池邊好好洗漱一番。
對,好好洗漱。
要把他唇上的味道全部去除。
那上面有時景蘇留下的印記,他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前去處理。
楚硯冬擡腳一邊走動,一邊努力用臂膀不斷擦拭嘴上的印記。
他想着一定要盡快擦掉,要把屬于時景蘇的那部分全部擦掉。
這個可惡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搞突然襲擊。
他讨厭“她”的接近,厭惡“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氣味。
楚硯冬皺着眉,邊走邊擦,用力的程度很快将他的薄唇擦紅,眼見有快要擦破的痕跡。
他有點吃痛,突然停下腳步,也不轉身,就這麽筆直地站着,用背影對着時景蘇。
楚硯冬神色凝重深沉。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按照規矩,他們還是得把樣子做好。
晨起,他的父親楚東來便交代,明天他們應該去女方娘家回一下門。
楚硯冬語速飛快地說着:“明天我會空出一天,陪你回門。”
回門?
時景蘇有點懵。
哦哦,對,嫁人以後還要回門來着,他差點忘了這個流程。
時景蘇“溫柔如水”地輕輕一嗯,看上去更加賢德淑良:“一切都聽老公的安排。”
楚硯冬這才腳步匆匆離開。
太好了。
望着他遠走的背影,時景蘇真想高呼一聲,解放萬歲,單身萬歲!
這時候,在角落守候已久的傭人,才敢端上牛排上前。
“太太,牛排有點冷了,需要我重新煎一份給您嗎?”
豪門大家的服務都很到位,感覺像在超高星級的大酒店用餐,時景蘇趕緊擺擺手說不用。
他現在心情賊好,吃嘛嘛香,牛排冷了算什麽,現在給他一條牛皮帶,他都能胃口好到嚼下去。
時景蘇一邊吃,一邊感動。
嗚嗚,豪門大家的牛排都比外面實體店的好吃,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嗎?
經過一天一夜沒有楚硯冬來打擾的修整,第二天時景蘇精力充沛的早早出現在大廳中。
楚硯冬和楚父楚母正在聊天。
見他前來,楚東來和江以惠都很高興。
這幾天他們一直以為小倆口睡在一間房,只是由于舍不得打擾時景蘇,想他好好多休息休息,楚硯冬才起的每回都比時景蘇要早一些。
看上去,他們的夫妻生活似乎不需要老人家來操心。
了解詳情的管家并不想把真相告訴楚東來他們。
也是因為不敢。
其實楚硯冬很奇怪,管家不說是因為怕他,時景蘇為什麽不抓住這個機會和他的父母好好告一狀?
如果楚東來他們知道,一定會想辦法監督他晚上和時景蘇睡覺。
甚至蹲守在門口親眼見他進房門的辦法,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這不是時景蘇一直以來夢寐以求想要發生的事嗎?
然而他卻親自丢失了這個難能可貴的好機會。
楚硯冬總覺得時景蘇的行為哪裏怪怪的,可又具體說不上哪裏奇怪。
大概是因為,他無比自信他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已經真的讓時景蘇沉淪。
連吃大蒜都願意和他接吻,楚硯冬毫不懷疑時景蘇對他愛的深沉的覺悟。
但是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時景蘇是裝的。
畢竟楚家這麽有錢,時景蘇想要貪圖楚家的財産也絕非不可能的事。
假如努力得到他的心,坐穩這個楚家太太的寶座,也就表示将來可以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財。
楚硯冬冷冷一笑。
他倒要看看,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想玩什麽花樣。
時景蘇突然發現,楚硯冬看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晦暗可怕。
他的後背一涼,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是沒道理。
楚硯冬就是那頭能夠随時随地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老虎。
但仔細一看,楚硯冬今天的狀态也已經恢複正常,着裝不再邋裏邋遢,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衣服上更是沒有油污,坐姿板正得如同一株千年雪松,一絲不茍的。
當然他的口裏面,也再沒有異味。
饒了他吧。
如果讓他再和伴着口臭的楚硯冬接吻,他可能會忍不住吐在他嘴裏也說不定。
天知道時景蘇昨天光是漱口,就花了多長時間?
時景蘇熱情前來,喊了一聲“爸”、“媽”。
好在楚東來和江以惠為人比較好相處,時景蘇和他們說話時,基本沒有壓力。
他不禁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怎麽這麽大呢?
