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要去見誰?

時景蘇深吸一口氣。

趕緊制止自己一些無聊的想法。

從床上爬起, 他火速來到衣帽間裏。

裏面的一個角落靜靜挂着他前幾天物色好的白色連衣裙。

時景蘇一邊換下睡裙,一邊看一眼時間。

已經上午八點半整。

金大腿發來的約定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

來得及。

楚家莊園距離市區有一段路程,他只要在早上九點左右出發就行。

現在洗漱洗漱, 換個衣服化個妝, 很快就能到九點鐘左右。

而楚硯冬那邊, 差不多每天早上六點就會醒來, 七點鐘之前準已經出發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時景蘇掐着時間, 分秒必争先去衛生間進行徹底的洗漱。

又去衣帽間,将早已準備好的白色衣裙換上,然後找了頂假發戴上。

這才回到主卧,對着梳妝臺準備好好打扮一番。

他現在化個簡單的妝容已經沒有問題。

前幾天去公司裏那是為了搞事, 所以故意把自己醜化。

今天要見客戶, 不說化的有多美,起碼不能太掉鏈子。

對着鏡子, 時景蘇幾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從水乳護膚開始,底妝、眼妝、眉毛、腮紅、口紅等一一畫完。

許是過于認真專注,想着後續畢竟能拿到那個十萬出演費, 時景蘇畫的格外賣力,也是他有史以來最出色最完美的一次妝容。

完成了!

時景蘇對着鏡子照了又照, 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甜美靓麗的美女, 都有一種沖動,忍不住拿起手機對着自己的臉連續拍了好幾張照。

太美了。

為什麽我生得這麽好看。

時景蘇忍不住感嘆。

只可惜,這幾張照片只能留在相冊裏做自我欣賞用。

時景蘇可不敢拿着他“蘇”的VX賬號,在朋友圈裏随意作妖。

不了解他家庭成員的人以為他一個男的忽然變性成了女的。

了解他家庭成員的人以為他在給姐姐拍照。

時間正好來到九點。

時景蘇又在衣帽間裏挑挑選選, 最後按照自己的眼光, 選了一款顏色淡雅、設計簡潔的白色貝殼包包。

他今天穿的是長裙, 再三思量後,還是決定放過自己的雙腳,拿起一雙白色厚底鞋穿上。

時景蘇的身高瞬間被拉到一米七八左右。

他只能在心中祈禱,希望金大腿的個子不要太矮。

否則他們兩人站在一處,那妥妥的是給金大腿致命性的打擊。

一切準備妥當,他總覺得少了什麽,又從首飾盒裏翻出一樣小丁香款式的鑽石耳釘戴上。

時景蘇不得不再次感慨。

當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不僅妝容花的都是錢,出門設備還得大大小小各來一樣。

盡管楚硯冬肯定已經不在家裏,時景蘇仍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拎着包,悄無聲息踏出門。

剛準備将門帶上,肩膀一不小心撞在一個人挺括的胸膛上。

時景蘇身心俱顫,頓時僵立不動了。

楚、楚硯冬?

“你要出門?”

“老公,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去上班?”

近乎是異口同聲的,兩人同時說話。

時景蘇頭皮一麻,腎上腺素激增,心裏一片荒涼。

他慢慢轉過身,下巴微擡,果然頓時對上楚硯冬那雙毫無感情的面孔。

他沒想到楚硯冬居然這個點還沒去上班。

都已經九點多了,工作狂楚硯冬不應該反省反省嗎?

楚硯冬也沒想到時景蘇這麽一大早,會好好打扮一番,起床出門。

他當然不可能和時景蘇說今天會帶“她”去見假扮他女友的小酥酥,不然這個女人說不定要死要活都不願意過去。

只能給“她”來一個出其不意。

只是沒想到,時景蘇也有事要走?

兩個人都有點心虛,拼命地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不願意讓對方得知自己的真實意圖。

時景蘇笑着說:“我哪裏也不去呀,我就在家裏。”

楚硯冬也說:“今天起晚了,有點事,等會兒就去公司。”

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

時景蘇:“……”

楚硯冬:“……”

楚硯冬冷笑,逐字逐句說:“你哪裏都不去,就在家裏?”

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時景蘇的臉上。

他發現時景蘇今天的妝容非常精致,也非常漂亮。

和前幾天去公司裏找他時簡直判若兩人。

同樣都是出自時景蘇之手,怎麽這麽快,化妝技術就能得到如此顯著的提升?

看來不是化不好妝,而是根本故意不去化好。

今天他根本沒有和時景蘇提前說過要一起出門的事情。

所以時景蘇打扮的如此漂亮,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和其他的什麽人見面嗎?

他要和什麽人見面?

那個出現在家門口背影高挑的陌生男人嗎?

還是……

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荒唐的人名。

路容?

思及此,楚硯冬的臉色更加陰沉。

所有楚家的傭人都知道,時景蘇平時在家不喜歡化妝。

他總是素面朝天,能偷懶就偷懶,特殊情況之外,才會偶爾化個妝。

但是今天,時景蘇竟然破天荒的在……?

楚硯冬絕不相信,時景蘇是為了在家取悅自己。

如果真有這個心思,“她”平日一定會想方設法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心中的那個想法越來越篤定。

莫名其妙的,楚硯冬忽而又想起溫棟那張臉,還有突然想起在時家門口見到的陌生背影,還有時景蘇在看到手機屏幕裏霍司宇新劇造型時,笑得花枝亂顫的面孔。

以及前些日子,時景蘇“戀戀不舍”地待在路容懷裏的模樣。

不是天天口口聲聲說喜歡他,愛他,離不開他嗎?

就連他也是這麽相信的。

相信時景蘇離開他一天,都能活不下去的地步。

但是時景蘇為什麽總是?

“你真的哪裏也不去?”

身前傳來一陣極強的威壓,迫使時景蘇勉強擡起頭,正對向看起來越來越陰沉可怕的楚硯冬的那張面孔。

他忽然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咚”的一聲按在門板上。

疼得時景蘇咬了咬牙。

“怎麽不開口了?”楚硯冬湊近他,聲音冰寒徹骨。

時景蘇沒想過楚硯冬會在家,他感覺自己距離火葬場已經不遠的地步。

楚硯冬也太狠了吧,不喜歡自己的妻子,還不許妻子離開他的身邊。

時景蘇真的怕他一個獸性大發,當場把自己給辦了。趕緊笑着忽悠過去:“我真的哪裏都不去呀,突然心血來潮打扮一下不行嗎?”

他怎麽真的可能告訴楚硯冬,我在網上接了個單子,準備假扮別人的女友演一出戲?

那不是給他十個熊心豹子膽都不夠嗎?

“倒是老公你,”時景蘇想做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催促他快點走,“時間不早了,工作要被耽誤了。”

楚硯冬的眼眸微微一眯。

視線落在時景蘇身穿的白色連衣裙身上。

這條裙子他從沒見“她”穿過。

镂空蕾絲的領口,半抹胸設計,腰身的線條勾勒得極緊,突出玲珑的身段。

除了衣着之外,平時不戴飾品的“她”,居然戴了一對天然小丁香鑽石耳釘。

襯得“她”皮膚水嫩,面色紅潤,越發的精神奕奕。

整個人都煥發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漂亮到過分的神采。

楚硯冬的胸腔裏忽然騰起一股無名火。

時景蘇第一次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告訴他只待在家裏,當他傻嗎!

整個就是要出軌的既視感,還謊稱無事發生。

不僅當他傻,還當他瞎嗎!

“你穿這麽好看是想做什麽?!”

眼看着他的眼底燃燒着越來越濃烈的火,時景蘇不知道楚硯冬腦子裏又抽什麽風。

真想吐槽一句:你大爺的,我打扮好看點都不行嗎,非得穿得破破爛爛才能滿意?

他都沒選擇那些更為風騷的衣裙進行打扮。

不然楚硯冬是不是得給他罩個床單?

但是,時景蘇的眼中又燃起希望之光。

楚硯冬這麽憤怒,這麽難以忍受,說明他這次的方向也許是對的也不錯?

等過一段時間,就能聽到楚硯冬讓他滾蛋的消息?

那可就太好了。

時景蘇幾乎流下感動的淚水。

他故意妖嬈一笑,準備把水性楊花的人設再拿穩一點。

手指輕輕點在楚硯冬的唇上,時景蘇笑着說:“我打扮的好看點,不好嗎?那些男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我的身上,說明什麽,說明你的妻子這麽漂亮,硯冬,你難道不該感到開心和滿足嗎?”

“娶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妻子,是個男人都會覺得臉上有光吧。”

因為這兩句話,楚硯冬頓時冷靜下來。

他望着時景蘇驕傲自滿的神情,只覺好笑。

看吧,果然如此。

這個女人只要稍微嘗到一點甜頭,馬上就會變得驕傲得意起來。

現在就開始趾高氣揚地認為他會因為娶了“她”,而高興,而知足。

冷呵一聲,楚硯冬的理智重新占據上風,突然就将時景蘇放開。

手腕一松,得到片刻的緩解,時景蘇總算能松一口氣。

這個人設的走向果然是對的。

看楚硯冬面對他的表情,其中的厭惡好像更上一層樓。

要不,他以後就往妖孽、放浪的人設上多靠攏靠攏?