按照習俗,他們今天要穿正裝回門。
楚硯冬也早就準備好要送給時父時母的保健品、煙酒糖等等物品。
時景蘇今天穿的也比較正式,依然還是長裙的配置。
一身純白色長裙方顯經典,腰線被松緊收緊,更襯得腰細腿又長。
他今天試着化了一個淡妝。
本以為會把眉毛畫歪,或者将口紅塗出唇線。
效果意外的還可以。
時景蘇不喜歡坐以待斃的感覺。
經過他夜晚不懈的努力,一次次對着鏡子調整和挑戰妝容,才練到目前這個至少出門沒有問題的地步。
還好晚上楚硯冬不會歇在他的房間裏,所以也壓根不知道他都在做些什麽。
用完早飯,楚父楚母着重交代了一些事情,主要是讓楚硯冬去時家以後,千萬不能沒有禮貌。
楚硯冬一一應下。
老倆口才算放心了些。
江以惠又提醒道:“如果硯冬在外面欺負你,你回來就告訴我。”
時景蘇也故作嬌羞地點點頭。
他忽然想到結婚接親當天,楚硯冬可是命令四個保镖,當着那麽多親朋好友的面,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擡着走下樓。
很明顯,楚父楚母并不知情,時景蘇也不敢揭發。
他還不嫌自己的命長。
兩人結伴出行,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候已久。
今天楚父選了一輛最能彰顯他們家身份的車讓他們出行,目的也是為了讓時景蘇在回娘家時,顯得更加風光,讓他倍有面子。
一路忐忑,時景蘇這幾天都沒有和家裏聯系,他的父母也一樣沒能聯絡他,還有他的姐姐,現在人在哪裏,依然沒有一個音訊。
出發前,時景蘇帶了不少零食在車上。
這也是他的策略之一,絕對不是因為他嘴饞。
楚硯冬昨天的表現,給他一種全新的靈感,以不變應萬變,他前面做的事,是過于纏着楚硯冬的話,可以引起他的反感。
但是,他也可以變成楚硯冬最讨厭的類型。
粗俗、貪婪、沒有下限,不分場合的做出令人反感的行為。
豪門最在意的是什麽?當然是自己的面子。
在重要的場合下丢了楚硯冬的顏面,楚硯冬一定會冷言冷語的對他進行訓斥。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把我們楚家的臉都給丢盡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楚家,從今往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幻想着,幻想着,時景蘇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悠揚的弧度。
他轉眼瞥向楚硯冬。
初春的早晨,窗外的綠植匆匆掠過,從枝葉中透過的斑駁細碎的陽光,慢慢投向他立體英俊的側臉輪廓。
楚硯冬修長的指尖正輕輕搭在腿上,垂下的睫毛濃黑,如果不說話時,會替他遮掩大部分情緒,使他的眼神看起來更加神秘深邃。
時景蘇頓時覺得,楚硯冬也有可愛的一面,可能是幻想中的他低吼憤怒的樣子,實在太令他歡喜。
時景蘇微微一笑,悄無聲息的将腿——
剛剛還在心底感嘆身邊人今天怎麽會這麽乖的楚硯冬,眼皮一掀,突然發現時景蘇岔開了兩條腿。
他眉頭微皺。
時景蘇岔開得很大,幾乎将身上的裙子撐爆,但他渾然不覺,似乎認為這樣完全沒有問題。
眼見着裙擺越來越往上,時景蘇好像覺得這樣不夠,還是過于束縛,他又将裙擺往上撈了撈,裙擺的邊緣都快露出底……
楚硯冬眉頭皺得更深。
前面還有男性司機。
動作快于腦速,他即刻伸手,将時景蘇的裙子馬上扯了下來,兩只眼底緊盯着時景蘇的大腿片刻不離。
不知道原身是脫過毛了,還是不長毛的體質,時景蘇早就發現他的腿白皙細膩,光滑無毛。
此刻楚硯冬緊緊盯着他的那雙長腿,幾乎能在他腿上紮出洞來。
時景蘇似無所覺。
他大喇喇重新岔開腿,往後懶洋洋一靠,坐沒坐相的樣子令得楚硯冬神色凝重一分。
好戲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時景蘇:每天一個離婚小技巧。
明天的更新應該會安排在下午或晚上。
改了一個文案文名試試,之前的讀者看封面就能找到是哪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