時景蘇與他大眼瞪小眼。

四目相對半天也不見沉默的楚硯冬要走的意思。

他眼觀鼻,鼻觀心,仔細想了想,在考慮楚硯冬的需求。

時景蘇忽然一眼掃到他的襯衣領口。

上面空空蕩蕩的似乎正缺了一條……

領帶?

“老公,你等我一下,我去幫你選一條領帶。”

剛剛還五味雜陳,內心世界一陣翻湧的楚硯冬,又看到時景蘇忽然跑向衣帽間。

時景蘇以為楚硯冬會制止他這個莽撞的行為。

說什麽“不需要你來”,“你的眼光能有多好?”,“我難道沒有手嗎?”。

然而這一次,楚硯冬破天荒的真的立在原地,半天沒動,也沒否決。

時景蘇一邊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邊前去衣帽間為他挑選合适的領帶。

最終,他在兩條領帶之間猶豫半天,一起拿了過來,對着楚硯冬的領口比對半天。

穩重中不失俏皮的斜條紋款,以及莊重深沉的純色系,時景蘇比較一番後,決定還是采用後者。

他主動走到楚硯冬的面前,伸手将領帶繞到他的後頸。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微微仰頭,能看到楚硯冬光潔的下巴,涼薄的唇,以及高挺的鼻梁,和那雙冷淡到近乎沒有感情的雙眼。

時景蘇忽然就有些緊張。

楚硯冬這麽看着他,眼底無波無瀾,沒有欲望,沒有思緒,似乎只有洞穿一切的審視,能夠透過本質看到現象,害得他手指都有些發顫。

楚硯冬會不會通過此舉看出什麽端倪?

他昨天剛清潔了下巴。

幸好他是不怎麽長毛的體質,不然很是麻煩。

楚硯冬仍然是那雙冰冷冷的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

時景蘇盡量避開與他對視,開始認真做起眼前的事。

一直以來,他只有給自己打領帶的機會。

還是第一次給另外一個男人親自打領帶。

靠得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時景蘇甚至有一種奇異的失重感。

頭重腳輕,好像飄在外太空。

大概是緊張吧,過于恐慌自己的身份問題,他盡量将眉眼埋得極低。

不知不覺間,時景蘇一點一點仔細打完領帶。

正要笑着和他說聲“好了”,楚硯冬忽然唇角輕勾,眼角透着一種肆無忌憚的嘲諷。

楚硯冬:“這麽順手,以前是不是經常給其他男人打領帶?”

時景蘇:?

給自己打不可以嗎?

寧有問題?

楚硯冬輕輕一扯,領帶松松垮垮的從領口脫落。

他去都沒去鏡子前看一眼,直說:“真難看。”

領帶就這麽随意地被他丢落在地。

時景蘇:……艹。

罵人的話他已經說不動了。

時景蘇索性懶得再演,前往鏡子前坐好,靜心等待楚硯冬先提出離開的意思。

床頭櫃的電子鐘已經顯示9:20,時景蘇一邊心裏焦急,一邊心裏罵罵咧咧。

楚硯冬這個王八蛋,怎麽還不快點走。

楚硯冬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是真的沒想到時景蘇會打領帶。

不僅會打,打的還這麽順手,這麽好。

他站在他面前時,低垂着眼,專注認真地着手于手上的事情。

修長白皙的指尖輕撥慢撩過他的頸項。

其實是無心之舉,楚硯冬都知道。

但喉間随着那個動作,微微發癢。

他身體緊繃。

僵硬到四肢的動作都開始極度不協調。

喉口幹啞。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過一遭。

時景蘇的頭頂就在眼底跳動。

小小的一個發窩,出人意料的萌生出一種可愛的感覺。

楚硯冬眉頭一皺,趕緊打消腦海裏這些無聊的、不可理喻的思想。

時景蘇會可愛?

別說笑了。

所以他一把扯掉時景蘇剛打的領帶。

領帶落地的那一刻,也預示着今天将會徹底結束。

他可以給時景蘇所有楚家太太能夠享受到的內容。

金錢、地位、財富、名譽,唯獨就是不可能給“她”他的一顆真心。

男女情愛對他來說只是身外物,是會牽絆他通往成功道路的絆腳石。

他讨厭那些在他的身上總是做出自以為是自我感動似的付出的人,在感情方面得不到他的回應之後,歇斯底裏一遍一遍和怨婦一樣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們。

他厭倦,甚至厭惡這種行為。

這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值得他花心思和精力去做,事業也好,豐富的學識也好,總而言之,不會是戀愛。

看看楚之煥和許樂寧那對就知道了。

每次面對許樂寧,楚之煥都像是個沒了脾氣的傻瓜一樣,被許樂寧耍得團團轉。

站在鏡面前,楚硯冬冷靜又快速地系好領帶,戴好腕表。

他的眸光一深,又恢複成那個冷靜自持的楚硯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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